“師姐,紫薇現在是不是已經轉生成西伯侯姬昌的長子了?”
為了讓鬥姆元君的動機更加一目了然,季長生找李嫦曦確定了一下時間線。
李嫦曦也迅速確認了一下,隨後道:“沒錯。”
季長生笑了:“那就錯不了了,鬥姆元君為了幫自家兒子紫薇轉世當上人皇,不惜拿女媧娘娘為誘餌去構陷紂王,才布了如此大的一個棋局。她擅長隱身和消災,本身便是準聖修為,即便是聖人也無法輕易發現她的蹤跡。更不用說,她背後也許還有聖人支持。”
這口黑鍋太大,鬥姆元君自己未必背的了。
那就再把準提聖人也加上。
動機有了,利益鏈條有了,證據有了,就連擅長的神通都如此契合這件事。
她不是凶手誰是凶手?
李嫦曦被說服了:“師弟,你這麽一說,我感覺這個故事很完整啊。”
季長生自信道:“就是這麽回事,現在就差證據了,不過我相信證據就藏在商容府邸。”
李嫦曦提醒道:“師弟,我們的目標不是紂王嗎?”
“一步一步來,和鬥姆元君勾結的是商容,和紂王勾結的也許是準提。至於為什麽準提和鬥姆元君分開下注,我還沒編好……不對,我還沒想清楚,有待繼續調查。”
李嫦曦對自家師弟的靈活十分滿意:“那你慢慢想,我感覺也許紂王是想興佛滅道。”
季長生糾正道:“師姐,現在西方教還不自稱佛教呢,三清也還沒有徹底自稱道教,不過這確實是一個思路。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先讓真凶鬥姆元君現形。”
要做到這點很容易。
因為曹子銘很快就從商容家後院第二棵樹下搜到了一個金豬的手辦。
後來又在季長生的指點下搜到了一個七頭金豬拉著的戰車。
這是西方教摩利支天女出行的套裝,僅次於青鸞等“頂尖超跑”,絕對稱得上“一線豪車”。
當曹子銘拿著這些證據回去向紂王複命後,紂王也懵了。
“竟然真的查到了?”
他以為會是無功而返。
懵逼過後,便是勃然大怒。
“好一個商容,果然與西方教勾結,企圖亂我朝綱。”
曹子銘沒有反駁。
季黨已經達成了共識。
紂王這家夥是個賭徒。
商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都是政客。
最重要的是,商容拿女媧娘娘當成和紂王政治鬥爭的工具,這就是自己找死。
六聖當中,女媧娘娘可以算是最不在乎人族香火的。
因為她拿的人族原始股,根本不必在意表麵這點收益。
商容讓紂王去給女媧娘娘上香,對於女媧娘娘來說沒什麽好處。
一個人王給她上香,是理所應當的。
如果出了事,反而有損她的顏麵。
所以商容絕對不是為了女媧娘娘好。
真正入侵大商朝綱的鬼神勢力是截教和天庭,闡教還沒開始染指,媧皇宮根本懶得搭理,而這個時間的西方教也鞭長莫及。
商容應該拿截教或者天庭的神仙去壓製紂王,他選錯了利用的對象,那在政治鬥爭中倒台的就不冤枉。
紂王也是一樣的毛病,他應該精準打擊截教和天庭,而不是把鬥爭範圍擴大化。
不過身在局中的人,能想明白的很少。
紂王不懷疑自己身邊的親衛會騙自己,那他自然會將怒火傾瀉到商容頭上,更何況他早就想把商容這種守舊派給換掉了。
即便他知道證據是假的,他還是會用假證據把商容給換掉。
政治鬥爭不講真相,隻看結果。
所以紂王迅速下令:“明日將商容三司會審,將他的陰謀昭告天下。另外,向西方教發函抗議,讓西方教摩利支天女來大商配合調查。”
曹子銘下意識抬頭,看向紂王的眼神十分佩服。
現在的西方教大貓小貓兩三隻。
摩利支天女在西方教的地位和地藏王菩薩差不了多少。
而且該說不說,還真是準提聖人的心腹。
紂王居然想喚摩利支天女來大商接受調查,旁的不論,這種自信就很打動人。
曹子銘真心實意拱手領命:“大王英明神武。”
“萬萬不可。”
匆匆趕回的太師聞仲帶著一個年輕道人急行入殿,因為事情緊急,聞仲沒有讓侍衛層層通報,直接帶著自己的雌雄蛟龍金鞭就來到了紂王麵前。
這種行為,讓紂王內心愈發震怒。
大臣手持武器麵見帝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掉腦袋的大事。
但聞仲的地位太穩固了,三朝老臣,權傾朝野,背後又有金靈聖母撐腰,紂王不得不忍。
“太師竟然回來的這麽快。”
聞仲匆匆向紂王見禮,然後迅速秉明來意:“陛下,這件事情背後定有誤會,還請陛下暫息雷霆之怒,老臣願親自調查此事。”
紂王沒搭理聞仲的話茬,沉聲道:“太師現在應該在北海遠征袁福通,可是有歹人偽造了寡人的調令,所以太師才匆匆趕回京城。”
聞仲:“……”
紂王是懂陰陽怪氣的。
這話他還真不知道怎麽接。
所以他也轉移了話題:“陛下,這位是元始天王長子玉清真王,他來處理女媧宮之事。真王,這就是我大商當今陛下。”
季長生點了點頭。
他是在朝歌城外攔下的聞仲。
玉清神母受辱,他這個長子當然要為母親出頭。他想要查清真相,合情合理。
聞仲區區一個截教三代弟子,自然也不敢得罪玉清真王,所以季長生很順利的就被聞仲帶進了王宮,見到了紂王。
和媧皇宮中的紂王不一樣,這個紂王給季長生的感覺更加桀驁,眼神中全是自信和威嚴。
從紂王目前的成就來看,他也確實有自信的底氣。
可惜,他還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對手。
“見過商王。”
季長生自然不會過多行禮。
看到季長生散漫的樣子,隻是向自己微微頷首,紂王的麵色便是一沉。
不過聞仲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
“按三教輩份算,玉清真王是太師的……師叔?”
聞仲點頭:“的確如此。”
紂王開始好奇:“真王是聖人之子,可知聖人到底有多強大?能否擋我大商國運九鼎之力?”
季長生沒忍住,給紂王豎起一根大拇指:“商王好誌氣,其實聖人亦有高下。若是準提聖人,還真未必是大商的對手。”
這話也不全是在辱準提。
因為現在孔宣就在大商當三山關總兵。
聞仲還能隨時拉來一群截教弟子助陣。
紂王有九鼎之力,再輔以商朝國運。
該說不說,準提單打獨鬥,真的有翻車可能。
前提是準提站那兒不跑路,任憑大商這邊集火,西方教也不提供支援。
不過紂王沒聽出季長生的潛台詞。
很顯然,紂王沒見過聖人,也不知道聖人具體有多強大,他聽到的都是傳說。
而他見到的修行者,都不是他的對手。
就連季長生給他的感覺,也不是他的對手。
聞仲是截教女仙之首金靈聖母的弟子,季長生是元始天王的長子,紂王感覺自己以一己之力,就能鎮壓季長生和聞仲。
站在他的視角,他很難不膨脹。
所以紂王聽到季長生如此說後,也徹底放心下來。
“真王是聖人之子,見識肯定比太師和寡人強,不知真王對女媧宮之事如何看待?”
季長生伸出三根手指:“第一,這是一次嚴重的惡性事件,家父家母都十分震怒。我已經去了一趟媧皇宮,女媧娘娘也十分震怒。”
聞仲瞬間凜然。
“第二,那陣狂風來的異常蹊蹺。家父和女媧娘娘都已經親自卜算過天機,但都沒有查到背後的真凶。”
這次輪到紂王內心凜然。
他原本也不確定那陣狂風到底有沒有鬼。
他隻能確認他有九鼎氣運護體,肯定沒有受到影響。
現在聽到季長生這樣說,他也猜到那陣狂風恐怕是自然天象。當然,也不排除的確有大能想要暗中設計他,但卻低估了他的實力。
紂王對於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所以他現在也做不出最終的判斷,因為他也還沒搞清楚真相。
“第三,能躲開家父和女媧娘娘探查的凶手,要麽根本不存在,要麽就是大羅級別的強者,才能蒙蔽天機。”
紂王迅速道:“肯定是大羅級別的強者在暗中設計,寡人被那陣狂風吹完之後,立刻感覺神魂飄**,意誌消散。”
季長生點了點頭:“家父和女媧娘娘也是做如此判斷。”
紂王內心一鬆。
“剛才聽陛下言,從首相商容那裏查出了西方教摩利支天女的信物?”
“的確如此,真王請看。”
紂王也沒見過西方教的信物,甚至還是第一次聽說摩利支天女,根本分辨不出來。
聞仲同樣如此。
這個時間節點的西方教身處窮鄉僻壤,大貓小貓兩三隻,和截教根本不能同日而語。而聞仲又隻是截教一個三代弟子,大部分時間還在紅塵打滾,他更大的興趣是做官,而不是修行。
所以也沒見過摩利支天女的信物。
唯有玉清真王,見多識廣,一眼就看穿了真相。
“不錯,的確是西方教摩利支天女的東西。摩利支天女座下有七頭金豬護衛,又被稱為西方教的‘光明佛母’,有隱形自在的大神通。修為——也是大羅強者。”
紂王眼前一亮:“如此看來,此事果然是摩利支天女做的。”
季長生微微頷首:“隻能說,摩利支天女目前有最大的嫌疑。聞仲,你剛才為何阻止商王調查摩利支天女?”
季長生開始向聞仲發難。
聞仲:“……真王,摩利支天女雖然實力強大,但在西方教名聲不顯。她萬裏迢迢來大商設計陷害陛下,此事有些匪夷所思。一旦處理不好,還容易引發大商、闡教、媧皇宮和西方教的衝突,還是要謹慎行事。”
“你說的也有道理。”
季神探是講證據的。
絕不會不教而誅。
“據我所知,摩利支天女在西方教的確名聲不顯,但在新天庭卻名聲顯赫,她是鬥姆元君,巫妖大劫後新晉的大羅強者,來曆十分神秘。
“商王稍等片刻,我且查查鬥姆元君近日的行蹤。聞仲,你也可以借助截教的渠道查一查。
“摩利支天女遠在西方,的確不好調查。不過鬥姆元君作為天庭現如今唯二的大羅強者,查起來要方便的多。”
聞仲還真不知道鬥姆元君就是摩利支天女,他隻是截教的三代弟子,大部分心思都在大商身上,摩利支天女實在是太低調了,普通修行者都沒聽過這個名字。
不過鬥姆元君的大名聞仲還是聽過的。
聽到季長生這麽說,聞仲也開始迅速呼朋喚友。
片刻後,聞仲微微一愣。
季長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紂王一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兩人真的查出了事情,也升起了巨大的好奇。
難道那陣狂風還真是鬥姆元君刮起來的?
他這個當事人都要信了。
“真王,太師,你們查到了什麽?”
季長生目光憐憫的看向紂王。
聞仲的臉色也有些陰沉:“不久前,鬥姆元君的次子紫薇強行晉升大羅失敗,分身轉生了人族。”
紂王沒反應過來:“然後呢?”
“紫薇分身轉生為了西伯侯姬昌長子伯邑考。”
紂王一怔。
隨即就把整件事情串聯了起來。
“鬥姆元君的次子紫薇轉生成了西伯侯姬昌的長子伯邑考,姬昌年邁,伯邑考很快就會繼承西伯侯之位,成為我大商實力最強的諸侯王。
“然後她設計陷害我與女媧娘娘的關係,讓寡人惡了聖人。聖人震怒,西伯侯再舉起反旗,那些沒腦子的人自然就會對西伯侯唯命是從。
“再加上她還暗中培養了商容等守舊派的反賊,能和她裏應外合,關鍵時刻助紫薇一臂之力。
“縱然我大商實力再強,也架不住舉世皆敵。
“屆時紫薇擊敗寡人,成為新的人王,甚至是人皇。再借助我人族氣運更進一步,證道大羅。”
紂王出離了憤怒:“她好大的膽子,寡人絕不與她善罷甘休。”
季長生內心為紂王鼓掌。
太棒啦,他逐漸理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