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的小目標……讓本座歎為觀止。”
羅睺是服氣的。
這家夥小目標是架空昊天，大目標呢？
架空鴻鈞？
就在此時，另一尊心魔虛影突破無盡時空阻礙，降臨於此。
“魔祖，緊那……”
黑霧中的羅睺抬手，對季長生道：“帝君，本座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若帝君有事需要使喚心魔，手持上次得到的舍利，運轉《魔欲經》，自會有心魔應召而來。帝君位於萬魔之上，除我之外，其他心魔皆有聽帝君之命的義務。若帝君有事喚我，便手持舍利，呼我名號。”
季長生上次得到的那顆邪佛舍利，上麵的魔氣便是羅睺留下的。
羅睺作為大羅，有祂的信物，再直呼其名號，便立時會有所感應。
季長生問道：“魔祖，最後一個問題，心魔是否可以無視時空阻隔？”
羅睺須臾而至，這還可以接受，畢竟羅睺再怎麽著也是大羅。
但之前連魏忠賢齊國聖皇都騙不過去的低階心魔都能輕易降臨，季長生就隱約意識到心魔的特殊性了。
要知道，洪荒仙界的仙人下凡，都沒有這麽容易。
定光歡喜佛想要顯聖，還得通過蘭竹君。
相比之下，心魔要簡單太多。
羅睺解釋道：“此乃心魔一族的特殊之處，無形無質，無視規則。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帝君日後有閑暇，可慢慢挖掘心魔的特性。”
“也好，魔祖請自便。”
羅睺帶著心魔迅速退場。
季長生睜開雙眼，此時他依舊在月宮之內，抬眼便看到了李嫦曦。
“師弟，你渡劫境了。”
季長生很淡定。
“我先緩一緩，一個小時後再把修為提升到渡劫境巔峰。”
李嫦曦也沒有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她在想羅睺的事情。
“師弟，後來向羅睺稟報的那個心魔口中說的是什麽？”
“緊那。”
和羅睺這種魔祖級別的大佬做交易，季長生當然也保持了十二分的小心，警惕性一直都沒有消失。
羅睺說過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在了心裏。
李嫦曦奇怪道：“我聽著也是緊那，緊那什麽？這個詞好古怪。”
季長生猜測道：“應該是緊那羅。”
“緊那羅？緊那羅菩薩？”
李嫦曦反應了過來：“是了，能讓羅睺惦記的，理當是西方教緊那羅菩薩這種級別的大能。”
緊那當然也可以有其他方向。
但這是從羅睺手下的魔王口中說出來的。
讓羅睺惦記的。
那應該就隻有西方教緊那羅菩薩一個答案了。
“緊那羅菩薩，西方教‘天龍八部’之一。天龍八部，是西方教的八種神道怪物，在西方教地位不低，都是大羅之下有數的高手，而且都有望大羅。羅睺這是盯上了‘天龍八部’的緊那羅菩薩，緊那羅要證大羅了？”李嫦曦猜測道。
季長生搖頭：“不知道，但能讓羅睺如此上心，肯定和大羅有關。結合上次我從舍利中看到的情景，我懷疑羅睺在西方教內部可能搞了一個大活。”
“我記得上次師弟你和我說過，你從舍利中看到了如來背叛西方教。”
“對。”
“但現實中如來似乎還沒有背叛西方教。”
“是，無心被心魔擊潰，他看到的可能都是心魔引，不能當真。但羅睺肯定在西方教出手布局了，而且應該是祂親自主抓的項目。”
李嫦曦有些感慨：“西方教可真倒黴，怎麽感覺所有大能都盯上西方教了？”
季長生吐槽道：“封神的時候，我估計截教也是這麽受針對的。成為天下第一後，這就是注定要承受的。”
誰讓你成霸主了呢。
想想截教萬仙來朝的時候，聖人都忍不住出手把截教給拆了。
相比之下，現在對西方教出手的都還算克製。
最起碼聖人還沒有親自下場，而西方教也不缺大羅見招拆招。
“師弟，得小心著點羅睺。”李嫦曦提醒道：“祂肯定還有其他算計，不會全心全意和我們合作的。”
季長生笑了：“我知道，也沒指望一個魔祖能老實。隻是短期內我們雙方的利益確實可以重合，羅睺也不傻，祂沒道理拒絕和我合作。至於祂的算計，隻要不影響到我們，就隨祂去。但凡影響到我們的利益，翻臉是很簡單的事情。”
季老魔對此並沒有心理壓力。
他相信羅睺也沒有。
……
同一時間。
自在天魔界。
羅睺也在對手下吩咐：“計都，你選拔一批孩兒們，等季長生飛升後，送去神霄玉清府與他**。記住，選拔一些精明強幹的。”
計都魔王肅然道：“魔祖，真的要和季長生合作？”
“他掌雷劫，我掌心魔，合則兩利。既然鴻鈞不在意，他自己也願意冒險，我們何樂而不為？”
羅睺原本還怕季長生會擔心和自己走的太近引的道祖不喜，所以不敢和祂合作。
事實證明祂確實格局小了。
沒想到季長生一點都不帶怕的。
“魔祖，即便是要合作，也不必許他做常務副魔祖吧。”計都提醒道：“如此一來，必然有諸多魔王不滿。”
“他們不滿，就讓他們忍著，一群廢物。”
在季長生麵前，羅睺給盟友麵子，所以並未展露多少魔祖的手段。
但回到了自在天魔界，祂是至高無上的魔祖。
麾下心魔的命運，祂一言而決。
“自從接引沉寂後，自在天魔界一直都在縮小，心魔的數量逐年遞減。長此以往，隻會慢性消亡。和季長生合作，有可能是心魔重振旗鼓的機會。我們現如今的形勢，不能放棄任何機會。”
羅睺是清醒的。
祂並沒有沉溺於過去的輝煌中——畢竟祂失敗很久了。
隻是失敗者的籌碼真的太少，想要重振旗鼓，某種程度上比白手起家要更難。
因為過去祂起家路上，得罪了太多人。
而且祂也並不是隻和季長生合作過。
關鍵是在其他人身上下的注……九成都沒收回成本。
“不說他們了，玉玲瓏那邊如何？”
計都苦笑：“您的判斷是對的，有太清在，我們的後手不成氣候，被太清輕易鎮壓，我們損失不小。”
“意料之中，當年那一具魔軀被鴻鈞所斬，已經不在我掌控之中。偏偏還有其他魔王心存僥幸，死在太清手上也是活該。放棄那條線，接下來主抓緊那羅和季長生，心魔的未來，在這兩位身上。”
“魔祖，緊那羅的心防隻差最後半步就被攻破，您要不要親自出手。”
“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等西方教出現變故，緊那羅便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波旬呢？他和如來的博弈如何？”
“暫落下風。”
“告訴他，不要急，時間站在他這邊。也告訴下麵的魔王，不要急。功成歸極樂，汝亦坐蓮台。”
“是。”
“西方教的事務，暫時交給波旬。和季長生的合作，計都你挑起來。本座有預感，心魔一族的重新崛起之日，不遠了。”
……
“觀主，你跪下，我求你個事。”
觀主捏緊了手中的拂塵。
“長生，你是不是想打架？正好，我能揍你的時間不多了，抓緊最後的機會。”
季長生輕咳了一下，沒給小舅子這個機會。
“觀主，我求你個事。”
“這還差不多。”
觀主麵色稍緩。
我還治不了你個祥瑞了。
“說，什麽事？”
“我要召開一次全世界代表大會，會議地點暫定在玄黃功德塔內，觀主你幫我搖搖人，提供一下場地。”
觀主有些奇怪：“為什麽要在玄黃功德塔開會？”
季長生實話實說：“為了彰顯我的武德充沛，我向來以德服人。”
玄黃功德塔，當世最強神器，沒有之一。
季長生有必要讓小弟們知道，大哥雖然馬上要走了，但是大哥的目光會永遠注視著你們。
以及，哪怕是大哥走了，也隨時能捏死你們。還有，即便是大哥走了，依舊可以罩著你們，讓你們繼續飛黃騰達。
“把下麵人安排明白，我才能放心的走。而且以後這個世界，也可以發展成神霄玉清府的人才培養基地。觀主，你別問了，聽安排就行。”
觀主瞪了季長生一眼。
但還是將這個世界和季長生有關的高層全都叫了過來。
這個過程大概花了兩個時辰。
主要是有些人在路上趕路需要時間。
利用這個時間，季長生順利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了渡劫境巔峰，也耗光了自己這次去過去歲月所得的功德。
不過季長生不慌。
再渡個心魔劫，就可以飛升洪荒仙界了。
到了上麵，再修煉就暫時用不著功德了。
靈丹妙藥，洪荒仙界有的是。
九轉金丹、蟠桃、人參果……他可是期待許久了。
……
兩個時辰後。
季黨們濟濟一堂。
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到玄黃功德塔內部，心情十分激動。也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見麵，一見如故，在熱情的套交情。
當然，這一切在季長生登場後，全都變成了歡呼和掌聲。
“季長老。”
“季少主。”
“見過少主。”
“季大使。”
“駙馬。”
“長生。”
……
季長生向大家點了點頭，然後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會議的C位。
“今天把大家叫來，是為了告訴大家一件事——我要飛升了。”
季黨們沉默了三秒鍾，然後全場嘩然。
“少主，您在開玩笑？”
“您一共才修煉了多久？”
“這怎麽可能？”
“玉玲瓏也沒有這種修煉速度。”
“季長老，您應該是在開玩笑吧？”
季長生抬手，壓製住了大家的喧嘩。
“我知道大家很震驚，但大家先別這麽震驚。我們都是自己人，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們，我的確是要飛升了，此事慕觀主和餘教主都可以作證。”
觀主和餘老魔都點頭。
全場都開始倒吸涼氣，為全球變暖做出貢獻。
不能怪他們大驚小怪，屬實是第一次見這種畜牲。
“我之所以飛升的這麽快，除了我本人天賦異稟，修煉刻苦之外……咳咳，主要是我覺醒了前世的真靈。這件事情之前我也說過，但大家都沒有相信。這次再和大家說一遍——我真的是南極長生大帝轉世，此事已經得到了聖人的認可。此次飛升後，我便會入主神霄玉清府，正式接管南極長生大帝權柄。”
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過和之前不同，這次已經是驚喜參半，而且迅速變成了喜大於驚。
尤其是聖教那群精英們。
聞人烈火再次跪在了地上。
“小火參拜南極長生大帝。”
聞人家鈺看到老祖宗這個反應，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太丟人了。
不過少主居然有這種來曆……
老祖宗應該很羨慕我是個女人吧。
聞人家鈺捏緊了自己的名帖。
她決定今天就正式改名叫聞人大事了。
聞人家鈺這名字一點都不好聽，還是大事好聽。
季長生擺了擺手，把聞人烈火重新摁在了座位上。
“行了，不用表忠心。大家都了解我的性格，所以不用整那些虛的。這次讓大家聚集在一起，就是在我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把你們未來的前程都安排好。”
所有人精神一振。
“你們都是我的人，即便我飛升上界，你們還是我的人。隻要做的好，天庭未嚐沒有大家的一席之地。”
場間的呼吸已經開始有些急促了。
“我覺醒前世真靈後，已經和玄都大法師談好，從今以後，此界改名為長生界。此界生靈命運，皆由我一言而決。玄黃功德塔權限，我隨時可以動用。此界與上界往來通道也已經打通，我隨時可以往返。所以，爾等從前如何，以後還是如何。不要懈怠，也無需緊張。從前承諾大家的事情，今後依舊說話算話。
“自從我下山後，在這世間也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我做事，有始有終。所以，是必須要看到結果的。今日索性把所有的事情和安排都說清楚，我不負大家，這樣大家負了我後，也休怪我辣手無情。
“按順序，就從我下山後的第一站盛國開始交接。”
季長生看向十分緊張的魏忠賢和盛國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魏大人，盛國是我成名的地方，我還是很有感情的。而且在盛國整頓福地，除魔衛道，種種過往，曆曆在目。在這個過程中，你們給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太後娘娘和魏忠賢都有些感動。
太後：“都是季長老在幫我們。”
魏忠賢：“季長老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季長生：“……”
這話耳熟。
我是不是對誰說過？
算了，不重要。
季長生直奔主題：“我與太後娘娘和魏大人，稱得上是兩不相欠。不過盛國後續還需要娘娘和魏大人繼續盯著，盛國百姓還沒有過上幾天太平時節好日子。所以，娘娘和魏大人還要繼續努力。我檢查過你們的修煉資質，並無修煉天賦。”
太後和魏忠賢都沒有失望。
這點他們早就查過了。
“有功，必須賞。你們盡心做事，我肯定會給予回報。隻要盛國能一直維持出氣運成龍的圖騰，除你們的滔天富貴之外，玄都觀會保你們無病無災二百年。
“此外，你們大限將至時，我會和地府打好招呼，讓你們下一世降生富貴人家。
“地府創始者後土娘娘是我前世至交，我的麵子，她肯定會給。
“太後娘娘，魏大人，你們可還滿意？”
太後娘娘和魏忠賢用磕頭表達了他們的感激。
季長生微微頷首，看向下一個目標。
“曹師兄，你我在盛國初遇，並肩作戰，行俠仗義。曹師兄光風霽月的人品，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與曹師兄相識，是我此世最大的收獲之一。”
曹子銘眼眶微紅。
“季師弟，我……我慚愧，沒想到你有如此來曆。”
季長生搖頭道：“朋友相交，貴在真誠，與出身來曆無關。我與曹師兄相識於微末，曹師兄當時未曾在意過這些。今日我覺醒前塵，難道曹師兄會因為我出身高貴就疏遠於我？曹師兄不是這般膚淺之人吧。”
曹子銘愈發慚愧：“季師弟你說的是，我還是太流於表麵。”
“人之常情，但我與曹師兄相識於微末的交情，一直銘記於心。曹師兄，當初你我約定，你掌丹青，我掌玄都，此事怕是成不了了。”
曹子銘苦笑。
“不過若曹師兄有意，我飛升後必然給師兄提供幾番機緣造化，讓你盡快飛升。不瞞曹師兄，現如今洪荒仙界風雨飄搖，聖戰已至，我十分需要幫手。前世的人手是否會效忠如今的我，我不能確定。但師兄的人品和能力，我都信得過。曹師兄，你可願意幫我？”
曹子銘感動的一塌糊塗。
“季師弟，我明白你是在提攜我。你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不矯情了。師弟需要我赴湯蹈火，我在所不辭。”
季長生確認，曹子銘是認真的。
修浩然正氣的人，本就是值得信任的人。
而曹子銘經曆了他的熏陶，能力手段也可堪大任。
所以季長生真的準備飛升後把曹師兄也弄上去。
比起嗑藥就能提升的戰力，季長生一如既往的認為忠誠和智商要重要。
……
“聖教諸位，我是最放心的，大家都是聰明人。”
看到天聖教這群精英，季長生有些沒脾氣。
能在他手下討的了好處的人不多。
這群人做到了。
能在他手下活命的魔頭也不多。
這群人還是做到了。
能同時在玉玲瓏和季老魔的屠刀下活下來的壞蛋更不多。
這群人依舊做到了。
季長生隻能說，個頂個的都是人才。
“諸位……拋開人品不論，能力是真的強。”
聖教精英們都有些自豪。
他們也覺得自己很不容易。
季老魔以為他們隻是在玉玲瓏和季老魔這一對夫妻檔的屠刀下成功活了下來。
完全忘記了他們還經曆了餘老魔和李歡顏這一對假夫妻檔。
玉玲瓏。
季長生。
餘老魔。
李歡顏。
這四個名字，隨便一個放在這個世界都能嚇哭一群大魔頭。
四連擊之下，他們不僅成功活了下來，還能在聖教身居高位，活的很滋潤。
含金量簡直大破天際。
“和大家，我也不玩虛的了。女媧娘娘已經通知我，讓我飛升後就去媧皇宮報道。”
聖教精英們同時眼前一亮。
“天聖教是媧皇宮的嫡係傳承，這件事情從我開始，板上釘釘，任何人都無法更改。女媧娘娘的補天思想，會一直引導聖教前進。誰敢違背這個大原則，就是聖教共同的敵人，聖教上下共誅之。”
“是！”
“洪荒仙界，各方博弈，錯綜複雜。我雖是天王長子，也未必就一定會站在天王這邊。”
所有人都內心一凜。
他們在一瞬間腦補了很多恩怨情仇。
帝王家父子相殘的慘劇都多的是，聖人家也來這麽一出，他們感覺太合理了。
“媧皇宮人才凋零，女媧娘娘在洪荒仙界傳承不顯，但近日娘娘靜極思動，這件事情，我會幫娘娘把重擔挑起來。”
季長生目光在聖教中人的頭上環視了一圈，沉聲提醒道：“娘娘需要讓世人記住她的存在和強大，我會替娘娘辦這件事。而我不會事必躬親，所以，媧皇宮還需要很多辦事的人。這群人，我會在諸位當中挑。
“將聖教的改革按照既定方針推行下去，誰做的好，我優先提拔他飛升。誰做不好，我就送他去地府。
“諸君生死在我，富貴在我，未來還在我。而我的要求也很簡單——我走之後，一如既往。天聖教，按照我們之前的規劃，成為正道魁首。轉型成功後，諸君就會得到更大的發展機會。”
“願為少主效死！”
聖教精英眾誌成城，充滿幹勁。
人從來不怕任務重，隻要你錢給夠，待遇拉滿，上升空間清晰，讓手下看得到光明的前景。
他們當然會努力給你打工。
當然了，總會有掉隊的，總會有變質的。
而季老魔的手段，眾所周知。
聖教之後，齊國眾人、觀音殿妍奴、萬妖國焦兄……
季長生將自己所有的親朋故舊，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傳承有序，有始有終。
繼往開來，砥礪前行。
足足一個小時後。
季長生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
“諸君，山水有相逢，來日皆可期，再會！”
長生大帝，正式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