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還沒有成仙的小萌新,突然被投到這種高端局來,季長生其實也有點慌。

雖然說天老爺明顯是在給他送造化,但是老爺的造化和老婆的造化不一樣,這種造化是需要考驗的,一旦通不過考驗,分分鍾就死了。

天老爺明顯不養廢物,廢物也幫不上他的忙。你隻有活下去,才有資格接受後麵的造化。

而在這種高端局裏,活下去並不容易。

他現在的實力根本打不了這種高端局,就算打得了也沒用,妖族四皇和十二祖巫都能打,最後還不是都隕落了。

出來混,不能隻講打打殺殺。這個時間段,根本沒有絕對無敵的存在,包括天老爺,祂遇到巫妖二族也心虛。

所以季老魔足足花了一天……劃掉,足足花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才想到了一個最優解:

借錢!

現在的局麵是,每一方都能輕易殺死他。

無論是投靠哪一方,都不能保證他的絕對安全。因為大家的實力相差不大,而己方陣營的老大明顯不可能一直給他當保鏢。

所以,絕對不能單方麵下注。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各方都不舍得殺他。

而讓各方都不舍得殺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所有大佬都變成自己的債主。

做洪荒第一欠債人。

隻要我欠的錢足夠多,我看誰敢動我。

你想動我,問過我的債主嗎?

我欠的這些因果,你殺了我還得起嗎?

還不起就給本帝君趕緊滾開。

季長生徹底想通了:“師姐,別看我們現在一身負債,可能到死都還不清。正因為這個,誰都不敢讓我們死。不僅不敢讓我們死,還得繼續追加投資,要不然我們怎麽清償這些因果?這年頭,欠錢的才是大爺,而且得欠很多錢,還得欠各方的錢。接引和準提,格局還是小了。”

李嫦曦:“……師弟,我一個精神病都覺得你膽子忒大了。”

頓了頓,李嫦曦開心道:“但好刺激,我好喜歡。”

憑空得到了東皇太一的傳承,還有混沌鍾有可能的所在地。

她是精神有問題,又不是智商有問題,肯定很開心。

倆精神病在一起開心。

倆工具人直到現在,還在懵逼狀態。

他們的實力,當然也打不了這種高端局。

而他們的版本,也肯定更新不到季老魔的程度。

季長生這明顯已經把版本更新到接引準提前麵了,他們哪見過這種場麵。

觀主的腿都是軟的。

“長生,你這是……三姓家奴?”

季長生他們用的是內部群聊,而且巫妖二族已經開始準備大戰了,也沒再繼續搭理他們四個。

餘老魔的額頭也浮現出冷汗:“長生,你別光看到拿的這些好處。你拿了巫族多少好處,到最後都會還回去,你還不起的。”

季長生指點道:“小慕,小餘,你們的格局太小了。區區接引準提,都敢欠老爺那麽多因果,敢向老爺借聖人的實力。我作為老爺欽點的預備聖人,難道還超越不了前聖?”

餘老魔和觀主的腿愈發軟了。

餘老魔提醒道:“西方二聖也隻欠了天道因果,沒有欠其他人的。”

季長生笑了:“所以西方二聖被其他人打的老慘了。”

但凡接引準提有他的格局,不止是向道祖借實力,也低頭向三清借點錢,向女媧娘娘求點支持,玄都還敢對準提出手嗎?

三清還敢對付西方教嗎?

你西方教沒有三清的投資,三清動起手來當然沒有負擔。

我季某人走到現在,父親大伯三叔居功至偉,三清都是我的投資人,他們哪裏舍得斷我的基業。

就算他們舍得,我另外的投資人也不允許。

後土姐姐指望我幫新人皇,天老爺希望我跳反,母親指望我幫媧皇宮頂立門戶。

三清就算舍得我這種優質資產,我其他投資人也不允許他們對我動手。

把所有的大佬都變成我的投資人,我的成功就是他們的成功。

我沒有清償全部的欠款之前,他們是不舍得讓我死的。

餘老魔還在糾結還錢的問題:“長生,你還不起。”

季長生搖了搖頭,主動開口道:“後土姐姐,還請把教主帶上,讓他一起參與決戰吧。教主生性好戰,正需要在戰場上完成自我升華。”

小餘的腦力不夠領悟季老魔的最新版本,還停留在因果必償的階段。

季老魔已經超脫了。

還錢?

欠10萬的時候,我有點慌。

欠1000萬的時候,我很慌。

欠十個億的時候,我已經想輕生了。

欠1000個億的時候,我完全不慌,慌的是我債主。

欠一萬億之後,我就是大爹,全世界都怕我出事。

欠到季老魔現在這種程度……季長生表示我也不是針對誰,在座的諸位都是垃圾。

南極長生大帝是誰?

老子不認識。

他不是全靠碰瓷我嗎?

還錢?

有錢就還,沒錢就等等再還。至於這個等等的時間是多久,那誰知道呢?

要不然你再繼續追加點投資,我總要重新運轉起來,才能還上前麵借你的錢呀。

小餘覺得這個問題很大。

但季老魔表示我就喜歡欠錢的感覺。

憑本事借來的因果,我憑什麽要清償?

“觀主,你也一起吧。”

季長生對小餘和小慕還是很好的。

生怕他們跟不上自己和師姐進步的速度。

來這裏走一趟,雖然隻是工具人,但也要把工具人的作用發揮出來,把好處拿到。

等他回去接掌了南極長生大帝的神霄玉清府,還是需要自己人幫忙的。

小餘能打,適合衝鋒陷陣。小慕內政還行,適合處理瑣事雜務。

最主要的是,他倆就很適合用來展示自己在努力的還錢。

本金是不可能還的,永遠不還,永遠安全。

但利息多少得表示表示,不然投資方也生氣。

小慕和小餘,在季長生看來就是利息的具象化。

把這兩個打手培養起來,他們去做事,就等於自己也做事。

完美。

……

“小子,你說話算話,日後一定幫後土扶持新人皇立國。”

“當然。”

季長生心道立國肯定會立國。

後土和人教合作,還有龍族相助,立國不在話下,我季某人當然也要搭個順風車,當一把投資人,向後土姐姐展示自己合作的誠意。

但立國之後,雨我無瓜。

人皇能不能支棱起來,就不關我事了。

咱也沒說一直幫他呀。

事實證明,祖巫的平均智商確實不如妖皇。

很類小餘。

所以是很好的合作對象。

“也罷,看你小子一直如此真誠,就再送你一份大禮。我等四人會去獵殺通天,你可將此事告知於他。”

說話的是特意返回來的玄冥。

雨/冰之祖巫。

十二祖巫之中,玄冥和後土為女身。

玄冥是姐姐,後土是妹妹。

季長生看著腳踏青蛇的玄冥,沒有明白玄冥姐姐的意思。

“玄冥姐姐,你們要獵殺通天,還告知他做什麽?”

就算不告訴他,你們殺不了他。

而且天老爺也沒那麽牛逼。

真正的大羅他是模擬不出來的。

所以三叔在這段過去的歲月中根本不會遇到危險。

三清都不會遇到危險。

這也是季長生敢向道祖投誠的原因。

他的這波“叛逃”,並不會讓三清有真正的損失。

即便當麵對質,他也有的辯解。

洪荒仙界,過去的大羅結局不能更改,大勢應該也不會更改,因為涉及到了還活著的大羅命運。

道祖最多可以篡改一下死去大羅的命運軌跡,還活著的大羅,道祖也隻能竭力推演出他們在這個時間線的底牌。

玄冥也知道這一點。

但她傲然道:“巫族從不偷襲,向來都死在正麵戰場上。小子,你把我們的信息告知通天,可更博取他的信任。風雨雷電四位祖巫殺他一個,縱然不能殺死真正的通天,也要殺了鴻鈞造出來的這個冒牌貨。”

季長生:“……”

他很難評。

這智商應該是和三叔一個檔次的。

“如果玄冥姐姐你堅持,我可以通知他。”

以他對三叔的了解,三叔剛殺了祝融和共工兩個祖巫,也正是信心爆棚的時候。

即便告訴了他風雨雷電四位祖巫聯手想殺他,估計也不會請父親和大伯助拳。

兩方的智商也算是棋逢對手了。

不過這一次,季老魔小看祖巫了。

三叔有可能真的沒腦子,風雨雷電四位祖巫也有可能真的沒腦子,但是祖巫畢竟有十二個呢。

總有智商在線的祖巫。

比如帝江。

比如燭九陰。

從不周山離開後,祖巫並沒有立即開戰。

他們召開了一次內部會議。

由十二祖巫中最強的兩位老大哥帝江和燭九陰主持。

這兩大祖巫,一者掌空間,一者掌時間。

當季長生說破了這是一方過去歲月後,他們也是最先相信的。

因為他們在這方麵先天敏感。

帝江率先定了調子:“季小子沒有騙我們,此處空間的確是過去的歲月。”

燭九陰緩緩點頭:“未來已經被斬斷,我無法看到清晰的未來,隻能自己推演,說明確有問題。”

“大哥,二哥,你們說要怎麽辦?”

帝江冷靜道:“我們都會隕落,再掙紮也無濟於事。洪荒仙界乃父神身軀所化,時空不可更改。即便後世,鴻鈞的實力超越了父神,也決計不能複活我等。”

祖巫紛紛點頭。

他們深知自己的強大,所以從不覺得他們可以被鴻鈞複活。

“但鴻鈞的實力在後世應該已經的確超越了父神,祂無法複活大羅,也很難篡改洪荒仙界過去發生的曆史軌跡,卻有可能改變一些微小的細節。細節不影響大局,被隱藏在歲月之中,看似無傷大雅,但這是我們唯一能去做的事情。我們需要創造一些對鴻鈞沒有威脅,但對巫族有大用的細節和伏筆,讓鴻鈞幫我等延續下去。”

“鴻鈞會幫我們嗎?”

“等閑情況下,祂自然不會幫。但季小子雖有私心,卻沒有騙我們。後世,鴻鈞和三清為對手。所以鴻鈞不會在意巫族,卻會在意三清。隻要我等的後手是針對三清而發動,祂隻會樂見其成,甚至會推波助瀾。”

帝江展現了自己作為十二祖巫老大哥主持大局的能力。

盡管這是一個死局,但他還是在努力掙紮。

“所以我才會和帝俊說,巫族要獵殺三清。我們要幫鴻鈞,將三清在這個時間節點的底牌試探出來。鴻鈞欠下我們此等因果,就有理由幫我們延續巫族的傳承,這對祂來說也是好事。巫族在未來,未必不能變成祂的助力,替祂去對付三清,畢竟我們和通天也的確有血海深仇。”

“大哥,你準備怎麽安排?”

“三清當中,太上深不可測,元始掌攻伐造化,想探他們的底牌,隻能拿性命去填,沒什麽好說的。通天生性桀驁自大,是最容易對付的,想來也是鴻鈞最放心的。所以對太上和元始,我們要真打。對通天,驕其心、傲其誌。

“在這段過去的歲月中,我們即便殺掉鴻鈞造出的通天也無濟於事。但若我們麻痹了通天,讓祂誤以為祂是三清中實力最強的那一個,未來祂會有幾率死在自己手中。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讓通天對自己的實力產生誤判,在三清內部製造分裂的種子。以及,讓鴻鈞認為,按照這個改變的軌跡運行,對於祂和巫族來說是雙贏。所以祂會在不改變曆史走向的基礎上,允許這些小小的更改。

“而這,就是我們巫族最後的機會。後土,你要盡量學會我們所有的東西,尤其是我和老二的傳承和祖巫精血,你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時間、空間,加上你自己掌握的大地權柄,這就是輪回之道的雛形,也是你和巫族最大的後盾。

“天吳、玄冥、強良、翕茲,你們風雨雷電的傳承已經給了季長生,但最後的祖巫精血和遺蛻,都要留給小妹。我們都會隕落,隻有小妹能活下來。所以,小妹要拿到我們巫族最大的遺產,要超越我們所有。我們今天坐在這裏,最大且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小妹變的比我們都更強。

“讓小妹自己獨立支撐巫族門戶,是我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不負責。既然現在有機會彌補,就要努力幫小妹減壓。天吳、玄冥、強良、翕茲,我要你們放下驕傲和自尊,將大半實力先交給小妹。然後,隕落在通天手中。”

“好。”

“能幫小妹,我義不容辭。”

“聽大哥的。”

“後土,就這樣定了,不必拒絕,你才是最苦的那一個。”

天吳、玄冥、強良、翕茲都爽快答應。

十二祖巫的個體戰力平均比起妖族四皇是要弱半檔乃至一檔的。

但巫妖兩族能並稱霸主,很大的原因就在於妖族四皇分裂為兩波,帝俊太一和羲皇媧皇算不上休戚與共。

而十二祖巫雖然也有內部矛盾,但是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他們是真把彼此當親兄弟,感情比妖族四皇深厚的多。

帝江點了點頭,看向人首龍身、全身赤紅的時間祖巫燭九陰。

十二祖巫當中,他為首,燭九陰其次,後土最小。

巫族真正的頂梁柱,也是他們仨。

“老二,你掌時間,曾經動用時間之道特意查探過三清,可看到了什麽有用的東西?”

燭九陰的雙眸之中,時間長河迅速滑過。

帝江說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巫族能成為洪荒霸主,他的時間之道居功至偉。包括十二祖巫能夠逆天崛起,同樣是因為他有一定預測未來的能力。

但終究隻是預測未來,而不是掌控未來。

以及……未來是根本無法百分之百確定的。

所以巫族成為了洪荒霸主,但最終也衰落了下去。

知道一定程度的未來,並不能保證你一定無敵。

小慕和小餘來到這個世界,也知道未來,不影響他們在這段歲月還是倆菜雞。

燭九陰緩緩道:“太清的未來一片混沌,無法預測。元始掌盤古幡,我看到的也不多,但我依稀看到了師徒反目。至於通天,他是最容易看清的。除誅仙四劍外,他還有一大殺器,連太上和元始都不知曉。”

“是何殺器?”

“六魂幡,羅睺之物,可傷大羅性命,但使用條件繁瑣,算不得真正的至寶,威力遠比不上他的誅仙四劍。不過通天自己不知曉,他還沒有動用過。”

帝江眼前一亮。

“誅仙四劍,本身就是洪荒第一殺劍。若六魂幡再可傷大羅,以通天心性,必然會不將其他大羅放在眼中,包括太上和元始。元始生性孤傲嚴厲,也必然容不下膨脹的通天。此等局麵,我想鴻鈞是很希望看到的。”

燭九陰點頭:“大哥此言有理,若通天真以為自己能敵四位大羅……那後世的六聖格局就妙的很。這樣一來,也完全契合我們搜魂所得,可以解釋通天在封神中的種種表現。我們如此安排,應當不會影響後世格局,對於鴻鈞來說隻是舉手之勞,小妹也能得到最大的收獲。”

……

一個時辰後。

紅衣青年看著躺在地上氣息全無的天吳、玄冥、強良、翕茲四大祖巫,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六魂幡,仰天大笑。

曆史完成了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