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複卿，你可心服？”
商複卿麵色鐵青：“黃口小兒，巧舌如簧。以為手持玲瓏玉劍，我就奈何你不得？無劍領域，起！”
一道透明氣罩，瞬間包圍了方圓百裏。
百裏之內，無數劍修手中靈劍瞬間黯淡。
無數劍客在一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季長生也明顯感覺，自己關於劍術的些許技巧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無劍領域？”
季長生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商複卿冷漠道：“你以為仗著區區一個玲瓏玉劍，就能在嬴國肆無忌憚？無劍領域，是我親自主持火種針對五大劍仙研發百年而成的殺招。無劍領域內，即便是五大劍仙親臨，也會鋒芒盡散，命喪當場。”
商複卿話音落下，季長生手中玉劍之上立刻有七彩劍氣迸發而出。
片刻之間，便洞穿了商複卿全身七個大穴。
玉劍之上，傳來了玉玲瓏的聲音：“無劍領域？確實能克製我百年前的劍法修為。可惜，現在已經是百年後。”
玲瓏仙子，殺人誅心。
敲重點：百年前、劍法。
聽到玉玲瓏這麽說，季老魔都有點不忍直視。
老婆實在是有點太殘忍了，殺人還要誅心。
當然了，商複卿還沒死。
但是既然無劍領域根本克製不了玲瓏玉劍，商複卿的死就隻是時間問題。
而且，商複卿明顯隻是人沒死。
當七彩劍氣依舊閃耀當場之後，商複卿的心就已經徹底涼透了。
“這不可能，無劍領域內，你為何還能有如此犀利的劍氣？這絕對不可能。”
渡劫境大修士強悍的生命力，讓商複卿不甘心的發出了質問：“我們做過無數次實驗，就連李青蓮也會受到影響，你怎麽可能例外？”
季長生默默決定脫離和青蓮劍仙的關係。
這家夥好像沒什麽用。
還是餘老魔香。
玉玲瓏和商複卿似乎是舊相識。
所以話明顯多了一些。
“可能是因為我不是劍修？”
“噗。”
商複卿張嘴吐出一口老血。
“玉玲瓏，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如此辱我。”
玉玲瓏的語氣很平靜：“你想多了，你何德何能，配讓我辱你？我隻是實言相告，即便是百年前，我不用劍也不會怕你這個無劍領域。百年過去了，你就研究出了這玩意？”
季長生捂臉。
他聽出來了，老婆確實沒有侮辱商複卿的意思，就是在實話實說。
但是謊言並不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就因為實話實說，所以更誅心了。
玉玲瓏明顯在奇怪，你一百年就幹了這些事？
“一百年前，你還是個人物。一百年後，餘碧海已經劍斬妖仙了。李青蓮本來就是你的後輩，不用無劍領域，他也未必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很好奇，商複卿，你這一百年取得了什麽進步？”
商複卿再次吐出一口老血，道心徹底崩塌：“玉玲瓏，你休要說風涼話。百年時間，對於修士來說很長嗎？我能研究出無劍領域，難道很弱？”
玉玲瓏：“……你看到你身前的這個小家夥季長生了嗎？”
“你什麽意思？”
“他兩天時間，從元嬰境就晉升到了煉虛境。一百年……真的很長了。商複卿，讓嬴國睜眼看看世界吧，別沉溺在過去的輝煌當中，沒有人會停在原地等你們。莫說是沒有進步，哪怕是進步慢了，都會被別人遠遠甩在身後。商複卿，你已經老了，跟不上時代發展了。”
玉玲瓏很容易就得出了結論。
在季長生出現之後，這種拖拖拉拉的效率肯定會被淘汰。
她都被逼的不得不飛升了，嬴國這群火種如果還都是這麽暮氣沉沉，肯定跟不上季長生的換血速度。
“嬴國後麵的路，自己去走吧。商複卿，如果火種不能讓嬴國變的更好，那就化作養料，助推年輕人一程。給了你們百餘年時間，事實證明你們沒什麽用。”
七彩劍氣再起。
玉玲瓏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不再廢話。
“且慢。”
“等等。”
“玲瓏仙子劍下留情。”
七彩劍氣凝而不發，季長生耳畔傳來了玉玲瓏的話：“這群人沒什麽意思，沒有他們百年前可愛，你看著辦吧。上麵已經放棄嬴國，無需給他們麵子。不過嬴國不是齊國和盛國，總體上還是這個世界最好的國家，盡量不要大開殺戒。”
“明白。”
季長生來到嬴國之後，其實沒有大開殺戒，一共也沒殺幾個人。
雖然說殺的都不是一般人……
但比起季老魔從前的行事風格和殺人效率來說，他真的收斂了很多。
因為他也發現了，在嬴國刷功德不容易。
嬴國的國情和現狀注定了這兒的壞人沒有齊國盛國那邊無所顧忌，這種情況下就不值什麽功德。殺的多了，反而還會反噬。
但該殺的還是得殺。
不殺他們，嬴國就無法進步。
不殺他們，紅葉也沒辦法當女皇，他就更沒辦法找個女皇當小妾了，咳咳。
玉玲瓏還有最後一天的時間飛升，一天之後，世界會變成什麽格局還很難說。
季老魔對於一天之後的新世界充滿了危機感。
所以他現在很焦慮，一焦慮，季老魔就很想殺人。
以至於他直接開始揮劍。
“住手。”
一根鐵棍在千鈞一發之際，擋在了商複卿麵前，替他扛下了致命一擊。
“玲瓏仙子，請暫息雷霆之怒，商複卿罪不至死。”
來人看年紀在是一個中年女子，不過實際年齡季長生估計翻個三倍左右應該不誇張。
和商複卿以及之前倚老賣老的李老比起來，這個女人的麵容就透露著慈祥，目光中透著智慧的閱曆。不過一個看上去被慈祥的中年女子，手中卻揮舞著一根鐵棍，這種奇怪的畫風，還是讓季長生十分奇怪。
季長生看了一眼嶽青照，嶽青照意識到季長生沒認出對方是誰，傳音道：“這是曾經嬴皇麾下第一女戰神樊將軍，每每身先士卒，先登、陷陣、斬將、奪旗，一步一個腳印，從戰場上殺出來的女戰神。百年前最後一戰身受重傷，我都以為她已經仙逝，沒想到還活著。”
不僅活著，而且實力似乎更強了。
從這個樊將軍身上，季長生倒是沒有感受到渡劫境氣息，但是對方拿著一根鐵棍，竟然攔下了一記玲瓏劍氣。
嬴國的底蘊確實強悍。
不過季長生當然不會怕。
“樊將軍要阻止我清剿叛逆？”
玉玲瓏沒說話，開口的是季長生，這讓樊將軍意識到玉玲瓏已經撤了。
現在是季長生在主持局麵。
這並沒有讓樊將軍放鬆，反而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玲瓏仙子她是了解的，雖然殺人不少，但是殺性並沒有那麽大。
季長生她算不上十分了解，可是就她剛才拿到的那些情報來看，季長生的殺性比玲瓏仙子可大太多了。
和玲瓏仙子還可能講講道理。
和季老魔……
樊將軍隻能苦笑道：“季少主是吧？來的路上，我已經了解了一些今晚發生的事情。商家確實有錯，商複卿也的確在客觀上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謀取私利。但無論如何，他罪不至死，還請季少主網開一麵，秉公處置。”
季長生認真道：“樊將軍，眾所周知，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既然你和我講道理，那我也和你講一講道理。你說的對，商家和商複卿都罪不至死。”
樊將軍內心一鬆，然後就有些奇怪。
季長生這不是能交流嗎？
為什麽商複卿能把矛盾激化到這個程度？
她很快就懂了。
季長生確實能交流，但隻能在季長生的邏輯內交流。
“我有一個問題請問樊將軍。”
“季少主請說。”
“商少陽才幹如何？”
樊將軍有一說一：“中人之姿，百裏之才，非社稷之器。”
季長生點了點頭：“樊將軍，你果然是個講道理的人。我再問一個問題，秘法閣閣主，應當由百裏之才擔任？還是由社稷之器擔任？”
樊將軍實話實說：“秘法閣掌研發、情報、外交等多項重大事務，以實際權力而言，乃朝中第三人，僅次於丞相和大元帥，自然當由社稷之器擔任。”
季長生繼續問道：“那商少陽擔任秘法閣閣主，是不是在秉公行事？”
樊將軍搖頭。
季長生笑了：“商家享受好處的時候，樊將軍可有秉公處置？火種可有秉公處置？”
樊將軍一言不發。
季長生手持玲瓏玉劍，笑容愈發慈悲：“樊將軍，商少陽德不配位的時候，你沒有站出來說秉公處置。現在商家落難了，你告訴我要秉公處置。嬴國的公平，難道隻針對你們這些火種老臣？隻針對你們的子孫後代？商家人假公濟私，欺壓無辜的時候，樊將軍你可有如今日這般站出來替那些無辜百姓喊一聲冤枉？”
樊將軍羞愧低頭。
“商家人當然罪不至死，商複卿當然也罪不至死。我說過，商複卿曾經的功績都是真的。但是，今日我要殺他，也是他應得的。誰攔我，我一起殺。”
季長生笑容收斂，殺氣四溢：“既然從前你們火種沒講公平，今日我和你們講秉公處置，就是對不起嬴國百姓。道理我已經說的很明白，矯枉必須過正。先雙標的是你們，不是我。商家人落得今日下場，都是他們應得的。樊將軍，你是滾開，還是選擇和商複卿一起死？”
樊將軍麵露掙紮，努力提醒道：“季少主，你修功德。殺商複卿，絕不會讓你增加功德，隻會讓你墮入魔道。”
季長生不與她廢話，直接揮劍。
“等等，最多一刻鍾。”
樊將軍拚盡全力再次擋住了玲瓏一劍。
盡管她開始麵如金紙，但季長生再次領悟到了嬴國底蘊的強悍。
“商複卿、樊將軍……火種應該還有其他人。怎麽著？火種還在不斷搖人？想在今夜將我徹底殺了？”季長生譏諷道。
驚訝歸驚訝，季長生早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在玉玲瓏和餘老魔麵前，人數根本沒有意義。
要是火種打的是並肩子上的主意，那就打錯了算盤。
樊將軍大聲咳嗽了兩聲，然後迅速道：“季少主無需多慮，火種隻想和季少主還有玲瓏仙子好好談談，此間定有誤會。”
“是嗎？”
季長生忽然抬眼看向嬴國皇宮的方向。
然後挑了挑眉。
“兵分兩路，一路來阻止我殺人，一路去皇宮求情，想讓紅葉來勸我？”
樊將軍沒有否認：“火種也是為了嬴國好，縱然走了一些彎路，付出了一些小小的代價，但火種和紅葉公主的願景是一樣的。留下火種，留下商複卿，一定是對嬴國來說更好的選擇，請季少主稍安勿躁。”
說到最後，樊將軍頓了頓，語氣變的強硬起來：“說到底，這是我們嬴國的事情。季少主作為外人，理當尊重嬴國人的想法。”
季長生笑：“這從來都不是嬴國的事情，是整個人族的事情。我作為人族一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不服就給我憋著。另外，我也不算外人。怎麽？你不知道我和紅葉的關係？”
紅葉公主可是我預定的小妾。
嬴國駙馬，管管嬴國的事情怎麽了？
不應該嗎？
……
同一時間。
皇宮。
嬴紅葉在嬴三世的病榻前在幫嬴三世擦拭額頭，身後有一個女官正在隨時向她匯報情況：
“殿下，季少主把大皇子殺了。”
“殿下，季少主把三皇子也殺了。”
“殿下，季少主把商正佳殺了。”
“殿下，季少主把商閣主殺了。”
“天呐，殿下，季少主要殺商複卿，還說要讓整個火種徹底熄滅。”
“殿下，樊將軍出現了，攔住了玲瓏仙劍兩劍，不過季少主占據絕對的上風。”
嬴紅葉知道把事情交給長生去幹，長生肯定會鬧出大動靜。
她也是故意的。
但是即便她有心理準備，看到長生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還是讓她有些淩亂。
知道長生快，但是長生這也太快了。
“我和長生來到嬴國到現在，有兩個時辰了嗎？”嬴紅葉問道。
女官：“……應該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嬴紅葉：“……長生真是一員神將。”
此時此刻，她深刻理解了觀主的感覺。
他們都知道讓季長生去衝鋒陷陣肯定很猛。
但是猛將和神將的區別在於，猛將隻能衝鋒陷陣，但是神將一個衝鋒，敵人沒了，主公也麻了。
天捅破了，主公根底兜不住。
“報，姚老深夜求見。”
姚老，火種現存功勳老臣之一。
嬴紅葉已經知道了季長生和火種發生的矛盾，那姚老入宮的目的自然也不言自明。
“殿下，姚老作為火種功勳，地位尊崇。他求見，不好不見。”女官提醒道。
嬴紅葉點了點頭：“那就請姚老進來。”
女官出去後，嬴紅葉掏出一把刀，打量著**的父親。
猶豫了一下，嬴紅葉被季長生熏陶出的善良讓她決定當個孝女，就不用父皇當道具了。
還是自己上吧。
片刻後，姚老進入寢宮。
他眼睜睜的看到嬴紅葉給了她自己一刀，然後怒吼道：“姚老，本宮縱然是死，也絕不會被火種的亂臣賊子綁架。來人，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