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生給自己點讚的同時,嬴國人都覺得遍體冰涼。

大皇子屍骨未寒,季老魔的刀又架在了三皇子頭上。

而且聽季老魔這意思,還不隻是三皇子。

三皇子交好的那些世家貴族,很顯然也上了季老魔的黑名單。

盡管如此,在場的李相、章元帥和嶽青照三位大佬在聽到“殘影”入了三皇子府邸後,還是迅速咬牙做出了決定。

“查×3。”

查三皇子,稍後當然有可能會出事。

不查三皇子,他們現在就很可能會出事。

這種時候,就必須要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與三皇子關係撇的越清楚,越有利於他們的安全。

畢竟,季長生都已經開始誅心了。

更讓他們不寒而栗的,還是他們的兒孫輩確實和三皇子走的很近。

這將是一場影響深遠的風暴。

而且肉眼可見,必將席卷整個嬴國。

此時,距離季長生來到嬴國,剛好一個小時。

季老魔作為煉虛境大修士,一年不睡覺理論上也不會困。

想到這一點,在場的不少嬴國人都有些絕望。

畢竟這一夜,會很漫長……

不過季青天是個會換位思考的人,他十分體諒在場中人的心情,所以他安慰道:“諸位放心,我雖然是來替紅葉公主平叛的,但並非嗜殺之人。剛才已經確認,殘影就是在故意栽贓陷害大皇子,所以現在殘影也很有可能故技重施,又栽贓陷害三皇子。有鑒於此,我絕不會主動對三皇子出手,隻是去查明真相。”

沒有人鬆一口氣。

季老魔的信譽在嬴國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內,迅速宣告破產。

對此,季老魔十分無奈。

“罷了,事實勝於雄辯,一會大家就能看到我的真心。”

五分鍾後,季長生帶著大隊人馬,迅速來到了三皇子府邸。

此時周圍聚焦了不少看熱鬧的嬴國百姓。

從夜生活豐富程度上來看,嬴國的富饒確實遠在齊國和盛國之上。

不過老百姓們也隻是看熱鬧,並沒有過多的指指點點。從這點上來說,嬴國天子腳下的老百姓,拎的也很清。神仙打架,看看熱鬧就行了,吆喝是絕對不敢的——在季老魔到之前。

季老魔來了,老百姓們不吆喝也沒用。畢竟季老魔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曼柔姑娘,你去敲門吧。”季長生微笑著對曼柔開口:“你是舉報三皇子的人,也理當由你來敲開三皇子府邸的大門。放心,有李相、章元帥和嶽副閣主在,誰都不敢殺你滅口。”

曼柔姑娘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季少主,你人還怪好呢。”

季長生坦然點頭:“曼柔姑娘有眼力,不愧是能看出三皇子真麵目的人。”

曼柔姑娘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很顯然,她的段位還是比不上季老魔,主要是臉皮還是沒有季老魔厚。

跟在皇後娘娘身邊,曼柔姑娘也算是見過不少笑麵虎,但是像季老魔這樣的厚顏無恥之徒,她真是第一次見。

隻能忍。

曼柔咬著牙,敲響了賢王府的大門。

三皇子,封號賢王。

出乎意料的,出來迎接他們的並非三皇子,而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賢王妃李劍梅。

“見過賢王妃。”

周圍人紛紛行禮。

而賢王妃對季長生眨了眨眼。

季長生:“……師姐,賢王妃呢?”

李嫦曦隨意道:“我和她講了講道理,但是發現道理根本講不通,她已經徹底被三皇子那個魔教妖人給同化了,一門心思想要擴大李家在嬴國的勢力和影響力。李相都是李家的人,再擴大李家在嬴國的勢力,找死嗎?一點都不懂什麽叫過猶不及。沒辦法,我隻能先把她打暈了。”

“師姐,你不會是想拿她刷功德吧?”

李嫦曦點頭道:“是有這個想法,李家因為我氣運大興,結果家族內部有些人一點都拎不清。到了李家這種地步,應該做的是愛惜羽毛,行善積德,盡量低調。但李劍梅嫁給三皇子,李相當丞相,李家在嬴國大肆擴張……我現在可沒有執掌玄黃功德塔的權限,李家一直這麽幹,是有可能牽連到我身上的。”

玄黃功德塔作為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的投影,執掌玄黃功德塔,是可以豁免因果的。

從前的玉玲瓏,現在的觀主,都可以做到獨善其身。

餘老魔如果一直能拿著元屠阿鼻雙劍的投影殺人,也可以做到獨善其身不沾因果。

不過餘老魔動用元屠阿鼻雙劍的投影殺人代價太大。

所以這個世界真正能夠豁免因果報應的,也隻有從前的玉玲瓏和現在的觀主。玄都觀是第一仙門是有道理的,背景實在是太硬了。

相比之下,季長生和李嫦曦這兩個大羅都沒有這種待遇。他們算是當世僅次於玉玲瓏和觀主不懼怕沾染因果的人,但這主要是因為他們的功德太多。

功德和因果孽債是存在相互抵消的,天道至公,不可能你做了一輩子好事,就因為做了一件壞事或者被人牽連就把前麵所有的好事都歸零,這顯然也不公平。

所以李家做的那些事,因果就算反饋到李嫦曦身上,其實也不會有太多,至少李嫦曦自己的功德絕對罩得住。就像季長生造的這些殺孽,他的功德也罩得住一樣——不過罩得住歸罩得住,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因果纏身。

李嫦曦想改造李家,在季長生的邏輯內完全可以理解。至於李家理不理解,季長生就不在意了。

“三皇子呢?”季長生繼續問道:“不會也被師姐你打暈了吧?”

李嫦曦搖頭道:“三皇子竟然沒在家,我隻找到了李劍梅,不過還是發現了很多‘驚喜’,一會帶師弟你去看看。”

“有勞師姐了。”

李嫦曦隨意道:“師弟你和我客氣什麽,師姐馬上帶你飛,反正我本來也要調查刺殺嬴三世的人到底是誰。”

這次李嫦曦也不是故意要和季長生打配合,她是真的“殘影”,刺客聯盟八大金牌刺客之一。

“絕劍仙”的名頭,有五成功勞要算在李嫦曦頭上。

“殘影”的戰績,百分之百都要算在李嫦曦頭上。

所以“殘影”是真的先去了大皇子府邸,又進了三皇子府邸。

季長生絲毫都沒有冤枉這兩人。

李嫦曦被絕劍仙點了將,不來不行。

既然來了,當然要把功德刷滿。

正好季長生來嬴國之前去了一趟玄都觀,和她有過交流,所以才有了刺殺欽差這一出。

和季長生對完信息後,李嫦曦抬手打了一記響指。

於是季長生眼前迅速劃過了之前李相他們看到的畫麵。

季長生:“見過賢王妃。”

“李劍梅”皺眉:“我更喜歡別人稱我為李姑娘,而不是賢王妃。女人在嬴國不止是男人的附庸,嬴皇說過,男女是平等的。季少主,你是看不起女人嗎?”

這一拳在外人眼中打的季長生也有點措手不及,而且季老魔罕見的低頭認錯了:“是季某失言了,李姑娘見諒。”

“李劍梅”滿意的點頭:“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季少主比起嬴國很多臭男人還是更懂尊重女人的。既然季少主給麵子,我也給季少主麵子,裏麵請。”

頓了頓,“李劍梅”接下來的話語驚四座:“季少主,我以賢王妃的身份,實名舉報賢王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李劍梅”的實名舉報,把所有人都給整懵圈了。

季長生倒是沒有懵圈。

他隻能感慨,自己和師姐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配合打的也是沒誰了。

其他人根本頂不住。

確實頂不住,李相這種在官場上廝殺出來的老狐狸聽到李嫦曦的話都聽傻了:“劍梅,慎言。”

“李劍梅”沉聲道:“爺爺,難道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我做偽證包庇賢王?”

“我……”

李相話到嘴邊,看到了四周的嬴國百姓,看到了似笑非笑盯著自己的季長生,下麵的話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爺爺當然沒有那個意思。”李相解釋道:“爺爺隻是奇怪,你和賢王一直伉儷情深,今天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賢王在外麵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和爺爺說,爺爺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他迅速做出了最有利於化解當前尷尬局麵的選擇——將事情往桃色話題上引。

隻要讓嬴國的百姓們以為是三皇子在外麵流連花叢惹怒了賢王妃,那事情就不會太大。

對於皇子繼承人這種地位的人來說,男女私德問題永遠不會成為致命問題。

他給李劍梅鋪好了台階,也暗示他會替李劍梅討回公道。

可惜,真正的李劍梅聽不到。

而李嫦曦當然不會搭理他。

李嫦曦正色道:“爺爺,我從小受李家教導,讀聖賢書長大,最崇拜的就是嬴皇,你把我當什麽人了?男女問題隻是私德問題,我現在舉報的是賢王這個人有問題。嬴皇說過,嬴氏後人都要以為百姓服務為己任。賢王卻自視出身高貴,網羅黨羽,假公濟私,完全背棄了嬴國成立時的理想信念。對於此等不忠不孝之徒,我李劍梅和他不共戴天。”

李相瞠目結舌。

他很了解自己的孫女。

這話怎麽聽怎麽都不像是自家孫女能說出來的話。

但這個人怎麽看都很像是自家孫女。

到底發生了什麽?

其他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過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用掌聲表達了他們對“李劍梅”的支持。

“說的好。”

“李姑娘深明大義。”

“我們都支持李姑娘。”

“李劍梅”朝四方拱手,正氣浩然,巾幗不讓須眉:“賢王還曾經在私下場合親口對眾多世家弟子說過,他如果當了皇帝,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舉世功勳,自然天下太平。對於這樣悖逆人倫的畜牲,李劍梅深以為恥。嬴國永遠是嬴國百姓的嬴國,誰和嬴國百姓站在對立麵,就是我李劍梅不共戴天的敵人!”

“好!”

嬴國百姓們掌聲震天。

李相雙眼逐漸失去焦距。

章元帥和嶽青照看向“李劍梅”的眼神也愈發懵逼。

他們對李劍梅當然沒有李相那麽熟,但是這種話是能在人前說的嗎?

章元帥狐疑的看向李相,絲毫沒判斷出李相有演戲的意思。

他又看向了嶽青照,發現嶽青照和他一樣震驚。

所以今天這出戲,既不是李家安排的,也不是秘法閣安排的。

季長生安排的?

也不能啊。

季長生才剛來嬴國一個小時,而且馬不停蹄,絲毫都沒有空閑時間,更是第一次來賢王府。

那到底是什麽情況?

章元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想不明白。

此時還沒有人往幻術方麵去想,畢竟李嫦曦是玄都之恥,季長生更是第一次來,嬴國人完全沒有這種見識。

李嫦曦和季長生也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季神探果斷開口:“李姑娘的舉報,季某十分重視。對李姑娘的深明大義,季某也深表讚歎。不過季某作為天聖教少主,玄都觀走出的傳人,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李姑娘,你可有證據能證明你說的話?”

“這是當然,我不會信口開河。”

李嫦曦大手一揮,當起了帶頭大姐:“季少主裏麵請,父老鄉親們也一起。今天我李劍梅給大家起底一下賢王府,讓父老鄉親們一起看看所謂賢王私下裏的真麵目。”

季長生緊隨其後。

李相、章元帥和嶽副閣主三巨頭還在懵逼當中。

嬴國百姓見他們根本不阻攔,索性也跟著一起去看熱鬧。

有季神探在,總不能被殺人滅口。

他們的選擇是對的,季長生絕對不會讓他們的安全出現問題,而他們也確實看到了賢王十分精彩的表演。

賢王府內,的確沒有大皇子府邸那堆積如山的靈石、各色種族的美女,但有很多水鏡錄像。

李嫦曦解釋道:“這些都是賢王利用職務便利及職權或者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為他人謀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送給的財物的水鏡錄像,有些是賢王自己錄的,為的是日後要挾別人。有的是我偷偷錄的,因為我要拿到證據,才能舉報賢王。否則以賢王在嬴國朝野的名聲,我沒有證據別人根本不會相信我。”

李相麵色再變。

他雖然還沒有看水鏡錄像,但是他知道這些水鏡錄像一定是特別重磅的炸彈,肯定能把三皇子包括很多世家貴族都炸上天。

不過還沒等他有所反應,“李劍梅”就忽然皺眉道:“爺爺,我知道茲事體大,但我今天一定要將這些水鏡錄像公之於眾,你不必再和我傳音了。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的確不宜對外公布辦案信息,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負責辦案的三法司,有很多人都在和賢王勾結,你讓我如何相信他們?更何況如此多的證據在手,還有什麽調查不清楚的?爺爺,你如此替賢王遮掩,難道你和賢王也有私下交易?”

唰!

所有人都目光看向李相。

一把年紀的李相,曆經風霜,久經考驗,但此時依舊淩亂了。

“我沒有傳音……算了,劍梅,你高興就好。”

李相隻能苦笑。

他知道自己解釋不清楚。

還好他是個聰明人,以他的身份,當然不能和當朝皇子走的太近,所以這些水鏡錄像裏不可能有他的證據。

至於李劍梅這個孫女到底是怎麽回事……李相現在還是傾向於可能是三皇子在外麵做了對不起李劍梅的事情,所以家宅不寧,被夫人舉報了。

這種事情在嬴國很常見。

隻不過李相沒想過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他們李家女身上。

木已成舟,他也沒有辦法,隻能先把自己摘幹淨,然後靜觀其變。

李相都閉嘴了,章元帥和嶽青照當然更不會找不自在。

不過僅僅片刻後,章元帥就開始不自在了。

“李劍梅”打開了第一個水鏡錄像。

錄像中,三皇子和章家三房的獨子章鵬寧正在觥籌交錯,身邊還有一個章元帥很熟悉的人——禮部侍郎洪克永。

而他們談話的內容,讓章元帥內心發冷。

“鵬寧,這是今年科考的試卷。”

三皇子遞給章鵬寧一份卷宗。

“這是今年的主考官洪侍郎,以後也是你的坐師。這份考卷,就是洪侍郎給你的,記得日後多謝謝洪大人。”

“有洪侍郎在,原本你的名次是可以直接安排的。不過如果把你定為狀元,必然會有人不服,而且按照慣例,父皇會親自看一下狀元的卷子,所以你需要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章鵬寧笑著接過了三皇子給他的試卷,然後主動舉杯:“殿下,洪侍郎,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都在酒裏,我先幹為敬。”

章鵬寧敬了三皇子三杯酒,敬了洪侍郎兩杯後,被洪侍郎笑著打斷了:“可以了,鵬寧的才華,我是聽說過的。就算沒有我照顧,鵬寧也有狀元之材,我這不過是以防萬一。都是為國家選賢任能,鵬寧不必客氣。”

章鵬寧恭敬道:“洪侍郎提攜之恩,鵬寧心裏有數。明日散朝後,我做東,叫上我父親,請洪侍郎去章家吃一頓便飯。”

洪侍郎麵色一喜,不過還是謹慎道:“算了,大考在即,我去章家不太方便。”

“那就來我府邸。”三皇子拍板道:“大家都是朋友,多聯絡一下感情,也沒人會指責什麽。更何況我府邸內很幹淨,秘法閣安插在我府邸的那幾個人早就是自己人了,不必擔心。”

“多謝殿下×2。”

……

李嫦曦關閉水鏡錄像,對章元帥道:“章元帥,是不是很眼熟那個年輕人?”

章元帥深深的看了李嫦曦一眼,然後扭頭吩咐道:“派人去把章鵬寧抓起來,立刻扭送到刑部。”

“是。”

“且慢。”

季長生叫住了章家的仆人,對章元帥微笑道:“一事不煩二主,把章鵬寧帶到賢王府吧,說不定一會還能和賢王當麵對質呢。”

章元帥雙手一顫。

從剛才季長生毫不猶豫動手斬殺大皇子來看,季長生是真的敢殺人。

讓章鵬寧來賢王府,基本就是送章鵬寧去地府。

這是他的親孫子。

季長生這是在逼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吩咐道:“依季少主所言。”

季長生微笑道:“把章鵬寧他爹也一起叫過來,畢竟這裏麵也有他父親的事。”

章元帥這次不止是雙手在抖。

麵皮都在**。

他看向季長生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些許哀求。

季長生沒說話,隻不過李嫦曦開口了:“不止是章家三房,季少主,派個人把禮部洪侍郎一起帶過來。國家掄才大典,是留給嬴國百姓最公平的和那些世家弟子競爭的方式,在他們麵前也淪為了交易。此等行為,人神共憤。”

“李夫人說的是,茅總管,一刻鍾之內,你帶人去把洪侍郎帶過來。若有抵抗,我準你先斬後奏。”

季長生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慈悲的笑容。

茅依躬身領命。

章元帥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把老三和章鵬寧一起帶過來,聽候季少主審判。”

他認了。

送兒子和孫子上斷頭台的滋味當然不好受。

但是章家是一個數百人的大家族。

而季長生是天魔教少主,手中拿著玲瓏仙子的玉劍。

識時務者,為俊傑。

李嫦曦播放了第二個水鏡錄像。

這次眼皮一跳的變成了嶽青照。

錄像中依舊有三個人。

坐在主位的還是三皇子。

左手側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季長生不認識,但是他聽到了身邊人的小聲議論:

“秘法閣閣主愛女商正佳。”

“右手邊那人也很眼熟,像是雲城副城主。”

“對,就是雲城副城主,他們好像在討論去年雲城發生的那件事。”

季長生當然不知道嬴國雲城去年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水鏡錄像的內容很快就告訴了他。

“正佳,這位是雲城的辛副城主。”

“辛城主,這位是我的好姐姐,秘法閣商閣主的愛女。你的事情要想辦成,我是無能為力的,要正佳點頭才行。”

商正佳開口:“辛城主,是什麽事情?還要特意托殿下幫忙?”

辛副城主搓了搓手,明顯有些羞愧:“辛某想拜托商姑娘從秘法閣秘牢內撈個人。”

這個要求沒有出乎商正佳的預料。

“撈誰?”

“沙雷。”

“沙雷?就是去年在雲城淩辱了三個良家女,還殺了兩人的沙雷?”商正佳皺眉道:“這個有點麻煩,不死人一切都好說,但是死了人,按照朝廷律法就肯定要從嚴從重辦理。沙雷這個案子我記得,刑部拖了一年沒辦,才轉到了秘法閣。沙雷造成的民怨很大,閣裏已經核準,判他死刑。”

三皇子笑吟吟的開口:“正佳,你想想辦法,辛城主明年應該就真正是雲城的城主了,多個朋友多條路。”

商正佳看了辛副城主一眼,奇怪道:“辛城主救沙雷做什麽?”

辛副城主實言相告:“不瞞商姑娘,沙雷是我的私生子。若非如此,他去年早在刑部就該死了。”

“原來如此。”

商正佳恍然。

她又看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微微點頭,勸說道:“正佳,辛城主愛子心切,我們都應該理解。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幫到辛城主?”

商正佳沉吟片刻,斟酌著開口:“改判是不可能的,嬴國律法嚴謹,而且此案影響太大,很多老百姓都在盯著。沙雷犯的事情,拿到哪裏都是死刑,所以他一定要死。不過既然殿下開口了,辛城主這個忙也可以幫。我到時候用個死囚把沙雷換出來,反正那些百姓也不知道沙雷到底死沒死。隻要沙雷在外麵改名換姓,沒人會知道的。”

辛副城主大喜:“多謝商姑娘。”

商正佳淡然道:“小事一樁,既然殿下說辛城主是朋友,朋友之間當然要互相幫助。”

“辛某明白,商姑娘說的是,朋友之間當然要互相幫助。”

……

季長生看向嶽青照。

很多人此刻都在盯著她。

嶽青照額頭冷汗淋漓,她十分認真的辨認了水鏡錄像的真假,秘法閣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但是她沒有發現絲毫作假的痕跡。

而且商正佳和三皇子確實一直走的很近,坊間一度以為兩人之間有男女私情。

以及,沙雷這個案子,在去年也的確引發了很多人的關注。

“嶽副閣主,你可有什麽分說?”季長生問道。

嶽青照迅速把自己撇清:“此事與我並無關係。”

季長生點頭。

確實,和嶽青照沒什麽關係,不過誰讓你是秘法閣現在管事的呢,有事當然得找你。

“商正佳是秘法閣閣主的愛女?”

“是。”嶽青照無法否認。

“沙雷呢?”

嶽青照沉聲道:“據我所知,沙雷已經在去年被執行死刑。”

“但是按照水鏡錄像所言,沙雷應該沒死。嶽副閣主,我想以秘法閣的能力,想要確認一個死囚的身份,和確認一個曾經的在逃犯人死沒死,應該很簡單吧?”

嶽青照沒有說話,但這確實很簡單。

秘法閣是嬴國用來對抗仙門的尖刀武器,調查這種小事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季長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嶽副閣主,一分鍾之內,我要知道沙雷到底死沒死。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嶽青照瞳孔收縮,下意識看向了季長生手中的玲瓏仙劍。

和章元帥一樣,她也不敢賭,所以她迅速動用了秘法閣的探查之法。

片刻後,她的傳音符亮了起來。

嶽青照沒敢隱藏,直接外放了聲音。

“副閣主,我們用沙雷在我們秘法閣留下的血液和指紋進行了比對,發現今天雲城還有他的活動記錄,真是奇怪。”

四周嘩然。

季長生的眼神也徹底冷了下去。

難怪觀主說三皇子是最應該殺的。

隻看了兩份水鏡錄像,季長生就已經看出三皇子對於嬴國的罪孽。

“師姐,水鏡錄像都是真的?”

李嫦曦點頭:“當然,我隻栽贓清白的人,三皇子這種人渣根本不需要栽贓。”

就在此時,三皇子姍姍來遲。

“諸位都在我這兒做什麽?夫人,怎麽不讓季少主、李相、章元帥、嶽副閣主他們去屋裏坐?”

很顯然,三皇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李嫦曦在動手之前,就已經切斷了賢王府和外界的聯係。

所有人都用詭異的目光看向三皇子。

季長生的麵上再次浮現慈悲的笑容:“狗東西,你的事發了,老實交代你謀逆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