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生此時還在後殿和玉青青真心換真心。
他看到了孟真真和任素瓊的出現。
但是他並沒有出去見他們。
因為此時，他正和玉青青擁抱。
從玉青青溫暖的懷抱中，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這讓季長生心頭一動。
兩個魔教妖女不重要。
季長生還是更關注正道仙子。
尤其這個正道仙子姓玉。
“青青姐，你和玲瓏仙子關係很好嗎？”季長生輕聲問道。
玉青青回過神來，放開季長生，有些奇怪的問道：“長生你怎麽這麽問？我的事情在山上不是秘密，玉家當年被滅門，我是玲瓏仙子唯一一個有血脈關係的族人，不過我已經算是遠親了，所以也算不上玲瓏仙子的直係後人。在山上這些年，一共也才見過玲瓏仙子三麵。”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和玲瓏仙子的關係也就那樣。
遠親不如近鄰。
季長生心想通天教主是自己的親三叔，自己和三叔門下還是屢屢發生衝突。遠親不如近鄰，這倒是很合理。自己和三叔親近，但三叔門下的那些邪魔外道隻能算是遠親，不值一提。
問題來了：
“青青姐，我的五感比一般修士要發達一點，應該有些特殊天賦在。”
玉青青愈發疑惑：“什麽意思？”
季長生看著玉青青，眼神深處全是探究的光芒。
“你身上的幽香，和玲瓏仙子是一個味道。”
玉青青：“……”
欲言又止。
這也是人能聞出來的？
她自己怎麽沒感覺？
無語半晌，玉青青無力吐槽：“玲瓏仙子之前在昆侖之巔采過三株雪蓮花，雪蓮花香氣經久不散，還有清心凝神的功效，所以她老人家給我了一點，但是一般人根本聞不出來。季長生，你是不是哮天犬轉世？”
昆侖是聖山。
但不在此界。
是洪荒仙界的昆侖山投影。
能去闖昆侖山的，都是當世絕頂大能，而且基本都是三清一脈。
因為玉虛宮就坐落於昆侖山。
玉虛宮是元始天王的道場。
換句話說，昆侖山是三清的老宅。
再換句話說，這就是季長生的老家！
“所以青青姐是承認和玲瓏仙子關係很好了？”
玉青青無奈道：“玲瓏仙子確實給我開過幾次小灶，出去之後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你也別亂說話，玲瓏仙子必須公平公正，決不能偏私，尤其我還在競爭執掌宗門法劍的資格。一旦被人知道玲瓏仙子有私下指點我，其他弟子肯定會覺得不公平。”
季長生微笑：“青青姐放心，我的嘴很嚴。”
心思也很細。
明麵上，玲瓏仙子當然要公平公正。
但實際上，白家在玄都觀之前是有特殊地位的。
觀主資曆威望甚至實力都不夠，是被玲瓏仙子一力扶持上位的。
公平公正？
開什麽國際玩笑。
玲瓏仙子天下無敵，她無論做什麽，下麵的人都會稱讚她公平公正。
給一個族人開個後門而已，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雖然季長生隻和玲瓏仙子見過幾麵，但是他不覺得玲瓏仙子是在乎這種小節的人。
天下第一人，不會也沒必要顧忌這麽多。
所以……
玉青青和玲瓏仙子的關係，比他看到的更親密和複雜。
季長生再次笑著和玉青青擁抱了一下。
“青青姐，罵我。”
“啊？”
玉青青跟不上季長生的思路。
季長生解釋道：“我用了幻術，現在外麵看到的是我們兩人在吵架。”
玉青青開啟了屏蔽和靜音，外麵的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季長生在她的工作基礎上加了一層幻術，所以外麵的人如果有偷看他們，看到的是兩人最開始還在商量，然後變成激烈的討論，最後就是吵了起來。
他是要去天魔教的。
玉青青在他的規劃裏，則會成為玄都觀的執法長老。
當然要在明麵上不共戴天。
鋪墊工作，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對此，玉青青很難評。
現在的年輕人，進化都這麽快了嗎？
……
“季長生，玄都觀弟子做事不能像魔教那樣肆無忌憚。”
“隻要結果是好的，手段又有什麽關係？”
“過程正義也很重要。”
“玉青青，你是不是修道把腦子都給修傻了？相信過程的人最後都死了，相信結果的人現在都活的很好。”
“無論如何，我是這一次仙門調查組的組長，我不同意你這樣做。”
“噗……抱歉，青青姐，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隻是誠懇的問一句：你同不同意很重要嗎？”
“你……”
“我什麽我？看你姓玉才給你三分薄麵，你以為你是玉玲瓏？”
季長生看著玉青青，神情滿是桀驁，幻術及靜音術法自然都已經散去，剛才的爭吵恰好被外麵的人聽到，而季長生的話，更是讓不少人心生驚歎。
這廝真的猛。
“玉青青，莫說是你，玉玲瓏又如何？她相公我還不是一樣殺了，你教我做事？”
季長生冷笑著拂袖離開。
留下玉青青在原地氣的發抖。
雖然是做戲。
但是這家夥怎麽越聽越不像是演的？
季長生不知道玉青青的真實想法。
不重要。
和玉青青的戲演的差不多了，現在要關照一下外麵這群人。
不過季長生還是沒有第一時間應付兩個魔教妖女。
因為他發現焦太子又跪在了地上。
這讓季長生嚇了一跳，趕緊把焦太子扶了起來：“焦兄，你我一見如故，何必行如此大禮？”
焦太子看著麵色鐵青的玉青青，又看到了一個前車之鑒。
他立馬和玉青青劃清關係：“季兄弟，我和玉青青是第一次見麵，不熟。”
真不熟。
就算熟也必須不熟。
他看出來了，季長生不止敢把杜宗升、盛佳妍和陸杏珍給當場拿下，如果玉青青不配合，玉青青也一定會成為下一個被拿下的人。
組長也沒用。
同門在季長生這兒更不是免死金牌。
季長生的話言猶在耳：
“玉青青，莫說是你，玉玲瓏又如何？她相公我還不是一樣殺了，你教我做事？”
焦太子被嚇的服服帖帖。
那些長輩提起玉玲瓏都麵露恐懼，季長生則是“玉玲瓏又如何”。
高下立判。
這種猛人，不敢得罪。
季長生安慰道：“焦兄弟，就算你和玉青青熟悉也沒事。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是不一樣的。畢竟她不能當材料，你渾身都是寶啊。”
焦太子“噗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不怕不行。
焦太子本體是蛟龍。
真的渾身是寶。
而且煎、炸、炒、蒸，怎麽做都好吃。
比起仙門調查組其他四個人，焦太子單從本體上來說，是最有價值的。
“開玩笑開玩笑，焦兄，是我失言了。”
季長生再次扶起了焦太子。
“焦兄，我三叔……截教當年萬仙來朝，門內半數都是妖族。往上追溯上去，我看你祖上可能就是截教弟子。我乃太清一脈，我們三教一家親，真的不必客氣。”
季長生十分誠懇。
焦太子也努力解釋：“季兄弟，截教我高攀不上。我這一脈說來慚愧，雖然在上界也有跟腳，但其實是四海龍宮的棄兒。”
“四海龍宮的棄兒？”
“是，龍族最重血統，我父親……龍族血脈不純，一直沒有化龍。不過以蛟龍之身威壓四海龍王，我父親在洪荒仙界也是有一號的。”
焦太子不動聲色的點出了自己的背景。
但完全不奢望能震懾住季長生。
隻要季長生別弄死他就行了。
父親再強也在洪荒仙界。
而且即便在洪荒仙界，父親的勢力比起太清一脈也差的太遠。
最重要的是，父親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所以焦太子完全沒有和季長生爭鋒的想法，隻想好好活著。
季長生卻心頭一動，看向焦太子的眼神迅速發生了變化。
他是看過《西遊記》的……劃掉，他是南極長生大帝，對於洪荒仙界的勢力分布是有所了解的。
聽焦太子的描述，他父親以蛟龍之身威壓四海龍王。
季長生握住焦太子的手有些熱切：“令尊是蛟魔王？”
焦太子點頭，也有點懵：“季兄弟竟然聽說過我父親的名號？”
現在兩界信息可以做到這麽暢通了嗎？
季長生內心直接好家夥。
沒看出來好兄弟的背景挺硬啊。
巫妖大戰之後，妖族已經沒落。
上古時期的那些大妖都已經成為曆史，現如今還能闖出名號的妖怪已經沒幾個了。
蛟魔王就是其中一個。
未來的齊天大聖看到蛟魔王，都得喊一聲“二哥”。
難怪他和焦兄弟一見如故。
他一眼就看出來，焦兄弟是個本性善良的好妖。
“焦兄弟不在洪荒仙界享福，怎麽跑到這兒來了？”季長生好奇問道。
現在妖族沒落，蛟魔王這種還活著的妖王已經是妖族第一檔的大佬。
焦太子的身份，在洪荒仙界作威作福還差的遠，但是在四海之內作威作福已經可以了。
焦太子無奈道：“洪荒仙界更危險，現如今西方教勢大，在洪荒仙界瘋狂收坐騎。父親殺了西方教三個羅漢，又因為和四海龍宮的爭鬥得罪了天庭，所以把我送到下界來避禍。父親說如果我不能憑自己的本事飛升，就一輩子待在下界吧，洪荒仙界不適合我。”
季長生果斷道：“焦兄弟，你放心，你我一見如故，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蛟魔王那邊，我會傳書上界，讓天庭不要再找他的麻煩。”
焦太子有點傻眼：“季兄在洪荒仙界有跟腳？”
季長生微微一笑：“這是自然，不過現在你境界太低了，知道太多對你不好。放心，我向你保證，你父親不會出事的。”
出了事我就沒你這個兄弟了。
季長生毫無心理壓力。
左右就是提一嘴而已，蛟魔王活著，他和焦太子就是好兄弟。
蛟魔王死了，焦太子難道還敢找他麻煩不成？
“好了，焦兄弟，你我的兄弟情義事後再敘，我還要招待一下兩個客人。”
安撫完畢好兄弟，季長生看向兩個魔教妖女。
任素瓊自然不用多說，已經認識了。
但孟真真他是第一次見。
“合歡派孟真真？”
孟真真微笑行禮，眼神中情意綿綿，水波**漾：“見過季長老。”
季長生和孟真真對視了一眼。
感覺這女人似乎在用魅功。
於是他悄悄運轉了《魔欲經》。
一秒鍾後。
季長生還沒反應過來。
孟真真忽然霞飛雙頰，“嚶嚀”一聲，直接軟倒在大殿。
然後脫口而出一句：“主人。”
所有人都懵了。
片刻後，任素瓊渾身發抖：“孟真真，你……簡直不擇手段。”
她之前自信的認為沒有門派能開出比聖教更好的價錢。
現在她後悔了。
合歡派妖女的厚顏無恥超過了她的想象。
招攬季長生不是應該利誘嗎？
孟真真竟然把自己都搭進去了，任素瓊是真的做不到。
孟真真也迅速回過神來，麵色微變，努力想從地上爬起來。
然後季長生繼續運轉了一下《魔欲經》。
孟真真再次脫口而出：“主人饒命。”
任素瓊：“……”
深吸了一口氣，任素瓊迅速從憤怒中恢複了理智。
她發現了不對勁。
好歹是和她爭鬥了好幾年的妖女，底線不至於這麽低。
比起厚顏無恥，這似乎更像是……
任素瓊奇怪道：“你的魅功反噬了？”
孟真真驚恐的看向季長生。
什麽情況？
她當然見過在金丹境不被她的魅功影響的人，任素瓊就是，杜宗升一點紅黃泉宗弟子包括玉青青他們也都能做到。
但是不被她的魅功影響和讓她被魅功反噬是兩個概念。
任素瓊的目光逐漸古怪起來：“能讓你魅功反噬，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季長生修煉了你們合歡派第一神功《魔欲經》。”
“這不可能。”孟真真首先排除了正確答案：“除聖女外，無人可以修成《魔欲經》，就連宗主都沒做到。”
“那就是另一種可能。”
任素瓊看向季長生的眼神“驚歎有加”：“季長生，你可真是一個天生的修魔種子。”
所有修行中人都反應了過來，看向季長生的目光無比古怪……
玉青青從後殿中走來，看到這一幕後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季長生，你的欲念竟然比孟真真這種合歡派妖女還要高上數倍，你……不要臉。”
玉青青有點破防。
原本她沒覺得季長生對她有想法，現在不同了，季長生明顯在對她圖謀不軌。
季長生很冤枉。
這些人的意思他聽懂了。
合歡派的魅功之所以能迷惑人，本質上是合歡派弟子使用魅功後，就如同一滴墨水，而中招者如同一張白紙。
墨水滴在白紙上，自然就會被染黑。
從而被合歡派弟子的魅功所迷惑。
但如果對方不是白紙，而是海洋。
一滴墨水滴入海洋，浪花都翻不起來，隻會被融化、分解、吞噬。
於是，攻守易形。
一如現在，孟真真對季長生使用魅功，結果小巫見到了大巫，反而被魅功反噬，成為了季長生的“歡奴”。
孟真真對那些被她魅功所迷惑的人能做到什麽程度，季長生就可以在這種程度上翻個一百倍來對她。
簡單來說，孟真真成了他的玩具。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因為季長生的本性過於無恥。
隻有季長生知道自己多冤枉。
為此，他不得不自曝自己的驚天隱秘：“諸位，你們對我有誤會。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修成了《魔欲經》？”
季長生對天發誓，他說的是大實話。
奈何。
真心總是被辜負。
玉青青、任素瓊、嬴紅葉齊齊冷笑出聲。
就連孟真真也想冷笑，但迅速收了回去。
嬴紅葉吐槽道：“長生，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什麽事？”
“當年玲瓏仙子和合歡派宗主賭鬥，勝過合歡派宗主後翻閱了《魔欲經》，但玲瓏仙子也沒有修成這門魔功。當今天下，隻有合歡聖女一人練成了《魔欲經》。”
言下之意，玲瓏仙子都沒練成的功法，你憑什麽能練成？
季長生：“……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比玲瓏仙子的天賦更高？”
三女再次冷笑出聲。
玲瓏仙子天下第一，這個認知深入人心。
至今為止，還沒有被撼動過。
能出現一個合歡聖女練成《魔欲經》已經足夠讓人意外，沒有人相信季長生會成為第二個。
季長生仰天長歎。
一直都是他把黑鍋栽贓給別人，這次他終於嚐到了背黑鍋的滋味。
這一刻，他共情了那些受害者。
“罷了，既然你們不信，我也懶得解釋。”
季長生再次刷新了對合歡聖女能量的認知。
難怪合歡聖女都嫁入了天魔教，依舊可以被認定為是合歡派第二人。
他就隻是運轉了一下《魔欲經》，就拿下了孟真真。
盡管這是孟真真自己不察，被季長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合歡派其他人對合歡聖女肯定有所防備，但是以合歡聖女的手段，暗中控製一些“歡奴”，絕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再加上合歡聖女在其他門派埋下的那些棋子。
這根大腿比想象的要粗。
而且，《魔欲經》的修煉得上點心了。
這門功法的上限和作用讓他有點驚喜。
比起瑤光羅幻，《魔欲經》似乎並不輸多少。
“我們說正事，通天商會勾結天魔教合歡派，證據確鑿。現在任仙子和孟仙子都已經站出來正義舉報，所以我們完全有理由對通天商會執行正義執法。”
玉青青著實是學不會這種厚臉皮，指著任素瓊和孟真真道：“季長生，你看她們倆是和誰在勾結？”
玉青青的內心在呐喊：“指鹿為馬可以，但我們是正道門派，你得做做樣子啊。”
季長生告訴她，那些都不重要。
他直接無視了玉青青的問題，繼續道：“任仙子，你說聖教也想會獵通天商會，是個什麽章程？”
任素瓊頷首道：“通天商會第一高手奕劍仙投靠了教主夫人，我此來盛國，教主命我自行處置通天商會盛國分會。至於具體章程，我並不在乎，但我要通天商會在盛國的分會覆滅。”
任素瓊這樣說，其他人並不意外。
餘老魔和合歡聖女的矛盾在全天下都不是什麽秘密。
那合歡聖女的人，餘老魔要幹掉自然也很正常。
隻有玉青青在堅持責問：“季長生，你難道要公然和魔教勾結？”
季長生皺了皺眉，對任素瓊和孟真真道：“任仙子，孟仙子，讓玉青青安靜點。”
孟真真果斷動手。
現在她已經完全成了季長生的“玩具”。
絲毫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任素瓊則徹底堵死了玉青青的後路，隨後一記大滅絕掌就拍了出去。
不僅如此，焦太子猶豫了千分之一秒，也果斷朝玉青青轟出了一拳。
表明立場，我是站在季兄弟這一邊的。
玉青青毫無懸念的被秒鎮壓。
季長生和玉青青對視了一眼，季長生微微頷首，於是玉青青放心的暈倒在嬴紅葉懷中。
季長生拍了拍手：“很好，現在礙事的沒有了，我們繼續說正事。任仙子要通天商會在盛國分會徹底覆滅，這個要求朝廷可以滿足，任仙子不必言謝。”
任素瓊：“……”
“相信孟仙子也是這樣想的，不會對通天商會的靈石感興趣。”
孟真真：“我……”
“好的，我明白了，孟仙子果然深明大義，視靈石如糞土。既然如此，任仙子完成教主的任務，孟仙子完成我的任務，我完成玄都觀的任務，盛國百姓則得到通天商會的靈石，盛國的氣運圖騰會化蛟為龍，人族整體的氣運會更上一層樓。”
季長生上了一下價值，拔高了除掉通天商會的意義：“除掉通天商會，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