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異能獲得方法其實不止一種。
最普遍的,也是絕大多數,就是獲得了一顆星塵,然後和星塵建立聯係,成為宿主,獲得異能。
另外的就是一些比較特別的,以徐參參為代表,以一顆星塵為基礎,從而衍生出來一個種族,這個種族的異能同根同源,而且和那一顆星塵建立聯係的方式有一整套體係,所以這種異能也顯得格外強大。
還有就是昆侖上那些和尚,有神這種超級異能者單獨開創一個傳承性的力量,相當於創造了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裏的人依靠這個世界裏的規則生存。在古代也有這種超級異能者,但是這些異能者的境界不能夠和神作比較,所以也有“仙人撫頂,結發長生”“座下脅侍”又或者“點化”的說法。
但是不管是直接和星塵建立聯係,還是間接,又或者靠著和那些與星塵聯係無比強大的異能者建立聯係,獲得星塵的部分力量。其實說白了,都是星塵造就了異能者。
星塵是世界上所有異能者的根本,星塵也是世界上唯一擁有超自然力量,可以無視簡單物理規則的東西。
陰黎失去了星塵就徹底失去了異能,甚至連性命都要靠著姬博的異能維持。
陰黎是個好女孩兒,所以上天很眷顧陰黎,陰黎一生中所接觸的星塵,並不止一顆。
既然陰黎也曾經是星塵的宿主,而且還是宿主中最為強大,最具天賦的那一類。
星塵是個奇妙的東西,它不屬於這個物質世界,所以無法用簡單的黑和白,有和無來形容或者看待星塵。若是簡單的風火水土,隱身,速度,空間,甚至時間就想要描述星塵,無異於拿著你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買房子的錢,去衡量那些真正的大佬的零花錢。
完全沒有意義,因為星塵可以製定意義本身。
星塵的力量都是平等,都是無限的。一切異能的體現都是因人而異的,星塵不存在任何特性。就比如當年,一顆星塵製成的子彈,它曾經的宿主隻是一個簡單的r級異能者,卻險些殺死極限異能者的姬博。
陰黎擁有的是自己原本的星塵也好,或者把葉落,小白,芳菲盡他們的星塵換到陰黎身上,陰黎還是當初那樣,金身不壞,光芒萬丈。
陰黎當初殺死過一隻海妖,一個世代將異能傳承的種族,類似徐參參的異能者,她所擁有的星塵本身就可以隨意轉換宿主。
說塞壬公主最惡多端也好,說她身世淒慘也罷,最後還是死在了陰黎的手中,也算是所作一切的果報。
因為如果不是塞壬公主坎坷的一生,她死前也不會有那種奇妙的心境。如果不是姬博恰好和當年與塞壬公主有一段故事的那個男子相貌相似,她死前也不會落下一滴塞壬獨有的淚水,將自己的星塵封存。
一顆可以傳承的星塵,一個曾經擁有星塵後來又失去星塵的天才,二者的相聚,其實也是世間的茫茫因果。
如果塞壬不愛那個人,如果陰黎不愛姬博。如果不是塞壬死前腦海中回想的全是那個人的音容笑貌,如果不是現在陰黎抱著和姬博一起死的決心。
星塵不會理解人類的愛恨惡欲,因為對於一台超算而言,一個高中生絞盡腦汁做出來的函數題它可以瞬間給出答案。這是層次的差距,這是次元的差距。
隻是現在的星塵突然覺得,現在陰黎和自己上一任的宿主很像而已。
萬丈金光從天穹貫穿海底,這是世界上最為壯觀的景象之一,就好像佛陀降世,天地震動,又好像道祖講法,溝通大道。
陰黎就在萬丈光芒之中,身體化作虛無,融入進那些光芒之中,姬博口鼻之間溢出的血液之中,飄浮著一些金色的光點,這些原本屬於陰黎的血脈,和光一個顏色,也漸漸的融入到了那道光柱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顆星塵傳承在塞壬一族,原本無比的沉寂。可是當它融入陰黎的軀體之後,卻發覺這具身體是如此的完美。
不管是這具身體的結構,還是從星塵的境界向下俯視可以輕鬆看到的,形而上的那份堅持和聰慧,都是星塵以往宿主中最優秀的。
所謂的美與醜,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對於人類優秀的外在體現而已。男人喜歡胸大的女人,是因為奶水多的幾率要大,將來孩子有奶喝。男人喜歡屁股翹的女人,是因為她們的盆骨結構,決定了生育時候的難產幾率小。
這些小細節養成了現在人類的審美觀點,所以真正的美女,是不論國界和種族的。陰黎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鍾靈毓秀的女子,有著很多人一生無法見到,甚至沒法想象的美貌。這一點對人類而言是美的享受,對星塵而言,是一個種族的最優秀者的體現。
以前的陰黎可以輕鬆將海妖滅族,就說明陰黎和星塵的共鳴性,已經好到了一定的程度。
所以這顆星塵小小的驕傲一下也沒什麽關係。
時間靜止,空間湮滅,一切的一切都歸於虛無。芳菲盡的感知,神的視線也無法觸及此地。這是興奮的星塵,在向著這個世界宣揚自己的驕傲。
光柱轟然破碎,歸於整顆藍星的浩瀚能量循環,陰黎就在那一瞬間屹立天地之間,可以看到一團虛影從破碎的光柱中脫離出來。
這團虛影緩緩的化作了人形,生出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五官,生出了纖巧的手臂,生出了修長的雙腿,生出了一對兒誇張的**。
然後這團虛影在空中靜止了幾秒,又用手將那對兒誇張的**按進了身體,胸前變得如同以前一般平坦。
虛影化作物質,身上是一身華美的服飾。以服章之美是為華,以禮儀之大是為夏,華夏服飾之美,在璀璨的大漢絕對是一個裏程碑。
著一身宮裝的陰黎,站在那滿城煙雨之中,那些一滴就能夠傾覆湖海的雨水打在她的肩頭,那些一寸就能夠壓垮山河的星光灑在她的背影中。
孤單的騎士,傷痕累累的騎士,那個被公主拯救了無數次的騎士,那個拚命的努力提升自己,就想著有天能夠反過來保護公主的騎士,如今已經近乎失去了意識,卻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公主。
騎士睜開他的眼睛,看著笑靨如花的公主笑得像是鄰家剛拾到一朵絹花的少女,有些小小得意的對他說道:“我剛才其實一直在想,要是胸比薑水還大的話,是不是就能又贏過她一次了……不過後來我想通了,我這麽喜歡你,你一定也會很喜歡我的,是麽?我的騎士。”
公主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就好像當初在雪山之上,用自己的血液幫助騎士維持生命似的。通過一個纏綿的吻,讓騎士恢複了意識。
那些金黃色的血液,順著姬博斷裂的牙齒,口腔中的創痕進入了體內。
二人血脈相交,水乳相容。
姬博還在回味停留在唇邊的甜美,陰黎嫣然一笑推開了姬博,飛身到了天際。
姬博的身體緩緩的墜入大海,衣服和空氣發出的獵獵聲,好像比剛才他和麵具男交手時候製造的那些毀天滅地的聲波更加清晰。
失去了重力的感覺,再也不會讓曾經有輕微恐高的姬博帶有什麽恐懼。反倒是讓姬博在這如逆旅的一生中,找到了在母胎中一般的寧靜。
姬博就這麽緩緩的墜入海麵,沒有濺起一點浪花,好像姬博本身是不存在的物質似的。
……
麵具男眼角猶有一行清淚。
然而看到了陰黎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麵具男又十分溫柔的笑著說道:“你知道麽?我和姬博長得一模一樣,當初小公主喜歡的那個人也和姬博長得一模一樣。聰明的你告訴我,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
陰黎說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麵具男沒有說什麽打生打死的狠話,而是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說要是一個女人很喜歡很喜歡一個男人,就好像你喜歡姬博那樣喜歡,如果這個男人負了她,她會恨那個男人麽?”
陰黎很有耐心的回答道:“會啊。”
麵具男似乎沒有想到陰黎會這麽說,沒有得到自己期許的答案的麵具男似乎有些失落,但是麵具男還是如同胸中有將滅之灰燼的一點餘煙似的,不死心的問道:“可是薩日最後也沒有怪王詡,你最後也沒有怪姬博。”
陰黎說道:“你不該放著我們當初殺死塞壬公主,也不該讓她孤獨幾百年。”
“我知道,我都知道。”麵具男的臉上有些愧疚的說道:“我很對不起她,這我知道,可是我沒辦法。”
“我不知道為什麽,同樣是男人,對待女人的態度差別這麽大呢?”陰黎問道。
“王大柱喜歡了小芳一輩子,一輩子卻沒怎麽敢說過話,但是他幹敢吃醋也敢生氣。路初雪像條小奶狗一樣跟在小芳身後,就幸福了幾十年。姬博能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止是自身的不甘和別人的安排,一開始是為了追回薑水,後來是為了和我站在一條線,再後來是為了守護我們。”
“也有王詡和你這樣的,為了自己的意願,寧願犧牲自己喜歡的女人。”
陰黎的眼神中有點惋惜的說道:“其實薩日和塞壬小公主都是很好的女孩兒……”
說道這裏,陰黎又突然有些驕傲的說道:“可惜她們都不如我姐姐。”
麵具男愣了一下,又笑了。
是啊,她們都是天之嬌女,尤其是薩日,但是她們當然比不上曆史上隻有那麽一個的陰麗華。最起碼她們的眼光比不上陰麗華,找不到劉秀那樣的男人。
劉秀可以為了陰麗華委曲求全,可以容許自己被放逐到荒莽之地。劉秀是天選之人,是宿命之子,可是劉秀低的下頭。
麵具男的笑容中有些苦澀。
王詡其實是他的化身,他們很悲哀,因為他們走的路總來就是沒有退路的。
麵具男告訴陰黎一個現實:“你今天能夠重獲異能是我的安排,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似乎覺得這麽說不太準確,所以麵具男又加了一句:“就算加上剛才巔峰狀態的姬博也不行。”
陰黎手中無劍,所以並兩指做劍,巧笑倩兮,有三分自豪的說道:“我一個女人本身就不喜歡插手男人的事情。”
陰黎仿佛回憶起了自己和姐姐聊天的時候,姐姐告訴自己的那些東西,頓了頓對麵具男說道:“要是自家男人遇到了麻煩,女人可以幫忙出麵,隻要等到自家男人恢複信心就好了。自己看中的男人,自己也要對他有信心才是,我相信我家的爺們兒,很快就會從海裏出來,駕著七彩祥雲,把你打成死狗。”
身上明明穿著宮裝,卻說著這樣粗鄙的話,這樣讓陰黎有一絲離經叛道的小小興奮,以至於剛剛重塑的身體,臉上帶上一絲淡淡的紅暈。
麵具男問道陰黎:“你就不怕在你男人打死你之前,我先將你給打死了?”
“要是你不憐香惜玉的話……”陰黎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男人肯定會給我報仇啊。不過我想,我這麽好看,這麽好心的姑娘,應該不會有人舍得打死我吧。再者說,你和姬博本身就是一個人,你應該也有那麽一點點喜歡……”
麵具男臉色一變,高聲道:“住口!”
二人拳頭相撞,麵具男俊美的麵色陰沉,如同負了傷的暴怒修羅。陰黎的嘴角溢出一絲金色血液,神聖如同落了凡間的菩提薩埵。
那一刻,雨水,星光,倒著流向天際,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