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博再次體會到了那種身軀不斷下墜,好像腳下是無盡深淵的感覺,力氣逐漸從體內抽離。姬博恍惚之間覺得,要是當初高考語文作文考的是生於死的話題作文,那自己一定能寫一篇滿分作文出來。

他處在生死之間的尷尬境地,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這種感覺此時居然有些熟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之間有一股芳香鑽入姬博的鼻子,然後一個溫暖而柔軟的身體撲到了他的懷中。

“醒醒啊……姬博……你醒醒……”

“我好不容易醒了……你又要睡過去了……乖……你都睡了那麽久了……再睡就成了小懶豬了……”

“要是你再不醒……等你醒來我就不理你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姬博的耳畔回響,姬博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個模糊而又刻骨銘心的聲音。直到姬博抓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盈盈一握,富有彈性。

一個巴掌輕柔的打在了姬博的臉上,伴隨著一個羞惱的聲音:“睡覺的時候也不老實……”

一個巴掌打在姬博臉上,姬博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來,摸了摸臉上被打的地方。

等下,自己怎麽清醒過來了?剛才自己不是睡著了麽?不對,自己不是被麵具男一槍打中了心髒麽?

姬博的身體強度可以保證即使在這種近距離挨了一發狙擊槍,也不會被子彈將身體撕裂成兩半,出現二戰時期戰場上的血腥場麵。但是心髒畢竟是脆弱的,這一槍下去,姬博的內髒已經碎裂了大半。

若是以前的概念化的身軀,挨上這一槍也一定不好受,但是不至於危急生命。現在姬博的身軀雖然比以前強大了不少,最主要的是還能生娃了,但是要是在這種狀態下被打爆心髒,是根本沒有活路的。

所以自己為什麽會醒過來?

姬博帶著疑惑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讓姬博呆滯了。

忘記了自己剛才被一槍打爆了心髒,忘了自己在和麵具男進行類似正反派大決戰這種劇情,甚至忘了小莊園的構造圖泄露,麵具男極有可能借此做出對小莊園不利的事情。

什麽正反派大決戰,什麽全校師生的安全,什麽拯救世界的偉大目標,什麽與麵具男的互相算計。此時此刻,好像所有的東西都不再那麽重要,唯一重要的,隻有眼前的這張臉,這個人。

姬博麵前的是一張絕美的臉,姬博相信,如果當時自己昏迷的那十年中做過夢,那夢中每個場景都會有眼前的人的陪伴。

姬博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喊著:“阿……阿水……”

薑水點了點頭,有些羞澀,也十分欣喜的點了點頭,笑靨如花。

姬博的手撫摸過薑水的頭發,揚起發梢的時候,會飄散出淡淡的幽香。撫摸過薑水的臉龐,剛才昏迷中的姬博手不老實,無意中抓到了不應該抓的地方,現在薑水的臉上還帶著惹人憐愛的紅暈。

帶著紅暈的肌膚吹彈可破,每一寸都完美的契合了詩人們所歌頌的美的極致。一張臉上融洽的五官,仿佛是被雕刻出來的藝術品,隻一眼往上去就能讓人沉醉。

薑水正待說些什麽,姬博的手指堵在了薑水的嘴唇上,薑水一愣,瞪大了眼睛。細長的睫毛因為緊張而抖動著,顯得更為可愛。

姬博帶著不顧一切的念頭吻了上去。

比剛才他和麵具男交手還要不顧一切,比那晚敬老院中,路初雪那驚豔一劍還要不顧一切。

姬博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時間異能者,盡管如此,姬博也萬般害怕,眼前的姑娘會像幻影一樣,短暫的出現在他麵前後就要消失,而自己傾盡全力也不能留住她一秒。

姬博吻上薑水的芳唇的時候,薑水稍微有些抗拒。姬博有些粗暴的撬開了薑水的嘴唇,和薑水激烈的吻在了一起,薑水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嚇呆了,動也不敢動,被姬博吻的大腦一片空白,身子癱軟在了姬博的懷中。而姬博的雙手猶自不自覺的用力,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兒揉碎了揉進自己的懷裏。

吻了好久,好像一吻就要地老天荒,姬博麵頰發紅的看著自己懷抱中媚眼如絲的薑水,想要說些什麽,卻好像千言萬語堵在肺腑之間,不知道該撿哪句說。

薑水聲音微弱的說了一句:“血……”

姬博沒聽清薑水說的什麽,疑惑道:“雪?這才秋天哪來的雪?”

薑水纖長的手指抵在了姬博的嘴唇上,有些結巴的說道:“你的……嘴裏……血……腥味……”

姬博這才反應過來,內髒受傷以後,一部分血液返上喉嚨,現在姬博嘴巴裏還滿是血腥味呢。怪不得剛剛吻薑水的時候,和以往那種滑膩香甜的感覺不同,反倒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回味起了剛才那種帶著點血腥味的感覺,姬博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薑水。

這眼神把薑水看的有點毛,開始雙手推在姬博的胸膛上,奈何纖腰被姬博環抱,再加上姬博身強力壯,小女子薑水如何抵抗的了。姬博再次十分流氓的低下了頭,又把薑水強吻了一番。

唇齒第二次分離,這第二次接吻差點讓薑水窒息,心髒在胸腔內瘋狂的躍動,好像要跳出胸膛。

“寶貝兒,你怎麽醒了?”姬博看著薑水,深情的說道。

被一個實際心理年齡要比自己小十歲,看上去麵相也比自己年輕兩三歲的青年叫自己寶貝兒,薑水覺得實在是肉麻的難以接受,但是看到姬博滿是憐愛的雙眼,薑水心中居然沒了一絲抗拒。

薑水指著自己的心髒處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我蘇醒之前,這裏好痛,然後我就痛醒了,醒來之後,有個學妹告訴我,你受傷了。”

薑水一開始指著自己的心髒的時候,姬博順著薑水手指的地方,往薑水的胸口瞟了一眼,頓時就拔不下來眼睛了。觀察了大約三秒,發現這段時間薑水徹底昏迷之後,身體也停止了增長。

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念頭之後的零點三一五秒之後,姬博心中怒罵了一頓吳憂,自己肯定是和這貨在一起玩多了,沾染上了他的猥瑣氣息,不然怎麽會在這種“久別重逢”的場景想到這麽猥瑣的事情?

(遠在南方某小鎮的吳憂打了個噴嚏)

薑水因為心髒的劇痛蘇醒,而剛才姬博被麵具男一槍打爆了心髒,這冥冥之中到底有什麽難言的玄機,姬博一時之間也想不清楚,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感念所致?

等等,薑水說,醒來之後,是一個學妹告訴她,自己受傷昏迷了?

難道劇情不應該是,小白被秦弦找來救了自己,然後薑水蘇醒,小白順便告訴了薑水,自己昏迷的事情?

難道說,小白最近請了個女護士?

也不對啊,小白要是敢幹這樣的事兒,沐雪不得整死他?雖說沐雪看上去對小白不屑一顧,但是是個人都知道,這種傲嬌的家夥,傲的程度和嬌的程度是成正比的,甚至關乎病嬌的程度。

難道是沐雪或者秦弦?

不對啊,沐雪的年紀可比薑水還要大多了,畢竟沐雨和薑水年紀相仿,而沐雪是沐雨的姐姐。秦弦雖然年紀小,但是秦弦又不是安城大學畢業的,怎麽會是學妹呢?

“嗯,熱鬧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姬博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手抖了一下。薑水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反過來一把抱住了姬博的腰肢,這才帶著幾分羞澀的回過頭去對來者說道:“啊,參參學妹,是你啊……”

姬博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什麽情況?怎麽會是徐參參?

徐參參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依舊是那頭看上去很可愛的短發,輕輕推了一下眼鏡框,徐參參笑眯眯的對薑水說道:“薑水學姐,你男朋友醒了啊,恭喜你。”

“薑水學姐”,“男朋友”,“恭喜”這幾個字,嚇得姬博險些虎軀一震,被懷裏的薑水察覺到什麽。不過姬博依舊注意到了,徐參參剛才推眼鏡,用的是中指。

就是那種握起拳頭來,隻留下一個中指在外麵,看上去有些下流的姿勢。

沒由來的,姬博感到了一絲緊張,聲音有些發幹的問道徐參參:“參參學姐,我怎麽會在這裏出現……你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徐參參笑了笑:“我出現的……確實不怎麽是時候……”

薑水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忘了”自己正抱著姬博呢,有些“驚訝”加“害羞”的鬆開了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薑水冰雪聰明,難道看不出來徐參參看姬博時候眼神的不對勁?

姬博也笨不到哪裏去,難道看不出來,薑水看得出來徐參參看姬博的時候眼神的不對勁?

徐參參也不是凡人,難道看不出來,薑水看得出來自己看姬博的時候的不對勁,而且也能看出來,姬博能看出來薑水看得出來自己看姬博的時候有些不對勁。

然而想到這裏,徐參參就覺得氣憤,這樣聽起來,怎麽像是自己成了勾引姬博的壞女人?

姬博也發覺了,自己現在好像進入了傳說中的“修羅場”,即將麵臨無盡的風暴。

所以,此時姬博的腦殼,一陣沒由來的,抽風一樣的疼。

真正的勇者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但是真正的智者,卻知道什麽時候該選擇退避,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姬博堆起笑臉對徐參參說道:“參參學姐,小莊園沒有受到什麽損失吧,我被黃寡薄,呃,也就是麵具男重傷之後就失去意識了,也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

說到這裏,徐參參也正色了起來,皺起來可愛的眉毛,徐參參說道:“這個不好說,小莊園確實丟了件東西,一件說不上有用沒用,但是我覺得應該沒什麽用的東西。”

姬博這下有些好奇了,小莊園裏的沒用東西,黃寡薄偷了去幹什麽?姬博問道:“參參學姐,到底丟了什麽東西啊?”

姬博問了這個問題之後,薑水和徐參參一同麵色古怪的看著姬博,斟酌了一下言辭,徐參參指著姬博說道:“麵具男把你偷走了。”

姬博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吐在徐參參臉上,指著自己有些蛋疼的說道:“學姐,我……我很沒用麽……?”

徐參參聽到姬博這麽問,略帶幽怨的說道:“你有沒有用,這不得問薑水學姐麽?我怎麽知道?”

徐參參以前挺正常的啊?沒看出來還有這種汙婆屬性啊?

聽到徐參參說自己知道姬博有沒有用的時候,薑水的臉紅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姬博有沒有用。薑水剛準備反擊一下徐參參,又聽見徐參參也不知道姬博好不好用,薑水沒由來的一陣輕鬆。順手捏了一把姬博的軟肉,疼的姬博呲牙咧嘴,低頭看薑水的時候,卻發現薑水笑的很開心。

薑水解釋道:“確切的說,丟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身體……雖然我也沒怎麽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你好像還有另一具身體?”

姬博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