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博看著麵前的路初雪,並不著急動手,姬博相信,麵具男一定還隱藏著什麽不知道的後手。高手對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節奏,如果先出手,若是被麵具男算到了自己的準備,說不定會一直被壓著打。

雖然身居兩種超級血統和能量構成身軀的他,實力上一定是強過麵具男的,但是這些強度也有限,並不能起到質的超越,畢竟對手也是個神域級的異能者。

此時最好的,便是以不變應萬變。

不過想象一下,自己和麵具男怎麽說也是世界上最強的兩個異能者,這場戰鬥的含金量怎麽也算是小說裏麵正反派大決戰那種級別的了吧。要是正反派決戰紫禁之巔,兩個人站在屋頂上,冷風吹得腿都軟了,不動手,連句台詞都不說,也是極其尷尬的事情。

所以姬博決定說幾句話,打破一下尷尬的局麵。

“我說,麵具男,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啊。”姬博替某種名為讀者的生物問出了這個問題。

麵具男聽了這個問題之後,也有些尷尬。說的也是,兩個人作對這麽久了,這麽麵對麵真身單獨對上,按理說還是第一次。兩人雖然神交已久,不過姬博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自己身邊雖然有世界第一狙擊手,還有世界第三第四的黑客,科技和戰鬥型人才都有,可還是缺少個自帶強行科普屬性的捧哏啊。

失敗,自己這個反派做的太失敗了。

不過麵具男還不好介紹自己的名字,畢竟他的真實名字中的一個,涉及到一個很大的秘密。麵具男深思熟慮了一會兒,對姬博說道:“你可以叫我黃寡薄。”

“什麽?黃瓜伯?這是什麽梗?”姬博有點納悶兒。

麵具男臉一黑:“是寡人的寡,薄情的薄。”

合著還不如黃瓜伯好聽好看點兒,姬博心想。這個名字,且不說有多難聽,一耳朵聽上去就是那種天煞孤星,出生克死父母,結婚克死老婆,能把身邊的朋友都克到斷子絕孫的那種名字,姬博滿懷惡意的想到。

姬博突然有些心疼的看著麵具男,哦,黃寡薄,有些心疼的對黃寡薄說道:“聽你的名字……雖然我不覺得這是你的真名,但是能給自己起這麽一個化名,你一定沒有朋友,你一定很孤單吧……”

黃寡薄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到姬博的臉上,一臉不爽的對姬博說道:“哼,搞得就像你的朋友很多似的。”

姬博脫口而出一個動漫梗:“我的朋友很少的,但是我的後宮很多!”

黃寡薄不屑的瞥了一眼:“這難不成還是什麽好事兒?”

姬博被這句話紮到心痛了,自己確實生了個後宮文主角的模板,人生經曆也都是教科書似的龍(da)傲(ku)天(bi)樣式,但是後宮開起來真的是好事兒麽?

且不說人都喜歡優秀的異性,而越是優秀的女人,越是不會允許和別人分享愛情。更何況,多情之人難免受困於情,姬博有時甚至有些無恥的覺得,不怪自己太渣男,而是自己身邊的這幾個女人一個個都太優秀了,優秀到讓自己頭疼。

就在姬博暗自嗟歎,為了自己的情況黯然神傷的時候,黃寡薄突然動手了。一個淩厲的手刀直切姬博的喉嚨,雖然招式簡單,但是卻足具殺傷力。

姬博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絲毫不亂的伸手去接了黃寡薄的手刀。

剛才他表現出來的情緒不過是偽裝,事實上,姬博是個很看得開的人。這些事情自己糾結了夠久了,都沒有結果,自然不急於糾結這一時。

實際上,剛才是姬博和黃寡薄互相算計了一次。

最初是姬博提出了黃寡薄“朋友很少”這個話題,他早就料到黃寡薄一定會反駁自己乃至在言語中試圖對自己反過來造成傷害。姬博自己最清楚,自己現在麵對的最大的困難,與其說是他黃寡薄的某些威脅,倒不如說是如何在薑水和陰黎抉擇,而今還多了個徐參參。

故意將話題引到對自己不利的地方,姬博不信黃寡薄不會借助這個機會攻擊自己。果然不出所料,黃寡薄看似不經意的一句反駁,實則藏著讓姬博失神,他好趁著姬博不備偷襲的惡毒念頭。

然而,黃寡薄這些算計,實則都在姬博的算計中,姬博正是將計就計,故做出一副失神的樣子,等著黃寡薄來偷襲自己。

在黃寡薄偷襲姬博之初,姬博早就鎖定了他的氣息,隻等著黃寡薄出手的時候反製他。

然而,就在姬博伸手去接黃寡薄的手刀的時候,姬博的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原本是混凝土製作的看台,居然變得如同水麵一樣,讓姬博的一隻腳輕易的陷了進去。

雖然這些混凝土的突然變軟,隻是吞噬了姬博的一隻腳,不能對姬博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姬博的身體還是因為這個失去了平衡,隻能以蒼促不及的方式迎接黃寡薄。

略微一低頭,硬生生的用腦袋接了黃寡薄一手刀,讓姬博有些眼花繚亂。但是姬博的拳頭也落在了黃寡薄的腹部,黃寡薄的腹部如同麵團一樣,居然讓姬博的手臂也陷進去一小截,黃寡薄卻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一股強大的壓力出現在姬博的腳上。

黃寡薄,也就是麵具男,此時的異能水準隻有低端r級。雖然精通近乎世界上所有的異能,但是並不能將這些異能發揮完全。他所掌握的一項異能,就是將固體轉變為**,這種異能,本來是應對堅固的封鎖的時候用的異能。

但是就巧在這一點,發揮不完全的異能將混凝土變作液態,等到姬博的腳陷進去之後,異能的力量已經不能維持。不能維持**的狀態,恢複了原型的混凝土,就帶著龐大的壓力將姬博的腳擠進了地裏。

姬博現在一隻腳上承受的壓力,約麽是能將周圍一圈混凝土擠壓至粉碎的力量。甭管姬博的體質有多特殊,以低端r級的力量,麵對這種巨力,還是直接讓姬博的趾骨和腳踝被壓碎。

而黃寡薄的腹部,則是短暫應用了類似橡膠人的異能,雖然不足以長期保持這種狀態,但是承受姬博的某些重手還是沒有問題的。

就比如剛才讓姬博對著自己的腹部的一擊落空,姬博就需要最少半秒的時間調整自己的進攻節奏。

而高手之間的對決,一旦出了第一招,後麵的招式自然像是流水一般傾瀉出來,這些東西早就計算好了,如同圍棋高手對決,若是不能走一步算三步,那必然是臭棋簍子中的臭棋簍子。

但是壞就壞在,姬博這一拳之後,身體憑借戰鬥經驗,已經自覺的將身體的各個部位調整成了適應下一招的狀態。事實上,一個狀態隻能適應一個姿勢,也就是一個招式,這是來自於人類生理和構造的限製。

既然姬博的一招以姬博沒想到的方式落空,那姬博的身體再調整出來下一個狀態,也需要一點時間。

這一點時間和之前調整節奏的半秒加起來,就接近一秒了。一秒可以跳兩下繩,可以讓進行到後期的moba對決,一個輸出位一套連招秒掉對麵的英雄,也可以讓世界冠軍跑出去十幾米。

總之,一秒看似很短,但是也很長,身為時間異能者的姬博最為清楚。

所以,已經落了大下風的姬博,運用自己微薄的時間之力,將這一秒縮短了。時間可以加快,也可以變慢,這些東西都是相對的。姬博動用了時間異能之後,他的時間變慢了,但是黃寡薄的時間變快了,所以那一秒對於姬博而言很慢,對於黃寡薄卻很快。

快到即使姬博一條腿廢掉,即使一拳落空,但是還是能和黃寡薄連續對上幾十招沒落下風。

姬博有些驚奇的發現,黃寡薄的戰鬥方式和自己有些相似。喜歡攻擊的角度,還有對於攻防的取舍,簡直和自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兩人飛速交手數十招後無果,黃寡薄後退幾步。

因為這樣戰鬥下去,隻會是平手,平手就意味著,如果最後將對方格殺,對方會具有極限反殺,同歸於盡的能力。雙方都很怕死,因為雙方都有牽掛的東西,絕對不允許殺死對方要付出自己的性命的代價。

這第一回合交手,黃寡薄勝在異能種類繁多,但是姬博一力降十會,用最純粹的時間異能抹殺了黃寡薄創造出來的優勢。

姬博彎下腰,用拳頭狠狠的錘擊了一下地麵,混凝土一開始因為他的小腿陷進去了,出現了裂痕,這一拳下去裂紋更加擴大,直到混凝土鬆動到姬博能夠將腳從裏麵抽出來。

姬博那隻小皮鞋早就碎了,為了配上身西服準備的褲子也被刮破。姬博把身上的小禮服脫掉丟到一邊,隻留下一件單薄的襯衣。

小腿乃至腳上的傷口在愈合,骨頭生長也讓姬博的半邊身子酥癢難耐。

不過對於他和黃寡薄這種高手而言,護甲和血量什麽的,都薄如紙,姬博隻是斷了一條腿,並不能給黃寡薄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優勢,所以黃寡薄倒是也不著急發動第二次攻擊。

姬博的眼睛還朝著籃球場和操場那邊瞥了幾眼,今晚上在操場上逛的人也不是很多,他和黃寡薄交手的速度極快,倒是沒有被發現。

所以姬博言語之間又帶著點輕佻的說道:“不愧是擅長偷異能的賊,就連和人交手的招式都是偷來的。”

姬博所說的,自然就是兩人交手的時候,黃寡薄和他使用的相近的招式。

黃寡薄搖了搖頭:“得了吧,你的所謂招數不全是從你那個小情人陰黎那裏學來的?她的格鬥技巧實在是太超乎常理了,本身就可以視作異能的範疇,我將其複製過來有什麽錯?”

姬博這倒是有些納悶兒,他隻知道陰黎的異能是超級體質和操控光能,倒是不知道陰黎還有“絕世武功”這項異能?

或者說,這種東西能被稱之為異能麽?

不過再聯想一番,姬博倒是有了幾分明悟。陰黎之前可沒少揍自己,自己被揍得多了,也跟著陰黎學會了一些戰鬥中的小技巧。到了玉璽世界的時候,姬博發覺自己的格鬥技比那個世界的人高出一個檔次,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在地球上接觸的格鬥理念較為先進的原因。

但是姬博忽略了,他和同等對手交戰的時候,如果力量和速度相差不懸殊,他基本不會落在下風。雖說以前的姬博學過一些格鬥術,高中的時候也沒少打架惹事,但是姬博的格鬥技巧,真的能和他遇到過的對手比麽?

就說戴蒙家族派來的殺手,既然是殺手,肯定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比起姬博這種二半吊子,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可是姬博在麵對那些人的時候,最多對他們的異能運用感到驚奇,或者當時姬博失靈時不靈的異能比較坑爹。

但是肉身搏鬥,姬博是沒吃什麽虧的。

其實,當初陰黎欺負姬博的時候,也正是接著欺負姬博,對姬博進行特殊的訓練。也正是姬博剛剛成為異能者沒多久,就成天被陰黎欺負,打下了很好的底子,日後才從來沒在和人戰鬥的時候,為格鬥技巧和經驗犯過愁。

黃寡薄都能賜予西蒙異能,徐參參都能將姬博身體的一部分轉化為血族,陰黎那種算得上異能的“絕世武功”,怎麽不能教給姬博了?

姬博而今的成就,還是要感謝當初陰黎未雨綢繆的教育。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姬博對黃寡薄,或者說麵具男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不簡單,雖然我認定了你要做的不是什麽好事情,而且你也確實一直在和我們作對,但是說實話,我們之間的對立有些莫名其妙。”

黃寡薄笑了笑:“這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別忘了,我們是最強大的神域級異能者,我們站在世界的最巔峰。那些大國的領導人又如何,掌控了核彈密碼?我們自身就相當於個行走的核彈。要知道,金字塔頂端的人就那麽幾個,不需要天天見麵,因為自身所處的舞台的原因,我們聯係是很緊密的,不是對立,就是捆綁,這還需要考慮什麽?”

姬博用力地搖了搖頭:“正因為如此我才很不解。其實,我是個很沒有理想,也很沒有立場的人。說實話,雖然打小我就被稱作什麽天才,但是我最大的夢想,還是將來能和薑水生一對龍鳳胎,然後教育他們長大成人。包括後來成了異能者,我所謂的當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的願望,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強烈,反倒是最想找回不可能找回的,平白無故丟掉的那十年。所以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有什麽目標。”

黃寡薄用奇異的眼光看著姬博,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目光收回說道:“別想了,我們是命中注定的對頭,我們的目標不可能一致的。”

“還真是讓人頭疼呐。”姬博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想到了什麽,姬博說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更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或許我們的目標真的有什麽衝突吧……反正我們的關係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再說這些,好像也確實有些無聊。”

這倒也是,黃寡薄暗殺自己,間接導致薑水沉睡至今。又利用徐參參,甚至是徐參參那有些可憐的養父,已經和自己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黃寡薄莫名的笑了笑,眼中似乎有誰也看不透的深意說道:“也不算是無聊,畢竟你和我都身不由己。”

姬博聽得出來,黃寡薄這句話好像別有深意,但是知道黃寡薄不會和自己解釋太多東西,姬博也就懶得熱臉貼冷屁股了,剛才和黃寡薄閑扯的這段時間,姬博的腳已經回複的差不多了,或許,現在該開始新一輪的試探了。

……

秦弦現在很苦惱的在數據海洋裏漫遊著,當初無聊時候就會修正小莊園防火牆的葉落,也不知道在小莊園的數據庫裏,留下了多少後手。

天才之所以被稱為天才,就是他們的奇思妙想總是不拘泥於環境便會湧現的。或許隻是看番時候突如其來的靈感,或許隻是吃著泡麵湯水灑落鍵盤,清理的時候無意中敲擊出來的幾個字符。

如果真的潛入小莊園的網絡,將裏麵的資料整理一番,就會發現其中包羅萬象,有著太多的程式,其中不乏環環相扣的結構,就算是秦弦審視起來,也覺得頭疼。

這還是在有雅典娜輔助的情況下。

秦弦審查小莊園整體網絡的情況,主要還是那天丟失的那一部分資料。誰也不知道麵具男會不會借助那部分資料中含有的那個key,竊取什麽關鍵的資料。

防賊和抓賊的難度有著雲泥之別,可能在小莊園的人眼中無所謂的東西,在麵具男的眼中十分有用。所以就是秦弦也不知道,麵具男在動手的時候,到底會選擇從哪裏入手。

所以隻能用最笨的辦法,用神之言給小莊園所有單元化的數據,全部做上標記。但是葉落本人不在,秦弦和雅典娜的權限加起來,還是會出現某些難以觸碰的區域。這些區域是最麻煩的,因為秦弦也不知道這些區域的數據會不會對她整體的防火牆構造產生影響,所以才要對這些模塊一一進行審查。

這樣雖說沒有什麽太大的技術含量,但是工作量卻是十分恐怖的。

就在秦弦用上次記錄的和麵具男手下的黑客交手的時候,對方所慣用的手段,與自己編寫的防火牆進行模擬交戰的時候,雅典娜的聲音在秦弦的耳邊響起。

“我尊敬的女主人,好像有什麽我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