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其實羅伊一早也猜測過,虛空領主可能不止一個,畢竟虛空是如此的巨大浩瀚,那無邊無際的虛空世界中,怎麽可能會隻有一個虛空領主存在?但羅伊的這種猜測沒有證據,無法被證真也無法被證偽。

直到,他窺探到了亞煞極破碎的記憶……

在亞煞極的記憶碎片當中,其中一個記憶碎片至今都非常清晰。

那是無數個和亞煞極一模一樣的上古之神幼生體,從虛空世界進入物質世界的畫麵,亞煞極自然也在其中,而在這個記憶片段中,充斥著亞煞極的喜悅和狂熱,為自己的誕生而喜悅,為自己的使命而狂熱。

或許正是因為印象深刻,所以這個記憶碎片在亞煞極死後,也依舊十分清晰地保留著,而也正是窺探到這麽一個記憶碎片,才證實了羅伊的猜測。

上古之神石虛空領主投放到物質世界的先驅者和探路者,目的是為了尋找存在星魂的星球,但由於虛空領主並不知曉到底哪些星球孕育了星魂,所以這種投放都是隨機的,而整個物質宇宙是如此的巨大,其中存在的星球是以兆為單位計算的,這就注定了被投放的上古之神,必須以批量化的形式投放。

換句話來說,這些所謂的先驅者探路者,其實根本就是工業化大量生產出來的廉價品!虛空領主製造上古之神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為了盡可能地降低消耗大批量生產上古之神,那麽對上古之神使用同一模版就是必然的事情!

這也就是亞煞極記憶碎片當中,祂有著諸多一模一樣同胞的原因,這可以證明,祂們是來自於同一個虛空領主生產的。

而在艾澤拉斯星球上麵,一共出現過五個上古之神,而偏偏的,這五個上古之神的模樣,都截然不同,薩拉塔斯掛得太早了,以至於沒人知曉祂的古神模樣,亞煞極的記憶碎片當中也找不到,但可以肯定祂和其他幾個古神的模樣也是不同的,而亞煞極自己,其外觀如同一隻巨大的蜈蚣,頭部可以直立抬起,沿著身軀兩側有著數對猙獰的利爪;尤格薩隆的模樣則是一隻怪魚模樣,長著一張巨大無比的嘴,嘴裏滿是林立的利齒,就連眼球也是利齒狀模樣;克蘇恩的模樣則是頭頂有一枚碩大無比的眼球;恩佐斯則像是個大章魚。

這些上古之神的模樣,存在著巨大的差別,唯一存在的共性,可能是就是祂們的觸須了,或長或短但都有觸須存在,但這觸須是為了能夠更好地紮根星球而設置的。

五個上古之神,五種不同的模樣,代表著五種完全不同的模板,要說這是同一個虛空領主製造出來的,那簡直是笑話了。

而最重要的證據,還是來源於上古之神之間的競爭,薩拉塔斯是最先抵達艾澤拉斯星球的,但祂卻是被後來的四個上古之神聯手幹掉的,如果上古之神都隻是聽命於同一個虛空領主,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祂們應該齊心合力一起侵蝕艾澤拉斯才對。

五種模板,代表著來自五個不同的虛空領主,但這僅僅隻是因為艾澤拉斯星球上出現了五個上古之神而已,不派出還有更多模版不同的上古之神存在,也就是說,虛空領主的數量可能不止五個,還會有更多。

虛空領主是強大的,這一點羅伊當然明白,在虛空世界裏,薩格拉斯和天啟四騎士聯手,連虛空領主的一個外殼都無法攻破,這種強大自然是令人絕望的,心高氣傲的薩格拉斯也正是因為受此打擊,最終才會一蹶不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但這真的意味著虛空領主無法戰勝嗎?當然不是這樣的,羅伊很清楚,虛空領主看似無敵般的身姿,僅僅隻是因為祂們是在虛空世界當中而已,有整個虛空世界的能量為祂們所用,如果能夠將祂們拉入物質世界,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這一點,薩格拉斯或許也想到了,但他一時間也找不到把虛空領主提前拉入物質世界的辦法,所以最終隻能想出一個燃燒的遠征計劃,提前摧毀物質世界,以延緩虛空領主的能量增長,這一步看似瘋狂,但隱藏的核心目的,其實是為了讓虛空領主在以後進入物質世界的時候,其力量不至於龐大到無解!

隻有極端才會被人記住,隻有偏執才敢勇往直前,隻有瘋狂猜能理解偉大,薩格拉斯執拗地以自己的方式施行著他挽救整個宇宙的計劃,不管世人覺得他對與錯,他始終是以這個目標在前行著。

從這一點上來說,薩格拉斯還是值得敬佩的……

就是不知道,當薩格拉斯也知曉存在多個虛空領主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心態了……或許,他其實也隱隱察覺到了這種可能性吧,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以後發現艾澤拉斯星魂之後,從一開始想要摧毀艾澤拉斯星魂,防止其被虛空腐化,而後又轉為想要吸收艾澤拉斯星魂,這是為了能夠提升自己的力量為以後對抗虛空領主做準備,直到最終被萬神殿帶走時,發現事不可為於是想要徹底摧毀艾澤拉斯,往艾澤拉斯上麵插了一劍的原因……

羅伊這麽一番對薩格拉斯的揣摩,其實已經很貼近薩格拉斯的真實想法了,不得不說,作為薩格拉斯組建燃燒軍團時所邀請的第一位惡魔之王,羅伊對於薩格拉斯的了解的確是獨到的,也薩格拉斯估計也能體會到羅伊對於他的這種理解,所以哪怕羅伊在時間線中動不動就消失,薩格拉斯也依然承認羅伊在燃燒軍團中的統領地位,甚至於對於曾經做出的承諾,也依然在執行著,替羅伊收集那數量眾多的靈魂。

這雖然還稱不上是惺惺相惜,但也算是一種默契了……

從亞煞極之心中窺探到的記憶,帶給羅伊最大的收獲就是這些了,羅伊其實更想知道的,是關於虛空大君的名字或者稱呼,以及祂們都有些什麽能力之類的,但遺憾的是,亞煞極自己也是不知曉的,祂對於自己效命的虛空君主知之甚少,連窺探一眼自家君主的模樣都沒能做到就被送入物質世界了。

如果僅僅隻是虛空領主的數量多,那倒也算了,但問題是,羅伊是從外界而來的,又先後接觸了莉莉絲這樣存在,所以他對於虛空的理解,都和其他人不同。

當證實了虛空領主不止一個的猜測之後,羅伊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了莉莉絲曾經和他說過的一些情況,莉莉絲曾經說過,深淵世界中最亙古的那七個原罪級魔王,其真身都在萬界當中失去了蹤跡,偶爾在某個世界存在的痕跡,其實也是很早之前製造的分身做出的事跡而已,據他所說,七魔王的真身是追尋造物主的蹤跡而去了。

追尋造物主的蹤跡這件事情,莉莉絲其實也在做,她找到羅伊,獲得羅伊混沌力量的種子,而後在將羅伊帶入這個世界這個宇宙,她自己朝著扭曲虛空的裂隙一頭紮了進去。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造物主最終是消失在虛空世界當中的某一處的,既然莉莉絲知曉這些,去往虛空深處尋找造物主,那其餘的七魔王肯定也是知道的,那麽這是否說明,七魔王也去往了虛空深處?

羅伊不知道七魔王是否尋到了造物主的蹤跡,但他隱隱有種猜測,七魔王和虛空領主絕對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大膽一點想象,搞不好虛空領主的數量就是七個,就是由進入虛空的七魔王形成的。

之所以這樣猜測,是因為羅伊知道,在缺乏對抗虛空的混沌力量的情況下,沒有任何生命能夠抵禦虛空能量的侵蝕,沒準是七魔王在虛空深處尋找造物主的時候,逐漸地就被虛空給吞噬轉化了……

而且,從以往和莉莉絲的交流當中,羅伊能夠體會得出來,莉莉絲是真的把造物主當成父親來看待的,她對於造物主一直有一種孺慕之情,但似乎其餘的七魔王並非如此,所以他們追尋造物主蹤跡的動機,是相當值得懷疑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七魔王恐怕是在打造物主權柄的主意!

羅伊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但不管如何,將這些種種串聯起來之後,他會做出如此猜測是自有其邏輯的,所以既然知道虛空領主不止一個,那就不妨大膽一點,直接將祂們定義為七個。

被虛空侵蝕腐化之後,七魔王估計也不在是七魔王了,或許連曾經的惡魔之名都不一定存在,隻需要知道,祂們是物質世界的敵人就行了。

羅伊現在盤算著的,是要不要將這個情況告知給薩格拉斯知曉,還是說自己知道就行了。

想來想去,羅伊決定還是不告訴薩格拉斯,因為在羅伊看來,薩格拉斯的燃燒遠征計劃,最終都是會失敗的,不管他最初的動機是如何的偉大,但這種毀滅世界的計劃為他創造太多敵人了,如果告訴他虛空領主的數量,難說以薩格拉斯的偏執,會做出什麽更加瘋狂的事情來,那會加速燃燒軍團的覆滅的。

羅伊還想繼續扯著燃燒軍團這麵旗幟,在這個世界呆一陣呢……

亞煞極之心中有用的記憶也就這些了,羅伊抽回了爪子準備離開,然而等他回到地麵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泰坦們製造的軍隊給包圍了。

艾瑟耶爾和瓦尼爾,這些風暴巨人和岩石巨人的構造體,將整個錦繡穀為圍住了,羅伊強闖錦繡穀研究基地的行為,驚動了泰坦守護者們,他們十分奇怪為何會有一隻惡魔生物突然闖入艾澤拉斯,而且對於他們來說,惡魔接觸亞煞極之心的行為,是極度危險的,所以這一次在短時間內,他們便調集了大量的構造體軍隊前來圍堵羅伊,而且泰坦守護者中的大守護者萊登,和首席管理者奧丁也一起出現了。

大守護者萊登,他本來就是負責處理亞煞極殘骸的負責人,在得到通報之後,他意識到這隻突然闖入的惡魔生物可能不那麽容易對付,於是立馬聯係了首席管理者奧丁,讓奧丁傳送過來,兩個守護者一起,試圖抓住這隻惡魔生物盤問一下。

羅伊對此很是鬱悶,他也沒想到守護者會來得這麽快,本來在他的打算中,是想要快進快出弄完就走的,被囚禁的上古之神和他沒啥關係,和構造體們幹一架也同樣沒有任何意義,他接下來隻想去永恒之井那邊看看,看能不能弄到點永恒之井的井水,但現在守護者們來得這麽快,那怕是沒那麽容易離開了。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羅伊也不喜歡廢話,麵對萊登和奧丁的斥問,羅伊根本不屑回答,展開自己的惡魔之翼,便衝向了構造體軍隊……

隻是,此刻的羅伊還不知道,他這次算是捅了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