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狂怒和監視者在聊著關於惡魔大君的話題,同樣的,離去的羅伊和茱莉爾,也在聊著這個話題。
當隻有她和羅伊兩個人之後,茱莉爾立刻化身好奇寶寶,她綴在羅伊後麵一點飛行著,不斷地向羅伊發出提問。
“你去過的那個世界,真的有那麽強大的泰坦生物嗎?”
“他們的力量,和薩麥爾大人比起來怎麽樣?”
“那個薩格拉斯,你見到過他嗎?他成為黑暗泰坦以後,是什麽樣子的?是原本的泰坦模樣,還是變成了惡魔的模樣?”
“你向天啟騎士打聽拿非利人的事情,是想要獲得融合天使與惡魔血統的方法嗎?”
“那你幹嘛不和我一起去找莉莉絲主母?她不應該才是最了解的嗎?”
“還是說,你在顧忌著什麽?是和薩麥爾大人被封印的事情有關嗎?”
“對了,你剛才為什麽要放過那個真正的嫉妒?你是想要留下一個暗棋在天啟騎士身邊?”
茱莉爾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得羅伊頭都大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耐心回複她幾句,等到後麵被問煩了,他索性不吭聲了,然而他越是不吭聲,得不到回答的茱莉爾卻越是來勁,依舊不停地發問。
最後,羅伊幹脆降落到了地麵上。
茱莉爾也跟著降落下來,繼續好奇地發問道:“你怎麽降落下來了,是發現七宗罪的蹤跡了嗎?”
話音還沒落,一條粗壯的尾巴襲來,將茱莉爾卷了一圈纏繞起來,然後將她拉近到了羅伊身邊,羅伊用尾巴卷著茱莉爾,有些惱火地對她低吼道:“你怎麽話這麽多?真的是屬鴨子的啊!?”
然而,茱莉爾根本聽不懂羅伊的話,因為她腦海裏,就不知道“鴨子”這個梗,所以隻能一臉懵懵的對羅伊道:“我隻是好奇啊,你讓我跟著你,但是又什麽都不和我說!我當然想知道啊!”
“我什麽時候讓你跟著我了?是你自己跟上來的好不好!”羅伊頭疼地道。
“嗯,沒有嗎?”茱莉爾也愣了,然後歪著頭仔細想了一陣,發現好像還真沒有……於是這下尷尬了。
呆了一會兒之後,茱莉爾才有些喪氣地道:“那我跟著你到底做什麽?你又不去救薩麥爾大人……”
“我說,你到底這麽執著地想救薩麥爾,到底是怎麽想的?”羅伊忍不住伸出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道:“你是個四翼的墮落天使,算起來也就是個上位惡魔而已,薩麥爾是魔王,他身邊那麽多的惡魔領主,連這些惡魔領主都沒想著去救他,用得著你一個上位惡魔操這種心?”
“哼,那些惡魔領主,心思更難懂!”茱莉爾不由得哼了一聲道:“誰知道他們到底怎麽想的……薩麥爾大人一被封印,很多家夥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羅伊道:“惡魔的天性如此,強者為尊,薩麥爾既然被毀滅者打敗了,那惡魔們轉投毀滅者的麾下,這不是很正常的嗎?要我說,你幹脆也叛變得了,別整天念念不忘地操這份心!”
茱莉爾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道:“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羅伊瞪了她一眼道:“你難道還沒看明白嗎?那些叛變的惡魔,他們難道就不會怕薩麥爾解除封印以後找他們算賬嗎?錯!他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依然還是叛變!這是因為假如薩麥爾解除封印之後,打敗了毀滅者,那麽他們立刻又會投入到薩麥爾這一邊來的!而且他們十分清楚,到時候薩麥爾也不會拿他們怎麽樣的,因為這就是惡魔的天性!”
“是……是這樣嗎!?”茱莉爾被羅伊說得一愣一愣的。
她畢竟隻是一個被轉化過來的墮落天使而已,並非深淵世界真正土生土長的惡魔,哪怕在薩麥爾身邊呆了那麽多年,她依然還是不懂真正的惡魔是如何思考的,相反,羅伊卻因為自己的惡魔身份,將這一切看得十分的透徹。
甚至於,他還有一個想法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薩麥爾的布局之一的話,那麽搞不好他所謂的被封印,也是布局中的一步!也就是說,他其實是故意輸給毀滅者的!
為何要這麽做?羅伊也不是太明白,他隻是隱隱覺得,薩麥爾恐怕是想要隱藏在幕後!借此回避焦灼議會的視線!
但,他畢竟是惡魔一方的領袖,如果就這麽隱藏起來,失去領導者的惡魔一方,可能無法打贏與天使的戰爭,所以他幹脆讓毀滅者來承擔起領導者的責任。
這樣一來,不但可以讓惡魔在與天使的戰爭中獲得優勢,而且還成功地讓焦灼議會的視線集中在了毀滅者身上,如果議會派出天啟四騎士,也隻會去找毀滅者的麻煩,他自己可以悠閑地在封印之地中等待著計劃的一步步完成……
說實話,越是這樣猜測,羅伊就越是覺得可怕,這些古老的魔王級惡魔,智慧實在是太可怕了,羅伊都結合自己前世的記憶進行推測了,依然都隻是管中窺豹一般,隻能看出一些端倪,卻看不清全局。
羅伊甚至在想,搞不好沃爾格林這個惡魔奸商,都有可能是薩麥爾的後手之一,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一百年後War重新降臨在人間界後,就是他指引著War去尋找薩麥爾的封印之地的!而借由War之手,薩麥爾最終脫離了封印……這一切,如果說隻是巧合的話,也未免太牽強了……
這就是羅伊為什麽會抵觸茱莉爾的提議,不想跟著她去解封薩麥爾的真正原因,因為薩麥爾可不一定想要人來救的,茱莉爾莽撞行事,說不好反而會害了她自己。
羅伊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猜測和所作所為,又一次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未來進程,假如沒有遇到他的話,茱莉爾的確會想盡辦法去救薩麥爾,然而當她重新回到薩麥爾的封印之地,試圖解封薩麥爾的時候,卻反而惹怒了薩麥爾!薩麥爾最終將茱莉爾給殺死了!
一百年之後,當War降臨,找到薩麥爾的時候,薩麥爾給了War一對墮落天使之翼,而這對墮落天使之翼,其實就是來自茱莉爾……
現在,茱莉爾因為跟著羅伊,在羅伊的不斷洗腦之下,營救薩麥爾的念頭不知不覺淡了許多,而且羅伊不但殺死了天使尤莉爾,還將奉命降臨在人間界的狂怒也給勸退了,可以說在他的幹涉下,這個世界的未來運行軌跡,已經脫離了原本的進程,後麵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已經沒人知曉了。
就在羅伊浮想聯翩的時候,茱莉爾也同樣在走神,因為當她仔細靜下心來思考後,發現羅伊說的的確是對的!
她雖然是薩麥爾的直屬親衛,但限於自身力量和地位,有些事情不見得比那些惡魔領主知道的多,連惡魔領主們都在這件事情上持模棱兩可的態度,她一個上位惡魔級別的墮落天使,看起來真的是在瞎操心一樣……
一時間,茱莉爾也不由得有些泄氣,她覺得自己對薩麥爾的這種忠誠,看起來挺可笑的。
惡魔與惡魔之間,真的說不上忠誠,天性如此!茱莉爾這個墮落天使,要學的地方還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茱莉爾突然想起了什麽,臉色微微一紅,隻是下意識地互相戳著自己的食指,低聲道:“那個……歐西裏斯,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
“嗯?什麽?”羅伊回過神來,卻沒聽懂茱莉爾的話,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什麽真的?”
“就是……就是你想和我要一個後裔的事情!”茱莉爾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羅伊朝著前方廢墟中的一棟看起來還稍微完好的建築走去,他的尾巴依然卷著茱莉爾,將她摟在自己胸前,和羅伊那三米多高的身軀比起來,被他卷著的茱莉爾看起來是那麽的嬌小,但兩者看上去,卻又那麽的和諧……
……
羅伊身上的凜冬戰甲早就解除了,露出他冰霜惡魔青色的皮膚,茱莉爾也是一樣,天使戰甲放在一邊。
她用手指順著羅伊的肌肉線條,好奇地劃動著,嘴裏卻在問羅伊道:“你說,我們真的會有後裔嗎?天使和惡魔是兩個不同的物種,用人類的話來說,我們好像存在生殖隔離呢!”
“我也不知道!”羅伊道:“萬一撞大運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他這麽一說,茱莉爾也不由得憧憬起來,道:“如果我們有後裔的話,你說他會是什麽樣的呢?是像拿非利人那樣嗎?他會比我們更強大嗎?”
茱莉爾似乎又進入了好奇寶寶的模式,不斷地向羅伊詢問著,羅伊被他問得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