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老柳,咱們都是廠裏的老人了,我爹也跟我提過你,說跟你的關係很好,我要是遇到什麽事,就向你求救。”

許大茂都快哭了。

如果這位老劉真的把自己帶到保衛科,

這麽一圈轉下去,他許大茂可就真的臭了。

他都沒臉在這個廠裏待下去了。

更別提娶婁曉娥了。

“柳樹,你也知道我經常下鄉,你們三個想要什麽給我說一聲,這回下鄉的時候,我什麽都不幹,也要替你們辦成。”

“你們就沒有妻兒老小嗎?你們家裏人生病的時候,或者你們老婆孩子生孩子的時候,需要老母雞的時候,你們說一聲,我絕對從農村給你們帶來一隻肥碩的老母雞。”

許大茂見感情牌打不動老柳。

於是直接上利益。

誰不知道放映員這是一個肥差。

你別看在廠裏麵,放映員就是一個普通的員工,

可要是下了鄉,特別受公社幹部。

村兒裏大媳婦,小姑娘的熱愛。

不說放什麽電影,電影的畫質怎麽樣?

就說他們能來回的在鄉下還有城裏穿梭?

在這個商品不怎麽流通的年代?

他們跟賣貨郎沒太大的區別?

城裏的商品基本上賣不到村裏,就算你村兒裏人想買,你也需要有票。

關鍵的是票據資源落到農村裏特別的稀少。

幾乎可以用聊勝於無來形容。

同樣農村的一些雞肉、雞蛋,還有一些野味,就隻能賣給供銷社?

你要是想賣到城裏去,不僅接受各種盤查,甚至還會遇到公安的追繳,定一個倒買倒賣的罪名。

放映員就不一樣啦?

我從村裏買點東西回家吃,不行嗎?

給我朋友什麽的送一送不行嗎?

畢竟對這種事查的並不是很嚴,隻對進城的農村人查的嚴。

就怕有些人囤積居奇,再次衍生資本主義。

自己吃自己用,小量的倒買倒賣,反而沒人關注。

許大茂就成了廠裏麵的香餑餑。

他給的承諾還是很有**性的。

“大茂,你這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老柳還不為所動:“你剛才話沒說,我也沒聽見,不然的話,你該知道是什麽罪名?”

現在是六二年。

國家打擊黑市人員,特別嚴重。

你要是自己買來自己用,這沒什麽?

可你要是拿這些東西賄賂公務人員,至少得治你一個行賄罪吧?

其次倒買倒賣。也跑不了。

“柳叔,柳叔,我這不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嗎?您別跟我一般見識,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許大茂也知道說錯話了,於是直接加大自己的籌碼:“我就是被胖子給冤枉的。就算我說了幾句不利於團結的話,您教育教育就行了,可至於把我踹到糞坑裏嗎?而且我還不會水,我差點沒淹死在裏麵呀?”

“難道他的罪過不比我的大嗎?”

“大茂呀!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隻能交給上麵來做主。”

老柳離許大茂有些遠,用手捂著鼻子,道:“而且想必你也聽說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誰都不想引火燒身,不是嗎?”

“柳叔,我知道您做不了主,我也承認自己說錯話了,我願意承擔錯誤,但是您能不能先讓我衝個涼,把身上的臭味給衝衝。”

許大茂道:“您看,我年紀也不小了,正是娶媳婦的時候,要是我這個樣子被別人看到了,我以後還怎麽娶媳婦呀?您就給我幫幫忙行不行?我肯定記得您的恩情。”

老柳冷笑。

小老弟,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呀!

不然怎麽能讓金科長的男人記得我?

保衛科這回抓了特務一窩。

李金寶要升副廠長,那保衛科的科長要不要升一升?

當然啦,老柳也不覺得自己能當上科長。

可問題是,廠裏剛來了一個副科長,背景通天。

那這位副科長要不要往上升一步?

這副科長要是升了科長,那誰會擔任副科長?

這要是前幾天,他們肯定會以為賈東喜要升任副科長。

雖然人家剛進保衛科,可誰叫人家是小白臉呢?

現在呢?

賈東喜竟然去了食堂,還成了食堂的班長。

當然這是代的。

可誰都知道,人家背景通天,還立了不小的功,這個帶字兒遲早會被拿掉。

食堂的班長可比一個保衛科的成員待遇好多了。

就連他們保衛科的科長都不一定有人家過的滋潤。

關鍵的是食堂班長,上麵是食堂主任?

整個軋鋼廠1萬多工人,他們的吃喝拉撒全部由食堂主任管。

不說裏麵有多少油水,就說這個級別。

啊哈!

不比保衛科科長次吧!

保衛科的科長,如果沒有什麽特殊意外,基本上一直能幹到退休。

可是人家食堂主任呢?

如果上麵有人的話,就直接能幹後勤處處長。

甚至還能升副廠長。

有著巨大的背景,往上升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賈東喜是不會回保衛科了,

那就要在他們這幫老人裏麵選,

我要是交好了這個賈東喜,是不是就要脫穎而出了?

下一步,我就是副科長了?

“大茂,真不是你輸,我要得罪你,而是有人盯著呢?”

老柳說著看了一眼胖子。

賈東喜已經是食堂班長,頂替傻柱。

那胖子現在就是賈東喜的人?

許大茂也是明白老柳的顧忌?

“柳樹,跟我相親的人是老板的女兒。”

許大茂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扯著虎皮拉大旗。

“誰?你說是誰的女兒?”

“老板的女兒。”

“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暈了?現在廠子已經公私合營了,哪裏還有老板?要說真有老板的話,那也是國家。”

老柳嗤之以鼻:“咱們現在的國家又沒有皇帝,更就沒有皇帝的女兒啦?”

“叔,我說的是婁董事的女兒。”

許大茂不得不打明牌了。

我要跟原先老板的女兒相親,甚至還要娶他女兒。

雖然人家已經把工廠上交了,可人家依然是股東。

依然每年都能從廠裏拿分紅。

關鍵是人家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你一個保衛科的成員,你確定你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