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順著熟悉的路線走到了魔宮的外麵,她抬頭望著魔宮的大門,隻覺得陌生又熟悉。

守門的魔衛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江秋漁就當著他們的麵,氣定神閑地走了進去。

進去了之後才發現,魔宮裏的景色雖然不如她改造過後那樣精致漂亮,卻也並不難看,至少跟她才穿過來時的模樣完全不同。

想來這應該也是天道的手筆。

它為了讓江秋漁相信魔尊是個暴虐易怒的反派,故意把魔宮搞得亂糟糟的。

江秋漁行走在魔宮中,擦肩而過的這些魔族她都不認識,她們比城裏的魔物要好看的多,至少不嚇人。

江秋漁順著熟悉的地形走到了青霜殿外,她還沒來得及跨過院門,忽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尊上又要閉關了嗎?”

江秋漁眯了眯眼,抬腳邁過門檻,迎麵走來的果然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姣玥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往外走,跟江秋漁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忽然聳了聳鼻子。

不知道從哪兒吹來了一陣風,裹挾著暖暖的桃香味,甜滋滋的,姣玥頓時有些愣神。

她停下腳步,左右張望著,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之處。

剛才那一股桃香味究竟是從哪來的?

姣玥摸不著頭腦,轉而繼續往前走,絲毫不知道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背影上。

江秋漁看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姣玥並不是天道捏造出來的,而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人物。

說明天道並未改變所有的設定,隻有某些關鍵人物的身份發生了變化。

或許在它看來,姣玥並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不值得它特意改變對方的身份。

江秋漁收回視線,繼續往裏走,她早就用神識探清楚了,整座魔宮中修為最高的人便在青霜殿中,想來應該就是那位魔尊了。

江秋漁邁上台階,她故意泄露了兩分靈力,青霜殿外的簷鈴隨風而動,裏麵的人也聽見了這一道清脆的聲響。

樹影婆娑,月光穿透樹葉,落下一地斑駁的雜影,天邊幾顆星子閃爍不定,與屋內的燈火遙相呼應。

江秋漁穿過房門,隻見屋內燃著燭光,光影隨風搖擺,側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輕笑了一聲,視線幽幽地投了過來,“是哪位貴客深夜到來,為何不現身?”

江秋漁跟她對上了視線,眉心微動,一雙狐狸眼微微彎起,大大方方地顯出身形。

躺在榻上的魔尊心口狠狠一跳,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錯愕之色,“你是誰?”

這人怎麽會跟她長得這般相似?!

江秋漁卻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天道對她的執著,她必須死在林驚微手上的宿命,以及被篡改的命運,樁樁件件無一不在告訴江秋漁,她的身份並不簡單。

江秋漁思來想去,除了她是魔尊本人之外,她實在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麽江婠死在林驚微手上沒用,天道一定要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來了。

因為她就是魔尊,隻是因為種種原因,她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所以天道隻能讓江婠頂替她的身份,卻沒想到,即便江婠已經死在了林驚微手上,林驚微卻仍然沒有成神。

所以天道才不得不強行將她帶回這個世界,還弄出一本所謂的原著,想哄騙江秋漁心甘情願地死在林驚微手上。

至於自己究竟是怎麽去到另一個世界的,也許她很快就能知曉。

江秋漁往前走了兩步,衣擺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隨著行走而不停晃動著,她的姿態不緊不慢,卻讓魔尊警惕萬分。

魔尊坐起身來,“你到底是誰?”

她本以為是正道派來刺殺她的人,可這人卻跟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神色更是讓人琢磨不透,魔尊看著眼前之人平靜的麵容,心中的詭異感愈濃。

江秋漁在桌前坐下,掀起眼皮看著她,“你猜不到我是誰嗎?”

她這麽聰明,眼前的魔尊是從前的她,不應該猜不到她的身份。

魔尊噎了一下,隨後又笑了聲,“我之前從未聽說過,我娘還給我生了一個妹妹。”

江秋漁不搭理她,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杯沿才剛抵在唇邊,便有一陣風聲響起,餘光瞥見一條金色的緞帶朝她襲來,江秋漁穩坐不動,靈力卻裹挾著劍氣,與金絲縷纏鬥在一起。

魔尊臉色微變。

此人修為高深,她不是她的對手。

雖然已經認清了事實,可魔尊卻並未認命,向來隻有她瞧不起別人的份,誰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她見一擊不中,正要叫人來,那條金色的緞帶忽然被一隻纖細瓷白的手攥住了,金絲縷如同一條乖巧的靈蛇一般,不僅沒有掙紮,反而還親昵地蹭了蹭那人的指尖。

魔尊頓時有些怔愣。

“你……”

江秋漁替她倒了杯茶,“過來坐吧。”

魔尊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人闖進了她的寢殿中,不僅不害怕,還反客為主,邀請她過去坐。

她本想說些什麽,可是看著那條被江秋漁鉤在指尖的金絲縷,魔尊又將沒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她眼珠一轉,竟然真的朝江秋漁走了過來。

離得越近,魔尊就看得越清楚,除了眉心那點紅痣之外,這人真的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就連側頸的黑痣都在同一個位置。

她在江秋漁身旁坐下,接過對方倒的茶,茶杯上仿佛還殘留著江秋漁手指的溫度,魔尊用指腹摩挲著杯沿,試探地問:“你是我?”

江秋漁不置可否,隻問她:“理由呢?”

魔尊鬆了口氣,麵上露出了笑容,“你能操縱我的金絲縷。”

江秋漁看向她,她雖然沒說話,魔尊卻在她的臉上看見了疑惑之色。

魔尊翻了個白眼,“你還不明白嗎?”

“金絲縷是我的本命法器,除了我之外,就隻有我的道侶能夠操縱它。”

她說著,目光在江秋漁的眉眼處流連了片刻,嘖嘖兩聲,“我應當沒有這種喜好吧?”

她應該還沒有自戀到喜歡上一個跟自己長相相同的女子吧?

江秋漁聽她這樣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林驚微才來魔宮不久時,她當著林驚微的麵拔出了浮月流光,當時林驚微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她還當林驚微大驚小怪,原來還有這一層含義在。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林驚微就知道自己是她的情劫了?

魔尊見她不說話,隻沉思著,不由得湊近了一些,與江秋漁相同的狐狸眼眯了眯,“你在想什麽?”

嗓音幽幽的,纏綿勾人。

江秋漁回過神來,也彎了彎唇角,方才還盡顯冷淡的一張臉頓時活色生香,那雙眼裏倒映著燭光,比天邊的星子還要明亮動人。

她抬手捏住魔尊的下巴,指腹在對方的唇邊輕輕點了點,聲音也溫柔似水,仿佛耳鬢廝磨時的情話一般灼熱滾燙。

“別把你這一套用在我身上。”

此時的魔尊甚至還沒有大乘期的修為,她的媚術落在江秋漁的眼裏,盡顯稚嫩。

魔尊愣了下,望進了對方的眼裏,那雙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層看不透的霧氣,令她微微失神。

江秋漁鬆開她的下巴,將茶杯塞進她手裏,“喝口茶降降火。”

魔尊回過神來,眼眸更亮了幾分,嘴裏卻嘟囔著,“仗著自己修為比我高,就反過來欺負我,真是沒道理。”

她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視線在江秋漁的臉上流連,興衝衝地問她:“你是將來的我嗎?”

江秋漁微微垂眸,“可以這麽說吧。”

魔尊更興奮了,“你的修為如此高深,我是不是成神了?”

江秋漁抬眼看向她,眼裏**漾開層層水波,“不。”

“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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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魔尊:???我懷疑你在驢我?

魚魚:同樣都是我,你怎麽不太聰明

小v:蓄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