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並沒有真的離開無盡深淵。

她嘴上說著要讓鳳桉在這裏涅磐重生,實則心裏也很清楚,鳳桉的確是晝凰山這一輩裏鳳凰血脈最純淨的人,假以時日,說不定真能涅磐重生,成為純血鳳凰。

可那也得是很久以後的事情,如今的鳳桉才元嬰初期的修為,在危險重重的無盡深淵裏,恐怕她還沒有等到重生,就變成魔獸嘴中的鳥肉了。

江秋漁隻是打算嚇一嚇她,順便讓晝凰山乖乖地交出玄鳳梧桐,並非真的想讓她死。

至於她為何沒有選擇留在鳳桉身邊保護她,而是隱匿在對方身後,默默地觀察著鳳桉的表現,則是因為無盡深淵裏雖然危機叢生,可伴隨著危險的,還有巨大的機遇。

在原著中,這片無盡深淵最後會成為女主的試煉地,女主從無盡深淵中出去後,不僅修為猛漲,還領悟了新的劍意。

江秋漁覺得這小鳥還挺有意思,準備幫她穩固一下境界,若是鳳桉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進階。

江秋漁一隻手舉著月流輝,輕輕鬆鬆地漫步在鳳桉的身後,替她擋下了那些她現在還無法與之較量的魔獸。

鳳桉看不見她,隻覺得周圍風聲呼嘯,伴隨著魔獸的吼叫聲,那些隱藏在黑暗裏的怪物蠢蠢欲動,都在尋找最佳的時機,以一口咬斷她的喉嚨。

江秋漁隻將她放在了無盡深淵的外圍,可盡管如此,鳳桉還是覺得危險。

魔尊居然來真的!

嗚嗚嗚嗚她今日難不成就要喪命於此了?

鳳桉一邊露出哭唧唧的表情,一邊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是一把重劍,劍身寬而厚,花紋繁複古樸,整體呈淡金色,泛著金屬特有的光芒。

江秋漁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她看原著時隻來得及關注女主,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一律忽視了,沒曾想鳳桉使用的居然是重劍,不過想到對方那火爆的性格,似乎也不足為奇。

這把重劍乃是一把中品神器,名為盡東風,在名劍排行榜上赫赫有名。

鳳桉結丹那日,師尊讓她自行前往劍塚,挑選自己的本命法器。

林驚微的浮月流光是她在曆練中所得,鳳桉羨慕的很,也想學師姐那樣,在曆練中尋得自己的本命法器。

所以那次前往劍塚,她興致缺缺,根本沒想在劍塚中挑選自己的本命法器,誰知後麵一看見盡東風,鳳桉立刻忘了自己之前立下的豪言壯語。

這把重劍簡直長在了她的心坎上,無一處不精美,讓鳳桉當即決定馴化盡東風,最後成功將其變成自己的本命法器。

此時,她手握重劍,雖然眼下還帶著淚痕,神色卻已經堅定起來,手中的盡東風也跟著嗡嗡作響,震懾著隱藏在黑暗中的邪魔。

江秋漁露出了一點兒笑容,從乾坤戒拿出了一塊新的留影石,“不愧是女主的師妹,並非等閑之輩。”

雖然鳳桉總想惹她生氣,同她師姐比起來,她似乎還顯得有些天真稚嫩。

可她畢竟身懷鳳凰血脈,年紀不大,卻已是元嬰初期的修為,假以時日,必定也能成為一方大能。

江秋漁把玩著手中的留影石,在傘下抬眸注視著鳳桉揮劍時的模樣,這把幾百斤的重劍,在她手中卻如同一根輕飄飄的竹竿,揮劍時又自帶一股凜冽的劍意,劍氣洶湧,擊散了周圍的霧氣。

江秋漁隻是替她驅散了超出她能力範圍的魔獸,那些她認為鳳桉可以對付的,都留了下來,打算讓鳳桉好好刷一刷經驗值。

有江秋漁保駕護航,自身修為又不弱,鳳桉此時其實算不得危險。

隻是無盡深淵這種地方,充滿了殺意和死氣,有著其本身獨特的規則,凡是進入這裏的修士,會被規則當成無盡深淵的一部分,命牌破碎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並不意味著命牌的主人已經死了,隻是她進入了一個沒有活人生氣的地方,規則便將她也同化成了死屍。

無盡深淵的這種奇特規則並非那等無人知曉的秘密,賀雲歧和晝凰山的那些老東西應該也能猜到,江秋漁賭的就是他們不敢拿鳳桉的性命開玩笑,即使知道這一切可能隻是江秋漁的計謀,也不得不妥協。

想必此時,賀雲歧已經聯係上林驚微了。

江秋漁將手中的留影石收了起來,攤開掌心,一麵光滑清晰的水鏡出現在她的手中。

作為魔宮的主人,魔宮中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逃不過江秋漁的眼睛。

她從一眾魔族中輕鬆找出了林驚微的身影,這人正站在鳳桉的房間裏,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林驚微收到師尊傳來的消息之後,當即決定前往鳳桉的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麽有用的線索。

雖然她心中很清楚,鳳桉的異樣同江秋漁脫不了幹係,但於此同時,林驚微心中也很清楚,江秋漁若是真的想殺了鳳桉,早在鳳桉挑釁她的時候便動手了。

江秋漁此舉,不過是晝凰山那邊始終不願意交出玄鳳梧桐罷了。

林驚微心知師妹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可她的命牌的確出現了裂縫,思來想去,林驚微隻能猜到一種可能。

鳳桉此時或許是在無盡深淵裏。

林驚微是賀雲歧最看重的弟子,自身天賦卓絕,又博覽群書,自然也知道無盡深淵的獨特。

江秋漁若是想逼迫晝凰山屈服,除了真的動手殺了鳳桉之外,便隻能將她扔進無盡深淵了。

隻是無盡深淵那種地方,即使江秋漁能保證鳳桉不死,她怕是也得吃上一些苦頭。

林驚微很快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竅,她不擔心鳳桉此時的境況,甚至覺得,若是有江秋漁為鳳桉保駕護航,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機遇。

到了鳳桉的房間之後,林驚微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她眉眼清冷,絲毫看不出對師妹的擔心,隻用視線掃了一圈房間內的布置,並無一絲打鬥的痕跡,足以證明鳳桉是心甘情願跟著江秋漁離開的。

她若是真的不願,即使江秋漁修為比她高上許多,鳳桉也會拚了命地反抗。

想來,或許是江秋漁同鳳桉提前有了約定,鳳桉才會乖乖地跟著她走。

林驚微不用想都知道,江秋漁約莫是用她和傅長琉威脅鳳桉了,小師妹最是看中同門情誼,為了救自己,甚至敢偷偷闖進魔宮,她還有什麽不敢答應的呢?

林驚微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塊留影石,捏在指間翻來覆去地查看了一番,隨後注入靈力,留影石裏封存的畫麵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竟然是江秋漁威脅鳳桉的一幕。

林驚微抿了抿唇,淡漠清冷的眉眼裏藏滿了認真的神色,她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目光定定地注視著畫麵裏的江秋漁。

這壞心眼的狐狸果然用她和三師弟威脅小師妹。

小師妹哭得悲傷哀悸的模樣著實可憐,林驚微卻不知為何,竟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淺笑。

她心頭鬆了鬆,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人人都說魔尊凶殘嗜血,殺人如麻,可林驚微卻從未見她動手殺人,雖然她每回都威脅說要殺了她們,卻每每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相比起收割他人的性命,她似乎更喜歡看旁人被她嚇破了膽的可憐模樣。

果然是壞狐狸。

林驚微想,這人做了壞事,還要留下證據,簡直是在明晃晃地嘲諷她:是我做的,可你能拿我怎樣呢?

偏偏她是真的拿江秋漁沒有辦法。

林驚微轉身出了鳳桉的房間,她知道江秋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晝凰山那邊一日不交出玄鳳梧桐,鳳桉便一日不得安寧。

以往林驚微最是厭惡仗勢欺人,不講道理之人,可這會兒,她的心情竟格外平靜,沒有預料中的焦急和憤怒,甚至還想勸一勸師尊。

既然魔尊願意放人,便允了她又有何妨?

不過林驚微也明白,玄鳳梧桐乃是晝凰山的至寶,即使隻是一截枝丫,也珍貴異常。

她並非晝凰山之人,無法替對方做決定,更不能要求對方如何。

隻是,林驚微猜想,晝凰山最後多半也會屈服。

畢竟相比起玄鳳梧桐還能再長,下一個如鳳桉一般血脈純淨之人,便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了。

二者相比,自然還是鳳桉更為重要。

林驚微暫且放下對鳳桉的擔憂,又轉身去了傅長琉的房間。

想必江秋漁已經來過了,傅長琉的情況比之前好了不少,雖然麵上依舊籠罩著淡淡的魔氣,神色卻不顯猙獰,比起之前的痛苦難耐,此時的他更像是陷入了一場夢境。

林驚微捏著他的手腕,用靈力探了一遍傅長琉的內府,雖然他的體內依舊還有魔氣存在,但境界已經穩住了。

林驚微放開師弟的手腕,替他掖了掖被角,傅長琉變成這樣,她難辭其咎。

到底是她沒有保護好師弟師妹。

林驚微握緊手中的留影石,江秋漁將這東西留在鳳桉的房間裏,便是已將她的反應和心思猜了個十成十。

她眼下要做的,便是去求一求魔尊,請她放過自己的師妹。

林驚微揉了揉眉心,想到狐狸那惡劣的性格,不知是該先歎氣,還是先搖頭。

——

江秋漁見林驚微朝著青霜殿去了,她抬頭瞥了一眼仍在揮舞重劍的鳳桉,在她正前方十步遠的地方,一頭長相醜陋的魔獸張開血盆大口,發出陣陣嘶啞的吼叫。

江秋漁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是先回去逗一逗女主,還是在這兒守著鳳桉。

她很快拿定了主意,一道魔氣從她的指尖彈出,湧進了鳳桉的體內。

給鳳桉留下保命符後,江秋漁舉著傘,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林驚微踏進青霜殿時,江秋漁也正好回到房內,她給自己捏了個淨身術,隨即在軟榻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等著林驚微進來。

身著白色流仙裙的劍修推開門,穿過層層紅紗,在最後一道遮擋前停下腳步,望向紅紗後模糊的身影,“你知道我會來。”

江秋漁隨手用花瓣幻化了一名貌美的侍女,讓人跪坐在她的身後,替她揉捏肩膀。

她眯了眯狐狸眼,頸間的鈴鐺隨之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清蘅君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以前還得她威逼利誘,強迫林驚微屈服,現在這人已經學會主動討好她了。

約莫是這樣的情趣已經玩了好幾次,林驚微早已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麽。

此時,不等江秋漁說話,林驚微便撩開紅紗,抬腳走了進來。

隻是視線觸及江秋漁身後的侍女時,林驚微的神色微動,隨即平靜淡定地走上前來,半跪在了江秋漁身前。

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江秋漁忍不住在心裏給她鼓了個掌,她本想像從前那樣,將足尖踩在林驚微的肩頭,但思及上一次的不愉快經曆,江秋漁又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

所幸這樣的把戲她也已經玩膩了,是時候想一些新的情趣了。

想到這裏,江秋漁揮了揮手,身後的美貌侍女化成了一片花瓣,林驚微眉眼微鬆,在江秋漁看過來之前,便垂下了眼眸,端的是一副清冷如玉的謫仙姿態。

如果她不是跪著的話,或許會更像一些。

江秋漁將人拉上榻,軟若無骨的手輕輕搭在林驚微的肩上,嗬氣如蘭:“上次我說陪你看話本子,也沒來得及看,我這人向來守信,答應過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

林驚微在她靠近時,便屏住了呼吸,心性堅韌的劍修即使被媚色橫生的狐妖纏上了,也依舊清醒克製,臉上毫無沉迷之色。

隻是那隻素白的手,卻忍不住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江秋漁從那些話本子裏挑了一本,指尖挑開封皮,入目仍舊是一副畫,畫的是一名身穿華美衣衫的年輕女子,和一個頭頂有著兩隻耳朵,背後晃著一條大尾巴的女妖。

豁喲OUO!

江秋漁不動聲色地放出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又瞧了一眼林驚微此時正經嚴肅的模樣,她二人的姿態神色,竟同畫上的一人一妖一般無二。

區別隻在於,她比畫上那名女妖多了幾條雪白的大尾巴罷了。

嘻嘻。

江秋漁在心裏給江芷桃點了個讚,小狗是真會找啊!

這個話本子簡直就是為她和林驚微量身打造的!

這不得玩一玩角色扮演?

她按著林驚微的肩,手指有意無意劃過劍修的脖頸,嗓音蜜一般甜:“仙君,你怎麽不看啊?”

林驚微垂眸,視線落在話本子上,大概懂了江秋漁的意思。

她抿了一下嘴唇,卻不想江秋漁的手指正好按在了她的唇上,林驚微唇縫微啟,將狐妖柔軟的指尖含了一點兒進去。

江秋漁怎會放過這個機會,她指尖一彎,在林驚微的軟舌上一掃而過,隨即不等林驚微擒住她的手腕,便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林驚微看過來時,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略帶濕潤的指腹。

林驚微的呼吸猛地停滯了,她怔怔地看著江秋漁,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正經嚴肅到不解風情的劍修何時見過這樣的手段?

她抓緊了手中的衣袖,竟覺得呼吸難耐,吐息滾燙熾熱,身體內部湧出一股股令她感到陌生又熟悉的情潮。

江秋漁將指尖含進了唇齒間,那雙充滿春意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著林驚微,迷離朦朧,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欲言又止,欲語還休。

這一副場景簡直比話本子裏最惹人心馳神往的橋段都要誘人百倍,隻消一眼,便能讓人丟失了魂魄,再也逃不出狐妖的手掌心。

林驚微甚至想要伸手蒙住江秋漁的雙眼,免得壞狐狸再用這雙勾魂奪魄的眼**她。

可她沉沉地吸了好幾口氣之後,卻隻能閉上自己的眼,以為不聽不看,便能躲過一劫。

江秋漁湊上前來,用手捧著林驚微的臉頰,如同情人間最纏綿動人的溫存:“你不看我,是怕自己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嗎?”

林驚微用沉默來掩飾自己的情動,可她此舉,不也是在告訴江秋漁,她已經輸了?

林驚微迫不得已,隻能睜開眼,她目不斜視,視線落在床榻前的紅紗上,似乎想當身旁的人不存在。

江秋漁也不勉強她,隻用指尖點了點身前的話本子,“還是正事要緊。”

林驚微隻好低頭同她一起看,越看越麵紅耳赤,呼吸紊亂。

江秋漁也是滿眼好奇,不住地在心裏感慨。

剛才瞧見那幅畫時,她便猜到這是一個人類女子同女妖相戀的故事,沒想到細細瞧來,這裏頭竟然大有文章!

這名人類女子,乃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從小養在閨閣中,吃穿不愁,性子也頗為端莊正經。

這名女妖則是女子無意中救下的一隻狐狸,狐妖受了重傷,幸得女子的救助,這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隻是狐妖受傷太重,等到她好不容易傷好化作人形,想要找恩人報恩時,女子竟然已經嫁人了!

這狐妖天生不愛須眉,隻戀紅顏,見女子已經嫁人,黯然神傷,本想報恩之後盡快離去,誰知卻發現女子婚後並不幸福。

原來,女子的夫君並非良人,早在娶妻之前,便已有好幾個通房,娶妻後,又納了幾房小妾。

女子雖為正妻,卻不受夫君寵愛,隻得日日獨守空房,黯然垂淚。

狐妖一見,心上人竟被負心漢如此磋磨,如何還能一走了之?

隻能代負心漢同女子行**,共赴巫山雲雨。

寫這話本子之人估計在床榻之事上頗有造詣,用詞**大膽,讓人仿佛身臨其境,看得江秋漁意猶未盡,甚至想給她打賞一二。

這簡直是當代搞黃大師!

寫還是**和狐妖的人設,簡直雙倍帶感!

江秋漁攀著林驚微的肩膀,頭上兩隻狐狸耳朵抖來抖去,時不時地掃過林驚微的側臉,她卻渾不在意,隻用指尖指著某一處,慢悠悠地念道:“夫人,奴家隻是想報恩呐~”

原本隻是紙上的一句渾話,可被江秋漁念出來後,卻無端有了真實感,林驚微甚至覺得,自己身旁這隻狐妖比話本子裏的狐妖厲害多了。

話本子裏的狐妖勾人心魂,用的是狐族的媚術,江秋漁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站在那裏,便能讓人丟了心。

她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

江秋漁仿佛來了興致,仙君夫人地亂叫,林驚微耳骨紅得不成樣子,麵容也覆上了薄紅。

她的堅持和克製已岌岌可危。

而江秋漁還在不斷地撩撥她,勾著她共沉淪。

角色扮演的威力是巨大的。

就在江秋漁媚眼如絲,將唇湊到林驚微的唇邊,軟著聲音喚她林姑娘時,林驚微的理智和清冷轟然倒塌,她反手扣住江秋漁的後頸,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對方的唇瓣。

狐妖的眸中似乎閃過了一抹訝異,隨後那兩隻耳朵便往後壓,小巧的下巴上揚,以一個更加方便的姿勢接受林驚微的侵略。

那雙勾得林驚微心潮澎湃的狐狸眼半眯,透著股迷離的春情。

林驚微雖是第一次親吻別人,可在江秋漁日日夜夜的傳授下,她也略微懂得了一些技巧,此時便唇瓣微啟,學著江秋漁的模樣,試探著攻城掠地,搶奪鮮美的獵物。

她雖是主動的一方,卻率先按耐不住地閉上了眼,不去看江秋漁那張滿含春意的臉,隻專心地汲取她嘴裏那股蜜一般的甜。

江秋漁喉間一滾,似乎咽下了什麽,身體暖洋洋的。

盡管她的本意並不是為了吸食林驚微身上至純至陽的靈力,可狐妖一族的天賦在此,她無意識地也咽下去了不少。

怪不得狐妖都想找劍修行雙修之法,隻是一個吻而已,便如此驚心動魄,源源不斷地靈力從兩人唇舌相交處流入江秋漁的四肢百骸,溫養著她的經脈。

江秋漁身後的大尾巴興奮地纏在了林驚微的身上,她自己則軟了身體,倒在了林驚微的懷中,被劍修攬著身子,擁入懷間。

她的十指抓緊了林驚微身上的衣衫,仰頭半合著眼,唇瓣微啟,同林驚微嬉戲玩鬧。

唔,她好會親!

江秋漁眯起眼眸,滿足的不行。

林驚微把人密密地護在懷中,早在親上去的那一瞬間,她便封鎖了器靈的神識,不允許外人窺見這一分春色。

唇齒間的緊密貼合讓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粘膩的嘖嘖聲在層層輕紗內響起,江秋漁仰著頭哼哼唧唧,幾條大尾巴粘人的不行,使勁往林驚微的懷裏擠。

話本子早被江秋漁用尾巴掃下了榻,她麵頰酡紅地抓緊林驚微的衣衫,渾身軟成了一灘水,可腳背卻繃緊了,腳趾不時地動來動去,難以忍耐。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林驚微揉著江秋漁的後頸,低頭去看懷中的美人時,江秋漁的唇比剛才紅了不少,唇瓣飽滿濕潤,泛著亮亮的光澤。

小狐狸心滿意足地軟倒在劍修的懷中,手指摸著她有力的胳膊,默默計算著下一次的親密又該在什麽時候。

林驚微抱著懷裏軟若無骨的狐妖,也沒想再推開她,隻耐心地撫摸著對方的長發,手指偶爾觸碰到頭頂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時,還會細細地揉上一番。

她並非那等歡愉過後便不認賬之人。

江秋漁享受著同林驚微的溫存,神色有些倦倦的,她心知能誘得林驚微同她這般親熱,已實屬不易,再多卻是不可能了。

林驚微心頭壓著事,不把鳳桉和傅長琉的事解決了,她豈能心安?

江秋漁總算吃到了一點兒嫩豆腐,此刻也不吊人胃口,她用指尖勾著林驚微的一縷發絲把玩著,軟著身子靠在林驚微懷裏,懶懶道:“你師妹在無盡深淵。放心,我將她放在了最外圍,她的體內有我留下的魔氣,一旦出現意外,我會第一時間將她帶回來。”

此事在林驚微的意料之中。

她嗯了聲,手上的動作不停,依舊慢慢地撫摸著江秋漁的長發,同時任由一條調皮的大尾巴卷上了她的手腕。

心智堅定的劍修仿佛又恢複了往常不動聲色,清冷如霜的模樣,可她的手臂還攬在江秋漁的背後,那張如謫仙般淡漠的臉上還殘留著動情時的緋紅,就連唇也殷紅無比,下唇上有著淡淡的牙印。

這一切無不證明了,她方才究竟有多失控。

江秋漁變成狐狸以後,便很喜歡被人這樣撫摸,現如今能這樣對她的,隻有林驚微一人。

可惜這人也無法常常替她梳毛撓癢,江秋漁頗有些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被林驚微安撫得昏昏欲睡,滿眼都是倦意。

她打了個哈欠:“等晝凰山那邊鬆口之後,你師妹便能平安離開魔宮。”

林驚微不吭聲,隻是合上眼,攬著懷裏的狐狸,同她一起慢慢跌入夢境之中。

——

江秋漁將林驚微困了在自己身邊。

賀雲歧聯係不上林驚微,鳳桉命牌上的裂縫也越來越大,晝凰山那邊別無他法,隻得咬牙將玄鳳梧桐送了過來。

江芷桃確認無誤後,將這一截玄鳳梧桐的枝丫,連帶著賀雲歧的十滴心頭血,一同送回了魔宮。

江秋漁正從林驚微懷中蘇醒,她睡了兩日半,睡得麵頰酡紅,渾身的骨頭都軟了,抖著耳朵從劍修懷中坐起身來時,便聽見門外傳來江芷桃的聲音。

林驚微在她身後坐起身來,不緊不慢地攏上衣衫,“需要我回避嗎?”

江秋漁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心想你若真想回避,何必還故意問上這一句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覺得手感挺好,又忍不住搓了搓耳朵尖尖,滿足地眯了眯眼,“不必。”

江秋漁披上外衫,讓江芷桃進來。

江芷桃早在進來之前,便從姣玥口中得知林驚微也在,她的臉色淡淡的,壓根不看林驚微,仿佛此人沒資格入她的眼。

可等向江秋漁複命時,江芷桃又雙眸發亮,滿眼仰慕尊敬。

“師尊,您要的東西。”

江芷桃半跪在江秋漁身前,雙手向上捧著一個木匣子,等江秋漁過目。

江秋漁先用三指捏著那截玄鳳梧桐,翻看了一會兒,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怪難聞的。

江秋漁嫌棄地皺起了眉頭,她還以為此等至寶,應當有著淡淡的木香,周身金光環繞,讓人一瞧便知並非凡物。

可沒想到玄鳳梧桐竟然隻是一截普普通通的木頭罷了。

晝凰山那些成了精的鳥該不會拿假的來糊弄她吧?

係統:【是真的。】

江秋漁心想也是,即使他們想那樣做,也沒有這個膽子。

她將玄鳳梧桐放回去,又拿起另一個小玉瓶,拔出瓶塞,放在鼻端嗅了嗅。

“嘔——”

江秋漁差點兒沒吐出來。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湧進鼻腔,直衝大腦,讓江秋漁沒忍住幹嘔出了聲。

“師尊!”江芷桃咬牙,神色大驚:“您沒事吧?”

難不成是那賀雲歧在心頭血裏動了手腳?!

林驚微也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看著江秋漁手中的玉瓶,師尊應當不會在此物上動手腳才是。

最多不過交出一份假的心頭血罷了。

江秋漁擺了擺手,“沒事……”

語氣聽起來竟然有幾分虛弱。

她不是沒聞過血腥味,但或許是才睡醒,腦子還不太靈光,驟然聞到這股鐵鏽味,江秋漁難受的不行。

係統:【……】

【你說你沒事,非得聞來聞去幹嘛。】

確認這兩樣東西的真假並不需要靠聞它們的味道,江秋漁純屬是自己作的。

江秋漁難得翻了車,就被係統抓住了,迎來好一頓嘲笑。

她默默磨了磨牙,偷偷把這件事情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可惡!

這也是變成狐狸後下意識的行為。

她總想聞一聞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麽樣的,通過嗅聞味道,能得出許多的信息。

沒想到在這上麵吃了虧。

江秋漁得了教訓,下次再也不敢亂聞了。

她將這兩樣東西收好,“東西沒問題,之後你便送那兩人離開吧。”

至於付星逸,他已經是魔尊的男寵了,自然不能跟著鳳桉他們離開。

林驚微表麵上又同江秋漁結了主仆契,算是江秋漁的人,也不能走。

江芷桃行了禮,“屬下明白,定不辜負師尊對芷桃的信任。”

江秋漁去了一趟無盡深淵,將靈力幾乎耗盡的鳳桉拎了回來。

這小鳥累得連手指都抬不動了,那把名劍盡東風上也滿是陰冷的魔氣,但她的精神卻還很不錯,修為也從元嬰初期到了元嬰中期,想來這幾日收獲不小。

這進階速度,同林驚微也差不了多少了。

江秋漁把人扔給林驚微,“師妹還你,這下你不必再為她擔憂了。”

林驚微穩住師妹的身體,鳳桉一見她便落了淚,委屈的不行,“師姐……”

“嗯。”林驚微替她將頭發撩到耳後,“你辛苦了。”

鳳桉有種成績進步被家長誇讚的驕傲和喜悅,她挺著腰背,“我會更加努力的!”

林驚微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同三師弟回去吧,之後也要勤加修煉,不可荒廢修習。”

鳳桉點了點頭,雙眼亮晶晶的,“師姐,那你……”

林驚微垂眸,沒有回答她,隻是道:“以後萬不可再魯莽了。”

鳳桉蔫了下來,“我知道了。”

江秋漁則又為傅長琉驅了一次魔氣,傅長琉並未完全失去意識,他同樣也在努力同心魔抗爭,兩日後,他的心魔終於徹底消失了。

江秋漁讓江芷桃帶著鳳桉和傅長琉先行離開,她自己則是用秘法捏了一具傀儡,代替她在魔宮中閉關修行。

與此同時,江秋漁還在付星逸的體內封了一道自己的魔氣,以確保這人在她離開以後,不會隨意作妖。

魔宮在她的監視之中,是她的老巢。

即使遠在千裏之外,江秋漁也能立馬回到魔宮,以應對突**況。

做好準備之後,江秋漁格外低調地領著林驚微出了魔宮,從雲照大澤的入口處離開了。

她讓禾鶯替她搜尋捏新身體需要的天材地寶,此前禾鶯曾告訴她,她在不憂城發現了特殊的靈力波動,似乎與靈脈有關。

江秋漁便把第一站定為了不憂城。

趕了五日的路,江秋漁和林驚微終於在黃昏時刻到達了不憂城。

——

不憂城外,一輛華貴精美的馬車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接受盤查。

守城門的侍衛站在馬車前,問前麵趕車的女子,“裏麵的人是誰?”

女子身穿一襲黑色衣裳,腰封勾出一段細腰,麵容素白如玉,長相隻能算是清秀,那雙眼卻格外平靜冷淡讓人不敢直視。

她迎上侍衛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是我家夫人。”

侍衛又道:“可否請夫人掀開車簾?”

這是例行的檢查,並無任何不妥。

侍衛的話音剛落,便有一隻瑩白細膩的手撩開車簾,露出一張絕豔入骨的美人麵。

馬車上的女子一手掀開車簾,一手捏著一張手帕,在侍衛打量的目光中掩唇咳了咳,嗓音嬌軟:“這位大人,奴家身子不適,不宜見風,可否不下馬車?”

侍衛眼神恍惚了一瞬,即使修真界中少有麵目醜陋之人,可這女子的容貌也依舊天下獨絕,再找不出第二個!

他趕緊讓開了,“夫人請!”

車簾被人放了下去,隻聽一道格外柔媚的嗓音淡淡道:“走吧。”

趕車的黑衣女子便拉著韁繩,駕著馬車往城裏去了。

這名黑子女子自然是林驚微,她和江秋漁喬裝打扮後,在不憂城外趕著馬車,接受盤查後進了城。

此時天色漸暗,不憂城內處處點著燈,一片燈光通明。

不憂城又被叫做極樂城,城中處處是銷金窟,賭場青樓鬥獸場等地,隨處可見。

不憂城的夜晚格外熱鬧,人聲不絕,女子的嬌笑聲和男子渾厚的叫喊聲交織在一起,奏成了獨特的樂曲。

江秋漁隨手撩開車簾,入眼便是一棟雕欄玉砌的建築,燈光通明,正門上方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春雲樓。

蕪湖!

江秋漁眼眸發亮,春雲樓是什麽地方?

是青樓啊!

那可是穿越者必打卡的經典景點之一!

她小狐狸必不可能錯過!

江秋漁讓林驚微停下馬車,她尚且演著嬌弱美貌夫人和身強力壯車夫的戲碼,伸手戳了戳林驚微的肩,“郎君,咱們今晚不如就在此處歇息吧?”

林驚微抬頭看了一眼春雲樓三個大字,“這裏不是休息的地方。”

江秋漁捧著自己的心口,淚瑩瑩地指責道:“你這沒良心的,我都願意放棄榮華富貴陪你浪跡天涯了,你連這點兒小要求都不肯滿足我!”

林驚微:……

一旁路過的人聽見這話,忍不住好奇地看過來,顯然吃瓜這事從來不分朝代和古今。

眾人先是被江秋漁的容貌驚得挪不動腳步,隨後看見林驚微隻能算是清秀的麵容時,又一副糟蹋了美人的嫉妒惋惜表情。

大家紛紛對著林驚微露出了指責的目光。

夫人如此嬌柔動人,還有什麽不能允了她的?

這樣不懂得心疼妻子的人,竟然也能讓美人拋下榮華富貴隨她私奔?

真是可恨!

待眾人看清江秋漁想去的地方後,又忍不住噎了一下。

這這這。

哎呀,隻是青樓而已嘛,有什麽呢!

對的!

這沒有什麽嘛。

眾人紛紛點頭肯定。

逛青樓很正常的!

一點都不奇怪!

我們大家都逛的。

江秋漁唇邊漾開了淺笑,扯了扯林驚微的衣袖,作柔弱狀:“郎君,可不可以嘛?”

林驚微緊了緊手指,呼出一口濁氣,“隨你。”

江秋漁:ouo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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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我們毛茸茸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啦!

小微:老婆好戲精哦

【新地圖開啟!我們魚魚馬上要迎來一大波迷弟迷妹啦,小微: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