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們。”青年從旁邊冰櫃裏，拿出兩瓶礦泉水。
上麵的商標讓葉川很是陌生。
“放心吧，這是養生水，專門賣給老年人的，喝了之後，能夠提升身體的營養。”青年解釋道。
“你年紀輕輕，為什麽會選擇在這裏當收銀員？”葉川問出心中疑惑。
青年正是打拚的年紀，出現在這裏完全不合理。
除非他的工資很高。
“因為這是我家的養老院。”青年笑著開口，“我叫齊天，是養老院的準接班人。”
“富二代啊。”老王瞠目結舌，感慨道。
“談不上。”齊天擺擺手，“我爸他對我比較嚴格，每周都會給我訂立目標，隻有完成對應目標，才能拿到零花錢。”
“既然你是準接班人，你可曾聽你父親說過什麽？”葉川追問道。
“父親從來不讓我插手養老院的事，如果商店不是他定下的目標，我都沒辦法摻和進來。”齊天苦笑道。
“關於那些老人失蹤，你有沒有什麽內幕消息？”葉川裝作好奇心很強的樣子。
“兩位警官，我隻是覺得無聊，想講個故事罷了，其他的，真的不清楚。”齊天歎了口氣。
葉川眸子忽的變得淩厲，嚴肅道:“你剛才稱呼我們什麽？”
“警官啊？”齊天下意識的回答，說完，隨之一怔。
“我什麽都不知道，這些事是父親讓我說的。”齊天幹脆利落的承認。
葉川到了嘴邊的質問收了回來。
因為先前齊天隻是判斷他們是外來者，態度比較奇怪，而他們也沒有介紹身份，身上穿著便裝。
不主動開口的情況下，按理說齊天是看不出來的。
可齊天卻在剛才一語道破他們的身份。
說明對方早就知道了他們是誰，故意在演戲罷了。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齊天就把這一切甩鍋給他的父親，也就是素未謀麵的齊永盛，這一舉動，打亂了他的心中規劃。
“齊永盛不是在午休嗎？”葉川再次抓住了關鍵。
他覺得齊天是個很好的突破口，比起那些圓滑的工作人員，簡直破漏百出。
“是父親上午叮囑的，他說你們二位可能會再次過來，如果來商店買東西，不要太過死板，可以用故事換水給你們。”齊天有些慌了神，不知所措。
“你如何確定我們不是過來探親的家屬？”葉川繼續追問。
好不容易抓住了齊天的破綻，他沒有打算輕易放棄。
“探親的家屬會有專門的家屬牌，家屬牌也可以用來刷卡，你們沒有。”齊天指出了其中的不足之處。
“你對失蹤案了解多少？”葉川不打算停下來。
他想趁著齊天沒有緩過神來的功夫，看看能不能問出更多信息。
“我不知道啊，父親之前壓根不讓我來養老院，我隻能在外麵想方設法完成目標，拿到零花錢。”齊天攤開雙手，無奈道。
聽上去不像在說謊。
但葉川不敢篤定。
因為這些都是齊天的片麵之詞，無人能夠佐證。
“這水味道不錯。”葉川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往嘴裏灌了兩口。
入口甘甜，仿佛加了糖和蜂蜜。
“這一瓶水平日裏的價格在十五左右，我們縱然有進貨渠道，賣的價格也在八塊以上。”齊天開口道。
葉川沒有接話，拿著水，離開了商店。
已經錯過了機會，再問的話，齊天不管知不知道，恐怕都不會輕易開口了。
還是去看看齊永盛午休結束沒。
“這養老院失蹤這麽多老人，為何沒有相關案宗上報？”回去的路上，老王滿臉疑惑。
“這可能需要去當地的兄弟部門看看了。”葉川心中了然，一般出現這種問題，代表著兄弟部門可能出現了老鼠屎，在從中作梗。
隻是兄弟部門為什麽要這樣做？
難道擔心上報後，被重案組查出相關線索？
也許兄弟部門當時檢查的恰好是老鼠屎，沒有看得太仔細？
葉川心中做著猜想。
在諸多犯罪技巧中，搜尋起與失蹤有關的技巧。
失蹤分為主動失蹤與被動失蹤。
主動失蹤大多都是離家出走。
被動失蹤，包括多種，可能被拐騙，也可能遇害，或者被囚禁……
總之，隻要沒有見到屍體，他就沒辦法輕易定下結論。
如老人這般的失蹤，應該是密室失蹤。
葉川還未勘察過現場，對所謂的密室仍保留著疑問。
如果密室是假的呢？
眼睛看到的是密室，實際上裏麵暗藏玄機呢？
“兄弟部門那邊，咱們過去應該也不會有收獲。”走了幾步，老王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道，“大領導最近在查這方麵的事情，江城最近已經清理了一批又一批的蛀蟲與老鼠屎，你在新聞上應該能看到相關信息。”
“一把手和二把手也查嗎？”葉川提起興趣。
“應該也查了吧。”老王不是很確定。
葉川則持有不一樣的看法。
如果汪明遠被查，對方所做的那些事都會浮出水麵。
這麽大的官落馬，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收不到。
估摸著，多半沒有查大官，隻是排查了基層。
也許後續也有動作，但他擔心汪明遠已經清理幹淨了尾巴，把自己偽裝成人畜無害的形象。
縱然知道了這個消息，葉川也沒有貿然行動的想法。
他還是想親手報仇，解決掉汪明遠。
依靠別人的手，隻會讓他失去複仇的動力。
一旦沒了目標，他可能會懈怠下來。
本來槍鬥術提升到十級指日可待，一旦汪明遠落馬，也許這個時間將會變成無期。
“放心吧，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以你之前的功績，就算有人栽贓陷害你，估摸著也不會讓你受到太大影響。”老王以為葉川在擔心，便出聲安慰道。
“我不怕。”葉川搖搖頭，“我又沒做過虧心事，怕什麽？”
他們說著說著，漸漸接近了建築。
縱然二人都看到了，仍舊有說有笑，隻是壓低了聲音。
快要接近門口的時候，工作人員再次出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兩位警官，院長有請。”工作人員做了個請的手勢。
之後他們跟在工作人員身後，進了樓裏，上了電梯。
葉川觀察到電梯按鈕還有地下三層。
隻是被鎖了起來。
“你們這樓裏還有地下空間？”葉川假裝驚訝道。
“本來是打算修建停車場的，因為某些原因，院長終止了計劃，隻是那個時候電梯已經修好了，就沒有再做改動。”工作人員掃了眼，漫不經心的開口。
“養老院修建地下停車場？”葉川感覺聽到了天方夜譚。
憑借養老院的規模，就算這些老人的子女都在，估摸著也不能把一層停滿吧？
何至於大費周章的修建三層？
這地下定然藏著玄機，隻是工作人員盯著，他也不好使用萬能鑰匙的天賦去開鎖。
如果真的有東西，那就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不是讓他們做好了應對的準備，那樣一來，估摸著他到最後什麽都查不到。
大樓一共有七層，工作人員進來後按了七層的按鈕。
由此得知，院長辦公室在頂層。
等電梯停下後。電梯門打開。
工作人員做了個請的手勢。
葉川抬腳走出去，發現工作人員並沒有跟上來。
難道他的機會來了？
葉川不動聲色。
“院長在裏麵等你們。”工作人員關閉電梯。
葉川打量著周圍，發現這裏隻有一條走廊，走廊盡頭是緊閉的房門。
四周沒有看到其他出口。
怪不得工作人員敢放心離開，估摸著是清楚這裏的情況。
本來想從樓梯溜下去的葉川，見狀，隻能放棄。
他很不理解，院長辦公室修在頂層也就算了，為什麽連安全出口都沒有，一旦遇到火災地震，院長該怎麽跑？
還能乘坐電梯嗎？
那豈不是將自己置身於險境？
想不通，葉川幹脆不再去想。
他徑直走到門前，雙手放在門上，將門推開。
刺目的陽光從窗戶投出。
窗戶前，一道身影正坐在轉椅上。
“兩位警官，你們好。”那身影與他們打著招呼，蒼老的聲音與齊永盛的歲數對應上。
“齊院長，我們再次打擾是為了詢問趙乾坤一些細節，不知道你找我們有什麽事？”葉川嘴角噙笑。
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癖好，偏偏坐在陽光下。
刺目的陽光讓他看不清那張臉，完全不知道齊永盛長什麽模樣。
無法去驗證，曾經在哪裏見過他。
不過，葉川可以肯定的是，應該就是近期。
他聽過齊永盛的名字，至於有沒有見過人，暫時還是未知數。
“關於老人失蹤案的故事，兩位警官應該也聽犬子提過了吧？”
葉川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先前的故事鋪墊，是為了這一刻？
齊永盛打算做什麽？
找他們查案？
還是公布當年的真相？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葉川拿捏不準齊永盛的心思，中規中矩的回了一句。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呢。”齊永盛嗬嗬一笑，聲音充滿了祥和，“當年失蹤的那些老人，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都是壞人。”
“警官，你們覺得他們是不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呢？”齊永盛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