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川更希望凶手能夠找上門來。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幫助鴨梨開鎖的原因。
鴨梨推開門,塵埃撲麵而來,他向後退了一步。
葉川站在身後看著。
說到底,鴨梨終究是有些經驗不足。
房屋封鎖兩年之久,必定布滿塵埃。
“咳咳,你怎麽沒跟我說這事。”鴨梨有些埋怨。
葉川攤開手,做無辜狀:“我也是剛知道的。”
直播間被滿屏的哈哈占據。
鴨梨說完,才想起來葉川並非他的助理,擔心對方會有所情緒的時候,沒想到葉川竟然配合他做出了節目效果。
當即也是開始了表演。
“家人們,這助理一天三百值嗎?”
葉川沒有多做理會。
他隻要不暴露身份就行,至於互動之類的,交給鴨梨安排就行。
等到屋內灰塵飄散的差不多,葉川抬腳走進去。
邊上與水友互動的鴨梨注意到葉川的動作,跟了進去。
“家人們,主播想起了關於村長家的一個小故事。”鴨梨活躍氣氛,“某年幹旱,村裏缺水,村長夫婦就在家裏挖了口井,因此,他家傻兒子鬧出了笑話。”
鴨梨接下來講的故事,帶著些許葷段子的氣息。
葉川的注意力卻放在了井上。
是不是後院那口井?
“有家人問我這口井是不是後院那口,主播的回答並不是。”鴨梨解答,“這口井是故事,也就是村長在屋裏挖出來的,不然的話,他的傻兒子也不會說出讓人誤會的話來。”
屋裏的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葉川聽到這話,打開手電,四處打量起來。
村長家的擺設比較簡單,桌椅與靠在牆角的一張床。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空置的櫃子。
貼著牆壁放置。
故事裏的村長夫婦是在床下挖的那口井,葉川記得很清楚,向著床的位置走去。
他停在了床沿前。
不顧地上的灰塵,趴下來查看床底。
在手電光下,他發現了床下有一塊翹起的木板。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閑置太久,腐朽遍布各處。
葉川伸出手,掀開木板,發現下方存在空間。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鴨梨身旁。
“陪我去上個廁所。”葉川開口道。
鴨梨掃了眼,與水友們打過招呼後,關了直播。
“葉警官,你這是有了新的發現?”
“在這裏待著。”葉川拿出對講機,聯係老王。
說明情況後,沒多久,對方就趕了過來。
“來搭把手。”葉川站在床前,喚了一聲,老王與鴨梨齊齊走過去,伸出援手。
他們將床拉開。
葉川蹲下身子,揭開旁邊的木板,將圓形洞口完整呈現出來。
手電光打在裏麵,深不見底。
“我下去看看。”葉川交代過後,準備雙手撐著兩邊,往下探索。
“後院有梯子。”鴨梨喊了一聲。
“你的腳傷還沒好,還是用梯子下去吧。”老王附和道。
“擱置時間太久,能不能用還是兩說。”葉川搖頭。
後院沒有遮擋,五年間的風吹雨打,木頭製成的梯子恐怕早就腐朽,他可不想一腳踩上去,從上直接摔到底。
“去看看吧,不能用的話,我回去拿繩子。”老王勸道。
葉川拗不過,隻好點頭應下。
走到後院,查看了梯子的情況後,發現比想象的要好上不少。
搬過來後,葉川在老王的幫助下將梯子放了下去。
梯子剛好與孔洞的高度齊平。
“這不是巧合。”葉川得出結論,“這梯子就是為了下去準備的。”
“小心點。”老王不放心地叮囑。
“我會注意安全。”葉川放好手電,沿著木梯向下攀爬。
木梯不堪重負,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葉川為了不讓戲台上的場景重現,他加快了腳步。
很快下到了底。
他拿起手電,四處打量著。
裏麵空間約莫有半個房間大小。
除此之外,葉川還看到了一些橫放著的鼓,有大有小。
鼓麵落滿灰塵。
這些鼓有什麽玄妙之處?
葉川思索著,湊到近前,上手摸索著。
他在鼓的邊緣,摸到了縫隙,指甲卡住後,猛地拉開。
看到了被改造的抽屜。
裏麵還有一些籌碼。
聚眾賭博!
葉川腦海中浮現出念頭。
他快速檢查完這些鼓,果真發現這些鼓都被改造過,成了那些賭徒的賭桌,而邊緣的抽屜就是他們放置錢財與籌碼的地方。
就在他準備上去說明情況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牆壁上的貼畫。
貼畫上是財神趙公明。
隻是這畫似乎貼歪了。
出於直覺,葉川走上前,揭開了貼畫的一角,看到了上鎖的木盒。
方方正正的,躺在貼畫後的暗格裏。
葉川利用萬能鑰匙天賦,打開鎖。
看到了木盒裏的小冊子。
不知是何材質的封麵上寫著賬本兩個字。
葉川隨意翻看了幾頁,發現這賬本的材質很特殊,表皮光滑,而且過了這麽久,竟然沒有半點腐朽。
而賬本上麵記錄了欠賬的人。
葉川記下其中的名字,將其揣在懷裏。
沿著木梯向上爬。
爬到最後,快要出去的時候,木梯突然斷裂。
好在,老王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才避免了摔落的風險。
葉川爬出來後,心有餘悸。
掃了眼邊上的鴨梨,衝老王使了個隱晦的眼色。
“怎麽樣,下麵有什麽發現嗎?”老王心領神會,出聲詢問。
“下麵發現了一些鼓,還有一張財神趙公明的貼畫,應該是村裏人迷信的一種方式。”葉川說話的時候,視線沒有離開過鴨梨。
他在發現賬本與那些賭桌的時候,對於鴨梨也生出了懷疑。
鴨梨作為官財村的人,會不會也參與了進來。
之所以揭露水井裏的屍體,會不會是為了遮掩暗道裏的秘密。
屍體一時半會兒查不出凶手。
而暗道裏的那本賬本,足以讓官財村參與進去的人,都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惜,鴨梨始終麵色如一,沒有過多變化。
就算在聽到鼓的時候,也沒有半點反應。
這很不正常。
作為官財村的原住民,鴨梨應該清楚村裏的祭拜方式。
他特地提到了下麵的情況可能是村民迷信的一種。
可鴨梨並沒有開口反駁。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驚訝或者詫異嗎?
原來我們村還有這種方式。
而鴨梨給他的感覺太過平淡。
“你們村還祭拜財神嗎?”老王投去問詢的目光。
“什麽祭拜?”鴨梨有些錯愕。
好似才回過神來。
“剛才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葉川開口詢問。
“聽到了,隻是我們村並沒有拜神的傳統。”鴨梨開口道。
有意思。
沒有拜神的傳統,卻相信風水之說,特地改了村名。
“你們村用鼓嗎?”葉川繼續開口詢問。
“官財村有段時間的確與製鼓為生,最開始的時候叫作鼓村,因為時代的變遷,年輕一輩都選擇了在外打拚,手藝漸漸失傳,村裏就不製鼓了。”鴨梨解釋道。
“這的確是時代的悲哀。”葉川歎了口氣。
“那些鼓應該是村長之前的遺留,我們村的鼓從選料上就極其講究,尤其是鼓皮,更是利用了秘傳手藝製成。”鴨梨很是自豪地進行介紹。
“你掌握了多少?”葉川投去目光。
鴨梨羞愧的低下腦袋:“我是我們村學藝不精的那位,在理論階段都沒弄明白,後麵的實踐階段更是沒有資格上手。”
“你們村年輕一輩,有人掌握了嗎?”葉川繼續了解情況。
他覺得賬本的材質應該與鼓皮有關。
或者說與秘傳手藝有關。
隻是不知道這所謂的秘傳又是什麽。
“村裏年輕一代都出去了,隻有我當時想混吃等死,學一門手藝,後來發現通不過考驗,就被家裏人趕了出去,做起了直播。”
“都已經快要保不住傳承了,還需要考驗?”老王很是不解。
“沒辦法,規矩如此。”鴨梨無奈開口。
“秘傳手藝你了解多少,或者說鼓皮的材質是什麽?”葉川想要弄清楚這件事。
這鼓皮的材質摸上去極為特殊,讓他一時判斷不出取自什麽生物。
“村裏以前有過謠傳,說鼓皮的材質是女人皮。”鴨梨思索了片刻,給出答複。
說完,他笑了笑:“這種事怎麽可能出現嘛,我倒是問過我爹,我爹說這就是動物的皮,通過秘傳手藝製成,是鼓村獨有的傳承。”
“不。”葉川神色嚴肅的開口打斷,“也許那並不是謠傳。”
葉川沒想到查案,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官財村不僅藏了一處賭窩,還有可能用女人皮製鼓。
怪不得,需要考驗。
這傳承不嚴格一些,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也許鴨梨沒被看中,是因為他還存在著良知。
“怎麽可能,我們村可從來沒有過陌生女……”鴨梨開口反駁道,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戛然而止。
“我想起來了。”鴨梨神色變得驚恐起來。
“我們村有個習俗,那就是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此生不可歸家。”
“你們村真狠,連自己人都禍害。”老王咂咂嘴,點評道。
“難道那些屍體有製鼓有關?”鴨梨忽地開口,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