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一直都是沉穩的人,不怎麽招惹是非。
可是,當吳用將從龍之臣,族譜第一頁的話說出來,林衝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是啊!
他跟吳用說的時候,還帶著半真半假,可是在林衝的心思,他是非常相信,孫二娘看到的都是真的!
每一代的開國帝王,都是有各種玄奧之相。
如果晁蓋哥哥真的有帝王之命,林衝光是想想,都興奮得無以複加。
“吳先生,若真的有那一天,便是我等粉身碎骨,也要為後人掙一份榮光啊!”林衝感慨萬千道。
吳用連連點頭:“林教頭先忙,我還有別的事忙活。回頭我們再好好說道一二。”
“好,有空再向先生請教。”林衝拱拱手。
吳用隻覺得全身有使不完的氣力,哪怕不眠不休,他也要把山寨操持好!
所有阻礙哥哥以後皇帝的人,還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吳用心中一個念頭!
阻礙的人,都殺掉!
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決!
這才是他存在的意義!
任何威脅晁蓋哥哥的因素,他都要提前規避,哪怕有一點苗頭,也要扼殺在搖籃當中!
這麽一想,吳用臉色瞬間猙獰,明明是一個書生,這會卻變得格外的凶狠。
林衝見吳用走遠,今日操持的也差不多了,當即讓眾人解散。
林衝又忙活一陣,便徑直回家吃午飯。
他的屋子在後山,位置極佳,一棟兩層的房子,還有前後兩個院子,安排了兩個丫鬟,照顧家人起居。
主房一旁,還有兩處側房,一處正好做廚房、沐浴等,另一處側房頗大,正好是嶽丈張教頭所住。
房子前後,都有一些大樹,一側還有一條小溪,雖是正午,有樹蔭遮蔽,根本不熱。
林衝一回院子,喊道:“娘子,我回來了!”
林娘子急匆匆從廚房走出,歡喜道:“相公回來了啊。累了吧!妾身做了一些菜,馬上就好了。”
她一邊說,一邊喊道:“小月,快些拿毛巾,打一些冷水來,給老爺擦臉。”
林衝擺擺手:“你們先忙,我有手有腳的,我自己來。”
林娘子隻好作罷,那小月是伺候眾人的丫鬟,這會剛要出來,又被林娘子拉回去。
林衝打了水,擦拭一番,登時清爽不少,他又坐到院中石桌上。
沒一會,林娘子端著一盤盤菜肴,林衝瞅著妻子那曼妙的身段,心中一動。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身段還是那麽誘人,怪不得高衙內念念不忘。唉,幸虧有晁蓋哥哥照拂,否則豈有今日團圓局麵。”這麽一想,林衝越發感激。
林娘子又去請父親張教頭,一家三口從容坐定,兩名丫鬟在旁伺候。
今日有四個菜,一份湯,林衝吃了一陣,便放下筷子。
“相公,這是怎麽了?是我做得不好吃嗎?”林娘子關心問道。
林衝感慨道:“想到一些事情,隻是有感而發,一時之間心中想得很多。”
一旁張教頭,終究是老江湖,當即道:“你是想說,咱們今日的安寧從容,都是依靠晁寨主嗎?”
“泰山大人,晁蓋哥哥能夠跋涉到東京城營救,讓我們一家團聚,這等恩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報!”林衝動容說道。
林娘子也道:“相公說得不錯,我與父親當日逃到山寨,幸虧有晁天王照拂,飲食起居,都是盡心安排,也幸虧有天王,讓妾身能夠再見到相公。”
張教頭想了想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林衝啊,你過去行事,很多時候優柔寡斷,如今你在山中,還要改掉這個毛病!
眼下山中大本領的人不多,可是我看晁蓋非池中之物,現在我們一家都在山中。
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梁山以晁蓋為尊,姑爺也要占據一席之地,越早占據越好,莫要清高孤傲,往後定會有更多的豪傑人才加入山中!
唯有想辦法站穩腳跟,屢立戰功,才能夠在晁蓋心中占據重要位置!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梁山越興盛,林家才有未來!若是梁山敗了,我們終究逃不過被誅殺的命運!”
林衝沉默一陣,半晌才道:“泰山大人見微知著,都是灼灼之言,林衝都會謹記在心。”
“你回頭去跟晁寨主說,我雖是一把老骨頭了,但過去也是教頭之身,山中那麽多士卒,光是操練需要很多教頭,我也一並去。”張教頭下了決心,姑爺操練軍隊的好,那也是有大功勞的。
林衝又驚又喜,趕忙道:“若有泰山大人幫襯,實在是如虎添翼。”
張教頭搖了搖頭:“我就一個女兒,不幫你,我還能幫誰?”
林教頭心情大好,當即又說了山下諸事,還說了見真龍一事。
張教頭卻道:“此事不可張揚,若是旁人說道,你萬萬不可輕言,省得引火上身,切記切記!”
林衝一愣,先是不解,後麵慢慢領會過來,當即點頭道:“都聽泰山大人的。”
“晁寨主有雄主之氣象,有勇有謀,可是這樣的人,同樣權力欲望強大,任何不忠,都是他極為忌諱的!所以,姑爺啊,跟隨在這樣的雄主身後,定要謹慎持重,不可張狂而自大,更不能居功自傲,也不能受了委屈而抱怨。如果那樣的話,一定會招來災禍!切記切記。”張教頭再次說道。
林衝心中咯噔,還是不死心道:“泰山大人,您這麽說,是否太誇張了?”
“與人相處,本身就是極難之事,晁寨主一路殺伐,意誌堅定,鐵血而殘酷!你隻要忠誠辦事,再忠誠與晁寨主,便可保林家榮華富貴!萬萬不可失了恭敬之心。所謂伴君如伴虎,麵對雄主,一樣是這個道理。”張教頭沉聲說道。
林衝不是傻子,登時明白。
山寨初期,要的就是忠誠的能人!
若是此人有能力,可是忠誠不足,那晁蓋哥哥也不會重用!
忠誠才是眼下局麵的第一要素,往後若是勢力擴大,局麵安穩,便會依靠律法以及章程約束。
這麽一想後,林衝道:“那我一會便去聚義廳,晁蓋哥哥正在那裏。”
“你過去就是為了說我的事?”張教頭問道。
“是啊!”
“那絕對不妥當!你要寫一個訓練兵馬的章程出來,包括未來山中軍力的發展的冊子。然後再順勢說我的事。林衝啊,今時不同往日了,你能明不白我說的意思嗎?”
林衝震驚地抬頭,心中猶如驚濤駭浪。
高!
實在太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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