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高衙內感覺渾身發冷,耳畔是林衝蠻橫的話語。
他晃了晃腦袋,瞪圓的眼睛,顯示著內心的意外。
“他真的殺我了!我要.....死了嗎?”高衙內大腦嗡嗡作響,眼前一陣發黑,各種念頭猶如走馬燈一樣,飛速轉動。
我不想死!
不想死啊!
高衙內想要伸出手,他好後悔,後悔為什麽一開始就沒有殺死林衝!
他好後悔,為什麽一開始就沒有把林娘子給**!
他應該一開始就把宰了那個張教頭!
爹啊!
你可要為我報仇啊。
高衙內想要大吼一聲,可是,他發現身體的掌控權,全部消失了。
他連說話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想要做什麽,完全都不行。
眼皮好重,高衙內腦袋一歪,身子抽搐數下,卻是往後一倒,無邊的黑暗湧上,他終於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林衝猛地一抽,鮮血濺射,哈哈大笑:“暢快!著實暢快!殺了這廝,心中阻礙,徹底消散!還不行,總有一日還得殺了高俅才行。”
晁蓋伸出手,輕輕按在林衝肩膀:“好兄弟,哥哥來晚了!你受累了。”
林衝眼眶一紅,想他八尺男兒,也是有淚不輕彈的人物,此刻竟然是克製不住心情,噗通跪在地上:“若無哥哥營救,林衝隻能在此受辱,從今往後,林衝生是梁山人,死是梁山鬼,唯哥哥馬首是瞻!”
晁蓋心中一動,看來這東京一行,倒是讓林衝徹底碾碎念想,也算是一件好事。
“速速起身,出了牢門,還要廝殺,唯有逃出東京城,才有機會。”晁蓋當機立斷說道。
林衝當即起身:“多虧公孫仙師的靈藥,今日好轉不少,尚能廝殺。”
“先出監牢,然後,我等速速換上衣衫,盡快出城。”晁蓋朗聲說道,“沒有追兵最好,若有追兵,我們還得廝殺。”
“軍馬城內不好存放,城外劉唐、杜遷準備馬匹候著。隻要能出城,咱們便有機會。”晁蓋說到這裏,神色也是萬分謹慎。
時至今日,能用的頭領,還是少了。
“我先領路,便有旁人,隻管廝殺便是!”武鬆冷冷說道。
“爺爺,讓俺做先鋒!”劉黑子探頭說道。
“走!”晁蓋低喝一聲。
眾人一個個提刀,穿行牢房,左右的罪犯,一個個驚愕地望著,慢慢地,有人呼喊道:
“好漢!放我等一條生路!”
“好漢!還請放我們離開!”
“我們也要走,我是冤枉的!”
.......
阮小七遲疑道:“天王哥哥,我們.....”
不等晁蓋發話,公孫勝搖了搖頭:“這會可不是殺富濟貧的時候,你放了他們,他們一跑出去,咱們豈不是提前暴露了?”
“哎呀,看把我蠢的!”阮小七隻顧著心軟,差點望著這會。
“此一時,彼一時!莫要胡亂沾染他人因果!”阮小二補了一句。
那些犯人一見沒希望,紛紛破口大罵,有些人直接哭嚎:
“你們見死不救啊!都是壞種!”
“出去,你們都去死!”
“去死!看你們去死!”
“你們都跑不掉的!”
“哼!不救我們,你們遲早會有報應。”
........
阮小七愕然,隻是不救他們,便得來這些人的詛咒,他氣的大怒,提刀便要殺人。
晁蓋抬手一擋:“你若殺了他們,才是真的著了道。”
阮小七悚然一驚:“我錯了!”
那一頭,林衝三兩步衝到前麵耳房,見桌子上還有吃食,下意識就要吃。
“莫要吃那些,都有蒙汗藥!”阮小二抬手阻止,從腰間一提,便有一袋子肉包。
“多謝兄弟!”林衝一把接過,大口吞吃,三下五除二,目光又凝聚在胡牢頭身上。
胡牢頭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猶如一頭死豬,發出“呼啦”的鼾聲。
“怎麽?這廝與你有仇怨?”晁蓋問道。
林衝道:“這廝鞭打羞辱我,將我當作豬狗,實在是怨恨至極!”
劉黑子道:“那還留著做什麽?隻管宰了便是!”
林衝眉頭一皺,手中鋼刀一陣晃動,神色一陣掙紮。
眾人都望著林衝,這會像是一道關口般。
短短幾秒鍾,猶如過了數年之久,林衝好像頓悟一樣,一把提起胡牢頭的腦袋,猶如殺雞般,往喉嚨一割!
“咕~~~~”
那胡教頭猛地發出一股奇怪的聲音,可是卻又發不出其他聲音,他身子一陣抽搐,鮮血朝前不斷噴濺,很快便倒在桌子下,眼見不活。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從今往後,誰與我為敵,我恒殺之!”林衝說完這話,整個人的氣質,徹底轉變。
晁蓋瞧在眼中,也不知道這會什麽心情。
蝴蝶的翅膀果然厲害啊。
沒想到,經過他晁蓋這麽一扇,原本一直鬱鬱寡歡的林衝,徹底蛻變!
這是黑化了啊!
這麽一來,倒是沒有缺點了!
“莫要耽誤了!該走了!”晁蓋再次催促道。
眾人當即不再猶豫,一個個默不作聲,提著刀,衝出監牢。
哪知道他們剛一衝出去,便見一群披堅執銳的護衛,兩撥人馬麵麵相覷。
那些護衛的身後,則站著高府管家之子錢友德。
這紈絝青年,也是睡了日上中天,特意過來接衙內回家。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碰到一群殺才!
尤其是那林衝,滿身是血,臉蛋紅赤赤的,猶如一尊殺神,他心中咯噔一響,大吼道:“林衝,我家衙內呢!”
林衝咧嘴一笑,好似要擇人而噬:“你又是誰?”
“我是他的隨從錢友德!”錢友德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錢友德?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家衙內,被我一刀宰了!”林衝惡狠狠地說道。
“你說什麽?!”錢友德一蹦三尺高,猶如貓兒踩了尾巴,“林衝,你瘋了嗎!我家衙內可是太尉之子,你殺了他,不要命了嗎!”
林衝哈哈大笑:“要命?我都要被高俅害死了,還怕宰了他兒子?莫說是高衙內,遲早有一日,我連高俅也一並宰了!”
“瘋了!瘋了!這廝瘋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些將這些山賊拿下!我去求援!”錢友德嚇得半死,千算萬算,這群殺才居然敢跑到東京城來救人!
這是京城啊!
他們還真是好狗蛋!
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攔下他!”晁蓋大吼一聲。
這話一出,對麵的護衛也不含糊,登時衝湧而上,想要攔住晁蓋等人。
林衝反應最快,一刀戳死最前一人,然後箭步而上,急速朝錢友德追去。
錢友德扭頭一看,那渾身浴血的林衝,猶如地獄的修羅,嚇得他慘叫一聲:“鬼啊!”
然而,他剛衝出去三步遠,猛地一個龐大的身影攔住。
林衝竟然鬼魅一樣,直接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要幹什麽?!錢友德嚇得汗毛豎起,驚恐大喊。
林衝咧嘴一笑,冷酷道:“要你的命!”
不等錢友德反應,電光石火之間,雙手按住錢友德腦袋,猛地一擰!
“哢嚓!”
錢友德的腦袋猶如一個麻花,直接被扭到了後麵,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可是場麵甚是驚悚。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快速到錢友德都沒反應過來,他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的神色,然後腦袋就轉到後背去了!
以至於死了,都保持著驚恐的表情,那瞪圓的眼睛,好似在表達著某種不甘!
可是一切都遲了,也變得沒有意義。
好多護衛也瞅見這一幕,簡直嚇得駭然,這麽徒手殺人,還這麽凶殘的,著實是第一次見!
林衝也不含糊,一個疾跑,撿起地上的長刀,便又是一頓廝殺。
劉黑子揮舞著斧頭,一頓砍殺,前後夾擊之下,將這群護衛殺得一幹二淨。
“幸虧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是讓他們結陣,還真的不好辦。”林衝一臉慶幸說道,可是發現周遭的兄弟們,都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幹什麽?都這麽看我?”
劉黑氣豎起大拇指:“爺爺一直說,林家頭武藝極好,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一個人戳翻三個,這等本事,我等不如也!”
林衝卻搖著頭:“你們這眼神不對,還是覺得我剛才殺錢友德太狠!”
阮小二嘿嘿道:“幹脆利落,少見罷了!都是殺人,管什麽手段。”
晁蓋道:“殺伐果斷,爽利得很。我倒是覺得好。”
林衝一聽這話,登時鬆了一口氣,他剛才也是急了,生怕讓錢友德逃走,萬一一陣大喊大叫,那就糟糕了。
手中沒有刀,隻想著快速把錢友德給解決了!
若是讓這幫兄弟們覺得他狠毒,那就著實麻煩。
好在聽晁蓋哥哥一番話,林衝懸著的一顆心,這才鬆懈不少。
眾人也不多話,開始擦拭身上血水,又尋幾件披風,直接出了院子。
好在這條街僻靜,加上又是監牢之地,平素路人也不願意往這裏竄。
一行人順著牆角跟疾走,沒一會便到一處院子。
那裏還有三五個嘍囉候著,一見晁蓋等人進來,紛紛大喜。
“趕緊換衣服,裏麵有皮甲,還有短刀、披風,趕緊的!”晁蓋厲聲說道。
這會真的是時間不等人,事發之地,距離這裏很近,把衣衫換好,然後趕去城門,還有一段距離。
“馬車呢?”一旁劉黑子喊道。
“黑子哥,準備兩輛馬車呢。”一名嘍囉殷勤說道。
“很好!就這麽辦。”
眾人都是武夫,很快集合齊全,馬上換好衣衫,紛紛上車。
馬車簾子一蓋,兩輛馬車,緩緩向最近的南城門而出。
他們前腳剛離開,便有巡查的牢頭進了屋子,發現一地屍體,又發現監牢死了人,還是高太尉的兒子,登時大恐,趕緊通知上官調兵!
晁蓋與林衝坐在同一輛馬車,眾人一聲不吭,可是臉上的緊張之色,卻怎麽都掩飾不住!
城樓眼瞅著就在眼前十步外,可能否安全通過,完全就靠運氣啊。
正在這時,道路的後方,衝出一群騎兵。
“接軍令!關閉城門!關閉城門!”
此話一出,晁蓋等人大驚!
“哥哥,怎麽辦?”劉黑子大急。
林衝趕忙道:“哥哥隻管衝過去,我來斷後!”
“斷他瑪德,你去斷後,那我們來救你做什麽?!”晁蓋破口大罵,直接掀開簾子,吼道,“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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