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居然還敢嘴硬?!
簡直找死沒商量!
高衙內怒火中燒,按住皮鞭,剛要動手,忽而咧嘴一笑,喊了一聲:“胡牢頭!”
門外胡牢頭,早就候著呢。
這位太尉之子親臨,他一個屁大的牢頭,哪裏敢怠慢半分,當即推門而入,彎著腰,討好道:“衙內,有事您吩咐!”
“這水裏放鹽沒?”高衙內冷笑一聲。
胡牢頭愣了一下,搖頭道:“這倒沒有!”
高衙內罵道:“沒用的東西,不放鹽抽打怎麽疼?”
胡牢頭就差豎起大拇指,這紈絝子弟,折磨人還真是一把好手。胡牢頭趕忙從一旁櫃子中,取出一個盒子,順勢倒一些鹽到水中。
高衙內滿意地點頭,用皮鞭沾了鹽水,當即掄起鞭子,狠狠抽去!
“啪!啪!啪!”
皮鞭響動,光著上身的林衝,原本就有很多傷口,這沾著鹽的皮鞭一落下,登時皮開肉綻。
鹽分刺激傷口,疼得林衝麵目猙獰,饒是如此,他也是沒有大吼出來。
“叫啊!為什麽不叫!我知道你很疼!林衝,你這個王八蛋,本來老子都要弄到你娘子了!你為什麽要跑回來!”高衙內麵目扭曲,臉上的肥肉一陣陣顫動。
高衙內揮動皮鞭,一陣瘋狂揮動。
一旁胡牢頭瞅著,不由得搖了搖頭,這位衙內腳步虛浮,一看就是不怎麽運動的主。
這鞭子下去打下去十幾回後,根本就沒有氣力,使力的方式,也沒什麽技巧。
不到三分鍾,高衙內累得氣喘籲籲!
“呼~~~~呼~~~~該死的,累死老子了!狗東西,皮糙肉厚,還真是個賤骨頭。”高衙內一把丟開鞭子,罵罵咧咧道,“胡牢頭,一會你給我打!不要打死了!老子先走了!明天老子再來打他!”
高衙內喘得跟要斷氣一樣,扶著門柱子,轉身便出了牢房,顯然過了癮。
胡牢頭撿起皮鞭,哼了一聲:“算你走運!我就不打你了,明日你自求多福吧。”
林衝渾身劇痛,好言道:“多謝胡牢頭了!”
“哼,你別謝我,隻能說你運氣好。來人,把他丟到牢房去。”胡牢頭順口說道。
林衝已不抱希望,索性問道:“我啥時候處斬?”
胡牢頭搖頭道:“處斬?那是不可能的!”
林衝大驚失色:“這話什麽意思?”
“我聽說,你怕是要淩遲處死!還要東京城百姓觀看。”胡牢頭順口說道。
林衝過去對朝堂還有一些念想,或者說抱著僥幸心理。
然而,林衝這會徹底失望了!
他的心中,隻有無窮的怨恨,還有不甘心!
當幾個牢頭將他架到牢房,順勢一丟,林衝猶如一條死狗趴在幹草當中,雙目呆滯。
“晁蓋哥哥說的那些話,原來都是對的,怪我太蠢笨,沒有悟性,還以為哥哥說得太過極端!現在看來,這朝堂早就爛到根子去了!”林衝發出滲人的笑容,“不是我林衝錯了,錯的是這個世道!我好後悔啊。”
晁蓋哥哥,林衝隻能下輩子報答你了!
我錯了!
是我太幼稚!
是我把他們想得太好。
林衝趴著一動不動,這一刻,他什麽都不指望了,他不再抱有期望,唯有遺憾,還有不甘。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緊隨晁蓋哥哥的意誌!
他說怎麽做,林衝就百分百執行!
突然,監獄外麵傳來一陣響動,叮叮當當一陣響,林衝還是一動不動。
“走!犯了事還這麽囂張,給我滾進去!”
林衝關押的牢房一陣響動,下一刻,老房門打開,幾個牢子一推,便見一個人推搡進來。
“安分點!要是多花,給你上五十殺威棒!”牢子將門一關,轉身便離去。
又有人關押進來,林衝依舊一動不動,這牢房本關押多名凡人,本就是正常的。
他關押的這個牢房,原本還有兩個罪犯,前兩天日子到了,全部押解出去斬了。
“這位兄弟,犯什麽事?傷得這麽重?”進屋子的漢子,嘿嘿笑著說道。
林衝沒有看他,隻是說了一句:“關你屁事。”
那一頭,登時沉默一陣。
“兄弟,你麵有紅光,馬上要走好運呢!”那人又說道。
林衝咧嘴一笑,嘲諷道:“原來還是個看相的啊,你自個怎麽落到牢獄之災,難道沒有算出來?”
“算人不算己啊?醫者不自醫!好兄弟,你我有緣,抬起頭看看我來。”那人說出這話,聲音語調驟然一變。
林衝愕然一驚,這聲音聽來頗為熟悉,登時昂起頭來,一看來人。
“你......”
那人低下頭,輕聲道:“林教頭,我乃公孫勝,奉天王囑咐,特來相救!”
公孫勝!
眼前這個頭發淩亂,胡須亂糟糟的男子,居然是那仙師!
這是什麽易容術?
如果不是自報家門,根本看不出來。
晁蓋哥哥居然派人來救他了?!
絕望的林衝又驚又喜,瞪眼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黯淡無光的雙眸,瞬間一亮!
“仙師!我何德何能,能得哥哥們營救!”林衝眼淚瞬間滾落,無比激動。
公孫勝環視一圈,用極小聲音道:“我偷帶傷藥,一會擦拭一番,過三日,晁蓋哥哥也來了,到時會想辦法劫牢。”
“萬萬不可,這是京城啊,實在太危險了。”林衝急忙說道,他沒想到晁蓋哥哥居然也親自來了。
又是感動,又是擔憂。
山寨之主,親自下山,隻是為營救他,以身犯險。
這樣的恩義,他這輩子都還不清啊。
“隻管放心,安心養傷!高衙內,接下來幾日,都無法來鞭打你!胡牢頭那邊,我們安排人使過銀子,後麵也不會對你用刑!熬過三天,隻要有氣力,便能行動。”公孫勝說完這話,便不再多言。
林衝雖然有些懵,但是有逃生的機會,他豈會放過?
二話不說,掙紮著起身,接過公孫勝的療傷藥,偷偷擦拭。
縱然心中有諸多疑惑,林衝也知道還不是問詢時候,隻想著靜心養傷,總不能到時營救,他還不能行走吧?
然而,林衝心中還是嘀咕不斷,京師戒備森嚴,又該如何營救他呢?
這怕是不好辦吧?
可是,林衝又有一些躍躍欲試,印象中,隻要晁蓋哥哥出手,就沒有不成功的!
說來也怪,當夜胡牢頭果真沒有對他用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至於第二日,那些平素對他很不耐煩的牢頭,竟還送來一些帶肉的吃食。
林衝一邊吃,一邊納悶:“他們怎麽變好了?”
“他們怎麽會變好?隻是被我們使了錢,自然對你好一些。”
林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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