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慕容彥達!
這些原本在書中的名字,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
這些耳熟能詳的人物,終於在這個時刻,竟以此等方式獲悉,還真的是諷刺至極。
以一地遭災之名,官府不去賑濟救災,想的卻是用低價采買女子。
逼良為娼,其心可誅。
德行倒退,世風日下。
紅豆小聲道:“青州那邊會先篩一遍,有些會留給那知府做家妓,相貌身段特別好的,會安排人送到京城,聽聞這個大官,不僅會送高俅,還會送給蔡京等帝都大員,往往以妙齡女子開路。”
“嗬嗬嗬嗬!”晁蓋見識過人性的醜惡,可是慕容彥達這幫人做得事情,完全將官員的貪婪與無恥演繹到極致!
這麽一說,二牛山不過是順水推舟,算是跟官府勾結。
這麽說來,二牛山不過是小卡拉米。
能夠逃出來的少女還好一些,沒有逃出來的,又是另一番命運。
可惜林衝不在山中,若是他在的話,倒是有很多事好辦。
晁蓋換好衣衫,走出屋子,院外的桌子上,擺放著早餐。
煮得也不知道什麽做的糊糊,像是麥餅,還有一些肉幹,晁蓋也懶得過問,低頭一陣吃喝。
“咦,味道還不錯!這是你做的?”晁蓋扭頭問道。
紅豆一直眼巴巴望著,聽到誇獎,登時眼睛一亮,喜滋滋道:“主人喜歡便好。”
“隻要你願意,便常住此處,至於二牛山那邊,遲早會尋他們麻煩。”晁蓋正色說道。
紅豆趕忙道:“能夠侍奉主人左右,奴便是心滿意足了。奴婢家人都不在了,主人便是我的親人。報仇之類,奴婢也不敢想,隻想著山寨日益壯大,能夠安穩過下去,便是奴的夢想。”
“想法雖然很好,但是這個世道,卻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你想平平淡淡過日子,可是這世界有太多人的人了,每個人的訴求不一樣,你想過這樣的日子,可有些人偏要搶奪一切!一切都是變化的,夢想世外桃源,往往會迎來更大的災難!”晁蓋提醒說道。
紅豆聽得似懂非懂,隻覺得這番話充滿道理,越發覺得主人了不起。
“奴婢什麽都不懂,隻想照顧好主人,讓主人不用為吃穿用度分心。”
晁蓋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一個銀錠子,遞給紅豆道:“這個錢給你,肉菜會有人送,可是有些東西,也需要采買,便用這個銀子。你也可以買一些喜歡的東西。”
“這.....”紅豆瞅著大銀錠,有些遲疑。
“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嗎?沒有錢怎麽照顧?往後每個月也會給你發月錢。”晁蓋突然想到什麽,轉過身又走回屋子。
紅豆站在屋外,露出疑惑的神色。
過了一盞茶空檔,晁蓋匆匆而出,手中提著一對耳環,經過紅豆旁邊,往她手中一塞。
“你是我家中的第一個丫鬟,往後要照顧我的起居,這個耳環就當作見麵禮吧。這個家中,暫時沒多少人,你又是個識字的,也算書香門第,往後我必不會虧待你。等再過些年,尋一個好人家,再給你風光出嫁。”晁蓋端起碗,繼續吃喝,神色從容。
紅豆眼眶瞬間又紅了,她呆呆望著手中金耳環,不可思議道:“主人,這禮物太貴重了!奴不能收。”
“讓你收著就收著,往後你想要其他的,可沒有那麽容易的了!”晁蓋一邊說,一邊呼哧把最後點麵湯喝完。
“我上午還要訓練士卒,先走一步。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去找劉黑子。”
“是!奴都聽主人的。”紅豆羞答答說道,她捏著金耳環,這主人實在是不太懂,這金耳環哪有這麽隨意送人的道理呢。
罷了!
往後盡心侍奉便是。
晁蓋站起身,門外劉黑子早就到了。
“爺爺,眾頭領都已到聚義廳。”劉黑子稟告道。
“好!那我們便過去吧!”晁蓋大闊步而行。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劉黑子支支吾吾道:“爺爺,昨晚俺說錯話了。還請爺爺責罰。”
“你一個粗漢子,怎麽搞的跟娘們似的!喝酒說屁話,我麽那麽多鳥功夫管你說的啥玩意。”晁蓋罵了一句,“你有那個鳥廢話時間,不如多連連武藝。”
劉黑子登時舒了口氣,激動道:“嘿嘿,就喜歡爺爺罵俺,罵的俺好舒服,俺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晁蓋一臉關懷的眼神望向黑子,這小子不會智障了吧?
傻兮兮的!
越看越欠扁。
“爺爺,林教頭離山之前,傳授俺一套用斧的武藝,俺每日苦練,一定能做好護衛營工作!”劉黑子獻寶似說道。
“喔?林教頭考慮倒是周到,往後你做頭領,光是一身武藝,那是基礎,還得學習怎麽帶領手下兄弟!這些兄弟怎麽跟你一起作戰,如何擊敗敵人,這都是你需要思考的。往後不僅是親衛,還得做先鋒官!專門去咬那些難啃的麻煩。”晁蓋鼓勵說道,很是滿意黑子的上進心。
“爺爺教誨的是!”劉黑子咧嘴一笑,貌似越發醜了,猶如一頭深海巨獸,這廝若是晚上出門,做個鬼臉,都能嚇哭三歲娃娃。
“我記得你今年有二十六歲,往後若有機會,也該娶一房媳婦。”晁蓋想了想說道,“有了家室,心也安定一些,男人也更容易成熟一些,才會慢慢明白身上的責任。”
“俺生得醜陋,怕是沒娘們喜歡俺!俺喜歡的娘們,定然看不上俺。”黑子抓了抓頭,看樣子對婆娘還是很感興趣的。
“莫要妄自菲薄!”晁蓋淡淡說道。
兩人正說著的空檔,便到了聚義廳大寨。
寨子這些日子,早就翻修過,此刻大廳,匯聚一幹頭領,一個個神色恭敬,等候著晁蓋到來。
很顯然,晁蓋登上寨主第一戰,摧枯拉朽,幹淨利落,還讓大東莊順利並入山寨,往後隻要幹掉二牛山,那大東莊附近的田地,都將會為梁山所有。
這是戰功,更能提升領袖的威望,讓人們會越發的信賴。
晁蓋闊步而前,穩穩坐在上首正位。
左右頭領紛紛起身參拜:
“拜見大當家!”
“諸位免禮!都請安坐。”晁蓋一抬手,眾人紛紛落座。
吳用第一個發言:“兄長吩咐的事,已有眉目。那二牛山距離我們八十裏外,聽聞盤踞多年,精兵五百到六百之間,最大可擴充千人。領頭名為何虎,擅使一把樸刀,此人心狠手辣,貪財好色,常常劫掠周遭人口,四處販賣。此人時常以殺人為樂,非常殘暴。”
杜遷作為密衛頭領,拱手道:“這些日子,派出不少密探,得到一些消息,二牛山得到官府一批船隻、武器,人員有調動跡象,恐怕有攻打我們梁山跡象。在下已安排各地建立哨所,若有異動,狼煙示警。”
晁蓋點點頭:“諸位做得極好!阮小二,你們最近水軍整頓操練得如何啊?”
阮小二不敢怠慢,起身回道:“稟哥哥,我們已做了四個水寨的大致框架,每日都刻苦操練,不敢怠慢。若有不長眼的敢來進攻,我們三兄弟讓他們知道厲害!”
阮小七咧嘴一笑:“二牛山趕來,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晁蓋轉過頭,望向吳用:“加亮先生,有何計策?”
吳用登時鬆了一口氣,哥哥還是需要他的,為了這句話,都等得快哭了。
“小弟昨晚思慮半宿,共有上中下三策。”吳用摸了摸胡須,坐等晁蓋發問。
晁蓋捏了捏鼻子,吳用就這個毛病不好,總是喜歡在老子麵前裝逼!
怎麽不見你在宋江麵前裝逼啊?
瑪德!
看來毒打還不夠,必須得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加亮先生,既然有三策,那我隻好施展一策了!”晁蓋偏不去問。
你娘的上中下三策,老子問了,你必然裝逼。
嘿!
就讓你裝不成,憋死你。
果然,吳用撫摸胡須的手,瞬間僵硬,呆滯的眼神,透露出措手不及。
“兄長,這是何意?為何不問我三策呢?”吳用忍不住了,他下意識反問道。
“喔!我這個人不喜歡做選擇題。懂了沒?”晁蓋扭過頭,很是認真的說道。
“選擇題?”吳用大腦有些糊塗,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就是選擇太多,反而不美!最合適的計策,便是最好的計策。”晁蓋耐心解釋道,“我梁山若是主動出擊,那二牛山距離甚遠,人生地不熟,恐落入旁人陷阱埋伏。如今之計,最好的是做防守反擊。不知諸意下如何?”
“怎麽個防守反擊法?”吳用緊跟著問道,心中卻嘀咕不斷。
天王哥哥最近是咋了?
這嘴裏的新鮮詞,一個接一個冒,聽著陌生,可是細細揣摩,又能明白大概意思。
然而,吳用此刻的心情,卻非常的糟糕。
晁蓋哥哥離開他,居然能夠想到計策,過去那個隻有悍勇的兄長嗎?
難道一直都是偽裝的?
吳用心底藏著的那點優越感,瞬間消失殆盡,甚至感到一種危機感!
晁蓋沉聲道:“我山中兵馬操練,馬軍、步軍尚且沒有達到最佳,唯有水軍一直強盛,況且有阮氏三雄,便是有五千人馬來攻,那也無憂!古語有雲,揚長而避短,則是關鍵。”
眾人紛紛點頭,阮小七興奮道:“晁蓋哥哥說得沒錯,前些日子,劉唐、黑子立功,此番也該輪到我們了。”
吳用舔了舔嘴唇,縱然很想說他的上中下三策,可是晁蓋哥哥所言,他心中也很讚同。
梁山眼下水軍最強,若能用水軍對陣,自然是好事。
“兄長,二牛山都是經年累月的悍匪,肯定知曉我梁山水軍厲害,他們憑什麽一定會來攻打咱們梁山呢?”吳用疑惑問道。
晁蓋哈哈一笑:“人心變得貪婪的時候,就會覺得無所不能。這件事情,還要依靠杜遷頭領散播一些消息。”
“什麽消息?”吳用的好奇心瞬間被勾住。
晁蓋微微一笑:“何虎此人,殺人無數,又好販賣少女,這等貪財好色之輩,必然膽大包天。那麽投其所好即可,事情成功幾率便會大增。”
吳用恍然大悟:“哥哥打算美色引誘?”
“光有美色怎麽行?”晁蓋沉聲說道,“爾等聽好了!如此這般.......杜遷,聽明白了嗎?”
眾人紛紛作出洗耳恭聽姿態,等聽晁蓋哥哥說完,一個個都露出訝然之色。
杜遷讚道:“妙計!實在是好計策!”
“公孫先生,這五六日,天氣如何?”晁蓋好言問道。
公孫勝略一沉吟:“夜觀天象,未來陰天居多,想必月亮不容易出來,縱然要見月亮,那也要到後半夜。”
晁蓋一拍大腿,很是滿意地道:“月黑風高,好一個殺人夜!那諸位,請依計行事!”
眾頭領全部站起身,高聲道:“我等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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