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大喜,又是一陣道謝,兩個人又跟晁蓋說道一陣,便緩緩退下。
晁蓋站起身,望了一眼劉黑子。
“我最近吩咐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晁蓋問道。
劉黑子道:“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有些眉目了。方恒想必問題不大,從目前來看,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要確定,估計這種東西,那是最沒意義的。”
“黑子明白!”
“今日去請郎中去看孫二娘,若是有了孩子記得跟我說。”晁蓋吩咐兩句。
劉黑子嘿嘿道:“多謝爺爺關懷。”
“行!我出門轉一轉,坐了一上午了,身子也乏了。”晁蓋晃了晃腦腦袋。
劉黑子道:“那我陪著爺爺!”
“不用了!這山中到處都有護衛,又不是在險要之地,”晁蓋吩咐說道。
“這.....”劉黑子有些不放心。
“行了!我吩咐你的事情辦好,還有練武之事,不能鬆懈。”
“小人明白了!”
晁蓋點點頭,順勢出了屋子。
一路所過,守備森嚴,他沿著一條青石小道,走下山去。
這寒冬之下,雖是晴天,但是依舊寒冷。
沿途樹林,稀稀疏疏,枝幹交錯,毫無生氣。
可是他知道,等到第二年,那就完全不同了。
走了一陣,晁蓋站在金沙灘上,遠眺前方水泊。
時間如梭,白駒過隙。
一晃一年都要過去,想到穿越來時,猶如喪家之犬,被人追殺,便是來到山中,也是被那王倫刁難。
好在一切漸好,未來可期,既然來到這個時代,究竟要做些什麽。
“伯伯,您這是?”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晁蓋詫異扭過頭,發現花寶燕站在一旁,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婢女。
“原來是花家小娘,你這是?”晁蓋微微一笑,好言問道。
花寶燕扭過頭,對婢女道:“我跟伯伯散散步,你們不用跟著。”
兩女點頭後退,乖巧站在一旁。
至於花寶燕則朝前而走,晁蓋隻好跟上。
這美女分明是主動邀約了啊!
美人恩最是難消啊!
陽穀縣帶著小娘,中間因為跟吳月娘的事情,讓她一個人呆了很久。
不過,女人的直覺向來可怕,晁蓋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否猜測到什麽。
回山之後,花小娘也沒有來找過自己,沒想到今日,居然在這裏偶遇。
當然,到底是“偶遇”,還是刻意?
很明顯,有些東西不需要探索太明白。
花小娘在前麵走,晁蓋跟在後麵。
這小娘子的個子,仿若又高一些,她穿著鵝黃色的長衫,頭發梳理得整齊,走在前麵,臀部左右晃動,縱然衣衫遮住,也能夠看到漂亮的輪廓。
年輕真的好啊!
晁蓋看了一眼,竟然目光都挪不開。
“伯伯看得喜歡嗎?”花小娘頭也沒回,順勢一句。
“喜歡,當然喜歡!”晁蓋脫口而出,瞬間回過神,厚著臉皮道,“啊哈,我是說這風景很好看。”
花小娘噗哧一笑:“原來伯伯也會說假話。”
晁蓋道:“那得看人,有些人我是連假話都懶得說的。”
“喔?伯伯這是何意?”
“不忍傷害的人,自然會說話謹慎而持重。”
花小娘臉一紅,突然問道:“在陽穀縣,伯伯是不喜歡奴家嗎?”
“何出此言?”
“伯伯一直一個人住,生怕奴家纏著你的樣子?”
“不不不,這都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晁蓋笑吟吟說道,“隻是我年歲漸長,小娘你還小。”
“我哪裏小了?還是說,伯伯覺得我還是個小孩子?”花小娘猛地轉過身,大膽地盯著晁蓋,鼓起勇氣道,“女人能做的事情,奴家都能做,我也能給伯伯生孩子!如果伯伯想要男孩子,我就努力生一個男孩子出來,如果您喜歡女孩子,我就努力生女孩子!”
晁蓋愕然,這個少女的膽量,明顯比預想中的大啊。
晁蓋想了想:“你年歲太小了,我隻是等你長大一些。”
“伯伯,時間不等人,一年有春夏秋冬,可是我覺得這個冬天過得漫長。奴家是一個女孩子,按道理不該這麽說,可是我家哥哥在眾人的麵前都說了,要將奴家嫁給您!若是伯伯看不上我,那我奴家該如何自處?”花小娘露出可憐之色,眼眶瞬間濕潤。
晁蓋想了想道:“原來你是為此事憂慮,那更加不必如此。你若是不想嫁給我,我會告訴花榮,隻說你年歲尚幼,這一方麵的責任,無須你來承擔。”
“不是這樣的!”
花小娘急忙說道:“伯伯,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
晁蓋豈能不懂:“這天下紛擾,隨時有戰事,我隻是怕對不住你。”
“奴家願意!”
晁蓋歎息一聲:“唉!過了這冬日,等來年春分時節,我便讓人上門提親。”
“伯伯說的話,當真?”花小娘的眼睛瞬間冒出光來,原先那種無奈和失落,一瞬間全部消散。
晁蓋點點頭:“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都是真的,前提是小娘想清楚才是。”
花小娘昂起頭:“伯伯一直說讓我想好,好像我是三歲小孩子一樣,還是說怕我以後會後悔?奴家雖小,但是三從四德的道理,奴家那也是懂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比我想象的大!”晁蓋說了一句,目光下意識望向花小娘的心口。
的確,年齡雖不大,但是心胸很開闊。
“伯伯,你這是看哪裏呢?”花小娘側過身,“你不是說奴家太小了嗎?”
“身體不小!”晁蓋毫不客氣的說道。
“那伯伯想看的話,等奴家嫁給您,奴的身體都是您的。”花娘子柔柔說道。
她明顯是鼓足了所有的膽量,說出這般話。
晁蓋登時感覺一股熱氣,從小腹部往上竄,這個嬌美的少女,骨子裏麵,明顯有著強烈的膽大。
晁蓋露出一副玩味之色,笑了笑:“娘子,看著文靜,實則膽大得很啊。”
“遇到喜歡的人,我不喜歡遲疑,兄長以前說過,喜歡的人和事,也要靠自己爭取!”
“原來如此!”晁蓋點點頭,不得不說,這個平素瞧著文文弱弱的女孩子,此刻爆發出來的潛力,著實有些超乎人的想象。
毫不誇張地說,這女子身上有一股堅韌的氣息。
外柔內剛。
這樣的女人,入得家中,或許會對他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花娘子說完這些話,感覺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原本一直憋在心中,讓她整日難安,根本睡不踏實。
自從陽穀縣回來,花娘子便時常失眠,人就是這樣,一旦心中掛念著事,那就心神不寧。
她本身睡眠就淺,心中掛著事,更是不得安寧。
今天把所有的話都說明白了,花小娘感覺一身輕鬆,不管結果如何,她起碼不後悔。
“伯伯,我聽說那邊小路風景不錯,能陪我走走嗎?”花小娘主動問道。
晁蓋心中一笑,這節奏完全是被娘們妥妥給把控了啊。
“好,我在前麵走,這會風有些大。”晁蓋往前跨步而走,直接將花小娘攔在身後。
花小娘感覺好像有一堵牆,直接擋在他的麵前,心情一下子變得暖暖的。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會喜歡這個男人。
也許,從他們花家陷入滅門大禍的時候,這位天王神兵天降,挽救他們與水火。
那種夢想中的英雄人物,或許就是這樣吧。
最關鍵,前去陽穀縣一段日子,她更是近距離觀察這個男人。
進退有序,張弛有度,謀劃盤算,待人接物,運籌帷幄,各個方麵,都是頂尖。
“嫁給他,生個兒子!以後繼承他的事業!”花小娘冒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
後山,秦明家宅。
秦明回來之後,又痛哭了一場,黃信吩咐人買來黃紙、香之類,秦明尋一處僻靜地,燒了一堆紙錢,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
良久過後,黃信這才扶著自家師父回到家中。
黃信吩咐下人,準備了一桌子菜肴。
師徒兩個坐在屋子中,黃信特意帶來山中佳釀,給師父斟滿。
“師父,人死不能複生,您對師母他們感情深重,可是太過傷心,也容易傷了身子骨啊。”
秦明半哭半笑道:“我隻是歎息自己,明明一心為國,為何竟落得此等下場。那慕容彥達當真是狠毒無雙,不問青紅皂白,便是將我一家老小誅殺!唉~~~~”
這一聲長歎,秦明眼眶都是淚水,端起酒杯,便是一大口酒水。
“師父,當務之急,還得盡快振作,今時不同往日,師父不能沉淪懈怠啊。”黃信沉聲說道。
秦明放下酒杯,眼神瞬間犀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黃信探前身子:“梁山發展至今,馬軍、步軍有一萬之多,眼下還在擴張,水軍有一千五百多人,大東莊也是鎮守節點,各地據點甚多,還有旱寨八座,最關鍵一點,山中不缺糧草金銀。山中主要派係都是晁蓋嫡係,還有招攬的將領,對晁蓋極為忠誠。
隻是最近才多一些降將,像是黃安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師父來到山中,咱們便是投降的將領。”
“怎麽?莫不是山中兄弟瞧不上我們這些投降的將領?”秦明眉頭一皺。
“當然不是。”黃信搖頭說道,“山中兄弟倒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而且晁天王早有軍令,若有任何欺辱投降將領的事情,隻要發現,嚴懲不貸。”
秦明登鬆了口氣:“那就行,若是一上山便有內訌,這山寨遲早也不長久。晁天王有這個氣概和魄力,我輸得不冤枉。”
“天王肯定不會歧視咱們,隻是咱們來了,沒有軍功打底,隻怕前途不明朗,現在有師父在,若是咱們能夠立下大功,往後在山中地位,隻會水漲船高。”黃信認真說道。
秦明登時放下酒杯,他不是傻子,更不是感情用事之人。
全家死的精光,剩下他一個人。
人死不能複生!
何況現在人生跌落穀底。
以前是朝廷的武將統製,現在直接被迫落草為寇。
難道要一輩子做山賊?
這自然是秦明不願意的。
“立功自然要立功,隻是天王真的奔著天下而去?”
黃信道:“師父,咱們一朝隻怕真的氣數盡了,或許這一次是個機會。”
“為何?”秦明一驚。
“師父,半年之前,你記得東京一直有個傳言,說是東京城的道士,用望氣術,發現山東有天子氣,當時驚動當今聖上。”黃信神秘兮兮說道。
秦明不以為然:“我素來不信鬼神之言,那些道人,在東京城妖言惑眾,以前我還做官,有些話不好說,今日我是梁山中人,若是官家繼續寵信這些道人,定有亡國之禍!”
黃信微微一笑:“師父,原來您早就清楚了,何必再問我呢?”
嘶~~~~
秦明驟然回過神來,原本內心深處,他也在懷疑嗎?
隻是以前沒有表現出來!
等一下!
秦明目光驟然望向黃信,下一刻,他的嘴角一抽,瞬間回過味來:“你剛才說,山東有天子氣!難道是.....”
黃信露出神秘笑容,左右一看,壓低聲音,湊到秦明耳畔:“我偷偷打探一個消息,這個事情十之八九是真的。”
“何事?”
“前幾個月,晁天王下山,在二龍山偶遇楊誌等人,因為差點打鬥,那孫二娘估計火眼低,竟是望見晁天王背後有金龍守護!”黃信充滿蠱惑的口吻,“那孫二娘當初還是俘虜,竟被那真龍嚇得鬼哭狼嚎,猶如死了老娘一樣!”
“此事當真?”秦明猛地站起身,猶如見鬼一樣,“莫不是那孫二娘瘋了?故意說出失心瘋的話語來。”
“師父,那時候孫二娘的丈夫,都被梁山之人給殺了。您說那女人會故意演戲嗎?那個時候,孫二娘恨不得殺了晁蓋,豈會說有真龍!”黃信馬上又補了一句。
秦明一屁股坐回位子,神色變得詭異至極:“若是這般,便能說明一點。那群東京城的道士說的話,或許不是虛假之言。”
黃信興奮說道:“師父啊,或許這就是天命啊!您這是因禍得福啊!晁天王有天子氣,若能在他身下立功,往後咱們封侯拜將,指日可待啊!”
秦明眼神都直了,喃喃道:“幾百年才有一次的從龍之臣,幾百年才有一次的家族大運,難道要落在咱們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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