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濤大驚失色:“這些蘆葦**都是濕的,怎能起火?”

一旁巡檢也是大驚:“這片地幹得很,最近又沒下雨,這塊都是枯的蘆葦,一點就著,何觀察,趕緊離開此地才是。”

何清隻好勸道:“這火來得蹊蹺,想必是晁蓋那些人燒的,故意將我等引到這裏。”

“你給我閉嘴吧!就你最懂,看把你給傲的!”何濤破口大罵,“先趕緊撤出港汊,那些前去探查的東西,一個不見回來。等回去之後,我定要好生責罰!”

,一名官兵急匆匆趕來,喊道:“何觀察,大事不好了!”

何濤聽得心驚肉跳,脫口罵道:“張口不好,閉口不好,又有什麽事情?”

“外麵....外麵.....來了很多.....”官兵說得哆嗦,結結巴巴。

“慌什麽?!本官還沒死呢!外麵有什麽?”何濤厲聲喊道。

“咱們來的那條路,衝來許多火船!朝著俺們這塊逼來。”官兵哭喪著臉道。

“什麽?!”

何濤大驚失色,他們的船全部擠在這水灣處,要是火船卷來,要將漁船燒毀一塌糊塗,若真的那樣,他們還往哪裏跑?

一個不好,隻能去湖中喂王八。

“趕緊上船!分散突圍!”何濤大腦嗡嗡作響,隻想著盡快逃命。

何清大急,一把將哥哥袖子扯住:“何觀察,萬萬不可,若是分散突圍,一定會中晁蓋等人的奸計。當務之急,唯有一起衝出去,哪怕折損一些,也沒有多大麻煩!這幫人狡猾如狐,不敢直麵應對,定然人數不足,咱們不用擔心。”

“閉嘴!”何濤抬起腳,一腳將親弟弟踹翻,“都怪你東說一句,西說一句,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看就是你個掃把星,沒一句好話!在胡言亂語,軍法從事!”

何清:“......”

這位親弟弟恨不得找塊豆腐直接撞死!

親生大哥啊!

你立功心切,這個心情我能理解,可我是你的親弟弟啊。

怎麽每一次正確的意見,你愣是不聽一句呢?

難道我還會害你嗎?

何清氣的跳起,大呼道:“既如此,那我就先令官兵衝出去再說,到時候諸位再跟上便是!”

何濤先是沉默不語,轉而道:“好!你去當先鋒!我們各自突圍。”

何清:“......”

如果這不是自己親哥,他真想一棒子錘死這個蠢材。

事到如今,竟如此固執,這個場麵還不明朗嗎?

完全不在意他這個弟弟死活。

何清跺跺腳,不再廢話,當即上了船,又叫數個官兵,先跑路再說。

“都上船!都上船,不要讓火船靠近,要是燒過來,咱們就完了!”何濤連連大喊,扭頭對劉黑子道,“你小子過來劃船,我看你劃得又好又快!”

劉黑子嘿嘿一笑:“多謝觀察大人誇讚。”

“你若能把我們帶出去,我必有重賞!”何濤一頭大汗,惶急說道。

“觀察大人隻管放心,一定帶您衝出去!”劉黑子一雙綠豆眼,冒著綠油油的光芒。

整個河灣,猶如一鍋亂粥,上百條船,東奔西竄,各自掙命!

來時湖麵,有七八艘火船,順著大風,瞬息而至。

風壯火勢,直接撞入船隊當中,激起火星亂濺。

官軍外圍的漁船最是倒黴,大火一卷,蔓延開燒,登時慘叫連連,不斷有人落水。

一炷香功夫,火光衝天,映照半邊天都紅了。

“走!快些走!莫要困在此處!”何濤嚇得腿都軟了,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也不去想五百頭豬的事了。

水火無情,何況還是水火都在眼前!

要是火染漁船,要麽燒死,要麽掉入水中淹死。

不管是哪種,那都是一命嗚呼。

形勢瞬息萬變,令人猝不及防,完全無法預料。

信心百倍的何濤,也被眼前的場景震驚!

火光、慘叫、波濤,匯聚在一起,猶如人間地獄。

何濤的舟船七彎八饒,終於尋到一個汊口離開,眼瞅著太陽西沉,夜色猶如一張大網,很快鋪向大地。

何濤懸著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一些。

這條船上,還有三個官兵,也都一屁股坐下,看來嚇得不輕。

何濤坐在船頭,扭頭回望,遠處那水灣處,依舊火光映照,他臉上肌肉一陣顫動,原本想著立功的心思,猶如被人潑了一桶冰水,消散無蹤。

眼下隻想著逃出生天,留下一條性命。

日落天邊,夜幕籠罩,能見度甚低。

“前方是什麽人?”何濤站在船頭,高聲喊道。

前方岸邊,站著一個年輕漢子,肩膀上扛著一個鋤頭,像是要回家一般。

那漢子站在原地,昂起頭道:“我是個農夫,這裏是斷頭溝,沒有路可走了!你們返回吧。”

何濤驚疑不定:“喂,那漢子,可曾見過兩艘船過來?”

漢子道:“莫不是官府的船,去抓阮家兄弟的?”

何濤大吃一驚,厲聲道:“你怎麽曉得?”

那漢子道:“我剛才瞧見一群官兵上岸,他們在對麵的烏林中廝殺。”

何濤大喜,恍然大悟,怪不得派出去的兩艘舟船不見動靜,原來在這裏立功來了。

“你這漢子說得好,你講的鳥林子還有多遠?”何濤激動說道。

“上岸往前走,百步就能到。”那漢子扛著鋤頭,慢悠悠說道。

“真是天助我也!蒼天啊!你真的是保佑我啊!”何濤興奮大叫,朝著劉黑子道,“把船劃過去,靠岸,馬上靠岸!”

劉黑子嘿嘿一笑:“何觀察,當真要靠岸嗎?不怕是賊人嗎?”

何濤眉頭一皺:“哪裏來的這麽多賊人,隻管靠岸。”

“好,那就依你!”劉黑子**起船槳,徐徐靠岸,黑暗籠罩之下,他的眼神中滿是玩味之色。

何濤呼喚兩聲,將船上三個官兵也喊著下來,打算前去支援。

沒想到官兵剛下岸,尚未站穩,那扛著鋤頭的漢子,猛地一掀,當場敲死一個,又將一人打翻落水!

還有一個官兵反應得快,扭身跳回船上,沒想到劉黑子輕輕一推,那廝跟著落入水中。

“救命!救命啊!我們不會水!”

“饒命啊,饒命啊!我不想死啊!”

兩個官兵一入水,便是一陣撲騰,沒想到水底鑽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阮小七!

阮小七哈哈一笑,二話不說,順勢一扯,便將那兩個官兵拖入水底。

何濤扭頭一瞧,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呼喊道:“你.....你們是誰?”

劉黑子拍了拍手,闊步下船,嘲諷道:“狗官,俺剛才都提醒你了!你這豬頭豬腦的玩意,你那弟弟說的真切,偏偏你一句都不聽!”

說完這話,那扛著鋤頭的漢子,箭步而上,正是阮小二,一把扯住何濤衣領!

“老子三兄弟,最愛殺人放火,你這廝膽子不小,前去追殺天王哥哥不算,居然還把主意打到我等頭上!今日留你不得!”阮小二惡狠狠說道。

何濤嚇得噗通一跪,大哭道:“好漢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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