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白子昂搖了搖頭，神色平靜卻堅定：“敵在暗，我在明。
今夜的巡邏，我必須親自走一遍，看看是否有什麽疏漏！”
方天豪見白子昂已下定決心，也不好再勸，隻得抱拳道：“屬下陪將軍一同巡營！”
白子昂點了點頭，目光在營帳內掃視一圈，隨即淡淡道：“張衡，你也一起吧。
邊關局勢多變，今晚我們務必要徹查一番，不能有絲毫大意！”
三人一同走出大帳，夜色漸濃，篝火將營地照得亮如白晝。
士兵們各司其職，有的在圍著火堆吃著簡單的幹糧，有的則忙著整理兵器，準備夜裏的防守。
白子昂一行人沿著營地走了一圈，邊走邊查看著各處的防禦布置。
走到北營時，張衡忽然皺眉，低聲道：“將軍，前麵似乎有些異樣！”
白子昂立刻停下腳步，眼神如鷹隼般銳利。
他揮手示意身邊的士兵停下，隨即指著前方昏暗處的一處帳篷，沉聲道：“那邊的帳篷……有些奇怪！”
方天豪立刻拔出佩劍，領著幾名親兵迅速靠近那帳篷。
帳篷內隱約傳來低語聲，似乎有幾人在竊竊私語。
方天豪一個眼神示意，幾名親兵立刻圍了上去，將帳篷包圍。
“裏麵的人，出來！”方天豪大喝一聲，聲音中帶著威嚴與警告。
帳篷內的低語聲戛然而止，接著隻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人影緩緩掀開了帳篷簾子，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
他身後又跟著兩個人，同樣是滿臉惶恐。
為首那人抱拳顫聲道：“將軍饒命！我們……我們隻是些普通兵士，方才在說些家常話，並無不軌之心！”
方天豪冷冷地盯著他們，問道：“家常話？家常話為何如此鬼鬼祟祟？我看你們是在圖謀不軌吧？”
那兵士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冤枉啊將軍！我們真的是在說些家裏的事兒，想著明日就要出征，心裏不免有些害怕，就想聊聊家裏的親人，緩解一下緊張……真的沒有別的意圖啊！”
方天豪眯了眯眼睛，仍不放心。
他冷哼一聲，轉頭對白子昂道：“將軍，這幾人鬼鬼祟祟，不如押下去好好審問一番，以防他們有異心！”
白子昂卻擺了擺手，走上前來，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眼，沉聲道：“你們是什麽兵，出自哪一營？”
那為首的兵士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將軍的話，我們是南營新來的兵士！”
“哦？新來的？”白子昂淡淡道：“剛到此地不久，就如此膽怯，難怪你們會半夜裏聚在一起嘰嘰咕咕。
不過邊關重地，不得擅自聚集，更不可私下交頭接耳。
你們若無不軌之心，回去好生準備，明日還需上陣殺敵！”
那幾名兵士聞言，連忙磕頭謝恩：“謝將軍不殺之恩！我們一定謹記將軍教誨，再不敢亂來了！”
白子昂揮了揮手，示意親兵將他們帶走。
待那幾人離去後，方天豪忍不住低聲說道：“將軍，您就這麽放了他們？萬一他們真有異心，豈不是留了隱患？”
白子昂淡淡一笑：“眼下局勢複雜，疑人不可用，用人不疑。
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不能因為幾句低語就大動幹戈。
況且，真正圖謀不軌之人，怎會如此輕易露出破綻？”
方天豪聽罷，點了點頭，佩服道：“將軍英明！”
巡營繼續，夜色漸漸濃重，營地裏安靜了許多，隻有偶爾的巡邏聲響起。
張衡輕聲開口：“將軍，今夜巡營雖未發現什麽異常，但南營那三百餘人，終究還是要小心為上。
他們來得太突然，背景未明，我們不得不防！”
白子昂點點頭，聲音低沉卻堅定：“你說得不錯。
那些人雖然看似無害，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明日我親自去查看他們的訓練，看看他們究竟是否真心投靠！”
張衡沉聲道：“末將定會隨時留意，一有動靜，立刻稟報！”
白子昂沉吟片刻，又說道：“還有一事。
明日一早，你派出探子，前往大周和大魏的邊境查探敵情。
林長春和曹振山這兩個老狐狸，不會無緣無故消停這麽久。
他們必定有所圖謀，隻是我們暫時還看不清他們的動向！”
張衡抱拳應命：“將軍放心，末將定
會親自安排人去查探，不讓敵人有機可乘！”
夜色愈發深沉，白子昂的目光卻依舊銳利。
“回營吧！”白子昂終於開口，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一股堅毅的力量。
他邁開步子，朝著大帳的方向走去，方天豪和張衡緊隨其後，一同回到了大營之中。
翌日清晨，邊關的風依舊不減，卷起漫天的黃沙，將天際染得如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
白子昂在軍帳中稍作歇息後，便再次披掛上陣，準備前往南營查看昨夜那三百餘人。
方天豪和張衡早已在帳外等候，見到白子昂出帳，立即迎上前來。
方天豪小聲問道：“將軍，昨夜的那幾個人，您打算如何處置？”
白子昂稍稍抬眼，沉聲道：“不急，今日我親自去查看他們的訓練，看看這些人的成色到底如何。
若是忠誠之士，收歸麾下未嚐不可，若有異心，那便也無需客氣！”
幾人一同向南營走去，路上士兵們正在進行晨操，鏗鏘的步伐聲與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整個營地裏洋溢著一股肅殺的氛圍。
白子昂在軍中威望極高，無論士卒還是將領，見到他經過，都紛紛停下動作，肅然立正行禮。
走了約莫一刻鍾，幾人終於抵達了南營的校場。
校場中央，昨夜那三百餘人正在操練。
他們排成整齊的隊伍，正在進行基礎的刀劍操練。
雖說這些人裝備不甚齊全，但動作還算利落，一時間倒也看不出什麽破綻。
白子昂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這些人的表現。
片刻之後，他轉頭對方天豪說道：“看起來，他們倒也不是全無本事！”
方天豪點了點頭，但仍舊眉頭緊鎖：“將軍，雖說這些人動作尚可，但畢竟是突然前來，屬下還是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