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禁感歎道。

“對了!用完?”

他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這些紛亂的思緒甩出去,然後又回到剛才那個賬本前,重新陷入了沉思。

……

這次,林悅同他一起前往烏丘縣。

一路上,林悅滿心疑惑,忍不住問道:

“殿下,這裏咱們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入手?”

“難道還要和之前在涼州城那般偽裝成群眾去暗中查訪?”

江朔委婉一笑,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說道:

“有些時候啊,越是簡單粗暴,越能解決問題!”

當他們快到烏丘縣時,聽聞大皇子要來,烏丘縣的命官紛紛夾道歡迎。

江朔和林悅放眼望去,隻見這些命官衣著簡樸,看上去倒真不像是貪官的模樣。

“知道我為什麽來嗎?”

江朔目光如炬,掃視著底下的眾人,聲音威嚴而冷峻。

底下的人紛紛諂媚奉承道:

“大皇子一定是聽聞了今日我們烏丘縣收成不好,我們難以管理。”

“所以特意來幫我們的吧?”

江朔冷冷一笑,那笑容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我才剛來倒是給我安排了個大差事!

“本王來,可是專門為了抓貪官!”

江朔猛地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充滿了壓迫感。

“貪官?”

他們麵麵相覷,臉上露出惶恐又無辜的神情,齊聲說道:

“殿下說笑了,我們可都是為民著想的好官啊!”

江朔本來還不怎麽確定,聽他們這麽一說,心中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冷哼一聲,嘲諷道:

“哪個好官會迫不及待地說自己是好官?”

越是這般急於表白,就越顯得心虛!

他走下馬車,環顧四周,神色凝重地說道:

“烏丘縣離水源隻隔了一個小縣城,而且土地也多是平原。”

“據我所知,這幾年也沒有經曆什麽自然災害,收成怎麽會不好呢?”

那些人互相對視一眼,仿佛早就編好了問題的答案,就等著他來問。

隻見為首的官員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說道:

“殿下有所不知啊!雖說我們這兒地理條件不錯,也沒遭災。”

“可今年不知怎的,蟲害特別嚴重。”

“那些蟲子仿佛一夜之間冒出來的,把莊稼啃得不成樣子。”

“我們也想了各種法子驅蟲,可都收效甚微啊。”

“再者,今年播種的時候,種子的質量出了問題,很多都沒能發芽,即便發了芽的,長勢也不佳。”

“還有啊,附近的土匪時常來騷擾,搶奪我們的糧食,導致收成大幅減少。”

江朔聽著他們的回答,心中冷笑,這些理由看似合理,實則漏洞百出。

江朔一聽,點了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既然如此,可否帶我到你們的糧倉看看?”

“自然是可以!”

官員們忙不迭地應道。

於是,他們帶著江朔來到糧倉,一副大方坦然的模樣說道:

“殿下,我們縣城小,一個糧倉便足矣裝下每年的收成,您盡管查看!”

江朔毫不猶豫地走進去,隻粗略地看了一眼,便麵帶微笑地走了出來,緩緩說道:

“這個糧倉,建的有意思!”

底下官員都故作吃驚,一臉無辜地說道:

“不過是普通的糧倉,何來有意思一說?”

他不慌不忙,用腳步丈量了一下內部,沉聲道:

“有意思就有意思在……”

“消失的空間去哪兒了?”

大臣們一聽,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紛紛震驚不已。

“怎麽會?”

有人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個糧倉當年皇上可是來親自看過,都沒看出端倪!

這個人竟然隻是走進去看了幾眼便看出問題!

有人在下麵小聲嘀咕。

“什麽消失的空間?”

“殿下,您一定是聽說書的聽多了吧?”

“我們這可沒有什麽消失了!”

一位官員強裝鎮定,試圖狡辯。

江朔神色嚴肅,目光銳利地說道:

“本王自幼便對建築布局有所研究。”

“這糧倉從外麵看,規模與聲稱的存儲量應是匹配的。”

“但一走進來,便能感覺到內部空間的比例不對。”

“正常的糧倉,牆壁厚度應在合理範圍,而此處的牆壁明顯過厚,這多出來的厚度所占的空間足以存放不少糧食。”

“還有,地麵的鋪設看似平整,實則有細微的坡度,這坡度的設計絕非偶然,想必是為了掩飾下方可能存在的暗格。”

“綜合這些異常之處,本王斷定這糧倉有貓膩!”

“所謂消失的空間,就藏在這些不合理的建築結構之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糧食應該是被你們克扣了吧!”

江朔目光如電,直直地盯著那些官員,語氣森冷。

“你們以收成不好為由,不僅私吞了本該入庫的糧食,還能繼續向朝廷索要善款。”

“而朝廷中再有幾個人同你們內應,裏應外合!”

“果然是天衣無縫啊!”江朔雙手抱胸,臉上滿是憤怒和不屑。

“你們以為能瞞天過海,卻不知天理昭昭,終究是逃不過本王的眼睛!”

“今日,定要將你們的罪行一一揭露,讓你們受到應有的懲處!”

江朔義正辭嚴,強大的氣場讓那些心虛的官員們不禁瑟瑟發抖。

麵前的人們麵色慘白,瑟瑟發抖,冷汗如注般不停地流淌。

“怎麽會?”

“大皇子怎麽剛來不到幾分鍾,就把這個縣城多少年的秘密分析得底朝天?”

他們滿心惶恐,難以置信。

智力!

洞察力!

缺一不可!

江朔昂首挺胸,神色威嚴。

就算是把這些人的幾個腦子加起來,也不是對手啊!

“我們不知情,不知情啊!”

幾個人立即裝模作樣地哭了起來,那哭聲悲切淒慘,哭得涕泗橫流。

林悅在一旁看著,心底竟泛起一絲憐憫,忍不住說道:

“他們也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吧。”

“你啊還是心太軟!”

江朔無奈地搖了搖頭,摸了摸她的頭,一把將她埋進自己胸前,柔聲道:

“閉上眼睛,不要看。”

說罷,他大聲吩咐道:

“糧倉門衛,何在?”

隻見一個年輕男子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聲音顫抖著回答:“殿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