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江朔便風風火火地著手籌備起來。
這快訊可不能憑空就建起來,雖說他有著大皇子的名號,可人氣也不會如他預料的那般多。
他坐在書房裏,眉頭緊鎖,苦思冥想對策。
他將黃靈兒找來,一臉嚴肅地說:
“將三皇子和畢如儀的事兒編成故事,用紙寫出來。”
“這幾日誰來買布,就送他一張,告訴他這是宮中秘聞,不能外傳。”
黃靈兒一聽,麵露驚訝,說道:
“三皇子?”
“殿下,你是真不怕三皇子動怒啊!”
說完捂著嘴笑了起來。
江朔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
“動怒?”
“他若是動怒,下次我就連他們那啥的細節都寫上,看他還敢不敢!”
黃靈兒嬌嗔道:
“還是殿下有辦法!我這就去辦!”
說完便轉身匆匆離去。
果然,一經發放,獲益無數。
雖然這一開始是免費送的,不過效果奇佳。
快訊是以故事的形式虛構的,但是畢如儀已經許久不見,宮內的人早就心知肚明。
這消息以後恐怕也是紙包不住火,大家都知道的事!
所以,有的知情人士便說是三皇子,大家便紛紛想知道這其中的細節,全部都買起一手資料來看。
人們拿到手後,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邊看邊議論紛紛。
一時間,飯後談資全都變成了三皇子的這樁事兒。
三皇子的親信在民間辦事時聽聞了這漫天飛的傳聞,急急忙忙趕回宮中。
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三皇子麵前稟報!
三皇子聽著親信的敘述,臉上卻不見絲毫動怒之色,隻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說秦奇文那事他可解決了?”
那親信皺著眉頭,一臉困惑地說:
“說來也怪,這幾日我暗中觀察,那大皇子天天不是出去花天酒地,就是閉門造車。”
“想必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把他難住了吧!”
三皇子聽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冷哼一聲說道:
“既然如此,他也得意不了太長時間。”
“你去找劉公公,讓他催催!”
親信連忙點頭,應聲道:
“是,殿下,小的這就去辦!”
隨後便答應著匆匆離去了。
到了舍人府,入眼便是白花花一片,那滿目的白色簡直晃得人睜不開眼。
要是不知道他妻子已經去世已久,江朔還真以為是剛去世的呢。
怪不得這秦奇文的兒子天天往外跑,要是江朔是他兒子,壓根就直接不回來。
這府裏彌漫著的悲傷壓抑氣息,簡直讓人透不過氣來。
秦奇文早就聽說大皇子要來,便早早地在屋外等候。
看見江朔,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聲音沙啞地說道:“殿下,您可算來了。”
江朔抬眼一看。
好家夥!
這秦奇文,哪裏還有半分往日的模樣,整個人跟個活死人似的。
他奇瘦無比,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雙眼猩紅,布滿了血絲,麵容憔悴,模樣甚是恐怖。
江朔走進屋子,說道:
“秦大人,父皇看您是朝中的老人了,心疼您,所以派我來安撫安撫大人。”
“我這老頭子,還惹得陛下為我擔心,真是受寵若驚。”
秦奇文聲音顫抖著。
“不過,殿下啊,我見過這麽多女人,還真沒有一個能比得過她的。”
說著,眼淚又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她怎麽就這麽狠心,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啊!”
江朔在一旁寬慰他道:
“大人,不要總想以前了,看看以後吧。”
說起這“以前”二字,他可是更來了興致,那悲戚的聲音仿佛從深淵傳來:
“殿下,您不知道啊,我和她自幼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玩耍,那時候她笑起來像朵花兒。”
“後來長大了,我們情投意合,第一次牽手時,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確定關係的那天,我高興得幾夜都沒睡著。成親的時候,她穿著大紅的嫁衣,美得像天仙下凡。”
“還有生孩子的時候,她那麽痛苦,卻還是堅強地撐了過來……”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從白天一直講到黑天。
江朔都懷疑,是不是秦奇文故意在這耗費他的時間,好刁難他。
江朔實在忍不住了,說道:
“人死不能複生,大人還是想些實際的事吧!”
秦奇文哭得更厲害了,撕心裂肺地喊道:
“我天天哭,就是盼著我的誠意能感動上蒼,好讓她活過來。”
“哪怕跟我說一句話也好啊!”
得!
嘮了一天,才算是打住!
這老頭子真以為江朔是神仙轉世,能讓死去之人複活?
提出這要求,不是明擺著刁難江朔嘛!
府中的下人都對秦奇文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習以為常了。
他們私底下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
“別說是大皇子了,就是天王老子大羅神仙來了,咱們這位大人都得這樣!”
“是啊,天天哭天搶地的,真讓人受不了!”
現如今他又提出這樣離譜得讓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仆人們紛紛在一旁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咱們就等著看江朔殿下如何讓人‘起死回生’。”
“我倒要瞧瞧他怎麽收拾這爛攤子。”一個仆人撇著嘴說道。
“就是,看他能有什麽法子。”另一個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神情。
他們一個個眼睛滴溜溜地轉,懷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就等著看江朔出醜。
江朔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群人的心思。
他眼珠一轉,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小聲嘟囔著:
“起死回生?他也未嚐不可!”
江朔提高聲音,語氣堅定地說道:“大人說話可算數?”
秦奇文一臉茫然,抽抽搭搭地問道:“什麽話?殿下您把我都弄糊塗了。”
江朔目光炯炯,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就是如果你的妻子真能親自安慰你幾句,同你說說話,你就能好起來,不再這般消沉?”
秦奇文聽了,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點點頭,結結巴巴地說道:
“是啊!不過……”
話到嘴邊,他又猶豫著咽了回去,心裏暗自叫苦:
他妻子不都死了嗎?死人怎麽可能說話?這不是癡人說夢嘛!
這時,有的仆人抱緊自己的肩膀,牙齒打著顫說道:
“哎呀,死人說話?我怎麽感覺突然有點冷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