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沼澤森林裏,因為少年的不畏艱苦,吃人的“巨棘魔樹”終於被鏟除、原本傍晚停工的伐木區也“恢複幸福”。

然後今天早晨,煉金學徒帶著新采集的一批素材,來到神殿區-卡爾克斯坦的煉金工坊報到。

……昏暗的地下煉金室裏,詭譎的笑聲回**,“噢嘿嘿嘿,看看這翠綠的魔樹卷須,”放入嘴裏咬一小口,“還有這新鮮的魔樹汁液……”沾上一點放入嘴裏。

見證卡爾克斯坦先生神農嚐百草的傾情演出,維克多反正是做不出鼓掌這種事情,但是他也不會上前做無意義的勸阻。

過了一會兒,淡定下來的煉金術士很愉快的說道:“威克,我很滿意你的工作成果,它們可以做出很多有趣的藥水,三選一送給你一罐。

第一種會令人昏昏欲睡,醒來後失去睡前一小段時間的記憶,第二種讓人神采奕奕,暫時性提升精神力,而第三種喝下去,會使人“興致勃勃”,持續時間受體質影響。”

三種選擇入耳,心髒猛然跳動加速,“我選第二種。”,少年壓製住興奮,語調平穩的說道。

“不選第三種嗎?沒有魔力,你暫時提升精神力有什麽用處,難道要用來看書?而選第三種不論是送禮或是自用都很不錯的……”

不過看到他堅定的眼神,盡管覺得維克多是在浪費機會,煉金術士也不再勸說。“好吧,既然你寧願選擇那麽無趣的藥水,那我沒有意見。”

說完他開始調劑,少年也把握時間,開始選擇這次要借閱的書籍。

至於卡爾克斯坦的好意,維克多心領,起勃劑外交的好處,他再清楚不過。隻有極少數男人能在“有需要的時候”拒絕喚醒自身原始的力量,或是讓原始力量更加凶猛。

不選擇那種藥劑隻是因為少年有信心,在這個領域自己才是真正的曠世逸才,那是無數次被人親切握著手、含著淚說:“感謝大師!”、“小先生幫助了我啊!”、或是“多虧你挽救我的家庭!”,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千錘百煉得來的自信。

聽的次數太多,耳朵差點長繭,握的次數太多,手也差點長繭。

……

認真學習的時間總是短暫,倏忽兩小時流逝,維克多闔上準備借閱的文獻,之前沒有注意到這本法師“阿祖烈”所寫,描述突變基礎概念的書籍,少年感覺今天大有收獲。

從書頁中抬起頭準備告別,卡爾克斯坦輕微返祖的容顏赫然出現在眼前,臉與臉的距離相當靠近,嚇了維克多一跳。

“真可惜你沒有魔力,”煉金術士的神色相當嚴肅的說道:“令人驚訝的專注,以及對學問的虔誠,如果你有魔力天賦,一定能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法師與煉金術士。”

禮貌站起身拉開距離,少年說道:“哪怕沒有魔力,我還是相信自己能成為合格的煉金術士。”

“可惜很多配方需要用法術進行細微調整,才能達到最佳效果,”說到這裏,卡爾克斯坦搖搖頭,歎出口氣,“沒有魔力輔助,終究是有局限性的,單純的煉金術士永遠無法達到巔峰。”

他的表現是真心為自己覺得可惜,少年感謝這份善意。

“沒關係,能夠走在這條路上,我很滿足。”

卡爾克斯坦瞇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瞪了維克多一眼,“又在說口不對心的漂亮話,在你這樣正是野心勃勃的年紀,被人說永遠無法抵達巔峰,卻麵不改色、一點也不在乎?

‘隻要能不斷進步就很滿足?’在我麵前賣弄那些小聰明的話語沒什麽意義,我們相處時間不多但是足夠了,足夠我看穿你的掩藏。

很明顯的,你確信自己有辦法繞過魔力這個限製,製作出高階的藥劑。雖然不知道你準備怎麽做,但也就是這點‘未知’讓我非常期待你的‘將來’。”

“…大師,何必總是拆穿客套話呢?你這樣會讓我很尷尬的。”

人與人的理解是互相的,煉金術士並不在乎維克多耍小聰明,熟悉後少年同樣不在乎被卡爾克斯坦吐槽,因為這是他表達善意的一種方式。

沒理會他的埋怨,煉金術士把一管淡綠色的藥劑塞到維克多手裏,“拿去吧,你要的‘提高精神藥劑’,一口喝下去,藥效持續約兩小時。”

“可以給我它的配方嗎?”拿到期待的藥水,少年高興地問道。

應付煉金術學徒的請求,卡爾克斯坦露出狡猾的微笑:“我正想告訴你,配方是下次材料交易的額外獎勵。”

並不意外這個回答,少年輕輕搖晃管中的淡綠,“那麽…這種藥劑有特別的稱呼嗎?”

“沒起過名字,不過真要取名的話,風幹綠色卷須混合油脂提煉的精華…叫它‘***’?”

聽到這名字,維克多猛咳兩聲:“不了…仔細想想,其實‘提高精神藥劑’的稱呼就已足夠。”

……

中午時間,依照往常慣例,旅團的廚師提著大塊雞肉回到家裏,做飯喂飽饑腸轆轆的團員,但是端菜上桌喊了兩聲,房屋內卻仍是清冷寂靜。

……忘記少女今天起開始個人活動,少年習慣性的做好兩人份食物。

……

午後,結束郊區分派麵包的活動,聽完團長振奮人心的演講,“薔薇騎士”齊格菲卻沒有休息的餘裕。

白薔薇改組成烈焰薔薇的時間還是太短,很多騎士還耽溺於過往的虛假榮耀,殘留著舊時代的腐朽與惡習。

因此身為騎士團的中層幹部,他要趕快回去總部培訓新人,確保他們在精神與身體上,都準備好承擔永恒之火的重擔。

隻是經過狹窄巷弄時,偶然見到的畫麵,卻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在某條僅能容納一個人寬敞通行的小路上──

“我從來不給蠢貨讓路”,穿著百合花徽記的騎士大聲說道。

“而我恰好相反!”對麵的少年說完,退後讓出路,微笑目送他趾高氣昂的離開。

鑒於那位騎士的裝束隸屬皇家衛隊,丹索的齊格菲管不到他頭上,所以自然也沒有義務提醒他,對麵拐著彎叫他蠢貨,尤其那位少年還是他朋友。

從旁邊笑吟吟的攔住維克多,齊格菲:“我的朋友,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是個語言學家。”

“在遇上蠢貨之前,我也不知道。”維克多攤手表示無奈。“事實上我正要去找你,關於你上次提到要交給我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