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獵騎士重重包圍當中……
帥氣的姿勢、狂妄的表情、洪亮的嗓門與別扭的發音,再結合六親不認的氣勢。
“砸~~瓦魯多!!!”
話音甫落,法印展開猶如熔岩爆發,若有實質的粘稠魔力瞬間填滿整個領域,奔放的高壓以維克多為中心,將半徑二十米的生物,全部無差別封鎖固定。
所有精靈頓時連一根指頭都動彈不得,被困在原地任人宰割,時間彷佛就暫停在當下。
“砸~~瓦魯多”???
中庭高台上,通曉尼弗迦德語的希裏,很快會意到這個詭異的發音,指的是世界=“THEWORLD”。
所以法印正式的全名是“亞登之印.世界”!?
熟悉的名稱喚醒塵封的記憶,想起曾經在昆特世界中,王遊戲使用過同名的卡牌,希裏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她記得那張牌的效果是:封住場上所有怪獸的攻擊三個回合。
對應到下方庭院,被魔法束縛的狂獵們,確實相當符合。
而實際見證威力,這個法印當得起維克多的自誇,堪稱傳奇!
場中三十多個狂獵士兵,隻能眼睜睜看著維克多挽著劍花、吹著口哨,漫步園中像玩耍刺靶那樣,一個接一個把他們全部戳死。
見識到如此手段,希裏嘴角上揚,流露感慨的微笑: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小蘿卜頭真的長大了。
作為源術士,她不需要布置陣法就有足夠的魔力揮霍,但想要駕馭這樣龐大的體量形成效果,卻遠遠超出自己現在的能力界限。
神乎其技!
在“世界”的領域中,維克多可說是無敵的,硬要找缺點的話,那大概就是敵我不分。
具體來講就是場上眾多木頭人中,有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泰莫利亞的黃金鷹安古蘭,也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看上去特別尷尬……
……
被法印籠罩封鎖,安古蘭不是沒有嚐試過掙紮,可惜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結果,過去一分鍾裏,她拚到額頭見汗也毫無辦法。
直等到維克多戳死在場所有敵人,主動解除“世界”,少女才終於恢複行為能力。
重獲自由,她第一時間滿臉怨念的盯著團長,“我不信你事先不曉得會把我也困住,分明就是故意的,至於嗎?”
而麵對團員的控訴,維克多顯然沒有反省的意思,“何止是至於?簡直就是至於!
沉浸在“世界”裏,是最快學習的方法,當你能解構魔術回路,就可以在暫停的領域中活動。
親愛的,想學真本事就要忍耐,狂獵估計還會再派幾波士兵過來送死;把握機會練習,我看好你!”
兩條毛毛蟲似的粗眉毛糾結在一起,礙於團長的解釋邏輯無懈可擊,身為團員的安古蘭隻能無奈接受。
……
一段時間過去。
正如維克多預告的,接下來連續兩波進攻,皆在“世界”裏折戟沉沙;加上最初的三十多位,凱爾莫罕的前庭,現在倒著五十多具屍體。
而安古蘭也終於進步到能夠在魔法壓製下,蠕動左手的大拇指。
“哇哈哈哈!威克你看到了嗎?我這樣的學習進度算快吧!”
“嗯…還不錯。”
“既然不錯,那你怎麽會一副苦瓜臉呢?不為我高興嗎?”
狩魔獵人摸摸鼻子,“我沒有笑容是在煩惱其他的事情……沒發現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敵人過來了。
往好處想的話,可能是傷亡過重,狂獵選擇暫時撤退;但另一種比較糟糕的可能就是,敵人正在醞釀某些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理解維克多的顧慮,安古蘭不禁也緊張起來,“那我先上去中庭報告,讓大家都提高警覺?”
“也好,你去吧。等這場戰鬥打完,我再另外抽時間指導你。”
收到指示,三步並作兩步,安古蘭奔跑遠去。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前庭就剩下維克多一個人。轉身遙遙眺望結界外的天空,他忽然注意到外麵的天氣,變得更加惡劣。
原本隻是稀疏的雪花,現在卻隱隱化成白幕,天地一片蒼茫。
周圍很安靜,太靜了……
“碰咚、碰咚、碰咚!”
萬籟俱寂的夜,心髒跳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心湖猛然浮現警兆!
“喀…!喀…!喀…!喀…!”
由遠而***淡規律的鐵靴擊地聲,從城門甬道深處傳來,踩出霸道雄渾的氣勢。
隻有一個人,隻有一個人正在接近。
那個步伐的節奏是如此熟悉,喚醒某段難忘的回憶,讓維克多再也無法移開視線,輪回眼緊盯著甬道出口,務必要第一時間看到出現的人是誰。
同時探手進草藥包裏,掏出一罐又一罐藥水開始飲用,暴風雪、雷霆、黃褐色貓頭鷹三件套,再加上獅鷲獸煎藥和海克娜煎藥,他迅速將戰備層級拉到最高。
哢喀…哢喀……哢喀,腳步聲響。
五秒…七秒……九秒,時間流逝。
終於,獵魔士等到這位悠閑的客人,他的身形高挑雄壯,披掛骸骨造型的全身板甲,臉上佩戴骷髏麵具,頭冠用五根鋒利的銳角裝飾。
站在那裏,他光是賣相就壓迫眾生,從頭到腳似乎都在向周圍宣示,“你麵對的是死亡騎士的統領,狂獵之王.艾瑞汀.布裏克.格拉斯。”
即便有段距離,但狼派徽章震動的激烈程度,堪比抽風的***;凜冽的魔力波動,不僅讓皮膚產生麻刺感,連呼吸都變得不那麽順暢。
強!好強!強到犯規,似曾相識的強!
深吸一口氣,有意無意間咬住下唇,狩魔獵人擺開牛位起勢,便於防禦從上麵來的砍劈,同時能夠迅速以突刺反擊。
架式流轉自然而然,他將自己擺在弱勢的位置。
實話實說,起初維克多是很看不上狂獵之王的,畢竟在前世經驗裏,艾瑞汀作為最終頭目,算是很沒有排麵的那種,全副武裝的傑洛特與他單挑,跟玩兒似的毫無壓力。
但是完全超乎事前想象,真正麵對麵時的壓迫感,自打降臨狩魔世界以來,除去鏡子大師那尊規格外的存在,隻有一個人曾經到達此刻艾瑞汀的高度。
──阿爾德堡的賈奎斯。那個強到不講道理的男人,那個稀裏糊塗死掉的男人,那個將一切希望交托給自己的男人。
明明烈焰薔薇騎士團的團長,與狂獵之王應該毫無聯係,但維克多莫名就是會產生聯想,眼前的艾瑞汀,讓自己有再次麵對賈奎斯的感覺。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艾瑞汀?我們曾經見過嗎?”
漠然忽略提問,狂獵之王顯然沒有閑聊的興致。
環視一圈前庭散亂的精靈屍首,他沉默地拔出腰間武器,一柄造型猙獰的闊刃手半劍,暗淡啞光散發出冰冷的厚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