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男爵菲利普.斯特倫格,對眼前青年的第一印象,是他穿著安古蘭同款的雇傭兵皮甲。
身形和傑洛特差不多高,但比例更加完美,臉上四條明顯刀痕,據說是以一當百史凱利傑海盜留下的。
燦爛的織金頭發、碧藍的神秘瞳孔,來自瑟瑞卡尼亞以東,頭銜足足好幾百字,近年來在世界各地書寫無數傳奇的狩魔獵人──燃燒先知都瓦克因.維克多.柯裏昂。。
盡管除去頭發和眼睛,純論外觀賣像,說實話平平無奇,貌似對不起他輝煌耀眼的名聲,但血腥男爵並不會因此而對他有分毫失禮。
畢竟不久前那個雨夜,作為親曆現場的當事人,他目睹安古蘭與白狼傑洛特兩人聯手擊退妖靈軍團,證明泰莫利亞的黃金鷹名不虛傳。
而能讓如斯猛人,都以團員自居的幻影旅團團長,豈能是空談泛泛之輩。
另一方麵,在維克多眼中,威倫地區烏鴉窩的統治者血腥男爵,倒是與記憶中差相彷佛。
壯碩的身材,花白的胡須,紅色外袍、頭上戴著紅色的小帽,胸前佩掛一柄長匕首。
今晚他看起來精神不錯,沒有喝得醉醺醺的,言談親切表情友善。
而在通過禮貌谘詢,確認自己沒有新的預言可以告知,對方也沒有改變態度,依然善盡一個熱情的主家職責,提供美味的餐點與豐富的話題。
美味餐點不在話下,雖然威倫當前貧窮殘破,但他怎麽說也是實質的統治者,新鮮的羊羔、香烤豬肋排、什錦羅宋湯還是有的。
至於話題,自然是圍繞著四個人的交集,希裏雅.菲奧娜.愛倫.瑞雅倫女士。
盡管邊上傑洛特與安古蘭已經聽過,但現在新增維克多,他們不介意多聽一次;而青年也想聽聽看與前世記憶對照,希裏的故事有沒有太多誤差。
結果所幸似曾相識…先前她拯救正要被狼人開膛剖腹的農民,並通過對方向導,帶著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小女孩來到烏鴉窩。
在這裏希裏受到男爵的誠摯款待,調養逃亡遍體鱗傷的狀態。
之後作為回報,他們外出打獵遇見石化蜥蜴,在菲利浦危急時,她使用瞬移魔法拯救他的性命。
但在施展魔法後,希裏說自己很快會被追殺,不顧血腥男爵的挽留執意選擇離開。
聽完整段講述,維克多也再次向菲利浦表示感謝,感謝他對少女的照顧,並承諾接下來在前往諾維格瑞路上,會繞去奧森弗特嚐試尋找塔瑪拉的下落。
於是賓主盡歡。
……
當天晚上,狩魔獵人回酒館繼續先前中斷的交換信息,維克多有些驚訝地得知,傑洛特竟然與特莉絲分手了……
哇嗚!人家為你拋棄事業,沿路真愛相隨…你不愧是失憶老人,清醒說甩就甩,可謂是拔無情的典範!?
盡管傑洛特本來不想細說,但在維克多與安古蘭有誌一同的鄙視眼神下,他解釋分手是特莉絲主動提出,而非出自他的要求。
事情發生在半年前,因為特莉絲重傷初愈,在洛穆涅他們選擇提早離開。
進到森林的時候,或許是先前的積累爆發,忽然一隻蝴蝶飛過眼前,成為喚醒的最終契機,他就這樣突然的恢複記憶了。
想起所有發生的經過,他當下向特莉絲坦白兩難的複雜心情,對葉奈法仍難以忘懷,希望前去尋找她的下落,而心胸寬廣的特莉絲,選擇分手還他自由。
這是一個作為正常人聽眾,會覺得相當狗血的愛情故事。
但三位加起來快三百歲的老人,他們恩怨情仇愛恨交織的曆史,能追溯到安古蘭出生以前,是以有很多非當事人難以理解的堅持,不足為外人道……
對此維克多不與置評。
而除去這件大新聞外,還有個小新聞,原來不僅維克多選擇讓凱拉躲去凱拉莫罕,傑洛特也讓人到那裏避難,不過他送去的是個男人──蝮蛇學派獵魔士.古勒塔的雷索。
他們在荒廢的“裏爾頓莊園”巧遇,當時對方正被尼弗迦德派來的傭兵追殺,還好獲得傑洛特的幫助,最終他成功用假死脫身。
雷索的遭遇完全應驗維克多當初的預告,皇帝隻會在必要的時候遵守諾言。
不過多虧有青年的臨別提醒,他事先準備有不少防身與掩藏行蹤的工具,總算是成功逃亡到威倫。
原本維克多還有些煩惱雷索的事。畢竟洛穆涅分開前,雖說讓他被追殺就躲去凱爾莫罕,然而天曉得他會不會因為麵子問題不願意前往。
可要動身尋找,前世記憶提供的資訊,從來不包含不重要的地名。
沒想到利維亞的傑洛特無愧是命運之劍,行走的劇情觸發器,硬是能巧遇蛇派獵魔士,並在沒對過劇本的情況下,搭檔雷索演出裝死戲碼,騙過追殺的傭兵。
現在有傑洛特這位前.受害者開口邀請,不意外的話,眾人冬天將會在凱爾莫罕重逢。
當然這算是一件大好事。
就這樣,白狼講完這段時間在威倫的收獲,三人話題重新轉向希裏。
維克多很快發現信息的不對等,會造成很多判斷偏差,比方說在搜尋希裏這件事情上的態度,他與傑洛特就幾乎是南轅北轍。
以他的角度:“命運已然走上既定的軌道,接下來隻需等上幾個月,時機到了她自然就會出現。”
實打實按前世記憶,從威倫找到諾維格瑞,諾維格瑞前往史凱利傑群島,又從史凱利傑群島重返諾維格瑞的旅途……中間傑洛特曆經無數艱難險阻,滿足無數任務。
有一說一,就算三天就解決掉一個事件,這趟尋人之旅起碼也需要進行半年以上,時間跨度長到尼弗迦德從如日中天到頹勢盡顯……。
是以維克多尋找希裏的態度,是既重視卻又佛係!重視當然是因為“命運之女”,她與世界毀滅息息相關。可什麽是佛係呢?
意思就是不需要特意去努力或強求什麽:“緣分來了,畸形的烏馬自然會出現,接著希裏就會回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絲滑。”
但在傑洛特的眼裏,並不是那麽回事。
擔憂希裏被抓住的現實使他煩躁,加上此刻的白狼根本無法想象,接下來會有那麽多難以拒絕的混蛋,把他當便利的工具人使用。
是以雖然社會未來會讓他認清現實,該打牌時就打牌、該約的跑也不能少。可在當下,他的前進意誌還是很積極奮發的。
……
第二天,三位狩魔獵人乘馬北上諾維格瑞,通過邊境哨所時,那裏正擠滿因為戰亂想要逃往北方的難民。
展示血腥男爵開立的通行證,瑞達尼亞的衛兵沒有為難幾人,讓他們輕鬆通過。
不過在經過哨所沒多遠,幾人就暫時分道揚鑣。
在維克多告知因為希裏的緣故,丹德裏恩可能陷身麻煩,傑洛特選擇直接前往諾維格瑞,安古蘭也被派去北方明珠幫忙,整理產業順便交付任務,有些小事情他需要讓尤娜和哈托利調查運作。
至於他自己則要前往奧森弗特,除去尋訪塔瑪菈的原因,主要是去找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