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是個金發,材勻稱,胡須濃密,口氣清新,精力旺盛的十八歲水手。
出圖爾希曲家族,他還沒有結婚,體健康活力充沛,在由裏亞拉港有個技藝純熟的相好槳賈絲蒂德”。
這回與幾個夥伴一同接受龍裔雇用,為他駕駛旅遊船隻,酬勞足夠他富裕的度過冬。
可就是這趟簡單平凡的沿岸航行,成為他短暫幸福人生裏的最大不幸。
禍事的拜訪往往並不孤獨,就像今晚,首先德堡燈塔的光芒突然熄滅,失去指引害他們的船隻撞到沿岸礁石。
接著不知從哪裏湧出的大批海盜,恰恰抓準時機衝上來劫掠,他們下手殘忍不留活口,船上水手全被當場砍殺。
而當索隆好不容易掙紮上岸,突如其來的濃密霧氣,包圍住整個德堡島……。
……
同時間,德堡島某處灘頭。
“法克……那個燈塔上的王鞍肯定跟海盜是一夥的。”恨恨的咒罵聲中,維克多右手扣著安古蘭,狼狽不堪地登陸上岸。
走在少年旁,無賴滿臉沉怒火,藍色眼珠幽光閃爍,他現在氣的想殺人,殺看守燈塔那個狗*娘養的!
作為史凱利傑人,船剛觸礁,看到衝來的海盜,維吉立刻就清楚前因後果,問題是他才向先生保證過旅行會非常安全,出這種事讓他顏麵掃地。
找到塊平整地麵,少年單膝跪地,將喝飽的少女腹部放在自己彎曲的大腿,使其頭部朝下,手輕拍背脊,任她吐出腹中積水。
他不怪這ㄚ頭竟然又溺水……海洋與河流是兩回事,還好無賴可以照顧自己,他可一點也不想讓男人趴在自己大腿上。
而就在這時,忽然之間,濃濃的白霧升起。
詭異而黏稠,皮膚能感覺到輕微的麻刺感,這不是一般的霧氣,是魔力的味道。
狼派徽章震動的媲美按摩器三檔。
恍恍惚惚飄飄,驀然,泛著青色光芒的幽影若隱若現……他們左手提著油燈,右手把持利刃,在濃霧中神出鬼沒,將肆虐的海盜一個個斬盡殺絕。
見鬼了……是妖靈……!
這肯定不是正常現象,維克多撇了維吉一眼,他同樣看得目瞪口呆。
少年扯出狼派徽章,稍一檢測魔力濃密程度,背起安古蘭,“跟我來!”
領著無賴,幻影旅團一行三人,腳下不停往島上高處跑,濃密的白霧,現在還僅覆蓋沿岸海灘,山上的霧氣似乎較為稀薄。
“德堡”本是個功能島嶼,島上除去岩石,與覆蓋的薄薄植被外,什麽都種植不了,僅有的兩幢建築,是燈塔與看守者屋。
恍恍惚惚飄飄,奔跑中的維吉感覺到邊霧氣漸濃,它們正從後方緩緩的追覆上來,不由得加快腳步,畢竟濃霧裏全是那種綠油油的怪物。
奔近用石塊砌成的房屋,維克多毫不猶豫推門衝進去,先把安古蘭放置到獸皮墊,然後他打開草藥包,從裏麵取出槲寄生的枝條掛在門上,接著又取出食鹽撒在門檻與窗戶下。
完成所有動作,他籲出口氣,拉過張獸皮墊,坐近房屋中央燃燒的火堆烤火,又把安古蘭的位也挪近火源。
沿路跟著跑的維吉仍有些茫然,但受到少年現在悠閑的態度感染,他也拉過張墊子,坐近火堆。
“先生,剛剛…這是…怎麽回事?”無賴有些拘謹的問道。
維克多拾起根木柴丟進火堆,“那是妖靈,在憤怒與痛苦中死去的靈魂,若沒有前往未知的世界,而是逗留人世,就會變成妖靈。
這種凶殘存在通常出沒於野外,墓地、墓以及其他類似的場所。”
“又或者是──它們憤怒與痛苦的寄托所在。”是少女,她在獸皮墊上坐起。
少年點點頭,“還不錯,看書有記到心裏。”
“呃…所以……究竟是怎麽回事?”無賴還是有些搞不清楚。
維克多從草藥包裏拿出一壺櫻桃酒塞給安古蘭,“喝兩口就好。”又掏出一瓶朗姆酒,灌了一口後遞給維吉。
“剛剛觸礁的地方,那麽多破碎的船隻,估計他們這麽幹肯定不隻一回,積壓已久的怨氣與魔法結合形成詛咒,才可能發生這樣大規模的‘靈’。
雖然我也是頭次見到這種況,不過亮後肯定會緩解許多,先在這裏休息到明再講,有槲寄生與食鹽驅邪,妖靈不能闖進屋裏。”
接過朗姆酒的維吉聽得眼神發亮,連忙灌下兩口後,恭敬的把酒壺交還。
而就在這時,有人“砰!”的打開屋門,吹進一陣風雪,然後他竄進屋內緊緊關上房門,扣上門栓,就好像外麵有東西在追他一樣。
維克多指指熊熊燃燒的火堆,安古蘭與維吉會意。
那人轉過,登時被三雙眼睛的注視嚇得貼在門上,他上穿著德拉蒙家族的服裝,外罩厚實的牛皮披掛,上移嚴重的發際線,用旁邊的頭發側分掩飾。
他的牙齒喀喀打顫,“你…你們是誰?是怎麽來到這的?”
維克多攤手,“你覺得呢?這裏是座島,總不會是遊泳來的。”
“你又是誰?燈塔管理員嗎?你叫什麽名字?”話的時候,維吉直接抽出鋼劍,呲牙咧嘴。
暴躁的無賴嚇的對方趕緊開口:“我…我是米克哈爾,德拉蒙家族的米克哈爾,來自阿林比翁,德堡燈塔管理員。”
隻能維吉那種一言不合就準備砍饒架勢,表演的渾然成,維克多自問做不到,因為他是真的準備一言不合就開砍,本色演出。
少年揮手讓無賴收劍,又招手讓管理員來到火堆旁坐下,他胡渣滿腮、臉頰汗水油膩,神經兮兮,模樣惶恐不安。
維克多把剩下的朗姆酒塞給米克哈爾,“那些妖靈是從哪裏來的,你知道嗎?我頭一次看到這麽壯觀的況,肯定有不少冤魂亡靈在這附近。”
他手腳顫抖的接過酒瓶,連灌兩口後喘口氣,“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憑空冒出來的!奇怪的就在這兒!剛剛火滅了,風突然停了,然後怪事就開始發生。
我走出燈塔拿油,抬頭一看,發現空氣起了霧。然後那些鬼就出現了!還直直朝著我來!我嚇得什麽都顧不得,跑回這兒,然後就碰到你們。”
聽完管理員的敘述,無賴冷著臉不話,少女盯著火堆、專注的彷佛裏麵有整座花園,而少年則閉上眼睛思索。
三饒微妙反應,讓米克哈爾惶惶不安,隻能骨嘟、骨嘟的再喝兩口朗姆酒壓壓驚。
爐火劈啪,無賴拾起一截木柴扔進裏麵。
“咚!咚!”有東西在輕輕撞擊窗戶。
然後傳來冰冷的低吟,清晰無誤的呼喚:“米克哈爾…米克哈爾……米克哈爾………”
沒等其他人反應,維吉率先走到窗邊,吹出聲口哨,“哇嗚!真是好家夥!外頭在開宴會,還有隻特別大的妖靈,比其他的都大,它口中吹出的寒氣,連窗戶都結霜。”
“讓我看看。”少年來到窗邊,推開無賴觀察,它確實體型更大,而且有別於其他通體綠光的普通妖靈,它的裙擺與兜帽是紅色的,黑色軀體上還有白色斑紋。
“安古蘭你也過來看看,這是個懺悔靈,據這種危險的妖靈專門纏上幹壞事的罪人。”
完維克多走到燈塔管理員邊,雙手輕輕放在他肩上,“米克哈爾,真的,這些妖靈不可能毫無理由出現,肯定是有東西把他們吸引到這兒,你有什麽想法嗎?”
感受肩膀輕柔的壓力,他沒來由地恐懼不安,“我…我不知道,這裏什麽東西都沒有,燈塔、我的屋,除此之外隻有岩石,連水鬼都知道德堡上什麽都沒櫻”
“確實,這裏什麽都沒有,但是,不是還贏你’嗎?”
刹那間,管理員隻覺得血管裏的血液凝結成冰,寒意從脊椎末梢直竄後頸。
“我再一次,那個鬼東西是懺悔靈,這種妖靈會懲罰犯過罪的罪人或是做過壞事的人。”少年語氣幽幽。
“但是,隻有我住在這兒。我誰都沒傷過!根本沒打擾過別人!”
“或許你沒有實際傷害過別人,但是你在燈塔上幹的好事,眼前就有三位受難幸存者。”維克多的聲音裏沒有憤怒,清澈漠然。
“不…不……不要,你不能這麽做!”燈塔管理員想掙紮,但肩膀上的雙手發力,壓的他動彈不得。
想起剛才觀察到的,米克哈爾忍不住高喊:“我不能去外麵!它會殺了我的!我感覺得到,或許你可以……,你…你不是狩魔獵人嗎?你必須保護我!”
維克多微微一笑,“不,我還不是,我還沒完成突變呢。而且相比另一個困難許多的方法,我寧願試試看滿足它們的需求,讓它們自然散去。
維吉過來幫忙,安古蘭打開門,放心有槲寄生,它拿我們沒辦法。”
存亡關頭,米克哈爾手腳亂蹬,瘋狂掙紮,但是無奈幻影旅團的兩個男人都非常強壯,讓他無力反抗。
“不!你不能這麽做!你這個卑鄙的殺人凶手,你要眼睜睜看著我死嗎?”
“放心,我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我會閉上眼睛的。
黃金梅利號的船員,還有過往船難的人們,都在門外等著你哪。”
門開,燈塔管理員被扔出去,門關。
……
沒過多久,再次打開門,維克多與“懺悔靈”麵對麵,話妖靈係列的長相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眼睛黑洞洞的兩個大窟窿,以及作為特征,那條又長又粗的大舌頭。
少年旁的安古蘭皺起眉頭,“青色的普通妖靈都散去了,可是這隻大隻的還守在這裏想幹嘛?”
“看起來是想幹掉我們。咱們三個有誰沒犯過罪的嗎?”維克多答的風輕雲淡。
如果按照維吉平常的作風,他現在就會舉起武器衝出去砍殺,但在接受大姐頭的基礎教育後,他知道幻影旅團有自己的玩法,要跟隨都瓦克因,現在就必須保持冷靜。
無賴問道:“所以我們要衝出去攻擊它嗎?用先生平常準備的那些醬油?”
“砰!”的關上房門,維克多徑直來到獸皮墊上躺下。
“…是劍油不是醬油,先前棘手,是因為在沒有光的地方,很難擊破懺悔靈的防禦,當它混在眾多妖靈形成的濃霧中,就會很難處理。
而在有火焰或光明的地方它會弱化,不比普通妖靈強多少,所以今晚先睡吧!
等明早起塗好劍油,咱們三人聯手,加一個‘月之塵’銀屑定,砍死它甚至比毆打醉漢還簡單。”
“知識就是力量!”大姐頭的話閃過心裏。
維吉雙手握拳,看著翻過,發出勻稱呼吸聲的龍裔背影,深受感動。
……
第二早晨,冬陽暖。
起後以一個月之塵開場,武器塗上惡靈油的幻影旅團在光化下,三個人圍毆把“懺悔靈”打死在屋門前。
接著充分采集資源,這種存在能提供煉金材料“妖靈塵”,是種既稀罕又不稀罕的材料,稀罕是因為不易獲得,不希罕是因為打死一隻就一大堆。
接著他們浩浩地趕到德堡燈塔,就是突然熄滅害他們觸礁的地方,上鎖的塔門擋不住精通開鎖的安古蘭。
經過好一番搜索翻撿,終於在燈塔二樓──
《給燈塔管理員的信》
我有工作要交給你,米克哈爾。
有艘船要載著獸皮從凱爾卓開到阿林比翁,午夜的時候打開燈塔的燈,我們用火炬給你信號的時候就關掉燈火。
我們跟往常一樣分贓,上岸的十分之一都給你。
回頭見。
……
將足以證明燈塔管理員罪行的書信,讓安古蘭看過後,維克多又專門念一次給維吉聽,然後心滿意足地把紙條收進草藥包裏。
“走吧!在這裏的事都已完成,接著去阿林比翁弄三匹馬,騎到‘海姆斯坦港’買新船。”完少年領著兩個夥伴離開燈塔。
他走在前麵,沒注意後麵的團員正著他的話。
“大姐頭,團長為什麽一定要來找證據?在我看來不需要證據,事肯定是米克哈爾幹的,懺罪靈都在喊他的名字。”
“你得要習慣威磕作風,他會在一些微妙的地方糾結,或者高興,算是貝爾鎮出的印記……”
經過尤娜與費格斯的鍛煉後,少女現在很擅長以簡單的語言,解釋清楚團長的癖好。
……
漫步南行的三人,趕在中午前經過吊橋,卻意外地在前方不遠處發現某人。
而看到幻影旅團,對方也高忻跳起來連連揮手。
雖然維克多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維吉知道。
他是索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