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之眼塔勒的部下,很快抵達維克多住家附近,認真準備監控安古蘭的行蹤,隻要她一回來就落入天羅地網,然而誰也沒注意到鷂鷹“凱薩琳”彷佛聽到什麽,從二樓窗戶一飛衝天,消失在高空。

……

維瓦爾第銀行金庫,鬆鼠黨的亞伊文正監督手下把一袋袋金幣運進下水道。

一名手下過來詢問:“接下來怎麽辦,他們抓住,現在又說逮到維克多,會不會發現我們的秘密?”

黑發精靈細長的眼睛瞇起,“不用理會他們說什麽,當不認識維克多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接著稍微抬高音量,“所有人開始撤出金庫,退進下水道。”

聽到命令手下一怔:“還在人類手上,真的不用人質換他嗎?”

“不遵守命令,被挑釁就衝昏頭帶弟兄去送死,救回來我也要砍他的頭,還不如死在人類那裏。”

“可是大人,他畢竟是你弟弟。”

“我沒有弟弟,我兩個弟弟都已經死去。”

……

臨時指揮部內部單間,雖然沒有大廳裝飾豪華,但畢竟是貿易區的房子,還是很舒服的,維克多坐在桌旁,吃著糕點喝著牛奶。

六個塔勒的手下全副武裝,弩上弦手按劍把他圍在中央,另有兩名百合騎士守著,是雅妲公主派來的保護者。

門打開,塔勒手上拿著少年的草藥包靠近,“能聊聊嗎?”

“如果我說不,你難道會走開?”

搖頭拉開椅子坐下,他從懷裏拿出酒瓶為自己倒了一杯,順手也幫維克多斟滿一杯,然後一口灌下大半。

“做的漂亮,我很久沒有這麽丟臉,也很久沒有這麽興奮了,想到等我挖掘出你所有的黑暗秘密,你跪在麵前求我饒恕你的模樣,我就滿心喜樂。”

少年抓起糕點狼吞虎咽的放進嘴裏,再咕嘟一口牛奶幫助咀嚼。

麵對他滿不在乎的態度,局長皺皺眉頭,“亞伊文說不認識你,而那個鬆鼠黨除去不否認你們是同夥外,其他什麽也不說。

這時我想到,他剛見到你的時候用到出賣兩個字,‘出賣’必須有東西才能賣,可是他們在銀行裏,城衛兵圍困的水泄不通,隻能與我們談判,還有什麽可出賣?

所以鬆鼠黨還有底牌,而且一定是我們沒想到的,他們出現在銀行已經夠讓我驚訝,我不需要更多的驚喜,你願意給我些提示的話,我可以考慮隻把你吊死。”

“隻把我吊死?聽你的口吻這算是獎勵?”

“是的,這算是獎勵。

戰爭少數的好事,我從尼弗迦德那邊學來些手藝,雖然不能公開執行,但私底下我們可以削掉你身上所有凸起的部位,然後用烙鐵把它燒焦止血,最後把你吊在鐵勾上慢慢風幹,就像熏肉一樣。”

慢慢喝光杯中的牛奶,維克多注意到眼前的兩個百合騎士,臉上都有不以為然之色,顯然這種殘酷的刑罰,不是泰莫利亞的常態,更接近塔勒個人的恫嚇,而且這種程度還嚇不住維克多。

觀察到少年依舊麵無表情,塔勒點點頭,“令人訝異的心理素質,不過我請的專家很快就到,你的障眼法將無所遁形。”

……

哢嗒聲響,房門被打開,盡管背向門口,但熟悉的迷迭香氣,維克多並不意外她的到來。

塔勒起身迎接,“歡迎你,凱拉女士。”

踩著貓步,女術士走進房間,香氣從少年身邊飄過,伸手從局長手上接過背包,“這就是你說肯定有秘密,但是偵查不出魔法的草藥包?”

問話時凱拉盯著維克多的眼睛,維克多也看著她的眼睛,無所畏懼。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在公司上班最後一天,有種爺反正要辭職了,愛怎樣就怎樣的氣魄,況且下次再碰麵時,估計現在謹小慎微的偽裝都將失去作用。

局長肯定的回答:“顧問女士,我親眼目睹他把一封密信收進包裏,之後就此消失。”

女術士點點頭,紫羅蘭色的魔力光輝閃爍,一圈圈漣漪從她身上擴散出來,充滿整個房間,狼派徽章的震動驟然提速。

持續的時間沒有很長,當漣漪消散震動趨緩,她不解地看著塔勒,“國王之眼眼花了嗎?這就隻是個普通的草藥包。”

“這不可能,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隱藏嗎?”局長有些不甘心的追問。

“我相信物理搜身你們做的更好,至於魔法上麵的建議,我的魔力波動掃過,他不是施法者,身上也沒有魔法裝備的痕跡。”接著凱拉笑著調侃,“你是不是真的為愛昏頭,幻想出不存在的景象。”

“我確實看到了,哪怕在國王麵前我也是這麽說。”塔勒單調堅定地回答。

翻個白眼,女術士魔力迸發,手上的草藥包瞬間被火焰點燃,轉眼在她手上化為灰燼。

“你如果這麽在意,現在就沒什麽好在意的了,還給他一個新的吧!”

原本希望凱拉梅茲能找出秘密,塔勒沒想到女術士的任性,竟然就這樣把可能的證據銷毀。

國王之眼長歎口氣:“恕我先告退,我要去處理其他事情。”接著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女術士:“你們先到外麵守著,我有話跟他單獨談談。”

六個塔勒手下與兩名百合騎士互看一眼,沒多猶豫地退出房門。

魔法運轉,剛剛局長坐過的椅子鋪上一層豪華軟墊,然後凱拉坐下來無奈說道:“你說獵魔士為什麽都這麽麻煩?嘴巴說的中立,卻一次又一次攪和到根本不是你們該參與的事裏。”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溫和,甚至算的上柔軟。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教誨,少年從沒有一刻忘記。

女術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來這兒前,我先去看過那個精靈,神誌混亂加上用刑,他根本無法阻擋思維探勘,一切想法在我麵前無所遁形。

我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其實沒什麽大不了,我也可以當作不知道。

隻要你開口祈求我的憐憫,我就不揭發你,怎麽樣?”

說完凱拉上身前傾把放在桌上,雙手托腮瞇起眼睛,等待維克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