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大王又嘰嘰喳喳了幾句,大概的意思是這隻天狗名叫貓得掰,天生就可以辟邪,正巧又被它處在山上的娘親給趕出來減肥,問鳳凰大大能不能帶它一起,說不定還能起點作用。

貓得掰端端坐了下來,兩隻碧綠的貓兒眼瞳孔放大,頭一歪可憐巴巴的。

雖然一般鳥兒都挺怕貓咪,可薛寒淩不同啊,他是一隻鳳凰,更何況,貓得掰根本就還沒有修煉到可以化形嘛,完全不是威脅。

於是薛寒淩揉了揉貓得掰的圓腦袋,又撓了撓它的下巴,肉乎乎的大腦袋咕嚕咕嚕聲頓起,這黏糊糊的大貓咪就開始打滾了。

咕嚕咕嚕,這滾打的頗有一種石破天驚的意味,林深覺得這家夥當真對自己的體重沒有一點自覺。

罷了,不就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奶貓,自己酸什麽。

“那就跟著我們吧。”薛寒淩一向喜歡這些可可愛愛的小動物,而且貓得掰還可以辟邪,這一路上說不定能省去不少事。

貓得掰興奮到貓貓叫了兩聲,隨即甩甩尾巴跟在他們的身後。

鳥大王祝賀了它,目送兩人一貓離去。

兩岸樹葉青綠,有光點灑落,剛還不一般的貓得掰緩緩變換了形狀,從一隻大貓貓變成了一隻正常的貓貓,小尾巴一甩一甩的,踩出一個一個圓潤的梅花印。

嗯…這麽深的梅花印,‘小’家夥體重不輕啊。

薛寒淩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這‘小’家夥把肥減下來。

大約走了兩三個時辰,他們一行才行至山下——玄清門處處皆是陣法,他們又不能從正門出遊,可不得經曆‘九九八十一’難嘛。

別說薛寒淩額頭出了薄汗,就連林深都覺得陣法眼花繚亂,心神不定。

貓得掰更慘了,剛一走到山腳,‘pia嘰’一聲就躺下了。

長著倒刺的小舌頭懶洋洋杵在外麵,明明是一隻貓咪,卻做出了一副‘我真的不行了,再走就要死了’的表情。

“休息一下吧。”反正又不著急,林深橫抱已經開始打哈切的薛寒淩,臥在樹下,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形影不離。

貓得掰支棱自己四條差點打顫兒的細腿,晃晃悠悠挪到了兩人的中間。

薛寒淩已經昏昏欲睡了,貓得掰不忍打擾,隻能去看那瞧起來凶巴巴的男人。

我可以睡在你們中間那塊草地嗎?

林深見這小貓格外懂事,就允許它睡在中間空著的那一點點地方。貓得掰小聲貓貓叫了兩聲,小心翼翼蹲下。

知道自己體重很重,它還召喚出一片很薄的小雲朵托著自己,以防壓到兩人。

它蜷著身子緩緩陷入睡眠,林深不動聲色加強了那片小雲朵的厚度。

那麽薄,怕壓著自己的小寶貝。

晝夜星馳,作為一隻貓咪的貓得掰睡眠很淺,它比兩人都醒的早,因此也就在周身的一片黑暗中發現了幾雙赤紅的眼。

“貓!”貓得掰有被嚇到,四腿一蹬,毛毛炸了一身。

一個兩個還好,這麽多,是要吃了他們嗎?!

林深睡覺很淺,突然被貓得掰吵醒,順手就捂住身旁睡得哈喇子淌嘴角的小鳳凰耳朵,疑惑看向貓得掰。

貓得掰小聲貓貓了兩聲,也不管林深聽不聽得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黑暗之中。

因為就在剛才林深醒過來的時候,那群紅色的眼珠就消失了!

貓咪的天性終究還是戰勝了恐懼,它一躍而進。

林深靜靜等著,貓得掰是辟邪之獸,雖然他聽不懂,可他明白它一定看到了什麽。

黑暗中叮叮哐哐半晌,打了一架的貓得掰叼著一團黑東西慢慢踱著貓步走過來。

小模樣還挺驕傲。

它走到林深麵前,將那一團黑東西放下,蹲在那裏,雙眼亮亮凝視林深。

“蝙蝠?”林深用樹枝薅了兩下,這東西背生兩翼,形似老鼠,可其中又似乎有金屬骨骼,沒有生命的氣息,“不,不是蝙蝠。”

是一種蝙蝠形狀的…金屬跟蹤器。

這時,這跟蹤器撲騰了兩下,又飛了起來,隻是一邊的翅膀已經被貓得掰咬瘸了,撲騰半天也隻能低空飛行。

紅色的小眼珠還挺滲人,隻是那眼珠一看就是為了加強造物真實感加上的,沒什麽用。

貓得掰舔舔嘴唇,伸爪爪去薅。

林深警惕了半晌,發現這小玩意兒對他們沒什麽惡意——貓得掰都那樣欺負它了,它也沒什麽反應。

“貓得掰,別撲騰它了。”保險起見,林深還是阻止了貓得掰,如果是原來他可以不動聲色滅了這些東西,可如今心有顧忌,他不能讓這趟出行有任何亂子。

以免打草驚蛇。

貓得掰很聽話,貓貓叫了兩聲就鬆開了爪爪。

林深抱起小鳳凰,眼中有金色的碎光。就讓它們跟著吧……他到要看看是誰膽子這麽大。

傍晚,清城之內燈火通明,自從上次蠱雕的危機消失殆盡之後,這座坐落於玄清門之下的盛世之城,才終於有了它熱鬧的模樣。

街道兩旁掛滿了紅燈籠,溫暖的橘紅色光芒像極了長明燈明媚的溫柔,小販拖來兩根小馬紮坐下,和孜孜不倦的客人討價還價。

一旁看熱鬧的小孩看見,咿咿呀呀笑他們吵的臉紅脖子粗。

總之,一切都很有人間的煙火氣息。

薛寒淩趴在林深的背上,仔細凝視這美好的一切。他早已經取下了帷帽,讓林深給他表演一樣施了個障眼法,這樣,眼見為實,就不會錯過身邊的美景。

貓得掰噠噠跟在兩人身側,四根細細的腳支撐它的身體,腳底板踩著林深加固過的雲朵,可以說是‘健步如飛’。小孩看見它,就對身邊的娘親說,這是他見過的最肥最可愛的貓貓。

貓得掰對著他貓貓叫了兩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貓貓這是虛胖!虛胖!

於是小孩大鬧著說胖貓貓聽懂了他在說什麽,身旁的大人揉揉他的腦瓜,讓小孩不要說貓貓胖,沒看見貓貓生氣了嗎?

薛寒淩聞言,好心情笑了兩聲,殊不知即使自己臉上有障眼法,可還是一副昳麗美好的模樣,小孩呐呐兩聲,害羞縮進了自家娘親的懷抱。

這個哥哥真的很美。

“寶寶,我們去阿蓮的客棧住一晚吧。”自從下山薛寒淩自他懷中醒來,就呢喃著不可以叫他師尊了,叫往東不敢往西的林深自然他說什麽是什麽,就喚小鳳凰的小名。

說來也好笑,這小名還是玄之子給取得,據說他第一次見小鳳凰就親切叫了寶寶。

薛·寶寶·寒淩趴在林深背上,小心翼翼點頭,漂亮的黑眸打量周邊的一切,好奇一分也不少。

感覺到背上小寶貝的雀躍,林深又問他:“要去玩嗎?”

薛寒淩又小心翼翼點頭,他想下去逛街,可又擔心生變。

“去吧。”林深放他下來,拉住他的手,“我們一起。”

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他眸中溫柔如春水,小鳳凰鳳眸微彎,終於肯放心去玩了。

說實在的,兩人都很少下山,尤其是薛寒淩,從小到大就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別說去清城了,他平時都很少出門。

因此就算來過一兩次,如今卻還是生疏。

更何況,還是正值盛世的清城。

倒是貓得掰來過不少次,看不下去的它貓貓叫了兩聲,讓這無頭蒼蠅一樣的兩人跟上。

“爹爹,這隻貓貓叫的貓貓哎!”小孩驚訝張大了嘴。

他一旁做生意的爹打了個哈切,見怪不怪繼續經營小吃攤:“這有什麽,它們還會老吳~老吳~呢。”

小孩:“……?”爹爹我聽不懂。

貓得掰:“……貓。”人家就是這樣叫的有什麽辦法呀!

貓得掰懶得理那小吃攤主人,哼哼唧唧貓貓了兩聲,才把兩人帶到了它平時去的最多的地方。

青樓。

“……貓得掰?”林深嘴角抽搐,這隻貓平常都在做什麽啊!

貓得掰貓貓叫了兩聲,這裏的姐姐都很好,會給它擼毛毛,也會給它好吃的,這裏超好的,它超級喜歡這裏。

不過這青樓說是青樓,卻也不同於其他青樓的當街叫客。

門口的小姐姐打了打哈切,瞥見了搖頭晃尾的貓得掰。

“……貓得掰?”看起來很像,可貓得掰是一隻超~級~大的貓貓,這隻就隻有那麽點大。

難道是貓得掰的孩子?可貓得掰不是一隻還沒成年的小貓咪嘛?

眼見小姐姐眼中的疑惑愈來愈深,貓得掰貓貓叫了兩聲,微微放大了自己的身體。

“貓得掰!”小姐姐‘蹭’一下竄過來,瘋狂擼貓,擼到雙眼發直。

大胖貓貓擼起來超級舒服的!

隨後他們才了解到,這座詩清院雖然是一座青樓,可裏麵都是些不賣身隻賣藝的清倌,相當風雅,一絲庸俗也無。

當然,若是被裏麵的姑娘小倌看上眼,帶到後麵的詩雅集春風一度,也是有可能的。

貓得掰貓貓叫了好幾聲,才被小姐姐帶進去,期間那小姐姐不止看貓得掰,還看了好幾眼清雋的兩人。

這兩人應該是一對吧,果真是佳偶天成,站在一起就有一種天生一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