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淩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即目光向‘操場’中移去,屏息凝神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在找誰。
有趣。淩霄低下頭,第一次有了一種醒過來也挺好的感覺。
薛寒淩自然沒多在意這道目光,想必也隻是哪個門派的大能罷了,他匆匆打了個招呼,便去尋目前身處‘操場’的林深。
這還是小徒弟第一次參與這種活動呢,他會不會緊張,會不會沒帶東西……薛寒淩第一次認真做別人的師尊,緊張地不得了。
簡直跟上場的是他一樣。
終於,在一眾白色勁裝,精神抖擻的少年郎之中找到了他。林深雙手環肩,懷裏是冰心晶瑩剔透的劍柄。
鋒利的雙眼視線向下,俊臉上滿是冷漠的不以為然。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正在看他,林深略微抬起頭,對上那雙小鳥一樣幹淨的冰藍色雙眸。
別問他怎麽看的那麽清楚,那可是身為魔君的天生獨到之處。
野獸一般敏銳的五感。
薛寒淩似乎也沒想到那麽遠林深都能看見他,眨巴眨巴眼睛,隨即那雙漂亮的鳳眼微微彎了起來。
加油哦!
林深愣了一下,唇邊隨即綻出陽光的微笑,讓這青年瞬間又冷冰冰的拒人千裏之外,到陽光暖融融的平易近人。
蒲葦鬆了口氣,這才敢邁兩根蘿卜腿上去搭訕。
“林深,看見你師尊啦?”在她看來,林深隻有在看見他家師尊的時候才會笑的那般好看。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頭上金紅相鏤的發帶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咦,寒淩夫子的發帶也是紅色的咯。”
磕!到!了!哎!小姑娘眼睛閃閃發光。
實在是那一抹鮮豔的紅,在玄清門一眾雪白的大佬中太過顯眼了,簡直不讓人知道他是薛寒淩都不行。
林深點頭相當滿意,那紅色的發帶,可是他贈予小師尊的。
蒲葦眼睛亮亮,頭頂的蘿卜秧子直挺挺:“林深,我們紅色的發帶,是不是寒淩夫子去說的啊?!”
其餘弟子腦袋晃了晃,伴隨發帶尾部沒有芯兒卻精致的小鈴鐺,他們支棱起了耳朵。
無他,這發帶太好看可愛啦,如果是寒淩夫子提議的,那它就更可愛了!
甚至有些弟子撫摸那紅色的發帶,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珍藏起來。
林深:“……”又不是我家小師尊親手做的,你們到底在激動什麽。
不情不願,林深‘嗯’了一聲,隨口回複道:“是啊是啊,記得努力別讓我師尊失望了。”
話語落下,蒲葦一臉驚異,其他弟子也仿佛做夢一樣看著林深。
他竟然會回複我們了哎!
“怎麽了?”林深被四方玄清門弟子的目光看的寒毛直炸,那種電流通過四肢百骸的感覺,真的很讓人不爽。
蒲葦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太好了哈哈,我們一直以為你因為白水那事兒不喜歡我們哈哈哈。”
所以才連話也不肯和我們多說,做事也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其他弟子也哈哈笑起來,那種來自同窗的善意讓林深心中激**不已,輕輕搖頭,他不是不喜歡這些家夥,隻是單純的別扭罷了。
你個好幾百歲的老家夥,還好意思和這群出生不過十幾二十年的小家夥混在一起嗎?
白水壯著膽子上來拍了拍他的肩,哥倆好:“我們可一定要贏,千萬別給寒淩夫子丟臉。”
林深聞言斜他一眼,你不說我們也知道,況且你的師父可是玄音子,玄清門掌門,正式場合就別亂叫薛寒淩夫子了吧。
“沒事沒事,”石英撓頭,憨憨的,“大家都很喜歡寒淩夫子……”
林深翻白眼,誰管你們喜不喜歡薛寒淩,那是孤的師尊!孤的小鳳凰!
遠在台上的薛寒淩抖了抖,那種被人覬覦的感覺又來了。
“快別說話了,開始了。”蒲葦回到位置上小聲傳音,周圍嘈雜的玄清門弟子立馬排好隊列,站的筆直。
他們一襲白衣,紅色的發帶在微風中飄揚,排列隊伍的速度又是最快的,其餘門派的長老們一看,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們家的孩子們還在找隊友呢!
忒!玄清門究竟怎麽教出這些懂事又曆害的孩子們的?!
法有度呲牙,一張方正的臉笑的可開心。弟子們的站隊排列可是他一手操辦,眼下這方正有力的隊伍可讓他太有成就感了。
當然,也離不開孩子們本來就很聽話認真的原因。
其他門派的弟子也飛速排列好了隊伍,風起雲湧,五顏六色的‘校服’在‘操場’中獵獵作響,一些不習慣大場麵的弟子們喉結滾動,激動的同時咽下幾口唾沫。
每個修士,一生就隻有一次機會參與這天授的‘靈海大比’,而他們在大比後都會獲得不同程度的獎勵——不一定是最好的,卻一定是最適合自己的。
當然,最香的還是天授的靈武。
所以每一個參與靈海大比的年輕修士,心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無上期待。
而這些年來的靈海大比,表現最突出的,便是玄清門乃至修真界新晉大佬薛寒淩,除了那以點破麵,暴力簡單的劍法,還有他獲得的那把劍——神器瀾蒼。
萬一神器落在了自己身上呢,每一個前來參與靈海大比的弟子都有過這樣的幻想。
“奇怪,怎麽都看著寒淩。”自詡帥裂蒼穹的花漾瞥瞥旁邊閉目養神的薛寒淩,手指在下巴周圍摩挲個不停。
他自認又帥又溫柔,男子都去瞟薛寒淩他還能理解,隻是那些女生……究竟是怎麽回事?
城北南默默搖小扇子替薛寒淩扇風,薛寒淩如今可是玄清門的門麵,所以那些家夥給他設計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瞧著就很厚實——也不透氣。
“還能是什麽,無非就是想看瀾蒼。”城北南想起上一屆靈海大比後那從雲層中落下的神器,撇嘴。
若是瀾蒼的動靜小一點,靈海大比的鍋子也不會落在他們腦袋上了,哎,這兩天就為了這事兒,頭都快忙禿了。
身為玄清門後勤,他就是這麽難,所以脾氣暴躁真不是他的錯。
薛寒淩微微睜眼,白色的睫毛顫個不停,他打了個小小的哈切,眼眶內頓時濕潤了許多,清麗又迷人。
默不作聲取出一碟碟零嘴往另一邊推,師兄們先前還沒反應過來,後來卻是興高采烈收了這些零嘴。
嘻嘻,小師弟孝敬他們的呢。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淩霄勾唇,扯了扯身前長老的袖子,傳音:“你,一會兒去挑戰他。”
他心癢癢,可不就想去招惹那清麗的美人嘛。
“啊?”長老大驚失色,挑戰誰?薛寒淩?那不是上去送菜嘛!想到這裏,他剛想拒絕,就看見這位剛醒來的老祖眼中閃過厲光,瘋狂偏執。
得了得了!他惹不起!這麽一想被薛寒淩打一頓都算是好的了!
橫豎都躲不掉,長老在心中做出歎氣的姿勢,麵上卻答應了自家這有點癲狂的老祖。
在主持人玄雅的長篇大論後,靈海大比的開幕式才姍姍來遲,許多弟子抹掉因為打瞌睡噴出來的鼻涕泡泡,做好了表演賽的準備。
萬眾矚目之下,哐當一聲脆響,靈海石已經自發排好了表演賽的名單。
薛寒淩聞聲也從小憩中睜開眼,強迫自己打起了精神。
這兩天看小話本要克製一點了。
第一個上場的是翠竹門的弟子,乍一看還挺麵熟,薛寒淩睫羽微微顫動…是上次在山下碰見的那個翠竹門女弟子,看她如此精神抖擻,想必恢複得不錯。
倒是沒想到,翠竹門的代表會是她呢。想到其他門派看自己家代表跟盯眼珠子似的沒有區別,哪裏會放自家孩子出去造作啊……薛寒淩暗自吐槽,隨即又恢複平靜。
簡直就是一朵純白的高嶺之花,就算麵無表情也還是遭人惦記。
而她的對手,是一名來自陣靈派的弟子,相比翠竹門靈活多變的‘打狗棍法’,這位以陣符為攻擊方式的陣靈弟子,可以說是相當吃虧。
果不其然,在綠衣小姑娘密集如冰雹一般的攻擊下,那名陣靈弟子被翠綠色的棍子敲的嗷嗷亂叫,最後隻得放棄了擺陣,頂著一頭包,在演武台的範圍內狂奔起來。
隻要我跑的夠快,你就抓不到我!嘿嘿!
周圍的弟子看的哈哈大笑,台上的大佬們也紛紛拿出了瓜子花生,看猴戲一樣卡巴卡巴磕個不停。
就尼瑪離譜。
林深:“……?”
蒲葦小聲科普:“靈海大比是這樣的啦,就是做給上麵那個看的。”說著,她指了指天空,“而且明麵上是比賽,但實際上是各派為了交流感情才聚在一起,說不定這次完結之後,我們玄清門還會收幾個交流生呢。”
“交流生?”是孤太沒有見識了嗎?山海界的修真界就是這樣的嗎?
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白水也擠了過來,小嘴叭叭的:“是呀是呀,今年我們玄清門做東,肯定會有其他門派的交流生——哦哦,交流生就是會來玄清門呆個兩年那個樣子,期間可以自由選擇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