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的羽毛當然好看,不同於其他鳳凰如火一般熱烈張揚的顏色,薛寒淩的羽毛是白色的,羽尾微藍,連帶化形的衣服,也是一等一的美麗。

薛寒淩點點手中的玉筆,在小本本上繼續寫寫畫畫,如果他沒有記錯,現在就是那個時期。

那個與他相遇的時期。

竟然涅槃到了這一年。玉筆戳在紙麵上,留下一道藍色的筆痕,薛寒淩的眉難得蹙起——從玄雅說的話來看,如今正是豐十一年,天賦極佳的那幾位弟子拜入玄清門之時。

林深。

輕咬下唇,薛寒淩那顆不問世事的心,第一次出現了一種衝動。

如果這次改變一下對他的態度,是不是後來他就會聽一下自己的話。這時,他的神情罕見出現了一種名為失落的表情,因為林深最後變成那個樣子,在他看來,他薛寒淩也有一定的因素在裏麵。

所以最後才會把冰心給了他。

可我不知道要怎樣才算對他好。

薛寒淩再次發出無可奈何的歎息,上輩子,直到閉眼前他都不知道林深所求。在剛剛落筆的‘林深’二字上劃了個圈,站起身,換上玄雅剛剛帶來的月白色華服,眉間墜下的月光石一閃,精致的羽冠便束好了。

原本被月光石擋住的赤紅朱砂就落在他的眉間,那是他作為鳳凰一族的證明。

玄真殿中,地域寬廣,清音鳴響,嫋嫋青煙盤旋而上,散發著某種清心明目的香味。

上位坐著數十人,他們個個身著象征玄清門的白色華服,眾生百相在他們的麵貌之上體現,一時間讓下位的弟子們意亂神迷。

這,這就是大能的功力嗎?他們甚至沒散發出威壓,就已經能將我們鎮住了。

而站在一行弟子最前端的林深嘴角總是擒著笑意,目光在那些大能的身上微微移動著——不同於其他弟子低頭壓根不敢去看,他倒是如魚得水。

林深在找他的師尊,那位被稱作‘寒淩上仙’的清雅之人。

不過隻是說是清雅罷了,到頭來還不是和那些虛偽的正道一樣。林深的嘴角上揚的幅度加深,讓他幹淨俊朗的少年皮相格外陽光。

花漾瞥了眼那目光如炬的黑發弟子,向上位的玄音子傳音道:“冰靈根,怪不得你非要寒淩來。”

玄音子微微點頭,溫雅的臉上一片和藹:“嗯,冰靈根隻有寒淩那懶蛋才有辦法。”

正好,薛寒淩也正需要一個徒弟治一治那懶蛋一樣的性格。

——那家夥哪裏是什麽高嶺之花,分明隻是懶罷了!想到玄清門內門外對薛寒淩的說法,玄音子捂住自己的額頭,頭痛無比,同時又想到師父閉關之前的囑托,他隻得想辦法將這爛泥扶上牆。

花漾捂著紅唇,鳳眼微彎:“不過我總感覺,這些天之驕子們一點也不像麵上那般簡單呢。”

“能有什麽簡單的,”玄音子托住下巴,老媽子一樣發牢騷:“我們當初就簡單了?就還沒學會祛塵術的時候,你們的臭襪子臭衣服都是我一人……”

薛寒淩剛一到,就聽見他師兄玄音子正在掌門之位發牢騷,麵無表情看了師兄一眼,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沉思,雙目放空好不正經,可誰想他在想他師兄的話呢!

還好鳳凰都是很愛幹淨的,所以才沒有那些丟人的黑曆史。

“哎呀你別說了!”花漾趕緊打斷某人揭短的行為,“寒淩來了。”

玄音子扭頭,這才見著了他這閉關兩月實則看話本看傻了的小師弟。

哎,果然我們寒淩,最適合白色了啊。某老媽子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