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大臣,逃出左相府邸。
有想起左相之言的,便去了荀公達府邸。
荀公達府邸中,一片白茫茫的紙錢,撒落一地。
靈堂之上,便是那荀臻的棺槨。
荀公達坐在地上,仿佛蒼老了許多。
腳步聲響,何夔過來了。
他也神色茫然。
“接下來,你當如何?”
何夔不禁問荀公達。
他知道,荀臻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看著靈堂上的棺槨,握緊了拳頭。
荀公達抬頭,朝他凝視一眼。
“你當如何?”
他目光失神,已是麻木了。
“還能如何?誰殺了荀臻,便讓誰不得好死。”
何夔拳頭緊握,擲地有聲。
他的怒火,已然升起。
“是嗎?”
他又低頭燒著紙錢。
“可惜了,這一切已經晚了!”
荀公達輕歎道。
晚了?
何夔臉色驟變,搖頭道:“不晚,一點都不晚。”
他目光灼灼,凝視荀公達。
荀公達神色驟變,朝他看去。
“你想將陸景軒與沈約殺了?”
荀公達失神的目中,一抹精芒,一閃即逝。
“那你說該怎樣?便讓荀臻白死嗎?”
荀公達站起身來,一把將他拽住。
二人一起來到了書房。
“說,該怎麽辦?”
何夔凝視著荀公達,沉聲道:“荀臻已經不在了,你還有何牽掛?”
荀公達一掃頹廢之態,他目光灼灼,凝視何夔。
“你說下去。”
荀公達若有所思,向他問道。
“那冠軍侯與定山王欺人太甚。”
“如今,我等便把陸景軒與沈約,一網打盡。”
“若是殺死陸景軒與沈約,也是為荀臻報仇了。”
他頓了一頓,凝視過去,問道:“你意下如何?”
荀公達的目中,閃過了一道精芒。
他猛地看向了何夔。
“你有多少把握?”
“我聽聞京城之外,那萬獸山上有一群死士,不如,便請他們出山,拿下陸景軒與沈約。”
何夔目中閃過了一抹冷意。
“萬獸山?死士?”
荀公達神色一怔,便驚詫問道:“可是,誰能聯絡他們?他們會相助嗎?”
他滿腹疑惑的問道。
何夔目光灼灼,沉聲道:“我與那萬獸山山主,有些來往。”
啥?
聽聞此言,荀公達麻了。
你既然有來往,還來問我?
“那你還問我作甚?幹就完了。”
荀公達握緊拳頭,恨意綿綿。
“你聯絡萬獸山,我還要派人去潁川書院。”
荀公達想起了荀公仆,滿是冷意。
何夔聞言,便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便一起行動。”
“好,一起行動。”
荀公達與何夔,握緊了手。
踏踏!
腳步聲響,府邸管家跑了過來。
“老爺,左相派人過來吊唁了。”
左相?
二人提到左相,盡皆露出了一抹恨意。
荀公達沉聲道:“他還有臉派人過來吊唁?”
何夔輕歎,便道:“這也是左相的一番心意。”
“哼,若不是他,荀臻也不會死。”
荀公達怒喝,又把怨念推給了左相。
“吾等以後,還要跟左相合作,便不要這樣了。”
“好。”
荀公達點頭,想起愛子荀臻,他不禁悲從心來。
“我那苦命的兒啊,你怎麽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荀公達哭哭啼啼,便踉蹌的走了出來。
那些前來吊唁的大臣,急忙走了過去。
“公達兄,你也要保重身體啊。”
“公達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公達兄,你定會東山再起的。”
眾人盡皆安慰道。
荀公達抹著眼淚道:“多謝諸位厚愛。”
何夔也感傷起來。
但他知道,這件事是不能感傷的。
隨即,何夔便悄然離開了。
定山王府。
陸景軒正在書房,便聽到了二餅稟報。
“世子,冠軍侯到了。”
誰?
陸景軒微微一怔,冠軍侯怎麽突然來府邸了?
他放下了書,便急步走了過去。
“參見冠軍侯。”
陸景軒不亢不卑的行禮道。
他注意到,冠軍侯的後麵,還跟著一人。
此人相貌清雅,似是不凡。
陸景軒便把他們請到了大堂。
眾人坐下,相視一眼。
“景軒,這是謝晦,禮部左侍郎。”
謝晦急忙站起,向陸景軒行禮道:“謝晦參見世子。”
陸景軒一笑,便道:“原來是謝晦大人。”
陸景軒已是知道冠軍侯的來意了。
冠軍侯輕抿口茶,凝視陸景軒。
“景軒,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來意。”
陸景軒頷首一笑,道:“侯爺請講。”
冠軍侯深吸了一口氣,便道:“景軒,這謝晦便是老夫的門生。”
“你也知道,禮部之中,除了尚書,還有左右侍郎。這謝晦,便是左侍郎,而王凝之便是右侍郎。”
陸景軒一怔,便問道:“這王凝之,是左相的人?”
聽聞此言,冠軍侯點頭應道:“是的,景軒,這王凝之便是左相的人。”
謝晦站起身來,拱手行禮。
“當年,我不過是定山王麾下的一名主薄,是定山王與冠軍侯,將我一路提拔的。”
冠軍侯撫須微笑道:“景軒,你不知道,這謝晦在你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陸景軒詫異的問道:“侯爺,您是想讓我支持謝晦?”
“並非是我,也是你的父親。”
說著,冠軍侯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
陸景軒看向了信,頓時呆住了。
這是他父親定山王的親筆信。
陸景軒打開一看,便無語了。
那定山王的信中,先是問他有沒闖禍,可別整出幺蛾子了。
然而,又提到了朝堂局勢。
陸景軒看完了,便把信放好了。
“侯爺,您沒事就跟父親通信?”
陸景軒麻了。
這冠軍侯止不定會說什麽。
“景軒,你可別冤枉老夫,老夫可沒說你跟水仙之事。”
陸景軒輕輕搖頭,便道:“侯爺,那左相他們,必然是支持王凝之的。”
“所以,老夫過來,便告知你,咱們的人,勝算很大。”
陸景軒怔了一下,便道:“侯爺這是想讓我跟謝晦大人認識認識。”
冠軍侯又喝了口茶,不禁沉聲道:“景軒,我跟你的父親,都已經老了。”
“往後這天下便是你們的,所以,你們提前認識認識,交流交流。”
謝晦站起身來,恭敬行禮。
“願聽從世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