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寧致,回家安撫好小蟲崽,顧允就準備出發了。聖子說了,什麽也不需要帶,所以顧允很好奇,聖子究竟怎麽帶他去母星。
認識聖子這麽久了,顧允從來沒有看到聖子施展神通,顧允有一度甚至懷疑,聖子並沒有什麽神通。但是今天,聖子讓他見識到了蟲族之父真正的力量。
現代蟲族憑借強悍的體魄,也能直接在星海戰鬥,不過時間不能太長,據說,傳說時代的蟲,可以不依靠外力,獨自完成星海旅行,這是現代蟲族無法想像的。而今天,顧允終於信了。
等到雙腳踏上母星的土地,顧允依然沒有回過神來:這就到了?聖子莫不是在開玩笑?
“這就是母星?”
“對,這就是母星。”
母星嗎?
顧允做了兩輩子的蟲,還是第一次來到母星,感覺很神奇。
顧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歎道:“有一種懷念的味道。”
懷念的味道嗎?他也有同樣的感覺,聖子暗道。
當年大戰結束,聖子自願成為封印母星的鑰匙,但是這對母子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所以就算是被封印,聖子也想離蟲母遠遠的。因此,開國蟲帝才會遵循聖子的遺願,生生造出了一顆009。
嗯?等等,009也是一顆蟲造星球,難道說,蟲族曾經掌握過蟲造宜居星技術?
為什麽說是曾經呢?因為很明顯,這項近乎神技的高深技術,現在已經失傳了。
“閣下,009是開國蟲帝生造出來的嗎?”
“嗯?”聖子微詫,似乎不明白顧允為什麽突然會問這個。
“是這樣的……”顧允迅速把天風星的古怪講訴了一遍,然後道:“所以,蟲為製造宜居星球,在現在,和神術無異。”
“神術嗎?”聖子喃喃自語,隨後一笑:“或許吧。”
怎麽聖子說起話來,也變的神神叨叨起來。
“閣下?”顧允不解的催促道。
“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回頭我和你走一趟天風星吧。”
“真的?”顧允驚喜不已,沒想到聖子這麽熱心,以前怎麽沒看出來。
聖子好笑的搖了搖頭,他的眼睛何等銳利,哪能看不出來顧允心裏的想法啊。
“我什麽時候哄騙過你。”聖子說前一句話的時候,還是笑容滿麵的,但是話音剛落,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您終於來了,母上。”
咦咦咦?顧允震驚了,蟲母來了,在哪裏?
對於蟲母,顧允是久聞大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今天終於能夠一窺蟲母的真麵目了,顧允是又激動又期待。
順著聖子的視線,顧允看到,距離兩蟲不遠處,站著一個俏生生的麗人,這怎麽和聖子記憶中見到的蟲母不一樣。
嚴格來說,顧允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見到過蟲母,至少,顧允曾經在聖子的記憶中看到過蟲母威嚴的身影。
顧允記得,那個時候的蟲母和眼前的蟲母,根本就是判若兩蟲啊!
“我的孩子,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嗎?”
蟲母外表很年輕,可是一開口,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和年輕的外表反差極為強烈。
“母上召喚,豈有不應的道理。”
“事到如今,你還願意喚我一聲母上,我應該知足了。”蟲母輕歎。
“母上的養育之恩,我從未忘懷。”
“哦?是嗎?所以,你才特意帶了一個祭品過來?”
顧允圍觀母子倆談話圍觀的正起勁,冷不防的,話題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並且蟲母看向顧允的目光極不友善,或者,應該形容為垂涎欲滴?
媽呀,害怕!
顧允不由打了個寒戰,悄悄往聖子身後躲了躲,然而並沒有卵用,因為蟲母的目光有如附骨之疽,牢牢粘在了顧允身上。
“不,他不是祭品,而是我的繼承蟲。”
聖子的聲音很不大,可語氣卻很堅定。
“繼承蟲,就他?”蟲母嗤笑一聲,“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小蟲子,這樣的繼承蟲,莫不是專門給我送菜來的吧?”
蟲母沉睡了這麽多年,沒想到說話還挺有趣。
顧允這會完全沒有被蟲母鄙視的憤怒,甚至還有心情研究蟲母的說話方式。
聖子微微一笑:“是不是送菜,我們靜觀後續。”
顧允眨眨眼,聖子似乎很看好他的未來,可是他對自己沒信心啊!
蟲母沒有想到,聖子居然這般維護顧允,看向顧允的眼神不由帶上了幾分探究的意味:這隻弱的不堪一擊的蟲子,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顧允很不喜歡蟲母的眼神,這讓他很不舒服,可惜他沒辦法完全避開蟲母的打量,略生氣,果然正如聖子所說,他太弱了。
就在顧允和自己較勁的時候,聖子和蟲母的談話已經正式開始了。
“孩子,你還是不改初心嗎?”
“除非母上願意放棄。”
“孩子,你應該知道,放棄對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麽?”
聖子略略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母上,你活的夠久了。”
“不夠,根本不夠!”
聖子輕輕巧巧一句話,卻仿佛觸碰到了蟲母得逆鱗,蟲母的情緒一下子變的激動起來。
聖子無聲歎息,母上為了追求永生,已經走火入魔了。永生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沒什麽可談的了。”
“不,我有這裏有一個有趣的消息,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你想要什麽?”
“血,你的精血。”
“不可以!”沒等聖子回答,顧允搶先阻止。
蟲母鳥都沒鳥顧允,隻是專注的盯著聖子,等待聖子的回答。
聖子安撫的朝顧允笑了笑,然後看向蟲母:“我怎麽知道母上這個消息,值不值得呢?”
“嗬嗬,那麽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黑暗要複蘇了。”
黑暗複蘇?這是什麽梗?
顧允一臉茫然,而聖子卻瞬間變了臉色。
“成交!”
“閣下?”顧允一驚。
聖子擺了擺手,同時對顧允傳音道:‘稍後和你解釋,你現在隻需要保持安靜。’
顧允明白了,繼續充當一朵安靜的壁花。
接下來,聖子和蟲母的談話,顧允就有聽沒有懂了,因為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顧允都能聽的懂,可是合起來,顧允就兩眼一摸黑,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談話持續了十多分鍾,最後蟲母如願得到了聖子一滴精血,滿足的離開了。值得一提的是,蟲母離開前,曾意猶未盡的看了顧允一眼,仿佛很遺憾,沒能把顧允這個祭品收入囊中。
蟲母,果然不是善茬,蟲族絕對在她的食譜之上。
蟲母離開後,顧允立刻用求知若渴的眼神看向聖子。
“閣下?”
聖子歎了口氣,然後才解釋起來。
傳說時代,蟲族作為剛剛崛起的智慧族群,活動違圍有限,很多星海發生的大事,傳到蟲族的時候,早就是過去式了。所以,蟲族第一次聽說無邊黑暗的時候,距離最後一次無邊黑暗潮,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誰也不知道無邊黑暗是怎麽形成的,但是無邊黑暗的恐怖卻是深入人心的,因為在那個時代,沒有一個族群抵抗得了無邊黑暗的侵襲,無邊黑暗潮所過之處,隻留下一片死寂,真正的死寂。
不論什麽時代,宜居星都是稀少而珍貴的,無邊黑暗的可怕之處在於,黑暗潮可以吞噬一切生機,凡是被黑暗潮侵襲過的宜居星,再沒有恢複生機的可能,宜居星上的原住民們即使當時能逃得一條命,卻也從此成為了無根浮萍,失去了棲身之所。
那一年,聖子和蟲母還沒決裂,有一天,蟲母告訴聖子,她要離開一段時間。
當時年幼的聖子對蟲母很是依戀,便吵著要一起去,蟲母沒辦法,最後隻能帶上了聖子。
就是那一次,聖子親眼見識到了無邊黑暗的可怕,同時,聖子心中也產生了一個疑惑,這無邊黑暗究竟是是天然形成的,還是背後有誰在操縱呢?
這個問題,聖子一直沒有找到答案。
後來,聖子和蟲母決裂,大戰爆發,聖子就更加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了。
“有件事,我很好奇,從傳說時代到現代,星海難道再也沒有爆發過無邊黑暗潮嗎?”
顧允搖了搖頭,反正他沒有在史書上看到過這類記載。
“或許曾經在星海某處爆發過吧,但是叫法不一樣。”顧允猜測道。
聖子微微頷首,這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蟲母是發現了無邊黑暗爆發的征兆嗎?”
“無邊黑暗潮,從來是沒有辦法預測的,母上給出的消息是,疑似發現了無邊黑暗的發源地。”
“啊?真的?”
“誰知道呢,母上的話,很多時候,隻能信一半。”
“那閣下為何……”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要因為一個不確定的消息而付出一滴精血嗎?”
“是的。”
“因為,現在的母上,恐怕無福消受我的精血了。”聖子笑的,嗯,怎麽說呢,仿佛是惡作劇成功的小蟲崽一般。
“為什麽?”顧允好奇的追問道。
“封印多年,母上曾經下在我體內的桎梏已經解開了八成,我已經可以改變精血的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