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的分析很有道理,就是顧允也挑不出錯來。即是說,那個小攤子,還是很可疑啊!
寧致立刻吩咐天風星情報部調查小攤主,顧允洗個澡的功夫,攤主的相關資料就傳到了寧致的終端上。
攤主名叫許元,是一隻雌蟲。他從雌父手上繼承了小吃攤,一直經營到現在,口碑和蟲緣都很好。
表麵看來,許元就是很普通的一隻蟲,守著家傳產業,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可也衣食無憂。
“這個許元,是和蟲搭夥過日子,還是成家了?”
看完許元乏善可陳的調查報告,顧允若有所思的問道。
在帝國,雄蟲稀少,尤其天風星隻能勉強算得上是宜居,自然對雄蟲吸引力不大。所以,在天風星,兩隻雌蟲搭夥過日子的婚姻才是常態。
雖然在顧允看來,許元找到雄主的幾率很低,可是萬一呢?緣分這種事,最是沒有道理可言。
說到這件事,寧致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許元,有雄主……應該算是有吧。”
顧允滿臉疑惑,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麽叫做算是有?
“雌君,你在說什麽啊,為什麽我聽不懂?”
“是這樣的,雄主。官方資料中,許元的婚姻狀態目前還是未婚,但是他一直養著一隻雄蟲。”
“啊?我還是不明白。”
寧致接著解釋道,原來許元年輕的時候,因緣巧合救了一隻世家雄蟲。這隻雄蟲的家族在天風星頗有名望,即使雄蟲身體孱弱無比,可是以許元的身份,就算是做雌奴都不夠格。
所以,雖然說許元和雄蟲相互有好感,可巨大的身份差距注定了他們隻能成為陌路蟲。
然而,世上的事,總是那麽湊巧。雄蟲的家族是很強大,但是雄蟲所在的支脈,卻是家族中比較弱的一支,原本是打算靠著雄蟲聯姻翻身的,無奈雄蟲身體是真的弱,弱到成年後,甚至無法成婚。
不用懷疑,成婚這個詞是動詞而非名詞。這樣的雄蟲,自然是沒辦法推出去聯姻的,甚至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廢物,家族是不會平白養一隻廢物的。於是,自然而然的,雄蟲就被家族放棄了,任其自生自滅。
帝國的雌蟲,素來是比較癡情的,得知心上蟲被家族拋棄,許元自然毫不猶豫的把雄蟲接到了家中,可惜雄蟲因為被家蟲傷透了心,身體狀況是一塌糊塗,許元一隻蟲根本照顧不過來,不得不把雄蟲送進專業的雄蟲療養院。
雄蟲療養院的費用不低,縱然雄蟲有雄蟲津貼,但是津貼僅夠維持日常生活,卻是萬萬負擔不起昂貴的療養費的。所以,別看許元的小吃攤生意紅火,可是許元的日子卻過的很艱難。
“嗯,這麽聽起來的話,許元也算是一隻有情有義的蟲啊!”顧允輕歎。
帝國雖然把雄蟲捧得很高,可那都是看在雄蟲的繁衍能力上,一隻不能蟲道的雄蟲,帝國也不會白養著,估計許元的雄蟲領的應該是最低檔的雄蟲津貼了。
顧允和江一原很熟,關於雄蟲協會的種種,顧允也是有所了解的。
“或許吧!”
“怎麽?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顧允不解的挑眉道。
“那隻雄蟲,有古怪。”
“怎麽說?”
一隻體弱多病的雄蟲罷了,哪裏古怪了?
寧致解釋道,雖然說許元和雄蟲沒有領證,但是兩蟲好歹也算是事實夫夫了,所以天風星的情報部在調查許元的時候,順帶也查了查雄蟲,結果卻很是出蟲意料。
這隻雄蟲並非天生體弱,而是因為幼時一場事故,留下了嚴重後遺症。
那場事故,當年在天風星可以說是蟲盡皆知,因為當時出事的星艦上有十隻雄蟲,還都是未成年雄蟲,自然格外引蟲注意。
許元的雄蟲是事故中年紀最小的一隻,當時不過八歲。而當時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他的雌蟲弟弟,才五歲。
雌蟲崽在家中雖然不怎麽受重視,但是五歲的雌蟲崽正是最可愛的時候,還是比較受寵的。
和雄蟲一起經曆了星艦事故的雌蟲崽剛被解救出來的時候,十分害怕雄蟲,還總是說那不是他的哥哥。當時成蟲們隻是認為雌蟲崽是驚嚇過度,胡言亂語,時間久了,就沒事了。
後來,事實證明,成蟲們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隨著年齡的增長,雌蟲崽不再對雄蟲噤若寒蟬,雖然依然不願意接近雄蟲,但也不算什麽大事。
再後來,雌蟲崽長大成年,找了一隻雌蟲搭夥過日子,早早離開了家族,婚後也很少和家族聯係,和雄蟲就完全沒有交集了。
顧允聽著聽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確實很奇怪啊!一般來說,有一父同胞的雄蟲兄弟的話,是雌蟲炫耀的資本,雌蟲崽就算年紀小,受了驚嚇,也不至於胡言亂語才是。難道,那場事故,另有隱情?
“雌君,看來多年前那場事故,有問題。”
“嗯,可惜事情過去太久,就算有破綻,恐怕現在也查不到什麽了。不過,不管怎麽說,重新查一下,總比不查的好。”
“這事就勞煩雌君費心了,接下來,我就要專心比賽的事了。”
雖然許元和雄蟲疑點重重,但是顧允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尋根問底,自然隻能交給寧致了。
“雄主放心,我會處理妥當的。”
“嗯,我相信你。”
次日,顧允和隊友們一起去天風軍校做適應性訓練,寧致則呆在酒店修煉,順便查許元的底。
天風軍校不愧是天風星最好的軍校,硬件設施完全不輸帝國軍事學院,因而帝國軍事學院代表團適應良好。半下午的時候時候,就結束了適應訓練,回到酒店。
“雌君,我回來了!”打開門,顧允活力十足的道。
顧允本來以為會受到自家雌君的熱情歡迎,卻不想,迎接自己的事滿室寂靜:寧致居然不在?
“雌君,你在哪裏?”顧允立刻撥通了寧致的通訊。
“雄主?你回來了?”寧致沒想到,顧允這麽快就結束了適應訓練。
“嗯。你去哪了?”
“雄主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等我回來細說。”
“好。”
顧允沒有等太久,寧致就回來了,彼時,顧允正在享受功夫茶,聽到開門聲,抬起頭笑道:“回來啦?”
“雄主。”寧致脫下外套,走到顧允身邊,接過了斟茶的工作。
“嗯。”顧允接過茶,輕啜了一口,然後道:“是不是許元的調查,有了新進展。”
寧致遲疑了一下,才道:“是,也不是。”
“怎麽說?”
“今天中午,我收到消息,許元的雄蟲死了。”
“死了?!”顧允驚訝的坐直了身體,“怎麽突然就死了呢?”
“我也覺得事情很蹊蹺,便喬裝打扮一番,去了趟現場。”
“然後呢,有發現嗎?”
寧致沉默了一會,“我不知道,算不算是發現。”
寧致今天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讓顧允很是不滿。
“行了,我也懶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了,你直接說吧,今天你都做了些什麽?”
寧致今天上午在房間修煉,午飯都是叫的酒店服務,吃完午飯,寧致正準備繼續修煉,就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通訊。
天風星情報部長,以前和寧致有過兩麵之緣,勉強算是認識吧。昨天寧致就是拜托他調查的許元,所以,今天下麵的蟲報告說許元的雄蟲死了,情報部長就順便告訴了寧致一聲。
寧致敏感的從這個消息中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於是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寧致到了現場,自有情報部長安排的蟲接應,寧致以辦案警員的身份進入了雄蟲的病房。
這隻雄蟲雖然身體一直不好,長期住在療養院中,但也不至於一夜暴斃。
許元的雄蟲雖然是個廢物,可畢竟是雄蟲,突然毫無征兆的死了,這才驚動了當地警局。
法醫初步驗屍結果,雄蟲是因為心疾而亡,也就是說,雄蟲的死因大概率是沒可疑,就是猝死。
寧致對法醫學沒有研究,但是他從走進病房開始,總覺得病房中彌漫著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這種味道,算不上好聞,也不難聞,雖然味道很淡,但是讓蟲記憶深刻,隻是寧致就是想不起來,什麽時候,在哪裏,聞到過同樣,或者類似的味道。
寧致和警員們一起離開的時候,在療養院門口碰到了匆匆趕來的許元。許元白天需要出攤賺錢,所以很少在白天來療養院,但是,許元這麽晚才趕過來,還是讓寧致微微皺起了眉頭:不對勁,傳說許元和雄蟲感情極好,而雄蟲是一大早被發現死亡的,療養院必然第一時間通知了許元,收攤的話,不需要大半天時間吧?
“唔,這麽說的話,許元確實有大問題,難道是許元殺了雄蟲?”顧允猜測道。
“或許吧,但是比起許元,我更在意在病房中聞到的味道,為什麽就是想不起來呢?”寧致很苦惱。
“具體是什麽樣的味道?”
“很難形容,如果硬要描述的話,大約是降級版的大王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