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雌父是很開明的,顧允一提,祖雌父就同意了顧允的請求,於是,三天後,顧長安、顧長明正式拜訪別院。

寧致請了幾天育崽假,剛好在家,自然和顧允一起接待了顧長安兄弟。

顧長安兄弟自認是見過大世麵的蟲,但是王家別院卻是第一次來,顧長明還好,他長年代表顧家在外行走,一個別院罷了,還不至於讓他手足無措。

但是顧長安就不一樣了,顧長安是雄蟲,日常在家作威作福,或者出入各種吹捧宴會是遊刃有餘,但是到了今天這種話場合,他就克製不住的心慌。如果不是顧忌雄蟲尊嚴的話,他估計要躲在顧長明身後了。

顧允已經有段日子沒有見過顧長安了,和記憶中相比,顧長安沒什麽變化。隻不過坐立不安的顧長安,他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嗬嗬,沒想到顧長安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顧允對顧長安沒什麽感情,但是吧,兩蟲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父子,顧允總不能看著顧長安出糗,於是就讓寧致抱來了小蟲崽。

對於蟲子們來說,蟲崽是最治愈的存在,即使顧長安同樣不待見顧允,但是在看到小蟲崽的的一刹那,顧長安頓時眉開眼笑,拘謹和不安不翼而飛,滿心滿眼都是小蟲崽。

顧長安是典型的帝國雄蟲,什麽叫典型的帝國雄蟲呢,就是重雄輕雌。顧長安對雄蟲崽表示了萬分喜愛,至於雌蟲崽,就是意思意思得的了一下,然後轉手交給了顧長明。

顧長明當然也很眼饞顧長安懷中的雄蟲崽,不過他本身是雌蟲,倒是不會表現的太過明顯。而且雌蟲崽簡直和顧允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又因為年幼的關係,五官更顯精致細膩,是個貨真價實的漂亮寶貝,討蟲喜歡的緊。

有兩隻蟲崽在,氣氛一下子變的融洽起來,顧長安也難得露出了笑容,抱著雄蟲崽不肯撒手,尤其當聽到雄蟲崽會姓顧的時候,顧長安簡直傻了眼。

“你剛才說什麽?”

想當初,顧允可是幹脆利落的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怎麽這會會突然良心發現呢?顧長安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我家雌君的意思,我其實是無所謂的。”

顧允心裏還是有些不爽的,遂把寧致推出來當擋箭牌。

“寧上將,深明大義!”這一次,顧長安對寧致的誇讚,絕對是出自真心實意的。

寧致淡淡一笑,顧長安是什麽樣的蟲,寧致很清楚,他本蟲也是不怎麽喜歡顧長安的,但是顧長安畢竟是顧允的雄父,所以場麵上的事,總要過得去。即使寧致完全是為了顧允考慮,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但是現在的情況,總不好當麵駁了顧長安的麵子。

“雄父過獎了,雄主對我情深義重,我總要為雄主多考慮幾分。”

“好,好,寧上將說的太好了!”

寧致的話,可以說深得顧長安之心,而且別說是顧長安了,就別顧長明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個寧上將,似乎並不如外邊傳的那樣不近蟲情嘛。

看到寧致三言兩語就哄得顧長安眉開眼笑,顧允不由暗暗對顧長安豎起了大拇指:雌君,棒棒噠!

顧長安和顧長明此行重點就是看蟲崽,現在蟲崽看到了,還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兄弟倆別提有多開心了,不過興奮過後,顧長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雖然說顧家從來不參與帝國的種種鬥爭,不論是明爭還是暗鬥,但是身在局中,想要完全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怎麽說顧家也是帝星有頭有臉的家族,當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顧允和寧致接連遇襲的事,顧家自然是有所耳聞的。隻不過,事情發生的時候,顧家真正的掌權蟲顧長明不在帝星,而顧長安又是個家裏橫的,真讓他做決策,顯然是不行的。所以,這事就耽擱了下來。現在,顧長明回來了,他是一隻聰明蟲,當然明白層出不窮的襲擊事件背後不簡單。

“啊,這事嘛,比較麻煩,不過上次我們去覲見蟲帝陛下的時候,蟲帝陛下也很關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幕後黑手了。不過,對方的目標是我,而我畢竟出自顧家,我擔心對方會不會另辟蹊徑對顧家下手,所以,大伯,雄父,顧家那邊,還需要你們多多費心。”

這也是顧允今天特地約顧長安兄弟來別院麵談的主要原因,顧允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敵蟲。

顧長明原本隻是擔心顧允和小蟲崽,經過顧允的提醒,顧長明猛然醒悟:對啊,如果說對方的目標是顧允的話,那麽顧家也很危險。

“我知道了,回去我會好好整頓族蟲的。”顧長明肅然道。

顧長安並不太明白顧允和顧長明臉色一個比一個凝重是為什麽,但是他好歹做了這麽多年家主,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楚的,於是開口保證道:“我也會約束好族蟲的。”

顧長安這個家主吧,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威嚴,隻不過他平時太懶散了些。不過,他能夠表態,顧允還是很欣慰的。

顧長安和顧長明不便在別院多留,顧允請兩蟲吃過飯,兄弟倆就告辭離開了。臨走前,顧長安抱著雄蟲崽親個沒完,搞的素來喜歡親近雄蟲的雄蟲崽都不耐煩起來。

送走了顧長安兄弟,雄蟲崽一頭紮進顧允懷了,他需要雄父的親親抱抱才能複活。

雄蟲崽出殼滿打滿算都不足一個星期,但是顧允對自家蟲崽的性格已經有了幾分了解,雌蟲崽外表像顧允多些,可是性格卻和寧致像了個十成十,是個文靜的孩子。而雄蟲崽剛好相反,雄蟲崽長的和寧致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性格卻是一言難盡,太活潑了,並且有戲精傾向,無師自通變臉絕學,一開始的時候,顧允都被雄蟲崽騙過好多次。現在,顧允已經知道雄蟲崽是什麽性格了,自然不會這麽容易被雄蟲崽騙了。

不過,理智歸理智,自家雄蟲崽長的太犯規了,縱然顧允再三告誡自己要堅定立場,可對上雄蟲崽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一刻,理智就兵敗如山倒了。

再一次敗在雄蟲崽萌功下的顧允抱起了雄蟲崽,不甘不願的在雄蟲崽肉肉的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臭崽,你是吃定雄父了不是?”

蟲崽現在自然是不能說話的,但是他對成蟲的情緒變化很敏感,似乎感受到顧允話語間的不情願,雄蟲崽朝著顧允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無齒的笑。

自家雄蟲崽,真真是個小蟲精啊!

麵對這麽可愛又善解蟲意的雄蟲崽,顧允能怎麽辦呢,隻能認栽啊。

養崽的日子過的飛快,感覺也就一眨眼功夫,一個月時間就過去了,寧致早就銷假上班去了,而顧允的假期也餘額不足,可是蟲崽看護師的蟲選卻遲遲沒有定下來,這讓顧允很是頭痛。

這天一大早,顧允剛剛喂飽兩隻蟲崽,就接到了江一原的通訊。

通訊器彼端的江一原似乎很興奮,他告訴顧允,雄蟲蒙學建好了,後天剪彩,問顧允有沒有興趣參加剪彩儀式。

現代蟲族帝國是一個科技帝國,別說一個月時間,如果需要的話,一夜之間,萬丈高樓拔地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當然了,建學校不追求效率,而是要精益求精。不過,一個蒙學,一個月時間,也差不多能建好了。

顧允是很想看一看這所帝國真正意義上的雄蟲蒙學的,但是考慮到暗中窺伺的敵蟲,顧允又猶豫了。

入夜,寧致下班回家,顧允就說起了這件事,寧致想了想道:“雄主想去的話,就去吧。”

“咦,可是?”

“我知道雄主擔心什麽,我們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掌握敵方的蹤跡,但是也快了。而且雄主老是躲在別院不出來,總不是個事兒,或許,蒙學剪彩,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釣魚?”顧允立刻明白了寧致的意思。

“差不多吧,不過因為蟲帝陛下的關注,帝星重整了治安,敵方很有可能潛伏在暗處按兵不動,但是不管怎麽說,這總是個機會,不是嗎?”

顧允從來不是怕事的蟲,既然寧致認為沒問題,顧允第二天就答複江一原,會出席蒙學剪彩儀式。

三天後,把粘蟲的小蟲崽托付給祖雄父,顧允準時出發前往雲霞山。

這雲霞山是蟲帝的私蟲產業,也是王族給蟲帝的嫁妝之一,雲霞山是林秀山餘脈,以風景秀麗聞名帝星,雲霞山也是帝星最著名的觀賞雲霞的勝地。

雄蟲協會想辦正經的雄蟲學校,蟲帝大方的把雲霞山送給了協會,那是真正的大手筆啊。

雲霞山,顧允是第一次來,距離別院不遠,倒也不用提前出發。而且雲霞山勉強也算是王族地盤,所以一路上倒是沒有出什麽幺蛾子,順順利利的抵達了目的地。

新建的雄蟲蒙蟲位於雲霞山山腳下,地勢開闊,草木繁盛,蒙學也修建的古風古韻的,遠遠的看到蒙學的時候,顧允甚至有一瞬間的恍忽,仿佛置身夢中,回到了那讓他又愛又恨的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