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顧允對於祖雄父的評語,很是迷惑,他知道,他現在就是所有蟲眼中的香餑餑,幾乎是隻蟲都想來咬上一口,但是應該不會有蟲對他起殺心才是啊,所以,這個危險從何而來呢?
蟲蛋被育崽師送進了孵蛋箱,屋子裏隻剩下顧允夫夫和祖雌父、祖雄父了,說話自然沒什麽顧慮了。
“祖雄父,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寧致是最緊張顧允的,急忙追問道。
祖雄父瞥了寧致一眼,心下暗自搖頭:平時再冷靜的雌蟲,隻要是事關雄蟲,都冷靜不起來啊,這是不是雌蟲的悲哀呢?
身為雄蟲,還是一隻沒有性別歧視觀念的雄蟲,其實祖雄父對雌蟲這個群體一直是抱著極大善意的,他也曾致力於幫助雌蟲擺脫隱性歧視,隻不過收效甚微罷了。失敗的原因有很多,其中雌蟲自己個不爭氣,是最讓祖雄父鬱悶的一點。
扯遠了,這些年,祖雄父已經放下執念了,他也年紀一大把了,已經失去了年輕蟲的進取心,熱臉貼冷屁屁的事,他也無能為力了。
“帝國有很多隱藏敵蟲,這些敵蟲自然不想看到蟲族重新崛起,而小允的晉級,是一個危險信號。”
“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但是最殘酷的不是星艦戰,也不是登陸戰,而是殺蟲不見血的暗鬥。”
暗鬥!是啊,暗箭傷蟲,防不勝防。
“祖雄父的意思是,異族會對雄主不利?”
雖然說蟲族內部也不是一團和氣的,但是自己蟲怎麽鬥,也不可能傷害到雄蟲,更別說這隻雄蟲還是蟲族崛起的希望了。可是異族就不一樣了,異族可是恨不得蟲族衰敗的越快越好,如此一來,顧允可不就成了眾矢之的,危險至極嗎?
“然也。”祖雄父微笑著點了點頭。
得知自己成了活靶子,顧允也慌了,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總之吧,太多敵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這絕對是一件讓蟲坐立難安的事。
“這事,陛下都不管不問的嗎?”
“陛下自然有所安排,但是百密一疏,小允你自己也要多長個心眼才是。”祖雌父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的瞪了祖雄父一眼:雄主喜歡欺負小輩的惡趣味一點都沒變。
麵對雌君無聲的指責,祖雄父訕訕一笑:哎呀呀,惡趣味被看穿了,回頭得好好哄哄蟲,可不能讓雌君把自己的真麵目戳破,不然以後就沒得玩了。
雄祖父和祖雌父的眼神交流,顧允看不懂,也不需要懂,此刻他全部心思都被祖雌父的話給吸引了。
“這個,我當然會小心的,不過帝國向來排外,異族幾乎不可能踏足帝星,那麽我隻要乖乖呆在帝星,安全係數還是比較高的吧?”顧允可憐兮兮的問道。
祖雌父憐憫的看了顧允一眼,“這種事,並不需要親自動手。借刀殺蟲這個詞,還是小允你說的呢!”
顧允頓時臉色一白,“內奸?”
蟲族是一個高傲的族群,叛族的事,很少有蟲會做,但是,少並不代表沒有。比如說當年的滅雄大戰,不就有很多叛徒的身影嗎?
雖然說,當年那些叛徒,有很多都是被天降聯盟忽悠的結果,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因為他們,才造成了帝國高階雄蟲的大量滅絕。
顧允本身就是滅雄大戰最大的受害者,自然對於叛徒最是深惡痛絕。
“是啊,帝星究竟有多少蟲被異族收買,誰也不知道,不是嗎?”
顧允很聰明,一下子就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祖雌父表示很欣慰。
顧允頹然歎息,這豈不是說,他日後想要出門,非得帶上一堆粽子不可?
顧允素來是一隻低調的蟲,前呼後擁真心不適合他。
“我明白了,祖雌父,祖雄父,我知道該怎麽做。另外,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對蟲蛋下手。”
顧允現在也是拖家帶口的蟲了,考慮事情,不能光考慮自己,他最擔心的自然是昨天才出生的蟲蛋了。
說到蟲蛋,祖雌父的眼神頓時變的銳利起來:蟲崽是每隻蟲的逆鱗,觸之必死。
“放心,隻要不要是傻的,都不會輕易動蟲蛋。”祖雌父殺氣騰騰的道。
“那倒未必,小允的蟲蛋,可不是普通的蟲蛋,難保不會有喪心病狂之輩投鼠忌器。”祖雄父卻和祖雌父意見相左。
“啊!”顧允震驚之餘,眼底也升騰起怒意:果然,做蟲不能太善良!
這時,寧致輕輕握住顧允的手:“雄主莫要擔心,我們一起守護蟲蛋。”
顧允神色稍霽,反手輕拍寧致:“你說的對,誰想傷害蟲蛋,必須踏過我們的屍體!”
小夫夫同仇敵愾,祖雌父和祖雄父很是欣慰。
“言歸正傳,目前來說,寧家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我的意思是,出院後,你們還是跟我們回別院吧。”祖雄父接著道。
祖雄父居住的別院嗎,那可是王族的地盤,一般二般的蟲根本沒辦法進入,相比寧家莊園,確實更加安全。
“這……會不會打擾祖雌父和祖雄父?”顧允遲疑道。
寧致曾經說過,祖雄父夫夫感情深厚,祖雄父卸任家主之位後,為了躲清靜,才會住進別院的,就是為了避開俗世的紛紛擾擾,過夫夫的神仙日子。
“無妨,別院很大,我們兩個老家夥住久了,難免寂寞。”祖雄父混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心下則是暗暗竊喜:有小蟲崽玩,誰願意天天對著如狼似虎的雌君啊!
祖雌蟲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他已經習慣了和雄主的兩蟲世界,別院一下子多出兩隻蟲,就算是孫崽,他也不是很歡迎。不過祖雌父很了解自家雄主,他說出的話,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既然如此,祖雌父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惹雄主不快,笑著接話道:“是啊,雄主喜歡蟲崽,有小蟲崽在,別院還能熱鬧一些。”
既然兩位祖父都這麽說,顧允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定了出院後的去處,祖雌父和祖雄父就離開了,一來是祖雄父風寒初愈,不宜在外逗留太久,二來則是終於把蟲蛋騙回家了,可不得回去好生準備一番。
送走了兩位祖父,顧允殷勤的伺候產夫用了早飯,然後夫夫倆又一次的走進育崽室,看蟲蛋。
新手爸爸,基本都有個通病,就是看自家蟲蛋看不夠。感覺也沒看多久,就到了午飯時間。
今天方曼有一筆大生意,所以一大早就離開了隱廬,因為心係孫崽,談完生意就急匆匆趕了回來。結果一回來就看到兩個傻爸爸,讓方曼又好氣又好笑。
午飯,一家四口是一起吃的。在顧允的印象中,方曼一直都是成熟穩重的蟲,但是今天,顧允看到了方曼與眾不同的一麵,他也是一個雌父,對自己的蟲崽極盡嗬護之能。
當年方曼生下寧致後,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雖然說寧颯從來沒有因此而嫌棄他,夫夫感情甚至比以往更好,可是身為一隻雌蟲,這一直都是方曼心中永遠的痛。所以,看到寧致產後第一天就跟沒事蟲一樣到處亂晃,方曼自是氣不打一處來,吃完飯就對著寧致耳提麵命,雖然顧允不是被教訓的那一個,但是顧允還是對親親雌君抱以十二萬分同情:父愛如山,古人誠不欺我。
寧致被方曼念叨的抬不起頭來,不過寧致並沒有敷衍方曼,方曼的每一句話他都聽進去了。雌父是過來蟲,他的話都是金玉良言,婚後的日子過的太順遂,自己確實有些飄了,婚姻是需要經營的,感情有時候很可靠,有時候又是一文不值,想要和雄主天長地久,那麽首先就要保證自己對雄主的吸引力。
雌蟲之間的談話,雄蟲最好不要參與。這是寧颯和方曼父子生活了這麽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但是顧允顯然還沒有悟出這條真理,看到顧允傻傻的坐在餐桌邊和和寧致一起聽訓,寧颯無奈的歎了口氣,主動喚了顧允一道喝茶,同時對顧允麵授機宜,聽的顧允連連點頭:雄父果然是雄父,說的夫夫相處之道,句句都是真理啊。
雄蟲之間的談話,可以用其樂融融來形容。至於兩隻雌蟲嘛,這話題從產後調理說著說著就朝不和諧的方向拐去了。
顧允的精神力何其強大,雖然不是故意的,可是方曼和寧致的談話還是飄進了他的耳朵,然後寧颯就看到顧允的耳朵越來越紅,到最後,整張臉都紅了。
寧颯一臉問號:他好像沒有說什麽限製級的話題吧?顧允這是怎麽了,發燒了?
寧颯正要發問,這個時候,方曼的聲音略微大了一點,寧颯也聽到兩蟲的談話,頓時釋然:原來如此!這顧允臉皮也太薄了吧,已婚雄蟲,不應該都是百毒不侵的嘛?不過,這也從側麵說明了顧允的單純,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