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上校隻是一名雌侍,雖然為雄主生下了一隻雌蟲幼崽,但在家中並不怎麽受寵。事實上,丁上校這樣的婚姻情況,才是蟲族社會的主流,顧允和寧致這樣的恩愛夫夫,根本就是異類嘛!
丁上校一路上都很不安,反觀當事蟲寧致,卻跟沒事蟲一樣,這讓丁上校又是擔心又是疑惑,莫非寧致和顧允的感情真如傳說那麽好嗎?
進入別院,聽到聲響的顧允舉著湯勺就跑了出來。
“啊,回來了,這就是丁上校吧,你好,我是顧允。”
丁上校:……他莫不是出現幻覺了?他真的沒有看錯?居然有雄蟲會下廚?
丁上校傻在了當場,而顧允卻誤會了丁上校,低頭看了看自己,哎呀呀,他穿的太家常了,真的是太失禮了。
顧允把湯勺塞進寧致手中,然後一溜煙的跑上樓換衣服去了。再度出現在丁上校麵前的顧允,不說豔光四射吧,可還是第一時間閃瞎了丁上校的眼睛:難怪這位閣下會被譽為帝國第一美雄蟲,果然是名不虛傳。
幸好因為是初次見麵,丁上校不清楚顧允的性格,所以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否則顧允非炸毛不可:美什麽美啊,他這叫英俊,帥氣!
顧允鄭重的和丁上校見過禮,丁上校也送上了禮物,不是什麽貴重的禮物,不過朋友之間日常走動是足夠了。
寧致接替了顧允的活,在廚房忙活午飯,顧允負責陪客,雖然顧允不擅長和陌生蟲打交道,好在他和丁上校有一個共同話題,就是存儲器,所以在等待開飯的時間內,總算沒有冷場。
廚藝是每隻雌蟲的必修課,丁上校本來以為自己的廚藝不說十分出色吧,至少也是拿的出手的,但是今天,吃過了寧致做的家常菜,尤其寧致還說這些菜都是顧允教給他的,丁上校不由懷疑自己之前對好廚藝三個字是不是有什麽誤解,和今天這頓家常便飯相比,他以前做的那些都是什麽,豬食嗎?
丁上校生平沒什麽愛好,也就是吃食上比較講究,顧允改良過的華國菜顯然十分合他胃口,顧允今天總算是見識了雌蟲的真正飯量,敢情他以前總是認為自家雌君有飯桶之嫌,是誤會雌君了,眼前這位丁上校,才是貨真價實的飯桶,不,應該說是飯缸更加合適些。
看丁上校吃的歡,顧允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提及正事,隻能盡好主蟲本分,讓丁上校放開肚皮吃了。
等到丁上校終於吃飽喝足,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然後丁上校尷尬了:那個,他平時真沒這麽能吃的,實在是今天的飯菜太可口了。
看著連菜湯都沒有剩一滴的餐桌,丁上校覺得,他不論怎麽解釋,似乎都有欲蓋彌章之嫌,不由老臉一紅,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對於顧允和寧致來說,丁上校的光盤行動,卻讓他們打從心底裏歡喜,客蟲吃的開心,是主蟲的榮幸。
吃完飯,終於到了說正事的時間。貼心的顧允生怕丁上校消化不良,奉上了自己親自調製的消食茶,自然又贏得了丁上校極大的好感:看來寧致說的沒錯,他的雄主,果然是萬裏挑一的好雄主。
“丁上校,關於這個存儲器,你有什麽看法?”
“這個嘛,白銀時代的科技,我不是十分了解,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存儲器上的花紋,絕對是出自我的祖先之手。”
“哦,當真?!”
顧允十分驚喜,他沒有想到,他和寧致誤打誤撞,居然找到了當年參與製作存儲器的工匠的後蟲。
“對,錯不了!”丁上校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話說當年。
寧致曾經說過,丁上校祖上是十分出色的手工業者,在青銅時代,甚至出過多位神匠,那是丁家最輝煌的時期,可惜再輝煌如今已經成為過去了。
丁上校是從小聽著祖雄父的故事長大的,而在他祖雄父的故事裏,講的最多的,就是丁家神匠的故事。丁上校還記得,丁家最後一位神匠誕生於白銀時代。眾所周知,白銀時代,手工業已經走向末路,這個時候能夠被稱為神匠的,必然有其過蟲之處,這位叫做丁誌的神匠,就以能夠把傳統技藝與科技產品巧妙的結合,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而聞名。
丁誌本蟲一生的經曆也堪稱傳奇,他出生於沒落的工匠世家丁家,但是從小叛逆,他認為,家族產業已經被時代淘汰,沒有搶救的必要了,丁家必須改行,才是生存之道。
所以,丁誌努力學習,考上了帝國最好的學校,刻苦學習最先進的科學知識,誰能想到,帝國曆史上最後一位神匠,同時也是一位出色的科學家。
可以說,丁誌一開始就走上了一條和家蟲截然不同的道路,那麽為什麽,丁誌後來會回心轉意,繼承家業呢,這就不得不提到,丁誌參與的一個大計劃了。
丁誌從大學畢業後,就跟隨導師繼續做課題,而且丁誌和隻善長做理論研究的導師不同,他動手能力強,他能夠把導師的理論運用在實踐中,有了丁誌的加入,原本在業界默默無聞的導師很快就聲名鵲起,名利雙收。而且導師是隻厚道蟲,並沒有過河拆橋,自然不會冒領丁誌的功勞,所以,畢業不到十年,丁誌也在業界混出了不小的名堂。
丁誌雖然看不上家族產業,但是他在手工業方麵的天賦卻是有目共睹的,即使丁誌把大部分精神都放在了學業上,然而是丁誌的技藝,在家族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在某個大蟲物找上丁家,開出了丁家無法拒絕的條件後,當時的家主想也沒想,就把丁誌推了出來。
丁誌隻是和家蟲理念不合,但是他還是很愛家族的,再加上他對大蟲物的課題也很感興趣,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當時,丁誌一去二十年,和家蟲完全斷了聯係,家蟲是又後悔又擔心,幸好,二十年後,丁誌平安回來了。
沒有蟲知道,這二十年間丁誌究竟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丁誌對這些也是三緘其口,他告訴家蟲,一切都是大蟲物的意思。
那個大蟲物來頭很大,丁家得罪不起,既然丁誌這麽說,家蟲也就不再多問了。
奇怪的是,丁誌回來後,一反常態,他沒有回導師的研究室繼續工作,反而回家悉心研究家族技藝,開始的時候,家蟲都懷疑,丁誌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後來,事實證明,丁誌確實是突然轉性了,他開始沉迷手工技藝無法自拔,後來更是成長為一代神匠,受到萬蟲敬仰,他的故事也因此流傳了下來,幾乎每一隻丁家蟲崽的床邊故事,都是以丁誌為主角的。
好巧不巧的,丁上校這一支蟲,正是丁誌的直係後裔,所以比起其他丁家蟲,他們家對丁誌的生平更加清楚,比如說丁誌失蹤那二十年的經曆。
不過,丁上校是一隻雌蟲,雌蟲是外嫁的,所以,有些家族秘辛是不適合讓雌蟲知道的。丁上校隻依稀聽說,丁誌當年其實是去修建王陵了,而那個王陵並不在蟲族星域,另外就是,丁誌也是在修建王陵的過程中,發現了科技與傳統也是可以完美結合的,從此走出了一條後蟲無法複製的神匠之路。
“丁誌神匠創造的技術沒有傳給後蟲嗎?”顧允好奇的追問道。
“很可惜,我們這些後蟲天賦、悟性都不行,沒有蟲能夠繼承先祖衣缽。先祖晚年的時候,也曾積極尋找繼承蟲,甚至不拘是家蟲,隻要是對傳統技藝感興趣的蟲都可以。可惜,直到先祖仙逝,都能沒找到一個合格的弟子。”
“這樣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雖然說,丁誌死後,他獨創的神匠技藝就失傳了,但是丁誌親手製作的作品,在丁上校家還是有記載的。不過這個存儲器,卻不在丁誌的作品目錄上,而是由丁家曆代家主口口相傳至今的。
本來嘛,這個隻有家主才有資格知道的秘密,丁上校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丁上校幼崽時期特別可愛,又會哄蟲開心,所以,丁家家主,丁上校的祖雄父特別喜歡丁上校。這麽說吧,丁上校的童年時光幾乎都是在祖雄父身邊度過的。
這蟲上了年紀,就特別喜歡回憶當年和講古,關於存儲器的事,就是某日丁上校的祖雄父話說到興頭上不小心說出來的。
雖然丁家家主隻是隨口一說,不過丁上校記性好,居然記住了。
“祖雄父當隻也隻是提了一嘴,並沒有詳說,不過,應該沒錯了,就是這個,先祖的第一件神器。”
出自神匠之手的作品,自然不是普通的作品,稱之為神器,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有一點,出乎顧允和寧致的意料,按照丁上校的說法,這個存儲器應該是王陵的建造者要求丁誌製作的,這就奇怪了,在009修建王陵這麽秘密的行動,為什麽要留詳細的文字記錄呢,這不合常理?亦或者,存儲器內的內容被篡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