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就睡在我娘的墳前,什麽都不知道...”瓜皮黯然歎道。

“真的?”

為首的警差目光灼灼地逼視著瓜皮。

“你們要不信,就把我抓起來...把我槍斃都行,我反正也不想活了...”

瓜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他似乎真的生無可戀...

“你...”

警差沒想到,瓜皮居然什麽都不在乎。

“你叫什麽名字?身份證呢?”

為首的警差又問道。

“我叫韓百財,身份證弄丟了,號碼是...”

瓜皮說了一個名字和身份證號碼。

這是杜若為他弄的假身份。

即便進入警差的係統,也查不出任何破綻...

“你得跟我們走,我們得核實一下你的身份,看有沒有問題。”

為首的警差說道。

“行,你們想怎麽樣都行...”

瓜皮看起來萬念俱灰,什麽都無所謂。

吃過早飯,眾警差又在巴子營裏轉了一圈,見沒有什麽發現,就帶著瓜皮和奧嘎一起出了大山,來到了外麵的鎮子。

一路上,奧嘎一直牽著江重樓的手,十分依戀。

那些警差都不相信奧嘎,覺得他在撒謊,奧嘎就對警差們很抵觸...

而江重樓相信奧嘎的話,又說巴人是伏羲女媧的後人,還知道白虎之巴,奧嘎對江重樓就十分信任...

他畢竟還是孩子,現在舉目無親,就把江重樓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到了鎮子上,江重樓沒有理由再跟著他們,就要分手。

奧嘎卻撲進了江重樓的懷裏哭道:“叔叔,你別扔下我啊!”

“這...”

眾人都愣住了。

為首的警差就對江重樓歎道:“小夥子,這孩子這麽可憐,又喜歡你...你就再陪陪他吧!”

“行,隻要他願意,以後跟著我都行!”

江重樓撫摸著奧嘎的腦袋歎道。

“真的!”

奧嘎破涕為笑,欣喜地叫道:“叔叔,你肯讓我一直跟著你?”

“是的,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會照顧你,讓你上學,把你撫養長大!”

江重樓蹲下身子,看著奧嘎的眼睛,感慨地說道。

“叔叔,謝謝你,你以後就是我的親人!”

奧嘎撲進了江重樓的懷裏大哭。

他遭逢大難,之前卻一直老成鎮定,像個小大人,現在被江重樓收留,有了依靠,他終於撐不住了,就趴在江重樓的懷裏大哭不止。

江重樓和眾警差也都是淚目...

瓜皮卻一臉的漠然,沒有一點同情奧嘎的樣子。

“走,大家先一起去派出所吧!”

為首的警差帶著大家來到了鎮子上的派出所,先查了瓜皮的身份,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就留了瓜皮的電話號碼,不再追究他。

畢竟,現場目擊證人奧嘎說凶手是個高大強壯的人,而瓜皮瘦雞麻杆的,完全不可能一個人殺死巴子營那麽多的人...

接下來就是處理奧嘎的事情。

為首的警差問了江重樓的名字,就問奧嘎:“你真的想以後都跟著這個江叔叔嗎?”

“當然了,江叔叔肯定就是我爺爺說的巴族聖人,我以後就跟著他!”奧嘎堅定地點頭。

“額...”

眾人見奧嘎又說起了神神道道的話,又都無語。

為首的警差皺起了眉頭說道:“江籬還沒有到三十歲,按照法律規定,是不能收養孩子的...

不過,既然你這麽喜歡他,我們就遵照你本人的意願,讓他先照顧著你,等他到了收養年齡,就可以直接收養你當兒子...你們看行不行?”

“我當然行了!”

奧嘎拉著江重樓的手,靠在的他身上。

“我怎麽都行。”

江重樓也撫摸著奧嘎發紅的頭發。

“那好...”

為首的警差握住了江重樓的手說道:“江先生,那我就把奧嘎交代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我們會定期打電話給奧嘎,關注他的生活。”

“沒問題,你隨時可以給奧嘎打電話。”

江重樓點頭,就帶著奧嘎出了派出所。

瓜皮也跟著出來。

“韓叔叔,你要去哪裏?”

奧嘎又問道。

“我?”

瓜皮茫然地看了看天空耀眼的太陽,似乎有些厭惡陽光,就低頭沒精打采的說道:“我要去我娘的墳前繼續喝酒。”

“額...”

江重樓和奧嘎愕然。

瓜皮沒有理會他們倆,去了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箱“瀘州老窖”,扛在肩上,就往巴子營的山路而去。

“江叔叔,我們去看看他吧?”

奧嘎拉著江重樓的手說道:“韓叔叔昨天就淋雨發了燒,要是再醉倒在他娘的墳前,巴子營裏一個人也沒有,他要是出了事都沒有人知道!”

“額...你為什麽要關心他呢?”

江重樓卻冷冷的看著遠處的瓜皮背影。

“他...畢竟是蓮心的孩子,也算是巴子營的人啊,也就算是我的親人...”

奧嘎歎了一口氣又說道:“韓叔叔的身世這麽慘,你難道不同情他嗎?”

“他...恐怕不值得同情...”

江重樓皺起了眉頭,沉著臉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怎麽會不值得同情呢?”

奧嘎不解的問道:“韓叔叔從小被拐子偷走,她娘蓮心才瘋了,一直過了二十多年,韓叔叔才找到他娘,卻連一麵都沒有見到...

你沒看到韓叔叔有多傷心嘛?他都不想活了呢!”

“額...”

江重樓低頭,看著奧嘎的眼睛說道:“你真的斷定,殺死巴子營的人,不是這個他嗎?”

“絕對不是,那個惡魔我親眼見了,是個大個子,不是韓叔叔!”奧嘎著急的說道,“江叔叔,你也不信我的話了嗎?”

“我當然信你的話...”

江重樓歎道:“不過,有些事情,不見得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這...是什麽意思啊?”奧嘎疑惑的撓著紅頭發。

“算了,以後再說...”

江重樓歎道:“走吧,我們回巴子營看看他,反正也得幫你收拾東西。”

“是啊,我還要把大黃也帶上呢!”奧嘎說道,“我們可不能把它一個人扔在巴子營。”

“先去吃點東西再去吧。”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江重樓就牽著奧嘎的手,進了鎮子最好的飯館裏,要了一桌子飯菜。

巴子營在深山裏,即便有山路,進來出去也得走四五個小時。

江重樓昨天進山的時候,施展了神功,才很快趕到巴子營...

今天大家一起出山,就走了一個早晨。

小飯館的煙筍炒臘肉味道非常有特色,奧嘎吃了兩大碗米飯。

江重樓心情很沉重,吃了一小碗米飯就不吃了,桌子剩了一大堆飯菜。

“江叔叔,我們把剩下的飯菜帶給韓叔叔吧?他中午什麽都沒有吃就進山了。”奧嘎說道。

“好。”

江重樓讓老板娘把剩下的飯菜打包,就帶著奧嘎一起回巴子營。

回到巴子營的時候,已經又是傍晚時分。

江重樓和奧嘎在巴子營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瓜皮,就來到了村後的山穀。

就見,瓜皮盤膝坐在母親蓮心的墳前,默默地喝著酒。

“韓叔叔,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嗎?”

奧嘎把帶來的飯菜放到了地上說道:“你快吃點吧,光喝酒可不行。”

瓜皮瞥了一眼奧嘎,沒有說什麽,卻提過了一瓶瀘州老窖,遞給了江重樓。

江重樓擰開了酒瓶,“咕嘟嘟”的灌了幾口,抹了抹嘴,這才目光灼灼的看著瓜皮,沉聲說道:“巴子營的人...是你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