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伯怎麽死了?”江重樓吃驚的問道。

“不知道,據說是睡夢中,一口痰嗆在喉嚨裏死的!”癲雞歎道。

“這...怎麽可能?他住處沒有小弟看著嗎?”江重樓愕然。

“平常都是崩牙奎親自睡在外屋看著鴻伯,昨天崩牙奎在這邊料理犇叔喪事,沒有回去,就讓小弟在外屋值守,可小弟睡得很死,沒有聽到動靜。”

癲雞頓了頓說道:“不過,大家都懷疑,是三海會暗中動了手腳!”

“很有可能,昨天鴻伯也好好的,晚上忽然罹世,的確太蹊蹺了!”江重樓若有所思。

“快走吧,洪勝和都亂成一鍋粥了!”

癲雞拉著江重樓來到總舵大廳,就見牛犇的靈堂邊,又設了一座靈堂,鴻伯的遺體被裝在冰棺裏拉來了,青蓮堂的弟子就布置起了靈堂。

鴻伯一輩子沒有結婚,沒有子女,崩牙奎就穿上了孝子才穿的孝袍,哭得稀裏嘩啦的,居然不像是作假。

看來,他對鴻伯的確是有真感情的。

牛雙雙卻幸災樂禍地低聲說道:“沒有了鴻伯支持,崩牙奎就等於沒有了脊梁骨,完全沒有能力和我爭...

關鍵,也沒有人認得龍頭棍的真假了!我隻要拿出龍頭棍,誰還敢不讓我當龍頭老大?”

“你低調些,現在局勢越來越亂,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牛茜茜沒好氣地叮囑。

“放心吧,越亂越好,不亂還不好混水摸魚呢!”牛雙雙一向唯恐天下不亂。

不過,洪勝和不到二十四小時死了兩位天花板級的老大,頓時出現了權力真空,的確是亂了套。

五大堂口的弟子,各自為政,涇渭分明,誰也不聽誰的。

唯一還能協調關係,也就隻有師爺吳了。

他資曆夠老,為人低調,沉穩謹慎,又有大局意識,各個堂口的人都給他三分薄麵。

在師爺吳的主持下,牛犇和鴻伯的遺體停靈七天,然後出殯,風光大葬,轟動了整個虹港島。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洪勝和大廳裏又大開香堂,商議選舉新的龍頭老大。

五大堂主,九大長老,二路元帥...齊聚一堂!

所有有頭有臉的大哥,都帶著手下小弟,站在自己的大佬身後...

總舵大廳裏,黑壓壓的站滿了人,全都神情戒備,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

空氣中,仿佛都充滿了火藥味!

“我們洪勝和遭逢大難,犇哥和鴻伯相繼去世,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今天,我們在總舵齊聚,推選新的龍頭老大...”

崩牙奎站出來侃侃而談,當仁不讓地主持會議,說著話,就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香案下最當中的龍頭椅上。

“我說奎叔,這還沒選舉呢,你就坐在老頭龍頭的位子上,未免太著急了吧!”

牛雙雙從交椅上站起來說道。

“哼!不過是少了個程序而已,誰有資格和我爭這位子?”

崩牙奎冷哼道:“我的青蓮堂這些年開疆拓土,為社團立下汗馬功勞,手下猛將如雲,強兵如雨,哪個堂口敢挑戰我的實力?”

“奎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們四堂?還是想嚇唬我們?或者真的想同室操戈,自相殘殺,誰不服你就砍誰?”

牛茜茜冷笑道。

她抓住了崩牙奎話裏的把柄,一下子就把崩牙奎推到了其他四堂的對立麵。

“阿奎,我們推舉龍頭老大,是有德者居之,可不是比誰的拳頭大,誰的小弟多!”

“要是比誰厲害,不如搭個擂台,誰贏了誰當龍頭老大...”

“我們出來混,雖然耍凶鬥狠,可也以德服人,照你這個理論,當年桃園三結義,關二爺豈不是應該還當大哥了?”

果然,其他三堂的堂主,紛紛出言譏諷。

“你們別聽牛茜茜挑唆,我壓根就不是那個意思!”

崩牙奎氣急敗壞叫道:“上一屆選舉龍頭老大的時候,我和犇哥就旗鼓相當,是鴻伯勸我退讓,還答應讓我接犇哥的班,我這才主動放棄競選,讓犇哥當了龍頭老大...

現在犇哥不在了,自然是我接班坐這個位子,還有什麽問題嗎?”

“鴻伯這話,可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牛雙雙冷笑道,“鴻伯現在死了,還不是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死無對證!”

“什麽?你敢懷疑鴻伯說的話?”崩牙奎忽地站起身來說道,“我可不是空口無憑,現有鴻伯的遺囑在此!”

“遺囑?”

“鴻伯居然留下了遺囑?”

“上麵寫了什麽?”

眾人頓時**,看向了崩牙奎。

崩牙奎就從懷裏取出一張紙,展開高聲念道:“如有不測之變,建議阿奎上位。”

“這...是真的嗎?”

眾人全都半信半疑。

“真不真的,你們自己看一下就知道了...你們總不可能連鴻伯的筆跡和簽名印章都不認識吧?”

崩牙奎懶洋洋地把遺囑遞給了師爺吳。

師爺吳看完,就遞給了其他堂主和長老傳看。

“這的確是鴻伯的親筆字跡!”

“沒錯,簽名也是他的親筆!”

“印章也沒有問題...這的確就是鴻伯的遺囑!”

眾人傳看一遍,都發現遺囑沒有任何問題。

“怎麽樣?我現在可以坐這個位子了吧?”

崩牙奎得意揚揚地又坐在了龍頭椅上。

“奎叔,鴻伯這遺囑,說得非常含糊,隻是說,如果有不測,讓你上位,可沒有明白說要你當龍頭老大!”牛茜茜冷聲說道。

“我已經是青蓮堂的堂主了,上位就隻有當龍頭老大了,還能當什麽?”崩牙奎叫道。

“那可不一定...”

牛茜茜緩緩掃視全場,沉著說道:“大家可能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鴻伯這遺囑上麵,沒有時間!”

“什麽?沒有時間?”

“對啊,好像就是沒有時間...”

“不錯,我剛才看了,落款隻有簽名和印章,沒有寫時間!”

眾人點頭。

“沒有時間怎麽了?鴻伯年歲大了,寫遺囑的時候忘記寫時間,又有什麽問題?”崩牙奎眼睛一瞪。

“這問題可就大了...”

牛茜茜微微一笑:“如果這遺囑,是在你還沒有當青蓮堂主之前寫的,那鴻伯的意思,就是當時想讓你上位當青蓮堂主,而不是現在讓你龍頭老大!

所以,這個沒有時間的遺囑,根本不能作為鴻伯支持你現在當龍頭老大的依據!”

“什麽?!”

一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