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科記得陸青婉衝上來給他擋了致命的一槍。
想到陸青婉還生死未卜,他就難以釋懷。
聞言,上官雲珠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沉默了下來。
“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啊。”
上官雲珠動了動唇,這才開口道:“青婉中了兩槍,一槍擊中了她的右手臂,失血很多,還有一槍在她的肝髒內,現在還在搶救。”
“周浩沒什麽事情,都是表麵的輕傷,現在在病房裏躺著。”
說到這裏,上官雲珠頓了頓,吸了吸已然通紅的瓊鼻:“剩下的特科成員……全都犧牲了。”
隨後,上官雲珠的淚水簌簌往下掉,完全止不住。
陳登科眉頭緊閉,沒有說話。
此刻,陳登科的腦海中全是特科成員的身影,尤其是飛虎。
如果不是為了掩護他和陸青婉逃離,特科成員根本不可能全軍覆沒。
越往深處想,他的眼眶就不自覺的濕潤,一滴淚水滴答落在潔白的被子上。
“怎麽會……全死了……”
若不是他要去流沙墓,特科成員們不可能就這麽犧牲了。
陳登科心痛如絞,滿臉自責。
上官雲珠看得心疼,伸手捂住陳登科冰冷的雙手,輕聲細語道:
“陳大哥,不是你能決定的,他們的犧牲就是為了你能安全的活下來,不用自責的。”
陳登科低著頭,神色黯淡,淺聲道:“那些特科成員……被安葬在哪裏了?”
“魅月將軍將十五位特科成員全都厚葬了,目前都已經安葬在專門的墓區了。”上官雲珠如實道。
“我想去看看他們。”
“那……你先修養好身體在去吧……”上官雲珠擔憂道。
陳登科什麽都沒說,直接起身,將身上的設備拆了下來。
十五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流逝,他怎麽安心養身體?
上官雲珠也知道他的性子,隻能起身扶著陳登科,柔聲道:“你先別急,我帶你去。”
“好。”
陳登科點了點頭。
安靜的等待上官雲珠收拾好東西。
沒多久,上官雲珠直接推來了輪椅。
“我還沒有這麽虛弱。”陳登科搖了搖頭,無力道。
“你現在能不費力氣就你費力氣,多休息點時間總是沒錯。”
上官雲珠二話不說就將陳登科扶上了輪椅,還給他披了件外套。
來到軍區陵園,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多了十五塊嶄新的墓碑。
在嶄新的墓碑前,還站著一個身影。
正莊重的行軍禮。
那人正是魅月。
他感謝特科成員,是因為他們才保全了尊主。
彼時,魅月察覺到不遠處的陳登科,剛想要呼喊,陳登科就從輪椅上站起,走到魅月身邊。
“尊主,你剛剛受了那麽嚴重的傷,怎麽就下床了?”魅月扶著陳登科,擔憂道,同時手中端著一杯熱茶遞給陳登科。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那些因為我犧牲的戰士,扶我去看看吧。”
陳登科微微擺了擺手,無力道。
“是。”
二人就這麽攙扶著慢慢走向嶄新的墓碑。
“周特科長的情況怎麽樣了?”陳登科隨口問道。
“他的體質很好,身體上受的都是輕傷,不礙事。”
“嗯……”
很快,二人走到墓碑前,陳登科大聲吼了一句:“敬禮!”
隨後上體正直,右手取捷徑迅速抬起,五指並攏,臼然伸直,手心向下,雙目注視著十五塊墓碑。
他很少行正式的軍禮,甚至可以說沒有給誰正式經過如此標準的軍禮。
但眼前這十五位長眠的特科成員,他們值得這一軍禮。
墓碑雖矮小,但陳登科依然覺得這是十五位英雄比任何人都要高大。
從某種意義上說,日後陳登科將會帶著十五位英雄的責任活下去。
“感謝你們奮不顧身的守護,然後你們肩膀上的責任,我會替你們守護下去。”
說完,陳登科落下了兩行淚水,隨後緩緩收回了右手,久久凝視著十五塊墓碑。
魅月和上官雲珠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
“尊主,別太傷心了,他們為戰爭而生,戰場注定是他們的歸宿。”
魅月作為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這種事情早已見過不下數百次,就算心裏很難受也做不了什麽。
他也隻能這麽安慰陳登科了。
陳登科黯然落淚,淡淡的應了一聲。
“尊主,日後西京會加強戒,我也會通知鎮江王那邊做好防護,以後絕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魅月信誓旦旦道。
歸根結底,這確實脫離不開他的責任。
隨後,上官雲珠也慢慢走了過去,將衣服披在陳登科身上,關切道:“陳大哥,在風裏麵站久了也不好,我們先回去吧。”
陳登科淡淡點頭,便同魅月上官雲珠二人走向病房。
似乎想到什麽,陳登科詢問道:“魅月,溶洞裏麵找到的羅盤帶回來了嗎?”
“放心尊主,你要找的東西我都帶回來了。”
魅月點了點頭。
他跟在陳登科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自然知道陳登科想要的東西。
“嗯……”
陳登科坐在輪椅上,淡淡回應道。
如果他一個人前往流沙墓,會不會沒有這麽多人犧牲?
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不值得十五條生命的枯萎。
“尊主您放心,這些扶桑武士背後的人我會一一調查清楚,絕對不會姑息。”
陳登科沒有回應。
就算再怎麽懲罰阿那些人,也換不回那十五條生命。
他的心中很自責。
回到病房後,陳登科就從抽屜裏拿出了羅盤。
這個羅盤看起來年代久遠,上麵還有一些神秘的花紋。
若不是影四帶著這些人突然出現,陳登科有足夠的時間解開其中的謎團。
也許他沒過多久就會再次回到溶洞內,進入流沙墓。
魅月站在旁邊看著那破舊的羅盤,有些疑惑道:“尊主,你去流沙墓就帶回來這麽一個羅盤?這有什麽用呢?”
陳登科搖了搖頭:“流沙墓隱藏得很隱蔽,需要費一番周折才能進去,這塊羅盤,是在流沙墓周圍發現的。”
“你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研究了這塊羅盤,毫無奇異之處。”魅月如實道。
聞言,陳登科並不以為意。
術業有專攻。
這種專業性強的古物應該讓周浩研究研究。
再不濟,周浩身後還有研究院院長,定能夠探索出羅盤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