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兒、歡兒,不得無禮!既然王仙長都開口讓他挑選了,我們多等一時半刻又有何妨?”葉文乾故作訓斥,實則臉上卻滿是得意。
在他看來,陳登科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讓他先手,他也分不出哪個病人能夠占便宜。
如此對手,何懼之有?
陳登科朝葉家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笑道:“還是葉家主通情達理,不過我是真的難選啊!”
說著,陳登科又忽然朝評審團的張濟安開口問道:“張神醫,您乃是國醫魁星泰鬥,晚輩可否向您請教請教,這兩個病人若是讓您來選,您會選哪個?”
張濟安聽見陳登科朝自己發問,蒼老的麵孔微微動容,然後麵帶慈善之色說道:“陳小友不妨選左邊這一個。”
張濟安作為京都張氏的老祖宗,雖然一生專研醫術,不過問世家之事。
但畢竟血脈相連,有這一層關係在。
陳登科和張家之間的事情,他在宮中也有所耳聞。
因為張立雄的目光短淺,讓張家痛失了這麽一個人才,雖然如今已然無法挽回,但若可以趁此機會,緩和一下彼此的關係,張濟安倒也不亦樂乎。
聽了張濟安的建議,陳登科卻是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老國醫的一身醫術縱橫天下,乃是不世出的曠世之才,隻可惜在看人的眼光上,還是差了些啊。”
“放肆!你什麽身份,竟敢對張國醫出言不遜?”
聽到陳登科這般不給張濟安麵子,國醫坊的人紛紛怒目相視。
陳登科卻是不僅不僅慢的說道:“難道在國醫坊,說實話也是犯罪嗎?”
“大膽!”國醫坊的人見陳登科還不知錯,頓時便要上前教訓陳登科。
坐在評審團的張濟安卻是臉色深沉,不動聲色,輕輕抬起手,製止了要上前找麻煩的眾人。
“坊主!”眾人不甘。
張濟安未理會眾人,隻是平心靜氣的朝陳登科請教道:“莫非小友覺得老夫判斷不對?”
“當然不對!”陳登科直接開口,對兩個病人進行了分析:“這兩個病人都是癱瘓之症,而左邊這位脈息起伏,生命力較為強大,癱瘓時間應當也更短,所以從一半角度來看,大家都會覺得左邊這人更為容易治愈。”
“而右邊這個病人,脈細平穩,生命力孱弱,癱瘓時間最少要比左邊這人多出兩年以上,對於這種病人,基本可以當作活死人來看待,治愈率很低,所以會被人判斷更難。”
“但是,難道你們都沒有注意到一點,左邊的病人乃是毒性致殘,脈息起伏是體內細胞求生起的反應,這種情況,若是一兩年內病人能夠蘇醒過來,便是好的,但若持續五年以上,想要恢複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因為人體能量是有限的,一直這樣反複輪回,身體透支之下,脈象隻會越來越弱,恢複的可能也就越來越低。”
“但右邊的病人則不同,他乃是心病所致的昏迷,他多年來的脈象平穩,就說明他的身體已經不存在說明大問題,隻是心結未解,不願蘇醒罷了,若是能夠喚醒他心中的希望,恢複可能是要遠遠大於前者的。”
陳登科的娓娓道來,讓在座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小子,明明看出來了,卻偏偏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
“他故意找張國醫問話,難道是為了報複張家對他始亂終棄?”
“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和張國醫產生不一樣的看法,這是不是說明,他的醫術要比張國醫高明啊?”
“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不相信,他這樣年輕的一個小子,能夠有比張國醫更深刻的見解,那豈不是成妖孽了?”
張濟安沉吟了片刻,淡淡問道:“那依小友所言,反而是右邊的病人更容易治愈了?”
陳登科再次搖了搖頭:“不見得!天下之病,唯有心病藥石無醫!正所謂解鈴人還續係鈴人,右邊之人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留下的心病,我們若是不得而知,或是知道了又找不到能解他心結之人或之物,便是徒勞無功。”
張濟安微微一笑:“說得不錯!可惜你現在正在比試,就算有人知道此病人的心結所在,也是不能透露給你知道的,你必須依靠存粹的醫術,強行將他治愈,所以……你還是應當選左邊這個病人!”
陳登科又一次搖頭。
張濟安直接愣住了,眉頭緊鎖道:“莫非你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意氣用事,對你可沒什麽好處!你若選右邊這個病人,恕老夫直言,你此局勝出的幾率,將不足三成。”
“三成?那我若是左右一起選了,老國醫以為,在下的勝率,又應當在幾成?”陳登科語出驚人道。
“一起選了?!他是瘋了嗎?”
“神經病吧!我看他純粹就是來搗亂的。”
眾人紛紛一輪起來,葉家那邊更是直接哄堂大笑起來。
張濟安則是老臉通紅,直接憤怒的拍桌而起,朝陳登科嗬斥道:“陳小友,我知你與我張家有過節,你大可不必借此機會來羞辱老夫,你別忘了,你身上可還背著陳氏家族的重擔,如此行事,未免太不仗義了!”
而陳家這邊,聽了張濟安的話,也是深以為然,一臉無語的看著陳登科,哭著請求道:“陳少,不要胡來……醫鬥之事,不可兒戲啊!”
他們現在一個個,人都快傻掉了,根本不知道陳登科在搞什麽。
早知道這樣,他們還不如讓七長老繼續比試呢。
直接選兩個,這簡直是在胡鬧!
陳登科看著張濟安,失望的搖搖頭:“老國醫,你雖然擁有一身絕世醫術,自身成就曾令我師傅都讚賞有加,隻不過,你的眼光,實在是有些差,或許……這是你們張家的基因遺傳吧!”
“老國醫,你說你,自己一生清廉,無私奉獻,妙手仁醫,收了個徒弟董懸壺卻是個勢利眼,而家中後輩又目光短淺,你一人的名聲,又怎麽扛得住這麽多不孝子弟的拉扯啊?”
張濟安聞言怔了怔,喃喃道:“你也認識小董?”
陳登科笑而不語,轉身回到兩個病人中間,目光掃視全場,自信無比的說道:“我,陳登科,今日在此,以驚世醫術閃耀皇都!”
“敬請諸位……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