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李氏莊園。

李在鎔坐在書桌前,雙眼緊閉,而李在鎔的身前,他的貼身秘書則是微微彎曲著腰身,恭敬的站在書桌前。

如此姿勢,兩者已然保持了近有十幾分鍾了。

“還真是個狠角色啊……”

良久,李在鎔默默發出了聲歎息,同時那緊閉了許久的眼睛,也緩緩睜開了。

“李董,我們該作何應對?”

李在鎔貼身秘書尹孫河,向著李在鎔輕聲詢問道。

“兩手準備吧,讓人準備兩億美金現鈔,看看對方願不願意和解,現在正是韓國亂象紛呈的時候,本來我們就已經焦頭爛額了,若是再跟對方死磕,後果很難預料。”

“我們是商人,他們是亡命徒,若是真給他們逼急了,很可能就會出現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麵,劃不來,能用錢盡快的解決這件事最好。”

李在鎔蹩著眉頭向著尹孫河說道。

今天早上,李在鎔還想著要置對方於死地呢,畢竟今早李誌豪的視頻,確實是讓整個三星集團和李氏家族吃了一個巨大的虧,然而在發生黑龍會被滅門以後,李在鎔直接將早上自己說的話給拋在了腦後。

越有錢越惜命,李在鎔僅是看著剛剛傳過來的黑龍會現場照片,他就整個人感覺不寒而栗,若是被這些人惦記上,恐怕他真的是永無安寧之日了,就是睡覺都不會感覺安生。

商人逐利,所以在分析完跟對方死磕的代價後,李在鎔果斷選擇了花錢消災的心思。

不過,能作為韓國最大財團的繼承人,李在鎔的性格中絕對不僅僅隻有軟弱。

“若是對方答應和解,兩億美金就此了事,若是對方不答應和解……”

說到這,李在鎔眼裏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那就調集集團和李家所有的人脈資源,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夥人在漢城內全部除掉,能官麵上解決的,就官麵上解決,官麵上解決不了的,那就私下裏解決。”

“現在樸金惠麵臨指控調查,整個韓國麵臨著換屆,此事才是重中之重,這關係到我們集團和李家未來的發展前途,決不能因小失大!”

李在鎔緩緩挺起腰身,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壓抑的氣勢。

“是!”

“我這就去安排!”

李在鎔秘書當即重重點頭,嘴裏幹脆的應道,說完便準備轉身離開去辦李在鎔剛剛交代給他的事情。

“等會兒……”

不過他剛走出沒兩步,便被李在鎔重新叫住了。

“李董,您還有何吩咐?”

秘書再度恢複成剛剛恭敬的模樣,主動向著李在鎔詢問道。

“過幾天誌豪就能從漢城地方檢察廳中保釋出來,你將他接出來以後,直接送往機場,讓他先去美國避一避吧。”

李在鎔歎了口氣,對於他這個唯一的兒子,他終究還是非常掛念和疼惜的,隻不過在其麵前卻始終扮演著嚴父的角色,將內心的那抹柔軟隱藏在了心底。

“是!”

“我會為少爺安排好一切的!”

秘書走後,李在鎔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到書架前將他最近一直在看的書拿了出來,然而他卻是半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的心……

亂了!

……

漢城地方檢察廳。

當鄭友和返回這裏,時間已然臨近了深夜。

“林先生睡了沒!”

鄭友和一路小跑到林謙的審訊室門前,他一把揪起看守在門前的檢察官,瞪著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向其厲聲詢問道。

“沒……還沒呢……”

這名年輕的檢察官被鄭友和嚇壞了,他有些磕磕巴巴的向著鄭友和回應道。

鄭友和聞言,隨即一把將其推開,然後衝向了林謙的審訊室。

……

審訊室中,林謙正喝著肥宅快樂水,看著韓國剛剛上線的現象級災難電影《釜山行》,本來林謙正看到關鍵的時候呢,電影裏麵諸多感染的喪屍正張著大嘴要吃人呢,結果鄭友和從外麵突然“砰”的一聲衝了進來,差點沒嚇得林謙將手裏的肥宅快樂水給潑出去。

“喂!”

“你特麽要死啊!”

“嚇死勞資了!”

林謙拍了拍自己的心髒,嘴裏毫不客氣的向其叱罵了聲。

“撲通……”

麵對林謙的叱罵,鄭友和什麽都沒說,而是直接跪在了林謙的麵前。

“林先生,對您的指控都是三星集團李在鎔讓我幹的,他以勢壓人,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

“求求您,饒過我的家人,我的孩子們還小,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林先生,您想對我怎樣的都可以,求您千萬不要傷害他們呀!”

鄭友和直接崩潰了,他嚎啕大哭,一邊磕著頭,一邊向著林謙求饒道。

看到鄭友和如此表現,林謙拿起遙控器將電影暫停,然後目光冷淡的望向對方。

鄭友和,對於妻子是個好丈夫,對於兒女是個好爸爸,但他卻絕非是什麽良善之人,作為平民中那極小比例中考上檢察官的他,能一步一步的做到檢察長的位置,在這背後離不開他勾連的那些財閥的支持。

在這期間,許多真相被他所掩埋,更是造就了許多冤屈。

曾幾何時,多少被財閥**致死的女孩家屬,也是在他麵前這樣崩潰的嚎啕大哭;曾幾何時,多少因為財閥強拆導致流離失所的平民,也是在他麵前這樣崩潰的嚎啕大哭。

他未曾心軟,他將手中那本該正義的天平傾向了權利,讓那些平民有冤不能申,從此家破人亡。

如今風水輪流轉,他也曾體會到了那些人的無助和絕望。

林謙會心軟嗎?

不會!

但是林謙和鄭友和的差距是,他有底線。

他的所作所為隻會針對鄭友和,即便是鄭友和對他做出了再大的惡行,他也不會因為要報複鄭友和,從而去侵害他的家人。

鄭友和哭得極慘,在這短短兩個小時中,他經曆了數次大起大落,明明林謙就泰然若素的坐在這裏,手上沒有任何聯係外界的通訊工具,卻依舊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他完全操控於股掌。

這樣的能力……

在鄭友和的心裏,已然遠遠超出了李在鎔在他心裏的恐怖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