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助推器的幫助下,林謙就好似是水中的遊魚,轉眼間便從岸邊遊出了上百米遠。

隨著距離座頭鯨越來越近,林謙將手裏的助推器關閉,然後緩慢地向著座頭鯨那裏遊了過去。

明媚的陽光將海水照的波光粼粼,林謙浮在淺層的海麵上,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這隻座頭鯨。

在寂靜的冰海中,它緩慢地向前遨遊,長達十數米的龐大身軀看起來是那般的和諧。

鯨魚,在林謙初到南極的時候,他就看到過。

不過如此近距離的觀摩鯨魚,這卻是林謙從未有過的體驗。

孤寂、空靈、幽暗……

林謙跟隨著座頭鯨緩緩向前遊去,兩人同向而行,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寧靜,座頭鯨的每一聲鯨鳴,都讓林謙感覺自己的內心好似受到了洗禮。

林謙身後,林戰遠遠地跟在後麵,默默守護著林謙的安危。

突然,跟著座頭鯨並行前遊的林謙,他潛水鏡下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隻見此刻在他前五十米的地方,赫然有著一隻迷你版的座頭鯨,不過說是迷你版,那也僅僅隻是和林謙身邊的這隻座頭鯨相比,因為即便是迷你版,那隻座頭鯨的身長也得有五米長。

大座頭鯨看到小座頭鯨,林謙能明顯感覺到,大座頭鯨的鯨鳴聲比剛剛的鯨鳴聲變得不同了起來,如果說剛剛的鯨鳴聲是悠揚的,那麽此刻的鯨鳴聲就是歡快的。

短短五十米的距離,對於這兩隻座頭鯨來說,不過是劃下水的問題,眨眼間這兩隻座頭鯨便相遇了。

很顯然,這兩隻座頭鯨應該是有血緣關係的,至於究竟是父子關係還是母子關係,這林謙就不得而知了。

小座頭鯨看起來很是可愛,林謙試探地向前遊了遊,他內心有種很強烈的衝動,他想要去摸一摸這隻可愛的小座頭鯨。

或許是因為從未見到過人類,又或者是它感受了林謙身上釋放出的善意,這隻小座頭鯨就靜靜地浮在水麵,始終沒有移動過分毫。

陽光透過水麵,照射在林謙和小座頭鯨的身上,林謙緩緩伸出手,最終真的撫摸到了小座頭鯨身體。

始終跟在林謙後方的林戰,看到此情此景,他在距離林謙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雙眼就好似是世界上最高清的單反相機,直接將眼前的這個畫麵給定格了下來,然後通過智能終端上傳至了蓋亞那裏。

此情此景,當真是如夢似幻,唯美至極。

“哈……”

十幾秒後,林謙整個人冒出了水麵,進行了一次換氣。

相比普通人,林謙的肺活量是非常大的,在水中輕輕鬆鬆憋氣五分鍾,而在南極進行冰泳,除了在南極的欺騙島,普通人可以持續的時間稍長些,其餘地方普通人最多隻能遊五分鍾就要上岸,因為臨近零度的冰水,若是超過五分鍾還不上岸,普通人可能就會逐漸失去運動能力,甚至最後整個人都會因此失去知覺。

冷風吹過林謙的頭,讓林謙瞬間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腦殼通透,那種感覺就好似是淋上了冷水的腦袋,突然被塞進了冷藏櫃中,仿佛整個腦袋都凍成了冰。

林謙深深吸了口氣,他猛地再次紮進水裏,然而就是這麽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剛剛還在他身邊的小座頭鯨和大座頭鯨,此刻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隻有那若隱若即的鯨鳴聲還縈繞在他的耳旁,那聲音就好似是對方在和他道別。

“萬物皆有靈啊……”

林謙望著漆黑寂寥的深海,他心裏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既然座頭鯨已經離開,林謙便轉身向著岸邊遊去了。

雖然林謙的身體素質極佳,相比普通人能在冰水中維持運動能力的時間更長,但即便是長,也長得很有限,八分鍾基本上也就到極限了。

林謙走上岸的時候,其餘人早就已經披上浴巾,鑽進帳篷裏麵抱團取暖去了。

“嘶……”

“真特麽冷啊!”

林謙從付洋的手裏接過浴巾,他一邊快速擦拭著身上的冰水,一邊向著帳篷的方向走去。

“你的抗寒能力就算是不錯的了,你剛剛是沒看到徐天上來的時候,不過走了兩步,就邁不開腿了,最後還是你的兩個保鏢拿浴巾給他擦幹淨後,架著他送進帳篷的。”

付洋笑嗬嗬地回應道。

“估計是腿在冰水裏的時候就被凍得沒什麽知覺了,上岸以後被風一吹,直接就木住了。”

感受著冷風呼呼的吹,即便是林謙這樣的身體素質,此時都感覺腿有些僵硬,那就更別說是徐天這樣的普通人了,所以林謙對此很能感同身受。

“你們真是戰士啊!”

“這不是自找罪受嘛……”

付洋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付哥,我剛剛在水下看到了兩隻座頭鯨,一隻是成年座頭鯨,一隻是幼年座頭鯨,剛剛我們的距離就僅僅隻有半米,我還伸手摸了那隻幼年座頭鯨,那種感覺真的是好奇妙,在寂靜無聲的水麵下,人與鯨和諧共處,我覺得剛剛的畫麵,我此生難忘。”

林謙聲音中帶著些許驚歎,眼神中仿佛有光在閃爍。

“同時碰到兩隻座頭鯨?”

“那你確實是很幸運啊。”

剛剛在岸上,黃誌遠已經為眾人科普了座頭鯨的稀有性,所以付洋在聽到林謙這樣的感慨後,不禁也麵露了些許驚詫之色。

“付哥,真的推薦你體驗一次。”

“如果你覺得這裏的環境不太適合你,明天你可以跟著考察隊去欺騙島那麵,欺騙島岸邊的水溫通常都在十幾度以上,甚至跟溫泉水差不多。”

林謙向著付洋再次推薦道。

“嗯……”

“說實話,看你們剛剛衝下海,我心裏瞬間就有點後悔了。”

“我考慮考慮,有了決定後,我告訴你!”

付洋沉吟了下,向著林謙這般應道。

“付哥,其實你心裏已經有決定了不是嗎?”

站在帳篷門口,林謙停下了腳步,含笑看著付洋說道。

“是嗎?”

付洋稍顯詫異地說道。

“都寫在臉上啦!”

林謙說完,笑著拍了拍付洋肩膀,隨即沒再說什麽,直接走進了帳篷內。

“哎……”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