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元白準備刺殺所用的物品之時。

有關那棺材鋪凶案的事情也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

而在城東茶棚之前,幾名熱心的百姓也急匆匆趕了過來,向那個已經命懸一線的姑娘告知了這個好消息。

“那小夥子真是個好漢,接了這姑娘一塊饃饃,竟然真的去殺了打傷姑娘的官差,還殺死了那些劫掠他們家的強盜!”

他們一開始聽到傳言還不敢相信,專門跑到了城南的棺材鋪。

果然看到仵作正一臉震驚的驗看現場。

那些仵作也見識過不少慘烈的凶案現場,可卻從沒見過有如此悍不畏死,隻求與人同歸於盡的打法。

渾身上下起碼有十幾處傷口,沒有絲毫退縮躲閃的跡象,臨死前一刻,仍是豁命試圖將匕首多往前送半寸。

女孩在得知為自己報仇的趙元白已死之時,已經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失語的她無言以對,隻有眼角劃過一絲淚水,隨即永遠的合上了雙眼。

而旁觀了此事全程的眾人也是不禁敬佩起趙元白的俠義。

自行湊錢為趙元白立了一尊木像,祭拜其熱血俠義。

就連茶棚之前舍了趙元白一碗清水的茶棚老板,此時都是由衷的愧疚懊悔。

自己當初狗眼看人低,誤解了如此俠客義士,還對其口出不敬惡語,簡直是畜生不如。

打了自己一個巴掌,愧恨無地的他連著懊悔了多日方才從陰影中走出。

但就算如此,未來的日子裏,他每次想起此事都不禁懊悔不已,頓足捶胸。

與此同時,已經籌劃好一切的趙元白蹲守在縣衙不遠處的街道。

按照以往的觀察,縣令孫秉才每日都會在這個時辰到湖邊釣魚,頤養身心。

可笑的是,對待百姓竭澤而漁,不存一絲仁念的孫秉才在對待那些魚類之時卻是顯得仁心仁德。

每日釣一個時辰的魚,釣上來之後就又將它們重新放生,扔回湖中。

在旁伺候的一眾三班衙役則是胡吹法螺,各種吹捧孫秉才是仁德好官,一片善心。

而就在今日,一隊人馬簇擁著孫秉才前呼後擁的經過必經的那條街道之時。

趙元白卻是站在街道一旁的屋頂之上,輕輕一拉手中的繩子,十幾壇火油便劈裏啪啦的從屋頂掉落在地。

早已布置好的引火之物也瞬間燃起,遇上火油之後瞬間爆發出衝天火焰。

直接將這隊人馬分割成了好幾段。

縣令的護衛隊自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屋頂之上的趙元白。

亂箭齊發之下,逼得趙元白剛剛露麵,身上便多出了三四處箭傷。

但趙元白卻沒有絲毫躲避的跡象,趁著那轎子裏的孫秉才措手不及之時。

直接從屋頂跳向了那頂轎子的頂部。

轎子瞬間被砸出一個窟窿,趙元白也終於和孫秉才近身接觸。

若是沒有周遭火焰的幫助,射向趙元白的弓箭起碼要多上一倍,中途阻攔趙元白接近孫秉才的人也絕不止這麽幾個人。

孫秉才見到趙元白神兵天降,駭的肝膽俱裂,扭頭就想要逃走。

他身上穿著護身軟甲,急切之間,趙元白也不可能直接殺死他。

再加上周遭幾名侍衛的拚死阻攔,使得趙元白壓根沒機會瞄準這狗官的頭部要害。

可就在此時,趙元白身上騰的冒出大量火焰。

整個人都好像沐浴在火焰之中,熊熊烈火瞬間逼退了幾名用手腳糾纏住趙元白的衙役。

趙元白早在跳下來之前,便已將全身浸滿了火油。

跳下來之前也已經點燃了自己的衣角。

沒有神兵利器的情況下,想要在一眾侍衛的保護下殺死孫秉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趙元白隻有這一個辦法。

隻見趙元白渾身冒著熊熊烈火,一邊發出慘嚎,一邊朝著那連滾帶爬逃走的孫秉才撲去。

“啊!你們這些廢物,趕緊拉走他啊!”

趙元白將孫秉才撲倒之後,兩人便很快糾纏在了一起,任孫秉才劇痛之際如何掙紮,也無法將趙元白從身上甩下來。

而一旁手持刀劍的捕快和護衛也不敢貿然用兵器去砍。

現在縣老爺和那刺客滾在了一起,他們稍有不慎便會不小心傷到縣老爺。

若是縣老爺被燒死,那他們最多是玩忽職守,辦事不力,也算不得什麽傷筋動骨的大罪。

但若是真的不小心傷到了大老爺,那最後論罪論過之時,便是涉嫌戕害縣尊的過錯,甚至有可能被汙成了刺客的同謀。

畢竟堂堂縣尊死於刺殺,從上到下都需要推出來一個替罪羊來頂這件事。

而且平日裏孫秉才也並非是什麽受人愛戴的好官。

因此也無人肯冒著烈火焚燒的風險用手將知縣老爺救出來。

急切之間,也無人能尋來水滅火。

於是就在眾人的圍觀之下,孫秉才與趙元白雙雙葬身於火海之中。

兩具屍體都眼睜睜的一同燒成了焦炭。“這……”

且不說這些護衛與三班衙役是何等百感交集。

單說城中諸多百姓,此時更是歡欣鼓舞,興高采烈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感情。

諸多孩童甚至興奮的跑到街上齊聲歡唱‘刮破天’刮老爺終於上天了。

接下來該發愁的就不是青蘭縣的百姓,而是陰間的地夠不夠厚,是否經得住刮老爺刮盡地皮。

不多時,城東茶棚外的那名啞巴女孩終於在臨死前的一刻,得知了縣令孫秉才的死訊。

心願已了,再無掛礙,終於含笑離去……

可能唯一的一點遺憾,便是那第二個饃饃,沒有來得及讓恩公拿走享用。

周圍的眾人也是神色黯然,準備合夥賣把力氣,把這位姑娘尋個地方入土安葬,也算是入土為安。

可就在這時,原本合上雙眼的女孩卻猛地睜開了眼睛,騰的從木板上坐了起來。

“媽呀!詐屍了!”

圍觀的眾人都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這姑娘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死不瞑目。

紛紛嚇得戰戰兢兢,忍不住哀求道:

“姑娘你放心走吧,有什麽事情就托個夢給我們,別來這手嚇我們啊。”

“實在是太嚇人了,姑娘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但這女孩並沒有乖乖繼續躺下,反而是直接站了起來,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體,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了啊吧啊吧的聲音。

“唉。”

歎了口氣,女孩卻發現懷裏有什麽東西鼓鼓囊囊。

下意識摸了一下,卻並非是自己想象中的東西,而是一塊已經幹硬如石頭的饃饃。

輕笑一聲,女孩沒有和周圍的人多解釋什麽。

一手拿著饃饃費力啃著,一邊徑直離開了現場,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未來的日子裏,眾人再也未曾見到這女孩……

實際上,這女孩……也就是借體重生的趙元白已經踏上了前往東江府的路途。

在解決了青蘭縣的貪官知縣孫秉才之後,接下來青蘭縣的問題就可以交給徐柯來處理了。

徐柯也表示他已經想好了如何解決青蘭縣的問題。

他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諾,接下來就由趙元白親自走一趟東江府,和他在那裏安插的幾人合力鏟除那個取代趙問澤的惡鬼。

此時,趙元白一邊趕路,一邊查看自己殺死那孫秉才的收獲。

【抹除血級業力一道,獲得血級殘魂‘貪婪無度’】

【禦使效果:可吸取一丈範圍之內的血液,彌補自身虧空所需。】

【殘魂滌業進度0%,業力滌除後,可永久獲得能力‘血氣激**’】

血氣激**:在與敵人近距離作戰時可令對方血氣翻湧,難以自抑,顯著影響其狀態,加重傷勢。

【黑級殘魂‘為虎作倀’滌業進度已達100%,永久獲得5點體質。】

【黑級殘魂‘打家劫舍’滌業進度已達100%,永久獲得5點力道。】

【黑級殘魂‘打家劫舍’滌業進度已達100%,永久獲得5點力道。】

【黑級殘魂……】

親手殺死犯下累累罪業的知縣孫秉才之後。

趙元白之前積累的諸多殘魂終於得以滌清罪業,化為了純粹的力量融入趙元白魂魄之中。

由此可見,這位刮破天縣老爺有多麽沉重的罪業,一個人的質量便遠超那十幾名強盜十餘倍。

將正在禦使黑級的‘為虎作倀’殘魂卸下。

替換成了更強的血級殘魂‘貪婪無度’。

雖然自己當前占據的是一個失聲的柔弱女孩軀體。

但趙元白滌業了諸多殘魂的罪業之後,獲得的十幾道殘魂的能力加持之下,身體素質已經強悍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此時的趙元白隨手就能用這柔弱的身體倒拔垂楊柳。

不算這不死能力與吸取氣血的能力。

趙元白也有信心與四境左右的修行者過過招。

若是算上那兩項能力……

就連趙元白也不敢估計自己如果無底線的全力發揮之下,會是多麽可怕的存在了。

若是假以時日,通過不斷積累殘魂的力量,再加上對七殺錄的進一步修習。

趙元白甚至覺得自己也能做到和前輩們一樣的豐功偉績。

上朝堂,刺君王,匹夫一怒天下縞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