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危險地看著蔣京緊緊抓著紀簡的手,蔣京後知後覺感覺到不對勁兒了,他悻悻收回手。

安哥的眼神好像想要殺了他。

蔣京小心翼翼問了一句,“請問這位新的實驗員叫什麽名字,我去登記一下係統。”

“她現在不方便登記,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帶她逛逛。”

長安一發話,蔣京屁顛屁顛滾遠。

紀簡低聲問:“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你住我這裏,我又不能白養著你,幫我帶一下這群廢物,讓他們研究零號病毒研究半年了,還是屁都沒研究出來。”

長安說話聲音不算小,可是沒有一個實驗員敢反駁他。

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這裏的實驗員都是擠不進知樂公司的,偶然間被長安招來研究這個病毒。他們拿著巨額薪水,有一部分是封口費,不把這裏研究的一切說出去。

錢夠多,可愣是啥都沒研究出來,隻是收集了很多病毒的特征與異化方向。

有時候他們看著給自己發薪水的冤大頭長安,都替他覺得可憐,怎麽就招了自己這樣的廢物呢。

紀簡一邊走過他們的辦公桌,一邊翻看著他們的資料,一下子,零號病毒的形象在她心中豐富不少。

不過她看到不止有長安一個病例,還有其他十八例,便指了指問長安:“這些從哪裏搞來的?”

“等下再和你說。來,小胡,你帶紀醫生去看看零號病毒分離出來的東西。”

被長安點到的可愛小姑娘一下子蹦躂起來,拿了一串鑰匙,對紀簡喊:“紀醫生和我來。”

蔣京悄咪咪對著他旁邊的實驗員道:“紀醫生?怎麽拉了一個醫生過來,我們這裏是研究基因的,醫生和我們行業有壁啊。”

“不懂,安哥可能也不懂吧。”鍾天回。

“說起姓紀的,我今天煩死了,就今天一直在本地熱搜上掛著的那位,聽說她被感染者挾持了,整個基因行業都在討論這件事兒,怎麽就把她給帶走了呢。”另一個實驗員也湊頭過來討論。

“我看到新聞了,媽的那感染者劫持誰不好,要去劫持紀簡,我的女神,基因工程的燃野之星就那麽墜落了。我要是知道是誰劫持她,我就——”

“你就幹嘛?”

蔣京的話被打斷,他緩緩抬起頭,看著背後陰慘慘看著他的長安,嚇得一抖。

“安哥,你怎麽像個鬼一樣!”蔣京拍著自己瘋狂起伏的胸膛。

“你們剛才在討論的是……紀簡?她在你們行業很有名嗎?”

一群實驗員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像村裏剛通網的長安,給他瘋狂科普。

蔣京:“何止是有名,她的名字可是寫在我們基因工程的教科書裏麵的。我入行後的第一個女神就是她!知性又美麗,溫柔且強大,以一人之力,發明了很多基因研究方法,攻克了很多現存的難題。”

其他人瘋狂點頭:“對啊對啊,也是我們的女神。”

長安似笑非笑,“知性又美麗,溫柔且強大?你們是不是沒有見過她長相?”

蔣京:“女神從不露麵的,不準你對她有任何的懷疑。她主要的研究方向是漸凍症,現在在研究中,等她研究出來肯定會震驚全世界的。”

他信誓旦旦,其他人也義薄雲天,一改以往對長安膽小的神態,強迫洗腦讓長安也喜歡上他們的女神。

鍾天:“你以為給我們這麽多錢我們就想留在這裏麵?如果可以,我想不要工資去知樂公司工作,天天去看女神做實驗。”

其他人:“就是就是。”

長安:?

哪裏招來的一群白眼狼。

蔣京聲情並茂:“感覺她就像是雁過無聲的俠者,不沾凡土,用自己的力量,改造整個世界。”

其他人集體望天,“多麽偉大啊。”

長安:“嗬。”

紀簡拿了紙質報告走了過來,問:“你們聚在一起討論什麽呢?”

長安懶洋洋笑著回:“他們說你知性又美麗,溫柔且強大,你說這詞兒放到你身上合適嗎?”

……

蔣京、鍾天、一眾人瞪大了眼睛——什麽意思?

“嗯?”紀簡不解。

“對,還說你偉大,俠者之類的,記不清了,紀醫生,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誇你。”

蔣京、鍾天、一眾人:???

“誇我?”紀簡側了側頭,看向蔣京。

實驗員們隱約意識到了什麽,臉上有些壓抑不住的驚喜若狂。

“請問你、您叫、您尊姓大名?”蔣京臉紅透,磕磕絆絆像個小結巴。

“紀簡,我是知樂公司的實驗員,以後在這裏幫你們研究零號病毒,我們現在是同事了。”她伸出手,笑。

手沒握成,蔣京驚喜地暈了過去。

紀簡收回手,眨了眨眼,“他身體好像不太好……”

“哦,不用管他。”鍾天湊到最前麵,笑成一個憨包,“嘿嘿,紀女神,嘿嘿。”

紀簡:“你好像也病了……”

“嘿嘿,紀女神說我病了,紀女神在關心我,嘿嘿。”

得,暈了一個,傻了一個。

長安看著他們一股腦兒湧上來,似乎要把紀簡圍個水泄不通。

他不樂意地一把把紀簡拉出來,凶巴巴:“你們工作去,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兒。”

直到長安拉著紀簡出了實驗室的門,實驗員們還如望夫石一般,翹首以望。

“以前在知樂,我怎麽沒見紀醫生有這麽強大的粉絲效應?”

他個子高,問紀簡話時都要低著頭,紀簡很容易看清他臉上混雜著驚訝與散漫。

“不懂,可能我是知樂的指導員,和他們混熟了,我看你公司裏的實驗員好像都很喜歡我?”

長安仰起臉懶洋洋說著瞎話:“和喜歡老板一樣喜歡你。”

她笑眯了眼,喜歡的話,她就可以更好得融入這裏了。

“我們現在是去哪裏?”她們正在坐電梯,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層了,很快顯示到達一樓。

“自己沒長眼?一樓。”長安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懶散揚了揚下巴。

他今天沒有穿黑色了,上衣是一件清清爽爽的白色純T配不規則紮染牛仔外套,褲子是一條寬鬆的淡青色牛仔褲,鞋子是板鞋。

今天穿得很像大學生,要是能閉嘴不懟她,就更像帥氣的大學生了。

紀簡默默翻個白眼。

出了電梯,她以為長安要帶著自己出樓,沒想到一轉彎,進了一樓營業的清吧。

她敏銳地注意到這裏的人無論是酒保還是服務生,無論是保潔阿姨還是搬運酒箱的大叔,手上都套了一對極長的手套。

那些人看到長安下來了,靜靜打了個招呼,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清吧裏下午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十幾位客人,長安拉著紀簡坐到偏僻的一角。

不同於其他酒吧亂七八糟的燈光,這裏大多搭建的是暖光,讓人覺得很溫和。

很快,一個服務員上來,端來了一杯冰水給長安,然後問紀簡要喝一點什麽。

“溫水,謝謝。”服務員像是個年輕的大學生,他禮貌點頭,下去準備。

紀簡的目光遲遲沒有從那些手套上移開,她遲疑問:“這裏的員工都是感染者?”

“是,但是在我們這裏,她們被稱為穩定者。”長安指尖敲了敲冰水,他的視線一個個看過那些員工。

紀簡看過實驗員的資料,也了解了什麽是穩定者,什麽是預穩者,什麽是危險者。

具體的劃分依據為紅線顏色以及零號病毒活躍度。(劃分內容太長,有興趣可以看作話)

簡單來說,黑線為穩定者,不會傳染病毒。這裏的員工對於普通人來說,都很安全。

將這麽一群人隱藏在這裏,采集他們的血液樣本進行研究,看來長安和她的目的一樣,也是要探尋這個病毒的全貌。

很快溫水上來了,還沒喝,像是想到了什麽,紀簡問:“他們都已經是穩定者,想必感染時間很久了。他們是怎麽感染的,不要又和我說是你傳染的,我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長安鼻尖冷哼,“紀醫生自詡很了解我啊,不過,我確實對這病毒的繁衍大業沒什麽興趣。”

“你以為這世界如你看到的那麽平和嗎?它於陰暗中運轉,本質上早已崩壞,哪怕沒有這個病毒,它也會崩塌。”他這話說得深奧,怕紀簡沒懂,開始解釋。

“紀醫生知道世界上感染零號病毒的第一批人是誰嗎?”

“不是你?”紀簡皺眉,一批是指很多人嗎?

可並沒有這樣的新聞說發生過大規模傳染病啊。

“我是成功活下來的第一人。”長安喝了口冰水,漂亮的眼睛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我得到的秘密資料裏說,零號病毒是一年前從一個戰國墓裏被挖出來的,當時那一批考古的全部感染。”

“他們考古的地方很偏遠,地遠人稀,感染也隻能小範圍在村莊裏傳播。軍隊帶著醫療隊去的時候看到了人吃人的景象,官方怕大範圍感染,於是——”

“把那一批人全部炸死了?”紀簡皺眉,她隱約有點記憶,一年前有個新聞說軍方測試新型武器,結果不小心把一個村莊給炸沒了。當時引起了很多討論,還有很多人呼籲不允許繼續研究那麽危險的武器。

長安沉默點點頭。

“上麵的人對這個病毒都心知肚明,他們覬覦病毒激發的基因異能,所以開始研究。我有個金主,給了我動用各種資源的能力,就是為了研究如何治療零號病毒。”

“金主?”這話聽著有點歧義啊。

長安並不想說金主的信息,他把自己如何找到這些穩定者的事情和紀簡說了一遍。

很快,天黑了,長安打著啊欠,“走吧,回去睡覺。”

紀簡隨他回了他的房間,無比自然躺到他的**。

……

長安挑眉,這麽自覺?

不過想起紀簡的蹭人功力,他頓了頓,一把把紀簡抓起來,“孤男寡女的,睡一張床不好,你睡地上。”

紀簡:?

“為什麽,我就要睡**。”紀簡瞧了一眼硬邦邦的地板,不願意。

“紀醫生怕是不知道自己夜裏要幹點什麽事情吧?”長安手伸得長長的,擺了個大字,鐵了心不讓她睡上來。

“我睡覺很乖的。”信誓旦旦。

長安似笑非笑哦了一聲,“那抱著我蹭算怎麽回事兒?”

“不可能!”紀簡臉有點發燙,什麽蹭,她怎麽不知道。

長安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一下子從**下來,翻了翻還沒有洗的衣服。

他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又可氣又可恨,指著昨天穿的那件黑色上衣胸口一處明顯的白色痕跡道:“紀醫生是專業人士,給它驗下DNA就知道是不是你的唾液了。”

……

這是幾樓,跳下去還能留清白在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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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人類初感染零號病毒時,有一段時間的低燒,此時病毒剛進入人體沒有傳染性,它大量繁衍分裂後,人類左手手腕出現了紅線,此時具有強烈的傳染性,被稱為危險者。

熬過紅線期不死亡,病毒進入休眠期,紅線變為黑線,隻要不是故意出去放血傳播,也沒有傳染性,這就是穩定者。

下一階段是病毒從休眠期活過來,穩定者會重新變成預穩者,在病毒下一次休眠之前,他會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把病毒傳染出去的欲望,這個時候就會有吃人等事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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