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初考終於落下了帷幕,一共八十名考生參加,最後三十二名通過了本次初試,就算學堂大考從來都是很嚴苛的,但像是本屆這般一下子就淘汰了一半多人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柳月啊柳月,你果然沒有令為師我失望啊。三十二名,正好,正好。”一頭白發的學堂李先生斜躺在竹苑之內,一手舉著酒壺,一手玩著翩飛的蝴蝶。

柳月公子坐在亭內撫琴:“師父既然交給我這個任務,我自然要盡心完成。”

“那柳月,大考剩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勞煩你了。武試我就交給小雷和小黑吧。”李先生站了起來。

“不。”柳月公子輕輕撥了一下琴弦,“我要去。”

“哦?”李先生放下了酒壺,“這可真是破天荒,你什麽時候對學堂大考這麽感興趣了?”

“因為這一次的學堂大考出現了很多有意思的人。”柳月公子繼續撫琴,“年紀輕輕的女賭王,精通奇門遁甲的諸葛族人,釀酒百味的侯府公子,還有個四處遊曆的旅人。我有些期待,他們接下來還會給我們什麽驚喜。”

“其實每年的學堂大考都很有趣。”李先生望了一眼亭內的柳月公子,“隻是好奇他們接下來發生什麽?”

“我也想收一個做弟子。”柳月公子淡淡地說道。

李先生先是一愣,隨後瞬間站了起來,手中酒壺一甩,再將酒壺放下時就已到了柳月公子的麵前:“他們真的這麽有趣?你想挑哪一個?到時候我們會不會搶起來?”

“不會,因為我肯定搶不過師父。”柳月公子麵不改色,“而且裏麵有些人武功很高。”

“有多高?”李先生問道。

“高到……我並沒有資格做他的師父。”柳月公子幽幽地說道。

“哪一個?”聽到柳月公子的這番話,就連李先生都一下來了興致。

柳月公子停下了撫琴的手,想起了那日一手就將燕飛飛按下的葉鼎之。

天啟城,有間客棧。

此刻的葉鼎之早就洗盡了身上的塵土,換上了一身潔淨的白衣,他從屋內走出,一副慵懶的翩翩公子模樣,和昨日那一身塵土,臉黑身髒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他對著亭內坐著的那人微微垂首:“青王殿下。”

“葉小童?”青王微微含笑,念出了這個有幾分生分的名字。

“我現在叫葉鼎之了。”葉鼎之笑著回道。

“這個名字又打算用多久?”青王問道。

葉鼎之坐了下來:“就這個名字,不打算換了,這一次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名揚天下的那一日。”

“那就留下來,幫我吧。”青王輕輕咳嗽了一下。

“青王殿下放心,既然我打算拜入學堂李先生門下,那麽自然這些年不會再離開了。”葉鼎之笑道,“殿下若是有地方需要我幫忙,那麽自然義不容辭。”

“好。既然你來了,那麽我相信,李先生的最後一位弟子,必定是你了。”青王說道。

葉鼎之笑了一下:“或許吧。”

學堂。

雷夢殺的別院之內。

百裏東君還躺在屋子裏睡得天昏地暗,一連十個時辰的大考著實令他累得不輕,任憑雷夢殺在門外怎麽喚他,就是不肯醒過來。蕭若風來到院內,看到一個人坐在外麵的雷夢殺,低聲問道:“他還沒醒?”

“醒了幾次,又跟豬一樣的睡過去了。”雷夢殺無奈地說道,“不過一個初試罷了,至於如此嗎?”

“若認真的參加了大考,便真的會如此。初考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通過本就不是難事,初考過程中最重要的,是觀察那些接下來有可能遇到的對手。”蕭若風淡淡地說道,“一會兒學堂的武試簽就會送過來了,三日之後,他的對手是誰……”

“是誰?”百裏東君推門走了出來。

蕭若風淡淡地一笑:“你希望是誰?或者不希望是誰。”

“有個叫葉鼎之的。”百裏東君低聲道,“我不想和他打。”

“還有呢?”蕭若風追問道。

“那個諸葛雲,奇門遁甲,邪門的很,我也不想和他打。”百裏東君誠懇地說道。

蕭若風敲了敲腦門:“看來的確是很認真地看了,柳月和我說了兩個最難對付的考生,便是這兩個人。”

“其他的也不好對付。”百裏東君搖了搖頭,“武試究竟是怎麽個比試法。”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武試是最直接的比試法,你們一共三十二個人,一個打一個,由學堂派出三名高手作為評判,最後勝出十六個人,進入終試。”雷夢殺搶先說道,“這是學堂大考最簡單的一環,卻也是很難做手腳的一環,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可能運氣不好遇到最厲害的那一個,但你也隻能認命。若風,這次的評判,師父定了誰嗎?”

“你。”蕭若風轉過身,看著別院的門被緩緩推開,“墨曉黑,還有柳月。”

信使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塊簽牌。

雷夢殺一步掠出,將那塊簽牌拿在了手中,興奮地退了回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最後你抽到了哪一個對手?欸,葉鼎之!你的運氣不錯啊!”

“什麽?”百裏東君一把奪過了雷夢殺手中的簽牌,拿起一看,卻哪裏寫著葉鼎之三個字,分明是“燕飛飛”。

“逗你玩的,這個燕飛飛是誰?”雷夢殺拿回簽牌,看著上麵的名字,“厲害嗎?”

“學堂初考,第一個通過的人,你覺得厲害嗎?”蕭若風幽幽地問道。

百裏東君皺起眉頭,回想起那天燕飛飛在千金台內穿梭飛揚的樣子,輕功之精妙,可以說和父親百裏成風能夠不相上下,自己光憑三飛燕,一定追不上他的步伐,他思考良久之後點了點頭:“厲害。”

雷夢殺將那簽牌丟到了一邊:“厲害從來都不是什麽難題,因為你隻要做到一點就夠了。”

“那就是比他厲害。”蕭若風很默契地接了下去。

“這就是我們內院弟子的處事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