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場上眾人驚呼道。

瑾仙急忙揮劍攔住眾人:“他沒有用武功!”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百裏東君那一拳雖然力道很足,打得結結實實,但是卻沒有用內力,不然光是這一拳,就能打得明德帝腦袋開花。

明德帝倒在地上,伸出一指指著百裏東君:“孤……”

“孤什麽孤。”百裏東君一腳踩在了明德帝的臉上。

“太過於放肆了。”瑾仙低聲道。

百裏東君瞥了一眼瑾仙公公,笑道:“那又如何?我以後又不要當什麽世子,侯爺,我不過是江湖一名浪客,皇帝要治我的罪那便治,誰是大理寺卿?”

“我。”人群之中走出一名膘肥體壯的大漢,扛著一把碩大的砍山刀,“大理寺卿,沈羅漢。”他的脾氣在天啟城中出了名的不好,可是要做大理寺卿,脾氣太好也就做不了了。

“我這是什麽罪?”百裏東君問道。

“你打皇帝,當然是死罪。”沈羅漢將刀扛在了肩膀上,神情複雜,心裏暗罵道:百裏東君你這混蛋,我對學堂素來不薄,你卻在這關頭為難我?

百裏東君低頭問明德帝:“我這可是死罪?”

明德帝憤怒地推開百裏東君的腳,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龍袍上的灰塵,聲音略帶陰冷:“這是滅九族之罪!”

“哦?”百裏東君微微一笑。

明德帝雙拳握緊,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

場中眾人皆是一驚。

百裏東君卻依然是微微含笑,似乎一點都沒有驚訝之色:“一直都說景玉王醉心詩書,武功雖好,但隻是些兵馬功夫,可現在看來,似乎也有天境了?”

明德帝一身龍袍狂舞,神色凜冽,但真有幾分帝王之色,他對著百裏東君猛地會出一拳,拳風撕裂,猶如龍吟。

百裏東君卻隻是伸出一掌,直接就握住了明德帝的拳頭。

“我說過,你們不用武功,我就不用武功。你若用武功,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百裏東君隨後一掌打在了明德帝的胸口,“逍遙天境?就你也配逍遙!”

一拳打得明德帝真氣崩塌,直接跌入了自在地境。

“當皇帝,有人替你出手,武功那麽好做什麽?有我師兄在,你的王位無憂的。自在地境?我偏讓你不自在。”百裏東君又是一拳。

自在入金剛。

“我覺得還是高了點,你覺得呢?”百裏東君再次舉起一拳。

明德帝已被方才那一拳打得退在了牆邊,他捂著胸口看著那邊的一眾高手,瑾仙握著劍柄的手已經布滿了汗,他看著插在那裏的不染塵,咽了口口水。

不動手,皇帝已被折磨至此了。事後若活下來,那麽他們袖手旁觀,也是大罪。

一動手,可能皇帝就真的死了。他們護衛不力,也是死罪。

“百裏公子。”瑾仙輕歎一聲。

“行,你一身武功練就不易。金剛就金剛吧。”百裏東君笑道,“不過接下來,可別再用你那不多的內力了哦。不然下半輩子,就隻能躺在龍椅上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瑾仙喝道。

百裏東君一步掠出,已到了明德帝的身邊,隨後拎起他的衣領,把他一把丟在了地上,隨後雙腿一夾,把明德帝夾在身下,然後舉起拳頭,就是劈裏啪啦一頓亂打。

“人家易姑娘不喜歡你,你強迫人家嫁給你算什麽!”

“既然人家都已經逃了,過自己的快樂日子了,你又把人關起來做什麽!”

“你是皇帝,後宮三千,我兄弟隻愛一人,各過各的不好嗎!”

“你怎麽就不能跟你弟弟學一學?你弟弟連皇位都能讓給你,你不能讓個老婆給我兄弟?”

“你是不是現在很憤怒,很想大呼一聲,抄我全家?可是現在能攔我的人被我兄弟纏住了,剩下那些人連動都不敢動!是不是,沈羅漢!”

沈羅漢被嚇得一個激靈,揮刀罵道:“百裏東君,你大逆不道,趕緊速速退下,我給你個全屍!”

“那你倒是過來啊。”百裏東君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媽的,這不過去到時候該我被滅族了。”沈羅漢被逼得沒有辦法,一躍而起,大砍刀直斬而下。

“不可!”瑾仙揮劍欲攔,卻也攔不住了。

百裏東君仰起頭,笑道:“來得好!”

他也一躍而起,拔出了背上的重刀,衝著沈羅漢劈去,雙刀相撞,沈羅漢怒目圓瞪:“下去!”

“不。”百裏東君挑了挑眉。

沈羅漢天生神力,且這幾年一身內家功夫已經爐火純青,若拚刀勁,已經十幾年不曾輸過了。可百裏東君雖然身形瘦削,揮刀之時感覺也是舉重若輕,可無論沈羅漢如何借勢下壓,百裏東君都紋絲不動。

“收刀吧。”百裏東君忽然將重刀往下一壓,沈羅漢手中的砍山刀瞬間脫手,百裏東君左手一掌把沈羅漢打了出去,隨後又接住了那柄砍山刀,一落而下,狠狠地插在了明德帝腦袋邊上一寸之地。

明德帝此時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好了,若現在我們兄弟二人聯手,殺你就是這麽的容易!”百裏東君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轉過身,朝著葉鼎之那邊走去。

那三人依舊還在那裏比拚著真氣,隻是方才這邊發生的一切影響了他們,以至於在百裏東君的目的明朗以前,誰也不敢用全力。

“老葉,皇帝已經被我打殘了,殺了他終究不太好,畢竟他弟弟也是我師兄,我一家老小還在北離做官。給個麵子,我們現在去接嫂子行不行?”百裏東君笑著對葉鼎之伸出一隻手。

天啟城城牆之上,又來了一位客人。

客人長得很年輕,可是眉宇間卻有一股難言的蒼老感,他的腰間掛著一柄狹長無比的劍,一身灰袍雖然有些舊了,卻洗得很幹淨。他就像百裏東君方才一般,默默地看著這座熟悉的城池。

“今天的天啟城可真是熱鬧,連洛城主都來了。”此刻姬若風已經坐了下來,看著麵前的這位老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