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劍器並未出鞘,卻有一種莫名的氣息流轉於上。

仿佛無邊的白雲揉捏而成,又仿佛山嶽瀚海聚合,種種複雜多變的感覺,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呼!

沐塵手臂一動,厚重古樸的劍鞘,仿佛裹挾著萬鈞之勢,迎上了斬來的長劍!

劍鞘揮動的瞬間,眾人的耳畔突然響起龍吟虎嘯之聲!

這聲音狂暴而恐怖,仿佛蒼龍翱翔,仿佛猛虎出山!

人們的臉色驀地一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呼吸困難,仿佛被什麽扼住了脖頸。

而麵對著劍鞘的穀毓,臉龐白得仿佛霜雪!

蒼白的臉頰倒映著昏暗的光,他死死地瞪著劍鞘,神情驚懼至極!

“劍心!”

穀毓脫口而出!

在恐怖的精神壓力下,古樸劍鞘竟似有蒼龍白虎之虛影,亮出鋒利爪牙,以強橫無匹的氣勢撲麵而來!

“不,不!”

穀毓肝膽俱裂,渾身冷汗涔涔!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被自己視為螻蟻,視為廢物的沐塵,這個後天境的小垃圾,居然會這麽強悍!

僅僅是一招,就讓自己陷入到無窮盡的絕望之中!

噗通!

穀毓深陷絕望難以自拔,精神崩潰,膝蓋一軟,整個人如爛泥般跪到了地上。

“嗯?”

沐塵看著失去了鬥誌,精神完全崩潰的穀毓,微微一怔。

這先天三品,確實不值得自己出手。

劍還未出鞘,不過隨手一揮,便嚇成這般模樣。

“既如此,便先殺你吧!”

沐塵看向一直在旁邊上躥下跳的蕭淼。

這廝的醜陋嘴臉他是見識到了,現在,到了該死的時候!

古樸劍器仍未出鞘,恐怖的劍勢卻隨著沐塵的心意,如海浪般撲向了站在旁邊的蕭淼!

一切發生的極為突然,蕭淼壓根沒反應過來!

噗!

一聲輕響。

仿佛一塊不足道的石子落在地上。

蕭淼的身體猛地一僵,脖頸處猛地現出一道細線,細線越來越寬,大量的鮮血隨之滲了出來!

砰!

醜陋的人頭輕輕地落在地上,往一旁慢悠悠的滾去。

沾滿鮮血和泥土的頭顱上,仍殘留著不可一世的跋扈和囂張!

砰!

又是一聲悶響!

無頭的軀體重重砸落,噴出鮮紅的血柱,染紅了地麵。

“死……死了?”

“塵兒一劍就破了劍招?”

沐天宏及妻子目瞪口呆,久久地回不過神。

方才還在擔憂沐塵能不能活下來,卻沒想到,轉眼間就嚇得對方跪倒在地,順帶著一劍殺了蕭淼!

尤其是被劍鞘斬斷的頭顱,厚實的劍鞘,怎麽可能斬出絲線般的傷口?!

“蕭淼本就該死。”

沐塵冷冷一笑,鄙夷地望著蕭淼的屍身。

沐氏夫妻對蕭淼沒有半分憐憫,他們的驚愕是沒想到兒子實力這麽強大。

勉強按捺住心頭的震撼,人們朝著跪倒在地的穀毓看去。

“劍心……劍心!”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穀毓翻來覆去地念叨著,臉龐不住地顫抖,身體仿佛遭受到莫大的壓力,同樣一抽一抽的哆嗦著。

蕭淼屍體噴出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然而,滾燙的血落在身上,卻沒能使穀毓清醒過來!

這個被蕭淼視為最大依仗,認定其能助自己屠滅沐家,盡情玩弄沐兮兮的強大存在,如今卻被嚇得幾乎瘋狂!

“不要……不要!”

“劍心,劍心!”

即便沐塵來到了身前,穀毓仍沒有清醒過來。

仿佛被詛咒般,嘶聲重複著相同的話語,眼神一片空洞。

“廢物。”

沐塵看著瘋瘋癲癲的穀毓,心中清楚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便是陷入了‘破膽’狀態,被自己嚇得心膽俱顫,這才醜相百出,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之所以會有破膽狀態,還要從特殊體質說起。

此方世界有‘劍心’、‘劍骨’、‘劍體’等多種特殊體質,每一種體質效用各不相同,而導致破膽的,正是劍心。

身懷‘劍心’的劍修,不僅修煉的速度極快,更能輕易地領悟出劍意!

在臨陣對敵之時,對尋常的劍修有極大的威懾壓製之力,一招一式都可震懾心神!

但凡心智不夠堅毅,無法抵擋劍心的威懾,便很容易被嚇破膽氣。

而這種狀態,便是眼前穀毓的遭遇——破膽。

“塵兒,這人該怎麽處置?”

沐天宏走過來,眼中閃過一抹嫌惡之色。

現在的穀毓,哪還有屠滅滿門的囂張跋扈之勢,別說沐塵這種無敵高手了,就連沐家的隨便一個下人,都可以過來唾個幾口!

“父親不必煩憂,交給我便是。”

沐塵擺擺手,看著如小醜般跪地念叨的穀毓,心中很是嫌棄。

啪!

他抬起劍器,一劍抽在穀毓臉上!

這一擊並未附著多餘的力量,即便如此,穀毓還是被抽翻在地,一張扭曲醜陋的臉龐,頓時高高地腫了起來。

“啊!”

穀毓尖叫一聲,猛地驚醒過來。

“你……你怎麽會這麽強!”

“後天九品,怎麽可能擊敗我!”

穀毓難以置信地望著沐塵,臉色越來越難看。

話出口的瞬間,他突然又意識到,沐塵壓根沒有與自己對招,不過是隨意地揮了一劍!

僅僅是那一劍,就嚇得自己破膽了!

“閉嘴!”

沐塵一腳踹在穀毓胸膛上。

看清楚了沐塵的臉色,穀毓再沒有叫嚷的膽量,本能地重新跪倒在地,膝行著爬到沐塵身邊。

“不要殺我!”

“求求你,不要殺我!”

穀毓絲毫沒有對抗的心思,僅僅是一招就嚇得自己這般,如果真的拔劍……

看著沐塵手中的古樸劍器,他心裏驚懼至極,不敢再想下去。

“都是蕭淼這廝蠱惑我,我為了維護萬劍宗的聲譽,這才……”

穀毓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而這個可恨的蕭淼,如今已經死得透透的!

若不是這家夥,自己根本不會趟這趟渾水,根本不會在這裏苦苦求饒!

一切都是該死的蕭淼!

“求求你,看在萬劍宗的份上,饒我一命!”

穀毓一邊哀嚎求饒,一邊瘋狂地磕頭!

額頭上沾滿了泥土和蕭淼的鮮血,看起來極為猙獰醜陋。